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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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將人敲髓吸骨,還讓人美滋滋地替他們數(shù)錢。 這種招數(shù),簡直比資本家高高在上讓打工人磕頭跪謝996更過分。 資本家蕭景曜深深唾棄這種封建豪強的惡劣行為,并決定要給他們一點鐵拳問候。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莊明只說明天親自將東西送去蕭景曜住處。 蕭景曜笑著應(yīng)下,很是期待莊明收集到的證據(jù)中,到底有哪些幸運兒。 梁千山就更直接了,一口一杯酒,豪氣沖天,“要不要我從水師中撥幾個身手出眾的去給你當(dāng)護衛(wèi)?” 蕭景曜身為閔州總督,名義上來看,是有兵權(quán)的。按照官職品級和職責(zé)范圍來說,梁千山這個總兵得聽蕭景曜的。不過具體事情具體分析,各地情況不同,再繁瑣的規(guī)定都比不上實際中的各種cao作。 比如上任閔州總督,梁千山看不過他和豪強們一個鼻孔里出氣,好好的總督都當(dāng)成了豪強們的應(yīng)聲蟲,只要銀子到位,什么事都好辦。這種情況下,對方想插手水師的事,梁千山當(dāng)然不買他的賬。 軍隊從來都是無法用一紙空文就能掌握住的地方。閔州這支水師,梁千山訓(xùn)練他們多年,還帶著他們出海和倭匪干仗,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奮戰(zhàn)。這樣歷經(jīng)鮮血與戰(zhàn)火洗禮的同袍情,哪是隨隨便便來個高品級的官員就能將梁千山給踢走的? 相反,梁千山還受閔州豪強們的啟發(fā),直接在水師這一塊兒把前任總督給架空了。 反正我這個閔州總兵就想管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你們想要撈銀子,老子不管。但你們要是把手伸到水師,不好意思,老子就敢和你們翻臉。 不是梁千山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而是必須得這么干,梁千山才能保證閔州水師的戰(zhàn)斗力。 這事兒是有前車之鑒的。 前朝時閔州就已經(jīng)有了倭匪之患,那時候的閔州總兵也和其他官員一樣,和本地豪強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為他們大行方便之門。 這樣做的后果就是閔州水師的兵幾乎廢了,曾經(jīng)打出過三千人和一百人打得有來有回,最終艱難勝利,死傷大半的戰(zhàn)績。 沒錯,不是十比一,而是三十比一,就這,還是險勝。 梁千山當(dāng)初看這方面的記載時,強烈懷疑自己看錯了,還輾轉(zhuǎn)詢問了好多老人,甚至還有祖上曾為那三千水師一員的百姓,最終得出結(jié)論,這份記載是真的。 梁千山當(dāng)時就震驚了。就算是一百頭豬,三千個人去抓,也能輕輕松松將它們抓回來關(guān)進籠子里吧。三千個人打一百個人,兵器甲胄還是己方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他們到底是怎么打出這個讓人驚掉眼珠子的戰(zhàn)績的? 梁千山不懂,梁千山大為震撼。梁千山轉(zhuǎn)頭就將豪強們牢牢拒在水師大營之外,堅決不讓他們有任何腐蝕水師官兵的機會。 不僅如此,梁千山還用從豪強們那里拿到的好處給手底下的官兵加餐。訓(xùn)練雖然辛苦,但能吃上rou,表現(xiàn)特別突出的,還有可能有旁的獎勵??赡苁嵌摄y子,也有可能是一小壺好酒。 普通官兵也沒有什么家底,就是出自尋常百姓家,別說二兩銀子了,就算多得了一個銅板都能樂上一天。雖然梁千山給獎勵的時候很少,但梁千山不喝兵血,朝廷給的糧餉都實打?qū)嵉匕l(fā)到他們手里,單就這一點,都夠讓他們鐵了心地跟隨梁千山了。更別提梁千山還會主動掏腰包給他們買rou吃,他們樂意嗷嗷嗷跟著梁千山打仗。哪怕戰(zhàn)死沙場也沒關(guān)系。 梁千山喝大了,一只手搭在蕭景曜的肩膀上,一只手端著酒壺,時不時往嘴里灌一口,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沒有他們這份赤忱的心意,我還練什么兵?根本練不成!嘿嘿,那些大豪強估計要慪死了,我拿了他們的孝敬,轉(zhuǎn)頭就用在了收買兵心上,他們花銀子,我得了好處,嘿嘿,氣死他們!” 蕭景曜拍了拍梁千山的肩膀,“梁兄是個好將軍?!?/br> “那可不是我吹,”梁千山面色酡紅,將胸膛拍得砰砰作響,大著舌頭道,“各地總兵,我對待底下的兵,不說排第一,起碼也得是個第二?!?/br> 蕭景曜笑著接話,“確實如此。不過你剛剛說要給我?guī)讉€身手一流的官兵當(dāng)護衛(wèi),你就不心疼?” “心疼也得給。你也是個厚道人,跟著你,難不成還虧待他們了?多好的機會,能去你身邊伺候,那都算是他們走了狗屎運!” “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顧將軍肯定給了你許多精銳當(dāng)護衛(wèi)。他們要是去了,指不定還能被高手指點一番呢,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道!” 蕭景曜這次確實帶了許多精銳護衛(wèi)同行。主要是帶著妻子孩子呢,蕭景曜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顧希夷對自己的身手有足夠的信心,但多了個小湯包,那肯定是有多謹(jǐn)慎就能多謹(jǐn)慎。顧家那波精銳中的精銳,蕭景曜這次幾乎帶了一半過來。就連顧希夷帶的侍女,也多為娘子軍的一員。 夸張點說,就蕭景曜這一幫護衛(wèi)的配置,給他們配上兵器甲胄和戰(zhàn)馬,基本都能去剿滅小股山賊了。 好在總督有單獨的總督府。蕭景曜上任帶的人,在總督中也不算夸張。有的總督拖家?guī)Э趲舷氯藷o數(shù),又有隨行的護衛(wèi),一行人就能抵兩個大商隊,上任時前呼后擁,浩浩蕩蕩,那叫一個排場十足。 蕭景曜帶的護衛(wèi)的數(shù)量,充其量也就排個中下水平。不過論起戰(zhàn)斗力來,基本能將第一位按著腦袋打。 總督府是一座氣派的三進大院子。按照衙門的規(guī)格建立,同樣有儀門,有正堂,不過沒有六房,全都是總督辦公的場所。還有的房間單獨用來做書房,歇息處一間房,會客一間房,處理文書一間房。到了二院,還是一些辦公場所,幕僚房也安排好了,可惜蕭景曜沒帶幕僚。 穿過二院到了內(nèi)院,才是顧希夷和小湯包住的地方。二品大員的府邸氣派得很,前任總督也不知道從本地豪強手中撈了多少銀子,將總督府修葺得雅致又大氣。假山流水,亭臺樓閣,還分了幾個園子專門用來養(yǎng)花?,F(xiàn)在菊花剛剛開完,前任總督離任時,自然是將名貴的菊花品種帶走了,菊園中剩下的不過是些尋常品種,卻也開出了一番熱鬧景象。雖然大多菊花已經(jīng)枯萎,蕭景曜依稀可以窺見它們前一個月是如何爭奇斗艷。 接下來該是梅園梅花的主場,又花期早的梅花,枝頭隱隱可以窺見小花骨朵的蹤跡,讓人萬般期待它們開放時會是怎樣一番傲然之姿。 竹園現(xiàn)在還是一片綠,郁郁蔥蔥的竹林讓人的心瞬間就變得平靜柔緩起來。 小湯包最喜歡這里,撅著屁股往竹林里扒拉了半天,很是遺憾地搖搖頭,噠噠噠跑到蕭景曜面前,仰著頭用忽閃忽閃的瑞鳳眼看著蕭景曜,小眉頭皺著,一臉困惑,“竹林里,沒有竹筍。想吃?!?/br> 這小家伙也不知聽誰說了竹林會長竹筍,新鮮的竹筍用來炒rou,清香又可口。結(jié)果小湯包就惦記上了,費勁吧啦蹲在竹林各處找筍,累得不行,卻一無所獲,很是委屈地來找蕭景曜告狀。 可惡的竹林,為什么要把竹筍藏起來?難道可可愛愛的小湯包就不配嘗一嘗美味的竹筍炒rou嗎? 蕭景曜面色有些微妙。主要是竹筍炒rou這個詞吧,在蕭景曜的上輩子,還有另一種含義。尤其對于成績吊車尾還各種saocao作讓父母爆血管的學(xué)渣們來說,這道菜可太特別了。特別到讓他們一聽就覺得疼。 蕭景曜看著就比他膝蓋高一丟丟的小團子,覺得自家這只可愛機靈的崽崽應(yīng)該體會不到這道菜的另一重意思,笑著彎腰將小家伙抱起來,認真向他解釋,“竹筍一般要到二三月份才會長出來,現(xiàn)在是十一月份,你就算把整個竹林都找遍,都找不到竹筍?!?/br> 小湯包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明白了月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舒舒服服地窩在蕭景曜懷里,掰著自己滿是rou窩窩的小手碎碎念,“十一、十二、一、二,再過三個月,我就可以挖筍筍啦!” 小家伙再扒拉著手指努力算三個月是多少天。蕭景曜這個壞爹,不僅不幫忙,還給小家伙的計算增加難度,時不時就出言打岔,見小家伙都算到60加30了,蕭景曜又突然來上一句,“咦?真的是60嗎?” 惹得小湯包又開始懷疑自己,從頭繼續(xù)掰手指。 有蕭景曜這個坑兒子的爹在一旁搗亂,小家伙愣是多掰了好幾回手指頭,終于得出了答案,“是九十!九十天后,我就能吃到筍筍啦。香噴噴,好吃!” 小家伙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給說高興了,雙眼放光地盯著竹林,雙手合十,學(xué)著他曾經(jīng)見過的和尚祈福的模樣,奶聲奶氣道:“阿彌陀佛,竹林竹林,你要好好長筍筍,要長出脆脆的,甜甜的筍筍!” 蕭景曜有被自家崽崽可愛到,雙手將崽崽舉過頭頂,拿自己的腦袋去頂他的肚子,將小家伙逗得咯咯笑。 顧希夷自從出門后,整個人都舒展了起來,見蕭景曜和小湯包父子倆玩得開心,顧希夷也走了過來,伸手撓了撓小湯包肥嘟嘟的三下巴,笑著對蕭景曜說:“這小子真是見了什么都樂呵呵的。沒找到竹筍也不見他氣餒,算出來還有九十天都不覺得日子太長,成天開開心心的,也不知道都在樂些什么。” 蕭景曜偏頭笑著上下打量顧希夷一番,卻不說話,顧希夷眉頭一挑,“怎么,我說錯了?” 蕭景曜搖頭,臉上笑容不變,慢悠悠道:“只是想起來某位大美人當(dāng)初樂呵呵地搶夫婿的場景。你說小湯包隨了誰?” “好啊,你這是拿我打趣呢!”顧希夷笑著捶了蕭景曜的肩膀一下。 小湯包見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又拍著巴掌樂了起來,“爹娘,打架!” 蕭景曜和顧希夷面面相覷,最終默契地開始“收拾”兒子,蕭景曜繼續(xù)拿腦袋頂小湯包的肚子,顧希夷則伸手去撓小湯包的癢癢。 可憐的小湯包在無良父母聯(lián)手“摧殘”之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只能不斷地喊爹娘來求饒。 內(nèi)宅一應(yīng)事務(wù),蕭景曜全都交給顧希夷,并不過問。顧希夷雷厲風(fēng)行地將事務(wù)全部安排下去,又和蕭景曜商量,“我想給閔州的官員夫人們下帖子,和她們接觸接觸,之后再看看閔州有沒有性情堅韌的,出自尋常百姓的奇女子?!?/br> 二人夫妻好幾年,蕭景曜很快就猜到了顧希夷的意思,“你想在閔州也組建一支娘子軍?” 顧希夷目光灼灼,仿若萬千星辰盡落她眼,“我想要試一試,也想鼓勵女子自立自強,憑借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活著。有許多女子證明她們也擁有強大的力量,日后若是再有人想讓女子裹上腳,走起路來都艱難萬分,將她們當(dāng)成一個隨時把玩的玩意兒,也能有人拿出現(xiàn)在的奇女子們噴他們一臉唾沫。” 先前裹足之事鬧得沸沸揚揚,顧希夷身為女子,自然能更感同身受,明白若是有一天,所有女子都不得不將腳裹起來,走路弱柳扶風(fēng),甚至需要有人抱著才能動彈,對所有女子來說,該是怎樣的地獄。 顧希夷在京城時還有所收斂。畢竟顧明晟決定帶著全家進京,上交兵權(quán)后安心養(yǎng)老時,就告誡過顧希夷兄妹,讓他們到了京城后要低調(diào)行事,不能再讓人將目光繼續(xù)聚集在顧家人身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顧希寧明明有一身好武藝,卻除了顧家親眷外,不怎么同外人往來。問就是斷了一臂,不想頻繁出門應(yīng)酬。顧希維性子那么跳脫,也就只在家人面前嘚瑟嘚瑟,現(xiàn)在進了翰林院,照樣低調(diào)得很。 顧希夷倒是手快,給自己搶了個光芒萬丈的夫婿,文武百官沒一個人敢忽視蕭景曜,從而又提起顧將軍府,只說顧家姑娘好快的手,不愧是邊疆軍營中長大的姑娘,下手那叫一個穩(wěn)準(zhǔn)狠。 這種情況下,顧希夷有意收斂了自己的鋒芒,就想著讓顧家低調(diào)一點,不必太過引人注目。 現(xiàn)在來了閔州,蕭景曜被擢升為閔州總督,顧希夷自然而然也有了二品夫人的誥命。除了給人做填房的,如此年紀(jì)就能受封二品夫人誥命,顧希夷也是頭一份。 在閔州,顧希夷在女眷中,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所有人都得捧著她,看她的臉色行事。 顧希夷知道蕭景曜是有大志向的人,同樣也希望自己能為閔州百姓做些什么。 蕭景曜知道顧希夷的想法后,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手抱著小湯包,另一只手飛快地將顧希夷攬進懷里,笑得很是開懷,“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顧希夷心下一定,用小湯包同款亮晶晶的眼神看著蕭景曜,“那也是你支持我,不覺得我這是不安于室?!?/br> 蕭景曜冷嗤一聲,“誰說女子生來就該安于室呢?” 顧希夷眼神大亮。 小湯包突然和娘親在爹爹的懷里貼貼,更是高興地手舞足蹈,“爹爹,娘親,抱抱!小湯包喜歡!” 蕭景曜不由失笑,用自己的額頭頂著小湯包的額頭,父子倆來了一場頂牛比賽,小湯包吭哧吭哧頂蕭景曜,卻沒辦法讓自己的腦殼前進一丟丟,累得直喘氣,臉上卻還帶著明顯的興奮神色,一點被親爹欺負的自覺都沒有。 顧希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湯包的小肚肚,又捏了捏小湯包的嬰兒肥,笑著嗔了蕭景曜一眼,“就不能讓讓兒子?” 蕭景曜還沒開口,小湯包已經(jīng)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把自己胖嘟嘟的臉往顧希夷手邊送了送,變身成了復(fù)讀機,“就是,讓讓兒子!” 蕭景曜和顧希夷對視一眼,放聲大笑。 有了個崽崽,真的添了許多樂趣。 當(dāng)然,得是小湯包這樣聰明可愛又活潑的崽崽才行。蕭景曜在心里扒拉了一圈自己見過的小孩子,不管是上輩子見過的還是這輩子同僚家的孩子,再次確認,自家崽崽果然是世上最可愛的崽,無人超越! 蕭景曜和顧希夷都沒有拖延癥,一旦決定要辦什么事后,那都叫一個雷厲風(fēng)行。 莊明單獨來總督府拜訪蕭景曜,成為蕭景曜來總督府后接待的第一個客人。 陳醫(yī)士在到了閔州后,就同蕭景曜辭行,自己出發(fā)去閔州境內(nèi)的禾方縣,他的族人都在那里,祖宅也在,正好讓族里的青壯年們跟著他一起編醫(yī)書。不就是記載好幾萬種中草藥的《本草綱目》嗎?擼起袖子就是干,子子孫孫無窮盡,終有一天能編完! 陳醫(yī)士干勁十足。 據(jù)莊明打探來的可靠消息,陳醫(yī)士還沒回家,就已經(jīng)有地方豪強接連宴請他,向他打聽蕭景曜的性情和喜好了。知道陳醫(yī)士此番辭官回鄉(xiāng)是打算編醫(yī)書,當(dāng)即就有人豪爽地向他保證,等到醫(yī)書編寫出來,他免費給陳醫(yī)士印書! 這年頭兒,書局印書,也是要看市場情況的。像醫(yī)書,專業(yè)性強,一般人看不懂,陳醫(yī)士又不是特別有名氣的大夫。都不用做市場調(diào)研就知道,陳醫(yī)士編寫的醫(yī)書,肯定沒什么人買。若是陳醫(yī)士執(zhí)意要印書出來,那基本得自己倒貼錢。 豪強這么一保證,出的銀子并不多,卻很能拉陳醫(yī)士的好感。還有人家里藏書頗豐的,也大方地表示若是陳醫(yī)士有需求,他可以把家中所藏的醫(yī)書讓陳醫(yī)士抄一份。 蕭景曜眉頭微挑,這幫人的消息果然靈通,討好人的手段也是一套接一套。果然最初將人拉下水,就是從“投其所好”開始。 蕭景曜仔細一看自己,嗯?自己的喜好?搞錢算不算? 但豪強們要是真的拿銀子來砸蕭景曜的話,蕭景曜估計會十分感動地送他們一套抄家大禮包,然后把抄家所得全部登記造冊送去京城,省得福王再嘰嘰歪歪。 抄家不比收賄賂來錢快? 尤其是這些地方豪強,樹大根深,不知道攢了多少代的富貴。趁他們不注意將他們下大獄,一抄一個爽。 指不定湊一湊,又能抄出一個國庫來。 莊明的神情也有些微妙,低頭告訴蕭景曜,“他們都覺得,您的喜好就是蕩盡天下不平事,抄家滅族,所以現(xiàn)在擔(dān)心得緊。” 倒也沒毛病。 蕭景曜認真接過莊明遞過來的賬本。這都不是一本兩本,而是厚厚一堆,每一家都有兩本賬本,記錄著他們每一次出海的情況。 蕭景曜都震驚了,“這頻率,他們是真的把大海當(dāng)成了自家后花園,沒事就去逛一逛?” 莊明很是謙虛,“有的是早幾年的賬目?!?/br> 蕭景曜瞬間明悟,看來莊明暗搓搓盯著這些人很久了。 閔州望族有四家,分別是宋、金、儲、魏四家,幾乎包攬了閔州所有商號,尤其是四大家之首的宋家,人稱宋半州,意思是他一家之財就能抵半個閔州,從前朝到本朝,都屹立不倒。 莊明給蕭景曜的賬目很是詳盡,只不過這四家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明面上,這些出海的商船,要么是八竿子才能打到一塊兒的遠親,要么是沒什么親近關(guān)系的下屬。 單憑這些賬本,蕭景曜可以斬斷他們的海上財路,卻沒辦法直接抄他們的家,物理讓他們閉嘴,連帶著讓朝中閔系官員閉嘴,不再對開海禁一事逼逼賴賴。 蕭景曜也沒灰心,這幫人能在閔州興奮作浪這么多年,盤剝了百姓,還能以大善人的形象讓百姓們對他們感恩戴德,甚至還能聯(lián)手將總督架空,成為閔州實際上的土皇帝,沒點手段,怎么可能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