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70節(jié)
二十年過去,潭水幽幽,依山而傍,水色依然墨黑,深不可測。 不知偌干年后,此地會不會又出一只化蛟之蛇。 已經(jīng)審過胖子張萬榮,他說當(dāng)年遇到的十人里,確有五個手拿弓箭,穿著很土氣的獵人,他也不知道具體事情經(jīng)過,只是無意間自外地回來,當(dāng)時天色不好,他急著趕去客棧,路過時看到的。 有條蛇在化蛟,民間稱其走蛟,那幾人不知何故出現(xiàn)在那里,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腿發(fā)抖,跑也跑不動,一屁股坐在草叢里,那些人最后都死在那兒,被那發(fā)了狂的蛟蛇咬死了。 “真是慘啊?!?/br> 幾人來到譚邊,鹿三七蹲著與劉司晨一起,給那五個獵人燒了些紙錢。 他還超度了一會,扔進火中幾張符。 雖然二十年過去,他們與這五個獵人素不相識,從未謀面,但畢竟曾受惠于豐原莊,莊里這幾個獵人的家人,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平安歸來。 但現(xiàn)在,希望恐怕要落空了,這五人,再也回不去了。 鹿三七他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遇上便是緣,燒點紙錢送一送,也算了去這一樁遲來的緣份。 “你們五個,事情已了,安息吧?!甭谷呷油攴炖锬盍四?。 “還有其它幾人,也一同燒一些?!闭驹谂赃吙粗年I清月道。 “行!反正紙錢帶得多,聽你的。” 一切了卻后,他才站起身,望著潭邊將熄的火光,扇著扇子道,“行了,算是超渡完了,咱們走吧?!?/br> 幾人一前一后,自來時路返回。 路上,鹿三七問道:“東方兄,昨夜殺了這么多人,真的無事?”那些廖家塢的人就算了,據(jù)說其中還有個人,是鄭玉成手下的長史。 正經(jīng)的朝中官員。 “若是……治罪下來怎么辦?”他問道。 “在大聶,誰敢治我的罪?”東方青楓目光一瞥,看向他道,“鄭玉成嗎?他沒有這個資格。” 鹿三七心中一凜,確實如此。 這位的身份,除了皇帝,誰能治他的罪? “你放心,鹿三七,你沒看到我們抄了張萬榮的家,那鄭玉成連個屁都不敢放,估計正在府里瑟瑟發(fā)抖,就這事,我家殿下不登門把他一起砍了,他就該燒香拜佛磕頭了,他不敢為難我們的,至于那個長史的事,自然是病死了啊,還能怎么樣?跟我們殿下有什么關(guān)系?”劉司晨道。 “呵呵,也是?!?/br> 東方青楓將注意力放在身后。 他向后看了眼,放慢腳步,待身后人慢步走過來,他嘴角才輕輕牽起,回身淡淡一笑,彎身拱手對來人道:“這次的事,在下因禍得福,還要多謝公主出手相救了,日后必當(dāng)報答。” 他低頭拱手,禮數(shù)周全,但又輕喚公主之名,又有些戲言之意。 闕清月丹鳳一瞥。 這公主二字,都要被他叫習(xí)慣了。 她望著前方林木間的路,頗為清傲地微動了動肩膀,才道:“你也知道是我救了你?” “行,你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以后就要對我好些,不得指使我,不能為難我,不可要求我,得讓我開心,這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我這些要求還是少的,畢竟你的命,可值錢的很!” 此時正值午后,林間鳥兒輕輕鳴叫,風(fēng)吹葉落霜楓紅,前方的路面,鋪了一層黃色的葉子,紛紛撒撒,映下樹影,頗有幾分秋日美感。 東方青楓聞言,慢慢起身,收回手,眸中多了一分笑看向她,若不是此時人都在,他還真想將她抱起來,轉(zhuǎn)上一圈,惹她驚呼一番,當(dāng)場滿足她的要求,讓她開心開心。 “好,我答應(yīng)你?!?/br> 旁邊的劉司晨聽了,想要為自家殿下打抱不平:“欸,那個公主,不不不是,那個闕姑娘?。 ?/br>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家殿下中了暗算,你救了他,那也是自救,否則殿下出事,那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早上,要說起來,你雖救了殿下,也是救了自己嘛,畢竟你救了殿下后,殿下也救了我們,大家扯平了……” 闕清月聞言,眼神看過去,然后用眼尾上下瞥了劉司晨一眼,那眼尾如鳳尾,美且不屑,“誰跟你扯平了?” 壓根就不想跟他說話,直接不理人,與元櫻越過他們,踩著那條滿是落葉的路,向前走去。 后面搖扇子的鹿三七,也看了劉司晨一眼,呵呵一聲,跟了上去,一左一右伴在闕清月身邊。 劉司晨:“殿下,她,她……你看看她,她壓根不理我!我說的不對嗎?我沒說錯??!” 這祖宗,瞧不起人的眼神,真氣人吶,真是讓人又氣又愛,呸呸呸,又氣又恨。 東方青楓拿刀,手背在身后,“她救我,是事實,我救她……” 他看向劉司晨:“你也知道,人家已經(jīng)付過酬勞了,三千兩黃金……”說著,他伸手拍了拍劉司晨的肩膀:“沒辦法,走吧。” 說完先行一步。 劉司晨:…… 他忍不住跺了下腳,就因收了人家三千兩黃金,處處落于下風(fēng),殿下在這祖宗面前,何時才能翻身?唉,他無奈地跟了上去。 闕清月剛才看東方青楓時,她凝神,發(fā)現(xiàn)赤色功德海,不但沒有往下降,還漲了兩千罪孽值。 不太對勁啊。 雖然昨天這東方狗兒殺了不少人,但是,他三煞除去了,又將經(jīng)營妓館的張萬榮也除去,自此,開源少了張萬榮與色煞,男子不會死于馬上風(fēng),而長得漂亮的女子也不會被逼良作娼,這積累下來,皆是功德,而且是一城之?dāng)?shù),應(yīng)該是不小的一筆功德,怎會沒有減少呢? 至少也該有五千功德值,但是,不但東方青楓身上沒有,他們幾人,包括鹿三七,都沒有,這不對,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闕清月抖了抖袖子,想了想,抬頭問鹿三七:“你們昨日,真的斬殺了那色煞嗎?” 后邊的東方青楓與劉司晨一同跟了上來。 東方青楓走到她身邊。 問她:“怎么了?” 劉司晨剛才嘴里還吐槽這祖宗,祖宗一開口問,他立馬飛快地接話道:“斬了啊,那張萬榮手里的匣子碎掉,被殿下一刀劈碎,里面的煞物,死得不能再死了?!?/br> 闕清月回頭看向劉司晨,說得不像假的。 那為何沒有功德呢? 她又看向鹿三七,“你可有親眼見到那煞物?” 鹿三七邊走邊搖著扇子,回憶了下:“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我們看到的時候,那匣子已經(jīng)掉在地上,裂成兩半,的確是東方兄的刀所劈,斷口非常光滑,但并沒有親眼見到那煞物?!?/br> 闕清月又看向東方青楓:“昨日你真劈到那只煞物?” 東方青楓看她,回憶:“那一刀,劈了很多東西?!睌?shù)不清了。 是的,不但是人,武器,就連樹上的枯葉,落下來時,都是被劈成兩半,所有的目標(biāo),都被劈了。 “就是說,你們誰都沒有看到那只煞物死去?”闕清月問道。 “什么意思?”劉司晨道:“難不成那煞物還活著?” 幾人延著這條兩邊都是楊樹的路,配合著闕氏祖宗的步子,邊聊邊向前走著。 元櫻則在前面蹦蹦跳跳,一路踢著落下的葉子。 此時闕清問起,幾人再一細(xì)想,好像確實如此,只見到碎掉的匣子,好似誰也沒真的見到里面的煞物。 “不會吧?”劉司晨看向殿下,若煞物沒死?這可是大事,這東西專門克制他們殿下身上的蛟龍。 雖然現(xiàn)在有雄黃粉,但是這種天克之物,肯定要斬草除根,怎么能讓其繼續(xù)存在?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為何你覺得那只煞沒有死?”東方青楓目光專注地看向她,這闕家小公主,低著頭想事情,額發(fā)一擋,只露出了側(cè)顏,丹唇與頜角,就美得如夢似幻。 當(dāng)時他身上的色煞之毒瞬間消失了。 色煞一死,色毒消失,再加上匣子被他斬斷,顯而易見色煞已死。 毋庸置疑,又怎么會沒死。 “對,死沒死,我們殿下最清楚,他身上有色煞之毒!毒已解?!?/br> 闕清月手揣著衣袖,低頭看著路上的紅黃楓葉,是,色煞是消失了,但功德呢? 為什么會沒有功德? 此事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她沒有回答東方青楓的話,而是問幾人:“那只煞,它是什么樣子?” 鹿三七用扇子打了下手心:“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東方兄當(dāng)時還真細(xì)審過那張萬榮,問了關(guān)于那煞的具體情況?!?/br> “張萬榮說,那是粉青一團,當(dāng)時聽著,我覺得有些耳熟,白衣你問起那只煞的樣子,我突然想起,我?guī)熜衷?jīng)說起過一事,他曾見過一種煞,名叫雙煞,就是成煞的時候,有兩個煞互咬在一起,分不開,我?guī)熜忠娺^的是黑白煞,黑白一團,極其罕見,是雙煞中的一種?!?/br> “你們也知道,一般的煞物只有一種顏色,張萬榮說出粉青兩色時,我就覺得奇怪,這種罕有的雙色煞,你們說,它有沒有可能,也是雙煞,是兩種煞物呢?” “還有這種事?”元櫻回頭瞪大眼睛。 “這有什么,人都能生雙胎,有何奇怪?” 闕清月抬起袖子,指向東方青楓:“你有沒有問張首富,當(dāng)初化煞前,那條化蛟失敗的蛇,是什么顏色?” 隨即她想到:“巫山奇遇的封面,是青色蛇尾!那只蛇是青色的?” 鹿三七與劉司晨一聽到祖宗嘴里說出的巫山奇遇四個字,他倆就跟做了虧心事一樣,立即低頭以拳抵嘴“咳咳”一聲,抬頭四下望著,仿佛哪里有什么熱鬧可看。 這書的名字,從這祖宗嘴里說出來,可真是讓人羞恥。 闕清月瞥了眼他們的心虛樣子。 回頭看向東方青楓。 東方青楓點頭:“是青色。” “能針對你體內(nèi)蛟龍的那只煞,是化蛟失敗的蛇,它是青蛇,那若如鹿三七所言,是雙煞的話,粉色的那一個,又是誰?”她左右看向幾人,“總不會像人的雙胎一樣,平空誕生吧?”她道。 四人一聽,互望一眼,一時無言。 “難道,真的還有一只煞活著?可明明殿下身上的色煞之毒已解,就在那匣子碎裂之后,這殿下是有感應(yīng)的?!?/br> “青色煞已死……”闕清月雙手揣袖在身前,低頭思索,輕聲自語:“它若死了,那為什么沒有功德呢?它若沒死,煞毒又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呢?” “算了?!标I清月動了下肩膀。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開源府了……” 劉司晨跟著道:“就是,事情已了,想那么多干嘛,太累人了。” “走吧,我們先去開源郊外的小鎮(zhèn),車馬還在那邊呢?!?/br> 說著一行人踩著滿是落葉的地面,在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中,看著周遭秋日風(fēng)景,漫步前行,走到了當(dāng)初來時,那家荒廢了的遠(yuǎn)來客棧附近。 “別說,這客棧的位置,選得還挺好,如果不是這條路荒廢了,來往路過的人,都可以進去打尖吃飯,”生意應(yīng)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