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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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他的事,是我、是我……” 嗓音沙啞,連聲咳嗽,宋令枝嗆出淚花。晶瑩淚珠自眼角滾落,砸落在地上。 低低嗚咽淹沒在窗外夜雨之中。 宋令枝不敢松開手,一張小臉半仰,婆娑雙目瞬間映入沈硯眼底。 他垂身,沁涼指尖輕撫過宋令枝眼角溫涼的淚珠,那雙漆黑眼眸平靜,波瀾不起。 沈硯聲音輕輕,似風雨前的安寧。 “枝枝,朕不喜歡……你騙我?!?/br> 淚珠一點一點,滲透在沈硯手上。 過往陰影籠罩全身,宋令枝渾身一顫,雙頰一偏,躲過沈硯手指。 沈硯眸光一沉。 驚懼四起,宋令枝顫抖著身子,緩緩、緩緩別過臉,任由左臉貼上沈硯指尖。 她顫巍?。骸安弧⒉皇恰?/br> 宋令枝連連搖頭,雙眼垂淚:“不是這樣,魏子淵他沒有……” “枝枝?!鄙虺幋故?,俯身湊至宋令枝耳邊,“朕更不喜歡你為他說話,還為他……頂罪。” 撫過自己眼角的手指輕柔,然落在宋令枝身上的恐懼卻如影隨形,半分不減。 落在臉上的深沉視線似無形的壓迫,壓得宋令枝喘不過氣。 瞳孔緊縮,宋令枝瞪圓一雙杏眸:“我沒、沒……” 泣不成聲,嗓子似讓人緊緊扼住,迎著沈硯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眸,宋令枝說不出只言片語,她低聲抽噎。 宋令枝不知道沈硯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更不敢堂而皇之在沈硯眼前扯謊。 欺騙沈硯的下場宋令枝早就領教過,她不敢在沈硯面前胡言亂語,怕惹得對方更加生氣,怕連累魏子淵。 雙腳發(fā)麻,宋令枝閉上眼睛,淚水又一次滾落。 她聲音低啞,透著精疲力盡后的疲憊無助:“是我、是我要離京的,他才……幫了我,不干他的事,不干他的事?!?/br> 宋令枝一遍又一遍重復,好像這樣,沈硯就能不遷怒魏子淵。 雨還在下,樓下那抹修長身影融在雨幕中,魏子淵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望向窗后的人影。 沈硯唇齒溢出一聲笑:“他對你倒是盡心?!?/br> 樓下的魏子淵怒目而視,眼看就要沖上樓。 沈硯彎唇:“……和那姓賀的一樣?!?/br> 寒意四面八方傳來,宋令枝手腳并用,扶墻往外跑,“是他誤會了,我去和他說,我和他說明白……” 雙足本就麻痹,甫一用力,宋令枝直直跌落在地,膝蓋在地板上撞出沉重一聲。 “慌什么?!?/br> 沈硯聲音淡漠,不疾不徐,眼中掠過幾分不悅。 他不喜宋令枝下樓見姓魏的,更不喜歡她和對方說話。 沈硯慢條斯理,轉(zhuǎn)動腕間的沉香木珠,邁步越過宋令枝:“朕替你去?!?/br> “不要——”宋令枝脫口而出,淚水再一次泅濕衣襟。 賀鳴如今還下落不明,她不能讓魏子淵也落得同樣的下場,受自己拖累。 宋令枝低聲哀求:“不要去。” 手指牢牢攥著沈硯衣袂,宋令枝淚流滿面,苦苦乞求。 沈硯駐足,轉(zhuǎn)目凝視宋令枝一雙淚眼,修長手指輕撫過宋令枝的脖頸。 視線下移,落在宋令枝宛若胭脂的紅唇上,沈硯眸光暗了一瞬。 “……不想朕下去?” 宋令枝忙不迭點頭,小聲啜泣。 沈硯笑著低頭,長指輕拂過宋令枝的脖頸。指腹略帶薄繭,驚起陣陣顫栗。 沈硯啞聲:“枝枝,你知道怎么做的?!?/br> 云影橫窗,秋霖連綿。 冷風從窗口灌入,宋令枝發(fā)亂髻松,她抬起臉,隔著一雙朦朧淚眼,她看見沈硯居高臨下站在自己身前。 魏子淵還站在樓下,好似下一刻就要沖上來。 宋令枝閉了閉眼,扶著妝臺站起。 雨絲搖曳,竹影參差。 支摘窗下,宋令枝一手撐著妝臺,緩慢起身。她踮腳,紅唇極輕極輕落在沈硯唇角,稍縱即逝。 纖長睫毛撲簌亂顫,沈硯不為所動,只垂著一雙深黑眼睛。 宋令枝閉上眼,又往前碰了一碰。 魏子淵站在樓下,雙手緊握成拳,他聲音冷冽:“讓開?!?/br> 梗在他身前的長劍紋絲不動,岳栩面無表情,手中利劍在光下泛著銀白之色。 劍刃直指魏子淵心口。 魏子淵眸光一沉,空手搏斗,他出招狠厲,只是下一瞬,魏子淵忽的聽見岳栩不慌不忙的一聲。 “二王子怕是不知,三公主也出宮了。” 魏子淵眼眸一怔。 剎那的晃神,他立刻居于下風,魏子淵愕然:“……什么?” 岳栩不動聲色,手中利劍橫在魏子淵頸間,他冷聲:“好自為之,二王子?!?/br> ……二王子。 拳頭離岳栩只剩一寸之距,魏子淵卻遲遲沒有出手,牙關(guān)緊咬,魏子淵眼角泛紅,目眥欲裂。 眼前掠過一幕幕,是父王為他宴請八方來客,是母后日日夜夜挽著他的手笑,噓寒問暖,是白日三公主同他拌嘴,末了又別別扭扭喊他“二哥”,端著湯圓給魏子淵送來,說是母后特意留給他的。 魏子淵顛沛流離這么多年,從來不知自己是喜歡甜湯圓的。 大雨瓢潑,魏子淵站在雨中,混身濕透。 窗前,夜色無聲落在宋令枝肩上。 溫熱紅唇在沈硯唇角輕輕掠過。 帶著恐懼不安,長長睫毛顫若羽翼。 倏然,宋令枝整個人被托起,上半身騰空,身后是濃密雨幕。 雨絲飄搖,秋風瑟瑟,寒意料峭。 宋令枝身子顫栗:“陛、陛下……” 一語未了,后頸忽然被人捏起,沈硯不由分說咬住她唇珠。 淡淡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疊著沈硯錦袍上虛無縹緲的檀香。 紅唇裂開一道小小口子,疼得厲害。 宋令枝往后一躲,避開沈硯的觸碰。 縹緲雨霧落在她身后,雨珠沁涼,落在她頸間。 上半身懸在空中,宋令枝差點驚呼出聲。忽而,一只手輕而易舉撈住她。 沈硯的吻又一次落了下來。 . 這場雨連著下了三日。 格林伊的多寶閣依然座無虛席,前來付定金的姑娘夫人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的郎君是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的,為給新過門的娘子尋一副好頭面。 格林伊掏出畫冊,任郎君挑選。連著忙活一整日,好不容易歇下,忽而又聽侍女來報,說是公主來了。 羽步翩躚,公主一身煙紫色暗花紋蟬翼紗,踩著迤邐日光走下馬車,她一手扶著鬢間的步搖,視線朝后張望。 一雙柳葉眉不悅攏在一處:“宋jiejie還沒回來?” 格林伊笑著迎上去,滿臉堆笑:“先前說是去秦安島尋礦石去,哪有這么快就回來?!?/br> 公主撇撇嘴,憤憤不平:“哪有這樣的,自己偷偷跑去秦安島,不和二哥哥說就罷了,怎么連我也漫著。前兒夜宴,宋jiejie也沒去?!?/br> 格林伊唇角笑意稍斂,疑惑:“宋jiejie沒去?” 公主連連點頭,猶如小雞啄米:“可不是,我二哥哥這三日都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悶氣,我怎么敲門都不理?!?/br> 那夜魏子淵是淋雨回的王宮,回宮后才知公主的馬車拔了縫,行至半路又回去了。 魏子淵一言不發(fā),只身一人回到宮中。 寢殿空蕩寂寥,槅扇木門緊緊闔著,偶爾有光影偷偷溜進。 宮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隔著木門好奇打量,竊竊私語。 “這都幾日了,二王子還不出來?” “那夜二王子不是出宮去了嗎,怎么回來就這樣了,難不成是在宮外碰見了什么?” “你們瞧,三公主送來的飯菜可一口都沒碰,會不會是……奴婢見過王后娘娘。” 宮人福身,齊齊行禮。 王后皺緊雙眉,一心記掛家里的孩兒:“二王子今日還是沒出門?” 宮人頷首:“是?!?/br> 王后攏眉,掩唇輕咳兩三聲:“開門。” 王后有令,宮人不敢不從。槅扇木門推開,滿殿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