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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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換成旁的人家,家里孩子說要看賬本,大人們肯定揮揮手讓小孩兒自己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但是蕭家嘛……蕭元青一貫不靠譜,又寵孩子,頭一回當?shù)瑳]個參照物,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樣的。再加上蕭景曜早慧,蕭元青在蕭景曜面前,自動喪失作為父親的威嚴,有時候還得反過來聽蕭景曜這個兒子的。 所以一聽蕭景曜要看賬本,蕭元青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十分爽快地點頭道:“我們?nèi)俊!?/br> 蕭景曜眨眨眼,滿臉乖巧地跟著蕭元青來到了書房。 要說蕭元青還真是沒有做生意的天賦,他能持續(xù)不斷地給孫耀祖挖坑,大半是因為拉了余子升和劉慎行入伙。尤其是劉慎行,這家伙滿肚子的心眼,全長在怎么做買賣上了。 做生意本就是抓住對方的薄弱點狠狠咬一口的暗戰(zhàn),正好孫耀祖一碰上蕭元青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這么明顯的破綻,劉慎行不好好利用起來狠狠宰對方一刀,都對不起他為了做買賣長出的腦子。 蕭景曜一看賬本就猜出了他們?nèi)齻€的分賬模式。雖然蕭景曜不是學(xué)財會的,但當老板的看不懂賬本,這是什么驚天笑話?蕭景曜不但能把賬本分析得透透的,還能一眼看出賬本中的貓膩,誰動了小心思做假賬,肯定瞞不過蕭景曜這雙利眼。 顯然,劉慎行是真心拿蕭元青當兄弟的。根據(jù)這份賬本的記載,三個人的分紅,給蕭元青的那份稍微多了點。 傻白甜蕭元青看不出來,蕭景曜稍一盤賬就盤出其中的巧妙心思。 劉慎行和余子升確實是難得的益友。蕭景曜揚起笑臉對蕭元青說道:“這幾年多虧了劉伯伯和余叔叔照拂我們,再過不久便是劉伯伯的生辰,我們可要給他備上一份厚禮。” “這事兒不用你cao心,我早有準備!”蕭元青自信地拍拍胸脯,念書方面他比不得蕭景曜,但這種人情往來的事兒,他可從來沒辦砸過。 蕭景曜微微一笑,厚禮還是要有的,劉慎行今年過的整生,正好而立之年,蕭家送他的生辰禮可不能寒酸了。蕭景曜覺得,南川縣的兩個好鋪面,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蕭景曜觀察過孫家的兩個鋪面,從蕭元青坑孫家的賬目上推算出孫家虧了不少銀子。就算孫耀祖有個做兵部侍郎小妾的jiejie,一個小妾而已,再得寵,蕭景曜也不信她能給孫家多少銀子。那位還生了個兒子,腦子沒毛病,就知道就算攢下了銀子,也要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孫家這種得勢就猖狂的娘家,要是不給他拴條鏈子,總有一天能坑死她。 蕭景曜仔細算了算,孫家那兩間鋪面,一間純虧空,另一間要填這間鋪面的虧空,還要養(yǎng)活一家人。孫家驟然暴發(fā),全家人骨頭都輕了幾斤,吃穿用度無一不是上好的東西。單就另一間鋪面的盈余,根本支撐不住他們這樣奢侈的花銷。 蕭景曜也打聽過,孫家三兄弟,現(xiàn)在各有各的心思。孫耀祖不過是占了個長字,如今他這般敗家,就不信底下的孫耀堂和孫耀家沒有任何想法。 見蕭元青還在得意洋洋地講述他是如何坑孫耀祖的,蕭景曜眨了眨眼,露出來一個天真的微笑,樂呵呵地問蕭元青,“爹,你有沒有想過,徹底把孫家給壓下去?” “我倒是想,但不是沒那個本事嗎?”蕭元青撓頭,絲毫不覺得在兒子面前承認自己沒本事有什么不對。 蕭景曜噔噔噔爬上蕭元青身邊的椅子,趴到蕭元青耳邊低聲耳語一番,聽得蕭元青的眼睛不住瞪大,震驚地看著蕭景曜,“這樣真的行?” 蕭景曜淡定地點頭,“這次攛掇余思源來找我麻煩的,正是孫耀祖的兒子,他和余思源年齡相仿,也算是有點交情。我們?nèi)羰遣换鼐匆欢故菨q了他們的氣焰,讓他們繼續(xù)對我下手。” “一幫癟犢子,看我怎么收拾他們!”蕭元青暴跳如雷。 這也不是蕭景曜瞎說,孫家和蕭家結(jié)了仇,現(xiàn)在蕭景曜傳出神童之名,又被王教諭和余縣令青眼相待。若是他日蕭景曜真的高中為官,那孫家豈不是還要擔(dān)心被蕭景曜報復(fù)? 所以孫家人攛掇余思源出頭去找蕭景曜的茬,其實算是一種聰明的做法。若是因此能讓余縣令惡了蕭景曜,日后蕭景曜若是科舉,第一關(guān)的縣試,可是余縣令這個父母官負責(zé)的。 蕭元青還沒想到這一點,只是以為孫耀祖還是像以前那樣致力于給蕭家添堵。或許還記著當年被蕭景曜拿話堵嘴的仇,這次才故意讓他兒子攛掇余思源來找蕭景曜的麻煩。 但不管對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牽扯到了蕭景曜,那就是碰到了蕭元青的逆鱗。 蕭元青確實是個沒什么本事的敗家子,但敗家子也是有脾氣的,也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人。蕭元青想得很開,他是沒本事,但他兒子本事大呀!給孫家挖的坑一個接一個,準保孫家人全都掉進坑底爬都爬不上來,互相怨懟卻永遠不知道真正坑他們的人是誰。 蕭元青聽從蕭景曜的意見,讓孫耀堂“無意中”發(fā)了筆橫財,白得了整整一千兩銀子。 然后,蕭景曜又通過蕭家店鋪控制了云來樓來了個大虧損,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兩銀子。 往常這可是云來樓半年多的虧損數(shù)目,現(xiàn)在一個月就虧了這么多,孫耀堂和孫耀家當然對孫耀祖十分不滿,孫耀家這個幺兒更是仗著二老的寵愛,聯(lián)合孫耀堂直接對孫耀祖發(fā)難,劍指管家之權(quán)。 蕭元青見孫家果然如同蕭景曜預(yù)想中那樣鬧起來,又想起蕭景曜叮囑他的第二步,讓他和余子升他們聚會時,“無意中”透露孫耀堂得了一千兩銀子的消息。 “余叔叔回家后想必會同余思源提起孫家的這樁鬧劇。而余思源和孫耀祖的兒子有交情,他那腦子,定然會將這事告知對方。孫耀祖得知此事,必將拿此做文章,毀了孫耀家和孫耀堂的結(jié)盟。三兄弟的亂斗,這才正式開始?!?/br> “第一個出局的會是孫耀堂,孫耀家被孫家二老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是孫耀祖的對手,但他卻足夠心狠。到了他手上的東西,寧愿毀了,也不愿再給孫耀祖,這對他而言,是失敗的證據(jù),萬分恥辱?!?/br> “這時,爹你再去做最后一件事情?!?/br> 蕭元青看著孫家兄弟宛若蕭景曜的提線木偶一般,按照蕭景曜說的那樣徹底撕破臉,兄弟變仇人,恨不得一碗藥送對方入土,內(nèi)心的震撼無以言表。 現(xiàn)在他對一口氣拍死孫家更有信心了,按照蕭景曜說的,遞出了給孫家最后一擊的一把刀——他把孫家入不敷出的賬目,以及資不抵債的家底給捅了出去。 真以為蕭景曜這幾年什么都沒干呢?這家伙記仇的很,花了幾年的時間把孫家的賬目反推了個八九不離十。 眾所周知,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現(xiàn)金流。買賣做的越大,現(xiàn)金流就更重要。稍有斷層,便會如同阿米諾骨牌一樣,引發(fā)連環(huán)反應(yīng)。 孫家在南川縣遠遠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當初坑了蕭元青,也是用生意場上的不入流手段。雖然過程骯臟了一點,最終的契書卻是合法的。 同樣,在商言商?,F(xiàn)在孫家的家業(yè),就如同先前蕭家那樣,被眾多商戶們惦記著。 蕭景曜只讓蕭元青把孫家的底牌抽出來擺在明面上,最后嘛—— “之后爹盡管在一旁看熱鬧便是。那兩家鋪子,垂涎的人可不是一兩個。孫家現(xiàn)在渾身破綻,那些大商戶們必然向聞著血腥味兒的鬣狗一般,一擁而上,將孫家拆吃入腹。” 蕭家正好趁機把先前送出去的那一千兩銀子收回來,還能收點利息。 “劉伯伯在其中插一手的話,正好能在他的三十壽辰前夕,把那兩個鋪面收入囊中。”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能以當初的公道價,再買回其中一間鋪子?!?/br> 蕭元青就這么看著一幫人如同戲臺上的生旦凈末丑角,認認真真地演完了蕭景曜給他們安排的所有戲份。 看完全程的蕭元青整個人都恍恍惚惚,忍不住陷入沉思:我到底生了個何等天才的兒子?這叫什么?多智近妖! 收到意氣風(fēng)發(fā)的劉慎行問他要不要買回一家鋪子的問題后,蕭元青魂游天外,點了頭后立馬飛奔回家,抱著蕭景曜瘋狂蹦跶,從書房跑到正房,嚇得蕭子敬險些又拖鞋抽他,“混賬東西!趕緊把我孫兒放下來!要是傷著他一根汗毛,老子非得抽死你不可!” “爹!被我敗出去的那兩間鋪子,我可以買回來一間!” “什么?從來只有你敗家的份,什么時候你還會往家里扒拉東西了?” 同是敗家子,你怎么偷偷轉(zhuǎn)了性? 蕭子敬十分震驚。 在聽完蕭元青復(fù)述整件事情后,蕭子敬果斷拍板,“這鋪子咱們不買回來,千萬別讓其他人察覺這事兒和我們家有任何關(guān)系!” “尤其是你!”蕭子敬嚴肅地瞪著蕭元青,“趕緊把這事兒給我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許說!” 說完,蕭子敬蹲下/身,笑著摸了摸蕭景曜的腦袋,“曜兒以后不要再為這些雜事費心,好好念書?!?/br> 已經(jīng)搞死了孫家的蕭景曜毫無壓力地點點頭,歡快應(yīng)下,“孫兒知道!” 這天晚上,蕭家祠堂燈火通明,蕭子敬拽著蕭景曜,父子倆虔誠地跪了一晚上祖宗牌位,無比感謝蕭家的列祖列宗。 曜兒這孩子,果然是老天爺給蕭家的恩賜哇! 第020章 解決完蹦跶出來惡心人的孫家后,蕭景曜又把重心放在了念書上。 他本來就天資過人,再加上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以及強悍的自控力,別說在蒙學(xué)班了,就算在科考班,蕭景曜這種表現(xiàn)都殺瘋了。 孫夫子本來以為他對蕭景曜的聰慧程度有了足夠的認知,誰知道,蕭景曜一入學(xué)堂,就如同蛟龍入海,根本沒有瓶頸。別的學(xué)生會碰上的困難,在蕭景曜這里根本不存在。孫夫子教多少,蕭景曜就能學(xué)多少,一點都不帶浪費的。 這樣驚人的學(xué)習(xí)能力,孫夫子教了幾十年的學(xué)生,是真的沒見過。要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都沒人信。 是真的沒人信。孫夫子寫信給老友嘚瑟,老友的回信中就充滿了質(zhì)疑,字里行間都是調(diào)侃孫夫子一朝收得得意弟子,太過忘形,以至于失去了冷靜的評斷,對這個小弟的描述太過夸大其詞。 孫夫子再三回信同對方強調(diào):老夫所言,字字屬實! 老友回了一封長信,大意便是: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把送來京城讓我見一見。 孫夫子:“……” 呵呵,老東西還挺會打如意算盤。 知道了事情始末的蕭景曜:“……” 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蒙學(xué)班的小孩兒也算是倒了大霉,碰上了蕭景曜這樣一個掛逼。余思源本來還摩拳擦掌想和蕭景曜再決高下。為此,余思源不僅上課專心致志,回家更是廢寢忘食,一門心思和功課死磕,就差頭懸梁錐刺股,憋著一股勁兒,說什么都想在月考中贏蕭景曜一次。 孫夫子的私塾里也設(shè)有考試。蒙學(xué)班一月一考,科考班一旬一考??纪旰筮€會張榜公布排名,堪稱公開處刑。 自打蕭景曜進了蒙學(xué)班,榜首位置就一直沒換過人。第二名倒是競爭得十分激烈,有時候是余思源上榜,有時候則是班上一位名為鄭多福的學(xué)生上榜。 在蕭景曜沒來之前,這鄭多福和余思源就是班里的前二名。蕭景曜來了之后,牢牢霸占第一名之位,余思源和鄭多福就從原來的爭第一變成現(xiàn)在的搶第二。 蕭景曜也是后來才知道,鄭多福是蒙學(xué)班中較為特殊的一個孩子。他是孫夫子主動收下的學(xué)生。鄭家家貧,鄭父在鄭多福出生那年就意外身故,全靠鄭母做繡活把鄭多福拉扯大,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孫夫子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鄭多福于念書一道上有幾分天賦,不忍埋沒人才,便主動收下鄭多福,免了他的束脩。 也正是如此,鄭多福是私塾中最為用功的一個。蕭景曜每回看到鄭多福,他不是在看書,就是在背書,寫字時也格外認真細心,絕不寫廢一個字,免得浪費筆墨和紙。上下學(xué)的路上,鄭多福嘴里都念念有詞,全是在背當日所學(xué)的文章。 蕭景曜在鄭多福身上,看到了某種熟悉的堅韌和執(zhí)著,主動和鄭多福搭話。 都是七八歲的孩子,還沒有成年人那么多彎彎繞繞,交起朋友來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鄭多福以前把所有的心思全部花在念書上,在班上獨來獨往。余思源和劉圭都是家里的小霸王,受寵慣了的,也不會特意去和鄭多福說話。雖然他們?nèi)齻€人已經(jīng)做了一年的同學(xué),但余思源和劉圭確實沒和鄭多福說過一句話。 如今蕭景曜主動和鄭多福搭話,鄭多福驚訝之余也難掩興奮,看向蕭景曜的眼神中難掩灼熱,“你真的特別厲害!要是我能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夫子肯定會特別高興。” 合著這位還是蕭景曜的崇拜者。 劉圭聽得直翻白眼,“說的你好像就不厲害一樣。你要是不厲害,我還活不活?景曜弟弟已經(jīng)超出了凡人的范疇,幾百年都難得出一個。我們這等凡人,和他去比,豈不是在為難自己?” 道理雖然是這樣,但這話聽得怎么就有點扎心呢?余思源偏頭瞟了劉圭一眼,見對方的雙下巴愈發(fā)明顯,余思源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可算知道你為何如此富態(tài)了?!?/br> 心寬成這樣,能不胖嗎? 劉圭哇哇叫著朝余思源撲過去,“好哇,你又嘲笑我!今天的點心,沒你的份了!” 余思源側(cè)身往蕭景曜身后一躲,探頭看著劉圭,一臉得意洋洋,“嘿嘿,撲不著?!?/br> 劉圭好氣啊,順手抓過鄭多福,“來,我們一起捉住他!” 鄭多福冷不丁被劉圭抓住,還有點懵,稀里糊涂地就被劉圭帶著同余思源來了一場追逐戰(zhàn)。 溜得快的蕭景曜拍拍手,一臉輕松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nèi)齻€鬧成一團,滿臉都是笑意。 孫敏行不知何時也站在了私塾門口,看著露出了孩童活潑天性的鄭多福,眼神中滿是欣慰。 孫敏行之前說,私塾里不會有欺凌同學(xué)的事情發(fā)生。這話是實話,但孩子們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余思源和劉圭家里一個有權(quán),一個有錢,身邊聚集的也是家境差不多的孩子。例如蕭景曜,明明晚來了一年,但因為家里的人脈圈,蕭景曜又和劉圭是舊相識,很快就融入了劉圭和余思源的小團體。 而蕭景曜太過奪目的成績,也讓班里其他人望而卻步。就算有心相交,也難免會被蕭景曜的光芒刺到眼睛,猶豫不決。 現(xiàn)在蕭景曜主動打破壁壘,班上的氛圍更加和諧了許多。不僅如此,蕭景曜還毫不藏私,給同窗們分享學(xué)習(xí)方法。 說實在的,蕭景曜的很多學(xué)習(xí)方法,一般人真用不上。畢竟天賦擺在那兒,有時候?qū)W神真的不是在凡爾賽,而是確實搞不明白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題有人就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擱現(xiàn)在就是,為什么夫子已經(jīng)講過一遍的東西,還有人聽不明白,搞不懂意思。但架不住蕭景曜理論知識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