寒門天驕(科舉)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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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這片土地孕育出的五千年文明,世界獨(dú)一份。要不是當(dāng)年沒跟上時代,錯過了工業(yè)革命,趕上了這個節(jié)點(diǎn),世界往來中,華夏怎么可能被人欺負(fù)?哪怕是蕭景曜上輩子的歷史中,最后一個王朝,前期國力也算不錯。放眼世界,也是富裕國家。這才被侵略者盯上,用炮火轟開華夏的國門,逼迫華夏簽訂了一條又一條的不平等條約,不知賠出去了多少白銀。 華夏幾千年的積累,都在那場浩劫中被掃蕩一空。所以新生的華夏才那么艱難,過了好一陣一窮二白的日子。是幾代人的拼命追趕,才讓華夏重新站在了世界前列,終于有了和別人硬碰硬的底氣。 蕭景曜聽梁千山說完他們這次出海的所見所聞之后,心中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就是上輩子華夏錯過的那個機(jī)會! 沒有人比蕭景曜更清楚這個節(jié)點(diǎn)意味著什么,也沒有人比蕭景曜更清楚接下來的發(fā)展。 梁千山說完后還意猶未盡,頗為遺憾,“原本我們打算按照你給我們的航海圖繼續(xù)走,打算找一找你說的那個美洲大陸,然后聽你的,帶一些糧種樹植回來。只不過……還好我們這一路走得不快,走走停停,時不時靠岸補(bǔ)充糧食蔬果等東西。不然朝廷派來給我們送消息的船都追不上我們?!?/br> 實(shí)際上是大齊建國以來就實(shí)行海禁,大家都沒出過海,看什么都新鮮。就算沿途小國明顯不如大齊富饒,康王和榮王還是饒有興致地逛得仔細(xì)。他們本就是代表大齊出使海外,見的都是小國的國王,自然又是一番觥籌交錯,順便再提一提雙方貿(mào)易往來之事——既然大齊開了海禁,那海上貿(mào)易自然是多多益善,不然大齊的關(guān)稅商稅從何而來? 榮王年輕氣盛,對新鮮事物都十分好奇,語言天賦又強(qiáng),為了更好了解每個國家的特點(diǎn),他們到了一個國家,都會停留不少時間。 梁千山提到這事兒就頗為無語,“榮王就這么賴了一陣又一陣,我本來以為他是少年心性就顧著貪玩,誰知道他這賴一陣就學(xué)會一個國家的話,嘰里咕嚕和人家本國人說起來還自信,哄得人家送了他一堆禮物,其中還有不少典籍。我雖然不認(rèn)得那些鳥語,瞧著應(yīng)當(dāng)也是些重要的記載。你說,榮王不會把人家的史書給騙過來了吧?” 蕭景曜:“……” “倒也不至于,有的國家,并未有修史的習(xí)慣。” 或者說,像華夏這樣,特地設(shè)置史官,史書成堆,本朝為前朝修史,幾千年文化全都有跡可循,有史可循的,才是少數(shù)。 誰知梁千山聽了蕭景曜這話后卻大驚失色,“什么?他們連史官都沒有?那他們怎么把東西留給后人?” 看看華夏,史書不絕。是記載,也是約束。哪怕是坐擁四海,執(zhí)掌天下萬民的生殺大權(quán)的帝王,也要顧忌身后名。對于華夏人而言,最高的追求就是青史留名。不修史的國家,著實(shí)有些挑戰(zhàn)梁千山的三觀。 梁千山木著臉搖了搖頭,“果然是蠻夷?!?/br> 史書都沒有,這是未開化??! 蕭景曜也沒搞明白為什么梁千山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這家伙是個武將沒錯吧,怎么對其他國家沒有史官忠實(shí)地記載編寫史書之事如此憤怒?蕭景曜這個正統(tǒng)的讀書人都沒跳腳呢。 梁千山又看向蕭景曜,深深嘆了口氣,“好在我們走得不算太遠(yuǎn),收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還能再去拜一拜先皇?!?/br> 正寧帝都躺進(jìn)皇陵里了,帝陵當(dāng)然有人守護(hù),一般人去不得。哪怕是康王和榮王想要去皇陵,也不能私自過去,只能去求永嘉帝,讓他松口允許他們二人去為先皇守皇陵。 梁千山總覺得,正寧帝的性子,就算不習(xí)慣這些熱鬧,也會很欣喜看到兩個親兒子。 總之他們這一次出海,周邊國家倒是去了,再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都沒去,探索美洲大陸的主線任務(wù)更是直接夭折,連一半的路都沒走完。 蕭景曜更心動了。 原本康王和榮王領(lǐng)著使臣團(tuán)出海,蕭景曜以自己是閔州總督,不宜出海瞎跑為由不斷寬慰自己,還有顧希夷和小湯包呢。顧希夷可能會支持自己,可是誰知道這一路上會碰上什么困境,一去好幾年,小湯包人生中最重要的童年時期,蕭景曜都沒能參與,那豈不是太對不起小湯包了? 蕭景曜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努力按下非常想出海的念頭,安安生生地當(dāng)他的閔州總督。 可是出海的蒸汽船回來了。 蕭景曜看著那兩艘蒸汽戰(zhàn)船,這種到了后世肯定要被放進(jìn)博物館的珍貴文物,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那股渴望,又重新升騰了出來,更因?yàn)橄惹氨粔褐频锰?,如今怕是有點(diǎn)還有些反彈,壓了一次又一次,卻都不管用,只在蕭景曜空閑下來之時,或者看到停泊在港口的蒸汽船,亦或是在聽梁千山等人提及海外風(fēng)光的時候,蕭景曜腦海里就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我也想出海,我也要出海!” 出海可比現(xiàn)在窩在總督府里有趣多了! 蕭景曜想著自己桌案上一堆又一堆的公務(w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卻對上梁千山不贊同的目光,“皺眉容易生出川字紋,我們這些魯莽的武將并不在意,你們文官怎么也不在意?” 蕭景曜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們文官,也并沒有那么注重容貌。” 頂多就是平日里穿戴十分齊整一些,愛收拾自己一點(diǎn)。聽聞某些不愛收拾自己的武將能一兩個月不洗澡,這樣的奇葩,文官們都頗為無奈。 梁千山嘿嘿一笑,為自己正名,“都說北地男子多埋汰,不愛洗澡不修邊幅,身上一股臭味,令人聞了后很是厭惡。要我說,嫌棄我們武將埋汰的,該去和這幫蠻夷人打打交道,準(zhǔn)保能將他們臭暈過去!” 蕭景曜摸了摸鼻子,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海上沐浴總歸不如在陸地上方便,洗澡頻率必然趕不上在閔州之時,身上發(fā)臭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更何況,有部分蠻夷還有狐臭,體味也大,這些味道混在一起,那真是多聞一秒都是對鼻子的酷刑。 把體味大的海盜和武將們比臭,武將們真的罪不至此??! 奈何梁千山的速度十分快,大漏勺一漏,所有人都知道海外蠻夷臭得很,比訓(xùn)練的武將還要臭。新鮮事物總是能激發(fā)人的好奇心,閔州百姓互相討論了一波后,最終得出結(jié)論:蠻夷就是如此不得上蒼偏愛。被偏愛的,如他們大齊,總歸是幸運(yùn)些。 聽到這些傳言的蕭景曜:“……” 只有蠻夷受傷的世界達(dá)成了。 顧希夷察覺到了蕭景曜平靜外表下的糾結(jié)與掙扎,忍不住問蕭景曜,“夫君在憂慮什么?以往并未感覺到夫君如此猶豫不決,發(fā)生了什么令夫君左右為難的事情嗎?” 蕭景曜看著面前滿臉關(guān)切的顧希夷,話到嘴邊打了個轉(zhuǎn),又吞了回去,只覺得自己太不負(fù)責(zé)任。 顧希夷卻耐心十足。她和蕭景曜成婚好幾年,又有了小湯包這個孩子,可以說她應(yīng)當(dāng)是這世上最了解蕭景曜的人,見蕭景曜這般遲疑,顧希夷反而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夫君猶豫不決的事,同我有關(guān)?” 蕭景曜看了顧希夷一眼,又移開目光,良久才道:“希夷,我想出海?!?/br> 在蕭景曜沉默時,顧希夷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蕭景曜說出什么讓她無法接受的話。短短的時間內(nèi),顧希夷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無數(shù)不妙的猜測,并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在蕭景曜開口時,顧希夷甚至還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結(jié)果就這? 顧希夷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想出海,為何這般猶豫?” 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景曜面臨的是什么生死抉擇呢。 蕭景曜一呆,“出海的話,我就有好幾年不能陪在你們身邊了?!?/br> 顧希夷好氣又好笑,一顆心卻像是包裹在溫水中一樣,暖意只達(dá)四肢百骸,輕輕吐了一口氣,橫了蕭景曜一眼,“就這?既然夫君想出海,那就去吧。夫君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公婆和小湯包,等待夫君回來?!?/br> 蕭景曜眨了眨眼,又摸了摸鼻子,心里還有些小郁悶,“就這么痛快地同意了?你都沒有一點(diǎn)不舍得我嗎?” “我當(dāng)然舍不得夫君,恨不得天天同夫君在一起?!鳖櫹R娜滩蛔∫恍Γ壑胁ü怍贼?,最后化為一片溫柔,“但我更不想讓夫君留下遺憾。” “我能感受到,出海對夫君來說,很重要?!?/br> “雖然自成婚以來,我就沒同夫君分開過,但小湯包如此年幼,萬萬不能將他帶上船一起出海,只能我在家里陪著他。不然的話,我一定選擇陪夫君一起出海。” 蕭景曜的目光也溫柔下來,定定地看著顧希夷,“單獨(dú)帶孩子,很辛苦。我不在,你出門參加宴會,可能會聽一些閑話,受了委屈,也不能及時告訴我。” 顧希夷忍不住偏過頭去,轉(zhuǎn)過頭來后又是一張笑臉,“你這是把我當(dāng)成獨(dú)自帶孩子的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呢?家里有公公婆婆,祖父祖母在,小湯包又懂事乖巧,還有一眾伺候的下人,哪里會累著我?” “至于宴會受委屈……哈哈哈,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受委屈?我不但是你的妻子,還是顧將軍府的姑娘啊。將軍府又不是什么破落戶,誰敢在我面前放肆?” 顧希夷寥寥幾句話,將蕭景曜的顧慮全都打碎,笑吟吟地看著蕭景曜,目光溫柔又堅(jiān)定,“夫君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不會拖你的后腿。” “誰說你拖我后腿了?”蕭景曜皺眉,面色不悅,“我就是舍不得你們。一去幾年,原本還說我來給小湯包開蒙,等他大些再給他尋個官學(xué)送他去念書。我任滿回京后,小湯包也大了,正好可以去國子監(jiān)念書,或者進(jìn)順天府學(xué)也不錯?,F(xiàn)在我突然想出海,不知要錯過多少小湯包的成長時刻?!?/br> 這一點(diǎn),顧希夷也沒法幫蕭景曜。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顧希夷靜靜地看著蕭景曜,蕭景曜嘆氣,“世事從來難兩全?!?/br> 小湯包不知道什么跑了過來,從蕭景曜身后探出了個小腦袋,“小湯包也想跟著爹爹一起出海。小湯包身體壯壯,不生病!” 出海啊,一聽就很有趣。聽說海外還有金發(fā)碧眼的蠻夷,和大齊人長得完全不同,小湯包對此充滿了好奇,特別想親眼看一看,還想去吃一吃海外的美食。 海里那么多好吃的海鮮,海外之國肯定也有很多很多的美食!小湯包覺得自己以前想的還是不夠周全,吃遍大齊這個目標(biāo)還是有點(diǎn)小了,他就該把這個目標(biāo)換做吃遍世界! 小湯包還在這里做夢呢,蕭景曜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fù)u頭拒絕了小湯包的請求,“不行,你不能去?!?/br> 按梁千山說的,他們的船隊(duì)都還沒到歐洲。鬼知道現(xiàn)在歐洲是什么情況,要是正處于黑死病時期,那就真的要大命了。別說帶著小湯包去冒險,蕭景曜自己都沒把握能否保證自己不中招。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還未出現(xiàn)的時代,人命是如此脆弱,簡單的一個感染風(fēng)寒都能奪走不少人的性命。 蕭景曜怎么可能忍心帶著不過五歲的小湯包去冒險。 再說了,朝廷也不會讓蕭景曜拖家?guī)Э谌コ龊?。這可是公務(wù),哪個官員處理公務(wù)還一直帶著妻子孩子的?別說出海在外要維護(hù)好大齊的形象,就算在大齊境內(nèi),尋常官員上任,也少有將妻兒都帶著的。更多的是妻子留在家中侍奉雙親,教導(dǎo)孩子,官員則帶著一兩個妾室上任。蕭景曜來閔州時,帶上了顧希夷和年幼的小湯包,還讓許多人吃了一驚。 小湯包聽了蕭景曜說的理由也沒接著鬧,反而挺著小肚子說道:“爹爹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小湯包盡量長慢一點(diǎn),等爹爹出海回來,看到的還是現(xiàn)在這樣的小湯包?!?/br> 蕭景曜忍不住揉了揉寶貝兒子的腦袋,被小湯包萌得心肝顫,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崽崽! 蕭景曜忍不住膨脹,這么可愛的崽,我家的! 看著一大一小兩雙裝滿支持的眼睛,蕭景曜也忍不住笑了,一手一個將人摟在懷里,喟嘆一聲:“我得有多幸運(yùn)才能碰上你們?!?/br> 顧希夷卻道:“碰上你,才是我們母子的幸運(yùn)?!?/br> 多的是回家就當(dāng)甩手掌柜的男子,更多的是對孩子不聞不問,隨便見幾面,考校一下孩子的課業(yè),將孩子批評到頭都快抬不起來,已經(jīng)算是人人稱道的好父親了。 像蕭景曜這樣親力親為帶孩子,不肯錯過孩子每一個成長的父親,整個大齊都找不出第二個。更別提蕭景曜從來不提納妾收房之事,一家三口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小湯包淘氣起來,可是能像小猴子那樣將蕭景曜當(dāng)成樹抱著蹭蹭蹭往上爬,蕭景曜高興起來也能在屋子里給小湯包當(dāng)馬騎。父子倆感情極好,夫妻間的情分也不淺。 顧希夷和小湯包自然能感受到蕭景曜待他們的情意,正因?yàn)槿绱?,他們更不想讓蕭景曜留下遺憾。紛紛表示蕭景曜盡管出發(fā),不用擔(dān)心他們。尤其是小湯包,本來知道蕭景曜出海不帶他,小湯包是打算要鬧一鬧的。結(jié)果感受到蕭景曜的為難之后,小湯包迅速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明明想到要和蕭景曜分開好幾年就忍不住想掉眼淚,小湯包都硬生生忍住了想哭的沖動,紅著眼眶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和往常一樣活潑,拍著胸脯向蕭景曜保證他一定乖乖聽話,絕不讓蕭景曜擔(dān)心。 蕭景曜一顆心都要被妻兒給融化了,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先給陛下遞個奏折,看陛下允不允許我出海?!?/br> 康王和榮王這次回京,肯定是要去皇陵給正寧帝上香并守陵的,再讓他們出海也不合適。寧王和平王,現(xiàn)在還繼續(xù)圈著呢,地位高,關(guān)鍵時刻能代表大齊的王爺們,一個不留。 蕭景曜在這個時候遞奏折,也是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蕭景曜的官職夠高,二品大員放哪兒都是不容小覷的存在。他還和永嘉帝關(guān)系極好,自己又有能耐,關(guān)鍵時刻有足夠的魄力做出決斷,甚至代表永嘉帝做出決定,先斬后奏。官員中只有他有這個臉面和魄力,其他人都做不到。 更妙的是,蕭景曜和梁千山也交情不淺。 仔細(xì)一算,除了康王和榮王之外,蕭景曜確實(shí)是最適合出海的人選。 永嘉帝收到蕭景曜的奏折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蕭景曜想扔下他跑路,開開心心當(dāng)一陣咸魚,過上令他羨慕的生活。但是蕭景曜這么一條一條地同他認(rèn)真分析,永嘉帝不由沉默了,猶豫再三,還是在奏折上寫了個“準(zhǔn)”字。 可惡,小伙伴都能出海玩耍,去領(lǐng)略海上風(fēng)光,見識各個海外小國的風(fēng)景,他這個皇帝只能守在皇宮中處理各種令人頭禿的奏折,真是豈有此理! 以前當(dāng)太子時,永嘉帝還能時不時偷偷溜出宮去玩。在正寧帝的縱容下,朝臣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F(xiàn)在,永嘉帝若是再隔三差五就偷溜出宮,御史們能排著隊(duì)撞死在太極殿的柱子上! 永嘉帝憋屈,他就說皇位是個坑。他分明從小就打算做個混吃等死的閑人來著,怎么就肩負(fù)起了這世上最沉重的一副擔(dān)子? 就離譜。 永嘉帝黑著臉給批準(zhǔn)了小伙伴出海的奏折,心情卻很是不高興,撂了筆就跑去找兒子,看著快到十歲的太子滿臉欣慰,摸摸太子的腦袋,永嘉帝目露期盼,大力鼓勵太子,“夫子們都夸你的課業(yè)完成得特別好,繼續(xù)保持,等你再大一點(diǎn),就能上朝聽政了,到時候可要多幫父皇分憂?!?/br> 還是小學(xué)生年紀(jì)的太子哪里知道人心竟能險惡到這份兒上,一點(diǎn)都不覺得他父皇這是在給他挖坑,而是覺得這是父皇認(rèn)可他,看重他,瞬間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大聲保證道:“兒臣一定更加努力學(xué)習(xí)!” 永嘉帝更欣慰了,這么努力地學(xué)習(xí)好啊,學(xué)好后就能來幫自己干活了。干熟悉了后就可以監(jiān)國了,等到他再歷練幾年,能獨(dú)當(dāng)一面,自己就跑路,將太子扔給蕭景曜,自己也領(lǐng)著一幫人出海去玩一玩! 永嘉帝心里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尚且還能算年幼的太子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很是納悶兒,現(xiàn)在天也不算冷,怎么自己突然就打寒顫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永嘉帝看看已經(jīng)到了自己胸口高的兒子,突然想起小伙伴家的兒子,眼神又是一亮,“瑞兒,朕給你找個伴讀好不好?” 先前因?yàn)楦鞣N各樣的原因,太子伴讀的位置總是空著。主要還是永嘉帝太護(hù)崽,總覺得旁人家的孩子有可能讓自己的崽不痛快。再加上太子從來就沒提過伴讀的事兒,明顯對伴讀不感興趣,永嘉帝也就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或者說父子倆都有點(diǎn)奇奇怪怪的堅(jiān)持,最好的那個沒來,他們就不想退而求其次。 比如永嘉帝,一薅羊毛指定找蕭景曜這頭最肥的羊來薅。又比如太子,心里覺得蕭大人家的兒子最機(jī)靈,最適合當(dāng)他的伴讀,在知道小湯包不會成為他的伴讀后,太子也沒有興趣要別的伴讀。 得不到那個最好的,那就把位置空著。 現(xiàn)在太子聽到永嘉帝提起為他選伴讀的事兒,抿了抿唇,搖頭道:“兒臣課業(yè)繁忙,再過幾年就能為父皇分憂了,不必再挑伴讀?!?/br> 十歲,半大不小的年紀(jì)。生在皇室,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已然早熟的厲害,十分清楚他的伴讀對于被選中的官員們意味著什么。他是皇祖父和永嘉帝兩個人一同培養(yǎng)出來的太子,兼具二人之長,重情又冷情。若是伴讀家里真的因?yàn)榧依锍隽藗€太子伴讀就覺得有了仰仗,到處興風(fēng)作浪殘害百姓,那太子也會舉起屠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并不會對伴讀的家族又任何手軟。 永嘉帝嘿嘿一笑,往太子身邊湊了湊,樂道:“你不是很喜歡蕭夫子家的那個小孩兒?算算年紀(jì),他今年也不過五歲,是比你小了點(diǎn),但很是聰慧,估計(jì)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你的學(xué)業(yè),到時候你就在朕面前好好哭吧,比不過一個年紀(jì)只有一半的小孩兒,朕看你能不能忍住不哭。” 太子好氣啊,哪有這樣想看兒子出糗大哭的無良親爹?。康前樽x人選是小湯包欸,太子覺得自己可以忍一忍他父皇的不靠譜。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大概就是這樣,永嘉帝還是福王的時候就和蕭景曜投緣,現(xiàn)在太子小小年紀(jì)就記掛著小湯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眼緣也有遺傳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