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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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很不錯,省得我們擔心。”蕭元青點點頭,笑著看向蕭景曜,“我們出發(fā)前,我先把你娘送回南川縣,再過來收拾東西,一起出發(fā)去省城?!?/br> 蕭景曜心知拒絕不了,點頭應(yīng)下。 蕭元青登時眉飛色舞,十分得意,覺得自己又干成了一樁大事。 府城離省城有六天的路程,蕭景曜和張伯卿幾人商量后,又同教諭告了假,決定七月上旬就出發(fā),到了府城還能有一段調(diào)整的時間。 雍州多山,從府城去省城的路上,更是要經(jīng)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張伯卿都忍不住擔心自己一行人會遇上山賊,惹來柳疏晏一個大白眼,“不會說話就閉嘴,我們也有十來個人,個個身手矯健,山賊也不至于這么不長眼!” 蕭元青坐在一旁啃著干糧,順手把水囊遞給蕭景曜。聽了柳疏晏這話后,蕭元青當即點頭,略微提高了點聲音,“就是!我們?nèi)硕鄤荼?,又個個英武,就算有山賊,也不至于蠢到來向我們動手?!?/br> 蕭元青說著,起身將一棵半大不小的樹倒拔了出來,輕輕松松地拍了拍手,笑出一口大白牙,“要是有不長眼的,這就是我的武器?!?/br> 嘶——倒拔粗樹!這是何等臂力! 柳疏晏險些大喊一聲“壯士受我一拜”,話都到了嘴邊,理智突然回籠,覺得不大合適,又憋了回去。 除了蕭景曜之外,在場所有人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唐振源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樹還躺在地上。 唐振源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復(fù)雜地看向蕭景曜,語氣深沉,“怪不得你的力氣也比一般人大一點?!?/br> 這是什么武狀元好苗子?。?/br> ……狀元好苗子生了個特別聰明,特別會念書的神童?這話聽著好像也怪怪的。 唐振源沒有去過南川縣,但奇異地和南川縣百姓擁有了同樣的感受:不管什么離譜的事情,發(fā)生在蕭家人身上,都覺得合理了呢。 蕭元青哈哈大笑,“可惜景曜的力氣沒全隨了我,不然的話,一拳一個黑心肝,指定沒問題。” “不過,你們讀書人,也沒有什么需要用上武力的時候。哪怕是厲害的山賊,知道你們是去省城趕考的秀才,也不會對你們動手?!?/br> 秀才已經(jīng)功名在身,是朝廷的人才,結(jié)果去趕考的路上被山賊殺害了?這等消息傳出去,朝廷都顏面無光,必定會派官兵剿匪。 山賊不至于蠢到啃這么一塊最難啃的硬骨頭。 蕭景曜偏頭看了一眼還在哈哈大笑的蕭元青一眼,默默加快了吃干糧的速度。吃完后,蕭景曜火速上馬車坐好,并不給張伯卿三人攀談的機會。 張伯卿三人也不覺得意外,吃飽了就想睡覺,他們一大早就從客棧出發(fā),坐了一上午的馬車,現(xiàn)在也累得慌,想去馬車里躺一躺。 等到蕭元青也上車之后,蕭景曜悄悄往蕭元青的方向挪了挪,小聲問蕭元青,“爹,你剛才不會真的發(fā)現(xiàn)山賊了吧?” 蕭元青抹了抹額頭,想擦掉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同樣壓低了聲音,幾乎在氣音說話,“我也不確定,但我在吃干糧的時候,總覺得山里好像有人在看我們?!?/br> 這種本能的直覺,蕭元青無法用言語表述清楚。 蕭景曜了然點頭,再次為蕭元青的隱藏技能點而感到驚奇,忍不住說道:“爹,或許你真的是被埋沒了天才武將?!?/br> 危機感強,第六感準,天生神力還善于識人……這一連串的技能點合在一起,蕭景曜都忍不住深呼吸。 誰知蕭元青卻跟炸了毛的貓似的,警惕地看著蕭景曜,十分痛心疾首,“曜兒啊,爹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忍心讓爹去吃這個苦呢?” 當武將多累啊,蕭元青想想都要哭出聲,覺得還是當個紈绔更有前途。 蕭景曜:“……” 雖然蕭景曜知道蕭元青很離譜,但也沒想到他竟然能這么離譜。 實在是一言難盡。 等到馬車走遠了,蕭景曜才掀開窗戶,回頭看著已經(jīng)快看不到的山峰,眉頭微皺。 這座山應(yīng)該算到了雍州境內(nèi)。若是蕭元青的預(yù)感沒有錯,雍州境內(nèi),竟然還有山賊為患一方嗎? 蕭景曜想到公孫瑾先前給自己的信中提到過的,正寧帝對自己有印象,好像是雍州知州上的折子? 都不用見雍州知州,蕭景曜也能猜測出來,對方估計不是什么特別有才干的人。 屬于雍州境內(nèi)的領(lǐng)域,真的有山賊嗎? 蕭元青見蕭景曜面有憂色,趕緊拍了拍蕭景曜的肩,順手將窗戶放下來,樂呵呵道:“也可能是我太過緊張,感覺錯了。你別擔心。再說了,就算有山賊,我們不也平安無事地出來了嗎?馬上就快到省城了,放寬心。” 蕭景曜點點頭,將心中紛亂的思緒通通壓下去。 進省城十分嚴格,每個人都必須出示自己的路引。身上的東西,還會受到守門士兵的嚴格檢查。 蕭景曜眼尖,還看到有賣果子的老農(nóng),給守城的士兵遞了幾個鮮嫩多汁的果子后,士兵才緩和了臉色,抬手放行。 接下來進城的人家,也是如此。要么給東西,要么給幾個銅板,也有骨頭硬的,什么都不給。然后就受到了士兵的刁難,好一通檢查后才放行。 蕭景曜和柳疏晏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不大好看。 蕭元青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示意蕭景曜幾人都別出頭。排到蕭景曜一行人時,蕭元青頓時揚起了燦爛的笑臉,十分自來熟地握住了左邊這位士兵的手,樂呵呵道:“省城果然氣派,今天真讓我們開眼了?!?/br> 對方還在摸蕭元青遞過去的銅板,聞言當即倨傲地看著蕭元青,“那是當然,省城豈是小地方能比的?” 蕭元青繼續(xù)笑,在他們準備檢查自己的行李的時候,轉(zhuǎn)過頭去叮囑蕭景曜,“你這次鄉(xiāng)試,可要好好考。省城都這么氣派了,要是你順利考中了舉人,明年就可以進京趕考。到時候,爹也能和你一起去見識一下京城的風光?!?/br> “還有你這幾個同窗,府學的教諭都對你們贊不絕口,可得要一鼓作氣拿下鄉(xiāng)試!” 士兵臉上倨傲的表情僵住,頃刻間便換了張笑臉,親親熱熱地拉過蕭景曜的手,熟練地把銅板退了回來,“原來是一幫秀才公。我就說你生得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以后肯定是官老爺?shù)牡!?/br> 蕭元青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大大方方地把銅板遞了過去,“小哥真會說話,討你這句口彩,小哥別嫌棄。” 對方眼神一亮,趕忙接過銅板往衣襟中一放,態(tài)度殷勤了許多,“您幾位來趕考,想來是要住客棧的。但客棧人多,不夠清凈。若是幾位秀才老爺手頭寬裕,可以去西街那邊找間宅子住著,也方便?!?/br> 說著,這士兵又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蕭元青,“省城最大的那間登科樓,你們別去住。就是名氣響,住過的沒人說好。” 蕭元青瞬間來了興致,放輕了聲音,好奇地問道:“店大欺客,竟然還有這樣好的生意?這家客棧不簡單哪?!?/br> 對方?jīng)]料到蕭元青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搖頭,繃著臉教訓(xùn)蕭元青,“慎言。貴人們的事,不是我們普通老百姓能置喙的!” 蕭元青連連點頭,心中卻道看來這登科樓的靠山,來頭委實不小。 這番對話很快就結(jié)束,根本就沒耽誤多少時間。蕭景曜就見蕭元青和士兵相談甚歡,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還遞給了對方幾個銅板,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 不過,看著原本兇巴巴的士兵對著蕭景曜臉帶笑意的模樣,蕭景曜也只能再次感慨蕭元青的社交牛逼癥真厲害。 鄉(xiāng)試在即,蕭元青也沒向蕭景曜提起士兵的話,倒是聽了對方的勸,直接去西街看宅子。 那士兵還真沒騙蕭元青,西街離貢院就隔了一條街,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見貢院屋頂上的屋脊獸。 蕭景曜也猜到這是士兵告訴蕭元青來西街租宅子的,再次為蕭元青的社牛屬性點贊。 張伯卿幾人一通商議下來,決定和蕭景曜一起租一間二進大宅院。地段好,宅子大,里頭風景也好,還十分清凈。正適合他們這種備考考生。 價格確實是貴了一點,但四人都不是差錢的主,給錢給得十分爽快。 蕭景曜和蕭元青在東廂房歇下,屋主人將房間打理得不錯,蕭景曜沒在屋里發(fā)現(xiàn)一點灰塵,想來是每天都有好好打掃。 蕭元青頓時樂了,“正好,省得還讓我們再收拾一回?!?/br> 蕭平安已經(jīng)十分機靈地跑去整理床鋪被褥了,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在屋子里竄來竄去。 蕭元青滿意地點頭,蕭景曜則笑道:“平安哥,你也歇會兒喝點水。一會兒用過飯,你幫我去給伯卿他們傳個話,讓他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特訓(xùn)?!?/br> 今天是七月十二,鄉(xiāng)試八月初九開考,一考就是九天。 柳疏晏和唐振源倒是有過一次考試經(jīng)驗,蕭景曜和張伯卿純純鄉(xiāng)試小白。 以蕭景曜的嚴謹,自然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特地提前那么多天過來,就是為了來個考前特訓(xùn)。 張伯卿傻眼,“怎么特訓(xùn)啊?” 蕭景曜胸有成竹,冷靜反問張伯卿,“你在號舍里待過九天嗎?” 張伯卿搖頭,唐振源和柳疏晏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妙的回憶,同樣面色發(fā)白。 蕭景曜一看,心里有數(shù)了。 “本來想著你們二人已經(jīng)考過一次鄉(xiāng)試,無須特訓(xùn)?,F(xiàn)在看來,你們還是同一起特訓(xùn)吧。” 模擬鄉(xiāng)試環(huán)境,你值得擁有。 蕭景曜讓蕭平安在院子里搭了四個簡單的小棚子,每個小棚子約摸一間號舍大小。唐振源三人也看出點門道來了,笑著對蕭景曜一頓夸,“還是景曜頭腦靈活,這樣考上九天,也同鄉(xiāng)試無異了。” 蕭景曜微微一笑,又低聲吩咐了蕭平安一句。蕭平安面露難色,表情十分糾結(jié)。 模擬鄉(xiāng)試開始,四人提著準備好的考籃進了“號舍”,“衙役”發(fā)下試卷后,唐振源幾人填好了自己的籍貫信息后,正要作答,就聞到一股令人反味的臭味,當即臉色大變。 蕭景曜,你夠狠! 整整九天,幾人除了解決生理問題,全都待在考棚里,還要忍受考棚外面?zhèn)鱽淼膼撼?,簡直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九天過后,唐振源三人出了考棚后,一臉菜色,胡子拉碴,一身衣裳皺得如同爛咸菜,還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蕭景曜還沒正式發(fā)育,沒有胡子,精神狀態(tài)也比他們好得多,雖然神情也有些萎靡,但在唐振源三人仿佛被人吸干了大半精氣神的狀態(tài)的襯托下,蕭景曜就顯得格外清爽又精神奕奕了。 唐振源和柳疏晏好歹還經(jīng)歷過一次失敗的鄉(xiāng)試,張伯卿頭一回遭受這樣的折磨,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可憐巴巴地看著蕭景曜,“蕭景曜,你好狠的心!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么臭烘烘的地方,你真的能吃得下東西嗎?我愣是被臭得靜不下心來,連文章都寫得亂七八糟!” 張伯卿這輩子都沒這么狼狽過! 面對張伯卿的哭訴,蕭景曜神色不變,語氣毫無起伏,尖銳地問張伯卿,“現(xiàn)在只是模擬考,并非真正的鄉(xiāng)試。如振源和疏晏所說,貢院的號舍還未必有這幾個考棚好。你又怎么能確定,自己一定不會被分到臭號?” “鄉(xiāng)試三年一次,若是你被分到了臭號,莫非想三年后再來?” 鄉(xiāng)試又不像縣試一樣,年年都有。三年才一次的鄉(xiāng)試,怎么努力都不為過。 按照現(xiàn)在人的平均壽命,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年? 更何況,鄉(xiāng)試之后還有會試等著,就算僥幸過了鄉(xiāng)試,會試又如同一道天塹一樣,攔下了無數(shù)舉人。 哪個舉人都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能過會試。 會試同樣也是三年一次,三年又三年,一不留神就人到中年了。 鄉(xiāng)試,自然是要拼盡全力。 這個全力,不僅僅是才華方面,還有對惡劣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能力。 張伯卿三人沉默片刻,良久,唐振源虛弱地對著蕭景曜比了個大拇指,“我徹底服了,景曜,我不用夜觀天象,你就該是這次鄉(xiāng)試的解元!” 第042章 蕭景曜一通模擬考試環(huán)境的cao作, 把柳疏晏三人都弄得面無人色,出來后趕緊沐浴更衣,而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才慢慢恢復(fù)了元氣。 張伯卿還是第一次遭這樣的大罪,哪怕身體狀況恢復(fù)過來了,精神還是比較萎靡, 一想到貢院的環(huán)境可能比蕭景曜弄出的模擬號舍還要差,張伯卿就忍不住仰天長嘯, “我只是想考個鄉(xiāng)試而已,為什么還要受這樣的苦?” “想開點?!笔捑瓣着牧伺乃募纾?nbsp;“說不定你不會抽到臭號呢。鄉(xiāng)試那么多考生, 臭號也就幾個, 要中這個彩頭, 也不容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