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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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源就喜歡李言風這一點,所以總愛帶著他跑。 有時一路順暢,掙個辛苦錢。 有時出點意外,外加一些醫(yī)藥費。 溫黎咬著下唇,在李言風淤青的腰腹碰了碰:“疼么?” “不疼,”李言風攥住他的手指拿開一些,“癢?!?/br> 傷口都兩天前的了,皮外傷,沒什么大事。 李言風月底還得跟著再跑幾趟,溫黎冬天容易生病,他得多攢點錢。 “不能不跑嗎?我保證自己不生病,”溫黎扯扯自己的衣領(lǐng),把自己送到李言風面前,“你摸摸,我都穿加絨的了。” 李言風手指捻過衣料,又順手摸了下他的頸脖:“穿厚了容易出汗?!?/br> 出汗后遇風就變冷,指不定更容易感冒。 溫黎“噢”了一聲:“那你讓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李言風有晨跑的習慣,他早上起得早,出去跑完一圈回來就知道這一天的溫度。 回來做好早飯喊溫黎起床,順便提前把衣服那好放在床頭。 這個時候早晚溫差大,六七點穿著正好的衣服,放學就熱得不行。 溫黎的外套少,平日里兩套校服輪換著往身上套,跟不洗衣服似的就那一個樣。 李言風打算等下月打折再給他買一件厚的,就是希望今年的冬天來得遲一些。 十月底,天涼了下來。 李言風臨走前不放心,給溫黎買好外套,又買好藥品。 那么一個話少的人,千叮萬囑,一句話反反復復說幾遍,一定一定要吸噴霧。 溫黎全都乖乖應(yīng)下來,依依不舍地把李言風送去門口,委屈巴巴:“你也要注意安全?!?/br> 李言風穿好鞋子,看他一眼:“嗯?!?/br> 轉(zhuǎn)身要走時,衣袖被人拽住。 溫黎嘴巴一撇,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哥?!?/br> 李言風腳步稍停,回身囫圇抱住溫黎。 粗糙的手掌包住對方的后腦勺,輕輕揉了揉。 他左肩上掛著書包,溫黎的手臂從后腰和書包間的空隙間穿過,緊緊摟住。 說出來的話濕漉漉的,全部悶在李言風的懷里。 “早點回來?!?/br> 李言風走后,溫黎自己也找了份兼職。 他本來想干家教之類輕松又掙錢的活,可惜輔導機構(gòu)需要滿十八周歲,私下里溝通又因為年齡太小不得家長信任。 最后也就只能去廣場上發(fā)發(fā)傳單,周末兩天六十。 廉價勞動力,這也太廉價了。 溫黎發(fā)了兩天,站得腿疼。 星期一在學校坐著緩了緩,晚上放學的時候李言風已經(jīng)在家里做飯了。 溫黎換了鞋,走過去把他上下看了一遍。 “遇到油耗子了嗎?” 說著就去掀李言風的衣服。 “沒有?!崩钛燥L抬了抬手,隨他檢查。 垂眸看溫黎穿戴整齊,便問道:“你去哪了?” 少年腰身精瘦,薄薄的腹肌隆起幾塊,延伸進黑色的寬松運動褲里。 褲繩沒系,隨意散著。 側(cè)腰上陳舊的淤青已經(jīng)很淡了,摸上去能感受到溫熱皮膚下堅硬的肋骨。 溫黎“唔”了一聲,把李言風的衣擺掖好。 洗了手,拿碗盛飯:“王強志約我們出去玩?!?/br> 李言風不疑有他:“噴霧吸了嗎?” 溫黎:“……你怎么就記得這個?!?/br> 廚房里燉著骨湯,咸香味已經(jīng)煮出來了。 溫黎吸完噴霧把臉枕在李言風的肩上,細碎的發(fā)絲撓著他的頸窩,有點癢。 李言風放下噴霧,就著這個姿勢抱住溫黎,理了理他壓在自己皮膚上的碎發(fā),又在背后捋了兩下。 溫黎閉著眼睛,也摟住李言風的身體。 片刻的安寧,誰都沒有動作。 “不吃飯了?”李言風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 溫黎直了直身子,從這個懷抱里坐起來。他撓了下耳廓,臉有點紅:“吃?!?/br> 李言風一回家,溫黎的伙食簡直上了一個檔次。 骨湯泡飯是他的最愛,尤其在吃了幾天的水煮面條后,溫黎一口氣狂炫三大碗。 他打了個嗝,坐在餐桌旁摸摸肚子。 李言風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晚上我有些事,你一個人在家睡覺?!?/br> 溫黎聽罷,立刻也跟過去:“什么事?。磕阋邘滋??” 水聲嘩嘩,李言風輕描淡寫:“魏伯生病了,我去照顧一夜?!?/br> 溫黎拿過一旁的干抹布,接過李言風洗干凈的碗碟:“嚴重嗎?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去?” “不用,別傳染了?!?/br> “唔。” 這個理由無法反駁,溫黎要是病起來,比一般人還費錢。 他嘟囔著:“我最近衣服都穿得很厚?!?/br> 李言風瞥他一眼:“嗯?!?/br> “那你也注意點,別被傳染了。” 好不容易等到李言風回來,結(jié)果還是一個人睡覺。 溫黎在自己一米五的大床上滾了一夜,隔天興致懨懨,沒什么精神。 早自習下課,一班班主任跨班級過來找他。 和二班剛上任的新晉老師不同,一班班主任朱老師是在一中為頗有威望的中年老教師。 這么多年在他手里帶出來的本科、甚至重本不計其數(shù)。對學生的關(guān)注不僅是在課堂上,更是延伸到了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