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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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周氏集團一直在向外發(fā)展,但總部仍設(shè)在寧圳屹立不倒,總部寫字樓一度被評為是寧圳市地標(biāo)性建筑。 集團大門口人來人往,顧云合過了旋轉(zhuǎn)門走進去。 她站在大廳里四處望了下。 很快就有人上前來問:“女士,您是來找人的嗎?” 顧云合點了下頭。 詢問的人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她去前臺:“您這邊請?!?/br> 顧云合走的時候再抬手看了眼手機。 上面沒有任何來電顯示或者消息提醒。 來的路上她給周憚打了個電話。 男人沒接。 說起來也好笑,回來這么久了,她竟然連周憚在哪都不知道。 最開始只能去射擊俱樂部碰碰運氣,后來兩人關(guān)系緩和了點后,都是周憚來主動找的她。 “您是有商務(wù)合作還是咱們員工家屬,我這邊好幫您聯(lián)系,女士?!鼻芭_人員問。 顧云合張口:“……我找周憚?!?/br> 話一出口,她都有點微愣住。 來人家集團總部,張口指名道姓就要找人家老板,要不是前臺態(tài)度好點,都能直接讓保安趕人了。 前臺人員拿著筆的手一頓,還是維持著微笑,聲音公事公辦:“是這樣的女士,我們周總……” “顧小姐?” 那邊電梯口傳來道聲音。 顧云合扭過頭看去。 一位三十上下,穿著正式全身上下一絲不茍,渾然一副精英模樣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前臺人員喊了聲:“徐助?!?/br> 被成為徐助的男人點了點頭。 他走到前臺來,朝里邊工作人員揮手:“這位女士我負責(zé)招待就好了,你們繼續(xù)你們的?!?/br> 顧云合被他帶到一邊。 男人朝她微彎腰:“顧小姐,我是周總的助理,我姓徐,您直接叫我徐助就好了?!?/br> 周憚的助理。 “你認得我?”顧云合問。 徐助理淺笑:“周總特意交代過,我們幾位助理都認得您。” 后面那句周總辦公室也一直放著您的照片他沒有說。 顧云合微怔。 “周總今天不在?!毙熘忉?,“封閉會議手機需要關(guān)機,等結(jié)束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得到了答案,顧云合點了下頭。 她聲音挺輕:“也不用那么急。” “需要安排車送您回去嗎?” “不用?!?/br> 顧云合往外走。 走出集團大樓,看見十字路口掛著的巨大廣告銀幕上顯示著的日期時,她才意識到,已經(jīng)回寧圳二十天了。 離回意大利的時間也不遠了。 這時又有電話撥了進來。 號碼是110。 顧云合接通了。 “請問是顧云合嗎?”那頭警察問。 “我是。”她應(yīng)聲。 “您的母親與弟弟現(xiàn)在在寧圳市東邶區(qū)派出所,麻煩你來接一下他們?!?/br> - 東邶區(qū)派出所。 寧圳的老汽車站就在東邶區(qū)。 “您母親與弟弟是在出汽車站的時候被人偷了包,身份證件類的也都在包里?!?/br> 警察對著顧云合說:“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取了周邊監(jiān)控,但汽車站人口流量大流動快,不能保證把包找回來的時間。” “沒事的沒事的。”顧母在一旁掛著笑臉,“警察同志您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wù)?!本旎氐?,“若是沒事的話可以帶著你母親和弟弟離開了,記得安撫一下家屬情緒?!?/br> 顧云合輕扯了下唇。 她最終沒有將謝謝說出口。 出了派出所,顧母和顧云昌跟在她后面。 “為什么到寧圳來?!鳖櫾坪厦鏌o表情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弟弟。 五年時間不見,顧母背佝僂了許多,可能是早年間做搬重物工作的緣故。皮膚也蠟黃了不少,整個人rou眼可見地消老了下去。 顧云昌比她走時竄高了許多,不過以往臉上常掛著的拽天拽地的表情已經(jīng)沒了,盡剩下與顧母如出一轍的市儈與斤斤計較。 顧母換表情的速度堪比川劇變臉。 她眉心一皺,盯著顧云合:“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聽王大媽說那天去墳地的時候瞧著你去看你爸了,我和你弟弟都還不知道你從國外回來了!” 顧云合挺冷靜的。 她說:“我為什么要讓你們知道我從國外回來了?” 顧母反駁她:“你寧愿去看你那個死幾百年的爸也不愿意來看看我和你弟弟是吧?!” 顧云昌在旁邊附和:“姐,你回來都不說一聲。” 說一聲干什么? 好讓他們繼續(xù)跟上來,附在她身上當(dāng)吸血蟲是嗎? 顧云合抬手攔車:“你們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br> 她還當(dāng)真就要走了。 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心軟的女孩了。 顧母見狀,直接往地上一坐,雙腿一攤,完全是市井婦人撒潑的模樣:“哎呀我命怎么這么苦哦,女兒幾年前一聲不吭去了國外,現(xiàn)在又一聲不吭回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進城來看她結(jié)果身份證全被偷走了,現(xiàn)在女兒是一點不管我哦……” 出租車在面前停下,司機探出個腦袋,看著顧云合:“姑娘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媽?” 顧云合全程面無表情。 這里離派出所不遠,很快就有警察聽到聲音出來。 見到這是剛剛丟掉身份證的母親弟弟和顧云合,警察皺眉:“在派出所門口鬧什么鬧?” 他招呼顧云合:“快把你媽和你弟弟帶走?!?/br> 顧云昌順桿子就上,扶起顧母,對著顧云合軟聲:“姐,你就讓我和媽去看看你吧,咱們都這么多年沒見了。” 顧母哀聲,依著兒子,兩母子就這樣一唱一和。 最終兩人還是跟著顧云合上了車,一路回到了出租屋。 顧云合一直在副駕駛上用手機搜著什么東西。 顧母和顧云昌跟著她回了出租屋。 剛一進屋,顧母又開始出聲:“五年前走得一聲不吭,還把那個女人承諾給我們的錢退了回去,顧云合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顧云合冷冷瞥她一眼。 她進臥室,拿了一沓紙出來,扔給了顧母。 顧母抬手接住。 她歲數(shù)大了,看不清楚,便讓一旁的顧云昌幫著看。 顧云昌看著標(biāo)題念出了聲:“斷絕關(guān)系協(xié)議書……” 母子倆皆是一怔。 “簽字吧?!鳖櫾坪峡吭谏嘲l(fā)上。 她冷靜說,“五年前我?guī)湍銉鹤舆€了債,這五年也沒有間斷過給你們打錢,我不再欠你們母子倆什么了?!?/br> 顧母哪成想今天今天上寧圳來是收到這個的。 她下意識出聲:“你,你不記得你爸曾經(jīng)交代過你……” “我記得?!鳖櫾坪洗驍嗨?/br> 她一字一句。 “但那已經(jīng)不是你束縛我的理由了。” 母子倆都沒想到五年后,曾經(jīng)那個只要搬出這句話就能被鎮(zhèn)住的顧云合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 顧母看著桌上那張協(xié)議書,嚇得腿腳發(fā)軟坐在凳子上。 她嘴唇抖了抖。 “身份證丟失可以去汽車站或者派出所補辦臨時的,門口柜子上的零錢夠你們兩個再買張回貢縣的車票。”顧云合全程冷靜從容。 顧母下意識朝著門口的柜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