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意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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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從來不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赜才酰膊皇枪諒澞ń侨プ屓俗聊?,只是閑談中不知不覺拉近距離,不露聲色又極其自然地帶出幾句贊美。 聽起來就是渾然天成,打心底流淌而出的心里話。 眼界寬廣又極其坦誠又的一個人。 鐘爸爸鐘mama什么時候跟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頂級商務(wù)菁英打過交道。 不過三言兩語,就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鐘爸爸興致勃勃跟他聊起了歷史和數(shù)學(xué)長河的發(fā)展,鐘mama殷勤問候他的家人身體。 鐘意當(dāng)壁花陪坐,壓根沒有她插話的余地。 只能在心里腹謗。 話頭引到這里,周聿白仔細(xì)地介紹了一番自己的家庭狀況。 還附帶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感情情況。 “早年不懂事的的時候有個未婚妻,只是她心有所屬,后來車禍離世了……后來倒是交過一個女朋友,只是……”他神色落寞下來,“只是我倆開始的不是時候,我也因為自己和家里的各種事情讓她傷心……她遲遲不肯原諒我……” “周總,您吃水果?!?/br> 鐘意聽他越說語氣越不對勁,水果叉杵著西瓜直直塞過去,“您吃?!?/br> 周聿白眉棱挑起,張口一咬。 直接咬住她遞來的西瓜。 他目光輕輕乜她,笑吟吟咬住那根短短的水果叉。 她的手指就在他唇邊。 怎么都有親昵獻殷勤的嫌疑。 鐘意抽不回手來。 頂著父母的目光,觸電似的把自己的手縮回來。 鐘爸鐘媽對兒女婚事深有體會,也是犯難:“我們做父母的,也都是為了兒女好……” “說出來不怕叔叔阿姨笑話,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開始分居,后來離異,我底下還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meimei,現(xiàn)在我父親和后母陪著弟妹在澳洲念書,母親辛苦創(chuàng)業(yè)建立了自己的公司,我平時也就跟爺爺奶奶相依相守……逢年過節(jié)最大的心愿,只盼著全家能團聚,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坐在一起吃一頓飯。” 他的微笑有幾分黯然:“有的時候也挺羨慕意意,時常聽她說起爸爸mamajiejie和小侄女,我母親工作實在太忙,爺爺奶奶年事已高,父親和弟弟meimei們……”他幽幽嘆了口氣,“這次有機會來到汀溪,見到叔叔阿姨,也很能理解她為什么想念父母,想念家里的飯菜……” 鐘爸鐘媽曉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這樣的大家庭復(fù)雜,矛盾也多,日子應(yīng)該不好過。 “家里哪有什么好吃的飯菜,也就是意意從小嬌氣些,她爸爸和jiejie都照顧她?!?/br> 說到這里,鐘家當(dāng)然要留客款待,鐘爸摩拳擦掌,“周先生您要不嫌棄,就留下來吃個便飯,早上……” 早上那個混賬買了不少菜過來。 還好沒扔進垃圾桶。 鐘意抽了根水果叉,暗戳戳地在底下捅周聿白的腿。 讓他走。 “那就打攪叔叔阿姨?!彼麥厝釡\笑:“聽意意說,阿姨開了二十多年的糖水店,煮的糖水口味一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嘗嘗阿姨做的糖水?” 鐘mama笑容滿面,忙不迭說好。 “意意,你陪周先生坐坐?!?/br> 鐘爸鐘媽進了廚房,又叮囑周聿白,“周先生,您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隨意啊,別客氣?!?/br> 周聿白坦然自然地開始打量起客廳的陳設(shè)。 目光掃在沙發(fā)靠背的照片背景墻,輕輕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鐘意蹙眉瞪他。 “能不能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周聿白起身,走向一間臥室,“是這里?” “周、聿、白?!辩娨庖а?,“你能不能不得寸進尺?” “叔叔阿姨讓我隨意別客氣?!?/br> 有人撐腰,他這會得意忘形。 鐘意的房間還是鐘爸鐘媽幫她布置的。 搬家的時候,特意留下了不少鐘意學(xué)生時代的東西。 周聿白看見了她小時候的玩偶,花花綠綠的筆記本和課外書,手工疊的整盒的千紙鶴和彩色星星。 還有占滿了整整一層書柜的相冊,被鐘爸爸詳細(xì)標(biāo)注年齡段——從她幼時童年再到少女時代,再到大學(xué)的紀(jì)念相冊、還有后來父母收集的她拍的廣告、劇照宣傳。 周聿白沒想到自己會對這些東西有探索欲。 鐘意覺得他的眼睛在發(fā)光。 周聿白徑直取下高處的一副相框。 穿著白色蛋糕裙、扎著麻花辮的幼稚女童,一雙清澈純真的眼睛對著鏡頭,身后是某所初中的教學(xué)樓。 修長手指拂過:“剛學(xué)會走路,你去參觀爸爸任教的學(xué)校嗎?” “要你管?!?/br> 她搶過他手里的相框。 “不許看?!辩娨馍焓?jǐn)[大字?jǐn)r他,兇神惡煞,“周聿白,這是我的隱私?!?/br> 他才不管。 仗著自己身高的優(yōu)勢,伸手去取高處的東西:“帶鎖的筆記本?還是日記本?里面寫了什么?” 鐘意踮腳去攀他的手,急得要跳起來:“你別碰?!?/br> 她欺身攔他,整個人都掛在他手臂上。 周聿白順勢攔住她柳枝般柔軟的腰,借著身形往前一抵。 把她抵在書柜,居高臨下望著她義憤填膺的臉,薄唇帶笑:“不過就隨便看看,給你急成這樣?” 男人的身形嚴(yán)嚴(yán)實實地籠著她,氣息將她圍繞。 房間的門堂而皇之大開著,能聽見廚房鍋碗瓢盆的聲響。 “誰要給你看?!辩娨鈮旱吐曇?,心里有點急了,踹他的長腿,“你是過來給丁騫善后的,你搞什么鬼?” 他趁機擠進她的膝蓋,黑眸明亮,神色難辨:“我打算走捷徑,學(xué)丁騫跪在你爸媽面前磕個頭,腆著臉喊聲爸媽,行嗎?” 鐘意白眼:“你別做夢了?!?/br> “這種美夢不能做,那我能做點別的嗎?”他低頭,薄唇在她眉心啄了下,“鐘意?!?/br> 溫?zé)岬谋〈巾樦夹耐禄?/br> 酥酥癢癢,而后在她小巧的鼻尖輕輕吮了下。 鐘意身心忽顫,卻絲毫不敢聲張。 薄唇繼續(xù)往下,順理成章銜住了她的紅唇。 他輕輕柔柔叼含著她的唇瓣,深深淺淺地吮吸輾轉(zhuǎn)。 “老婆,還有一包沒開封的糖放在哪里?”鐘爸爸走出廚房,在餐桌旁翻箱倒柜地找。 “看看柜子里有沒有?!辩妋ama在廚房提高了音量。 鐘意慌張掙扎了兩下。 聽見后背書柜吱嘎的聲音,做賊心虛地不敢又動作。 “噓,小心聽見?!?/br> 他的舌探進來,勾著她的舌尖往他唇腔里去,他唇腔里有清冽的氣息和微甜的西瓜味。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白皙纖細(xì)的手指緊張得緊緊掐進他的手臂。 手臂上有深深指甲印——他可絲毫不懼痛。 背著家長做壞事的心緒緊張和纏綿悱惻的親吻攪合在一起,讓她氣喘吁吁,面色緋紅,身體發(fā)軟。 心尖像螞蟻一樣爬過,折磨微癢難耐。 淺嘗輒止,周聿白放開了她。 等到鐘意氣息平復(fù),紅暈褪去,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 周聿白坐在餐桌旁,怡然喝起了鐘mama煮的糖水。 鐘意悻悻陪坐。 不解氣地在餐桌下踹了周聿白幾腳。 他手指一晃,湯匙“?!钡氐袈渫肜?。 “周先生,沒事吧?這個湯匙不好用,給你換個。” “沒事,剛剛手滑?!彼溉灰恍?。 “意意,你嘴唇怎么那么紅?!辩妋ama看鐘意那張艷麗得過分醒目的唇,“吃什么東西了?” “口,口紅。”鐘意猛然埋頭吃飯,“我剛剛涂了口紅?!?/br> 夫妻倆相視一眼。 這頓飯吃得十分愉快。 最后周聿白笑容滿面告辭:“叔叔阿姨若是來北城,我盡地主之誼,親自招待您兩位?!?/br> 他又轉(zhuǎn)向鐘意:“你剛從時裝周回來,手上是不是積攢了不少工作,是不是也著急回北城?不如這回帶著叔叔阿姨,連帶著丁騫和鐘心枝枝一起走?這樣吧,我讓秘書安排行程。” “不必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鐘意的神情明顯是不想跟他一塊。 鐘爸爸鐘mama當(dāng)然也是搖手說不必,丁騫和鐘心眼下也不能走。 “你倆一起回去就行了,意意,你特意為你jiejie的事跑回來一趟,沒的耽誤工作,趕緊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