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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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靈堂外響起了三聲云板。 這是告訴大家快到吉時了。 可宋家摔盆的人還沒有定下來。 靈堂里的人竊竊私語,倒不敢像之前那樣指手畫腳了。 宋積云站在靈堂中間,厲聲道:“抬棺的人呢?” 眾人猝不及防,失語地望著宋積云,靈堂里落針可聞。 “來了!來了!”吳管事擦著汗道,聲音顯得特別的洪亮。 立刻有八個人高馬大的抬棺人拿著棍子、麻繩走了進(jìn)來,還有十六人護(hù)在棺材旁。 原本就不寬敞的靈堂一下子擁擠起來。 宋大良大吃一驚。 這幾個人,不就是前兩天宋積云從田莊里帶回來,塞到他那里說是來幫忙做粗活的嗎? 什么時候他安排的抬棺人變成了這些泥腿子、大老粗? 宋三良和宋九太爺卻已經(jīng)明白過來。 特別是宋三良,他怒聲道:“宋積云,你一個姑娘家,就不怕讓你爹死后不能轉(zhuǎn)世投胎嗎?” 宋積云冷笑數(shù)聲,端起孝盆“啪”地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轉(zhuǎn)身端起了宋又良的畫像。 “我爹沒有兄弟,沒有侄兒,沒有族人,女兒不出來摔盆端像,難道指望你們嗎?” 她杏目圓瞪,一一掃過在場的人,高聲道:“起棺!” 抬棺的人齊齊一聲喝,宋積云面向棺材跪了下去。 她身后,傳來錢氏嘶聲裂肺的哭聲。 * 宋府門前的大街被擠得水泄不通。 炮竹的硝煙嗆得人直咳嗽。 元允中站在宋家大門的臺階上,看著那披麻戴孝的身影端著父親的畫像,在兩個嬤嬤的攙扶下,退后九步停棺叩拜,起身再走九步,停棺叩拜……一步步,離宋家越來越遠(yuǎn)。 只是那高挑的身姿挺拔如松,舉手投足間干凈利落,有著男子都少見的灑脫隨意,在人群里讓人一眼就首先看到。 自己摔盆,還真是這樣的女子才能干出來的事。 元允中暗暗感慨,轉(zhuǎn)身進(jìn)了宋家的大門。 他身后,炮竹四起,白茫茫的冥錢從天而降,落滿了半條街。 送葬的隊伍在細(xì)樂聲中漸行漸遠(yuǎn)。 宋家的管事、小廝們跑來跑去,忙著拆孝棚、換燈籠、扯孝布,要趕在送靈的人回來之前把家里的事務(wù)都安排好。 元允中帶著六子,慢慢回了蔭余堂。 太陽升了起來,陽光還是很炙熱。 六子向吳管事又要了些冰,元允中就窩在醉翁椅上看傳記。 邵青翻窗進(jìn)來,恭敬地向他行禮,道:“公子,車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元允中放下手中的傳記,道:“你留下來伺候,其他的照之前的計劃去南昌府。” 邵青愕然。 元允中想起靈堂里宋積云那擲地有聲的一聲“起棺”,他不由笑道:“我還有十萬兩的報酬還沒有拿到手,暫時就不走了。” 公子還稀罕十萬兩銀子? 邵青腦子發(fā)懵,卻并不影響他盡忠職守。 他恭聲應(yīng)諾,又悄無聲響地走了。 元允中望著窗外濃綠的樹蔭,笑了笑,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本新的傳記上。 * 送葬的人從珠山回來,已是夕陽西下。 宋積云抱神主魂幡,宋積玉捧著畫像,宋積雪扶著靈床,跨過火盆,去了錢氏屋里安置牌位神龕。 左鄰右舍回城時就各自散了,親戚朋友則在水榭和敞廳各設(shè)了幾桌。 幾位族老都沒有來,本應(yīng)該招待親戚朋友的宋大良也不知道了去向,宋三良和曾氏等人干脆就沒去送葬。 家里沒有男子主事,宋積云便一桌桌地去敬了酒。 其中不少人委婉地問她,她家是不是真的準(zhǔn)備招上門女婿。 宋積云道:“要等母親生產(chǎn)之后才能決定。” 眾人若有所思。 這一頓飯十之五、六的人都沒吃好。 倒是錢氏,人困神倦,從墳頭回來,什么也沒有吃,在宋又良的畫像前狠狠地哭了一場,用冷水洗了臉,這才想起靈堂的事,問鄭嬤嬤:“我記得在靈堂的時候,好像是元公子扶了我一把?!?/br> 鄭嬤嬤端了碗安胎藥給錢氏先喝了,又端了碗加了雞蛋揉的龍須面進(jìn)來,道:“正是元公子。” 錢氏欣慰道:“這孩子真是不錯!” 鄭嬤嬤也覺得他今天很好,悄聲道:“沒有亂說話,也沒有和大老爺、三老爺他們攪和到一起,大小姐教訓(xùn)那些人的時候,更沒有橫加指責(zé),覺得大小姐不好。是個不錯的人?!?/br> 錢氏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鄭嬤嬤:“那孩子是誰在服侍呢?今天中午都吃了些什么?晚上的席面安排他坐在了哪里?” 鄭嬤嬤忙得腳不沾地,還真沒有注意。就叫了香簪去問。 很快香簪就跑了回來,一一回了錢氏。 錢氏聽說晚上元允中沒有坐席,而是就在蔭余堂吃了碗素面,忙吩咐鄭嬤嬤:“去跟廚房說一聲,元公子還不是我們家的人,不用守我們家的規(guī)矩。平時給他燉點雞湯rou羹之類的送過去,不用茹素。” 鄭嬤嬤笑著應(yīng)了。 錢氏一個人在宋又良的畫像前站了良久。 直到宋積云把外面的事都處理妥當(dāng)了,過來看她,她這才拉著宋積云的手在桌邊坐下,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臉,含淚說了一聲“為難你了”。 宋積云卻覺得最難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她起身給母親按捏著肩膀,道:“外面的事有我,您啊,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好好的保重身體,給我們添個弟弟或者是meimei?!?/br> 錢氏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 今天但凡元公子插上一、兩句話,就不可能是如今這個局面。 她和宋積云說起靈堂的事,并感慨道:“我們得好好謝謝元公子才是。他雖出身不顯,人品卻很好。我們能認(rèn)識,也算是緣分了。他有什么困難,你一定要盡其所能地幫幫他才是??蓜e再讓他落到那腌臟地了?!?/br> 宋積云該做的事已經(jīng)做了,原本也要安排元允中離開了。 她連聲應(yīng)下,并道:“您放心,我就說我這邊要守三年的孝,他得回去和家里的長輩商量婚事怎么辦。保證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離開。” 錢氏道:“錢財上也別短了他的。我們家不差這點銀子?!?/br> 宋積云很想告訴她,元允中的出場費是十萬兩銀子。 他們家再有錢,也還是差這點銀子的。 不過,有些實情就不必和她母親明說,說了只會讓她母親擔(dān)憂罷了。 第35章 宋積云一口答應(yīng)了,還道,“我會問他還有沒有什么要我們幫忙的。蘇州那邊,父親還有些老關(guān)系,我到時候也會跟別人打聲招呼,他找不到我們,可以去找他們?!?/br> 錢氏覺得這樣挺好。 宋積云則和母親商量起其他的事來:“通往大伯父和三叔父那邊的甬道我準(zhǔn)備封起來。 “祖母若是還愿意和我們住,我們就繼續(xù)住在一起。若是不愿意,就隨她想跟著誰。 “宋九太爺在宋家頗有威望,這次我們和他撕破了臉,就算怕壞了名聲愿意忍下這口氣,卻再也不可能幫襯我們了,父親的小祭,我準(zhǔn)備去問問報恩寺的師傅,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還有王主簿那里,關(guān)系就更不能斷了……” 她林林總總地和錢氏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錢氏見女兒處處都想到了,安排好了,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你父親要是知道你這樣,肯定會又傷心又驕傲的?!卞X氏含淚催她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封通往你大伯父和三叔父那邊的甬道?!?/br> 宋大良和宋三良如果還有一點點良心,就不會把送葬這么大一攤事就這樣丟給她女兒了。 錢氏準(zhǔn)備不和這兩家人來往了。 宋積云點頭,回去時看見蔭余堂還亮著燈,她不由問香簪:“元公子在干嘛呢?” 香簪道:“元公子看見老爺留下來的高嶺土,說要捏個杯子?!?/br> 宋積云想到明天還有一堆的事,干脆轉(zhuǎn)了個彎,去了蔭余堂。 元允中坐在父親的小作坊里,正在捏著個壓手杯。 六子指著旁邊的拉坯機(jī)急得直“啊啊”,他卻不為所動。 看著還挺有想法的。 宋積云莞爾,腳步輕盈地走了過去,道:“這樣也能行。不過有點可惜。高嶺土還是做瓷器更好。你這個用一般的黏土就行了。” 她前世資助過很多藝術(shù)家,其中就有做陶藝的。 宋積云想到他扶自己母親的那一下,對他和善了不少,道:“你想帶走嗎?我可以幫你把它燒出來。” 元允中放下了手中的泥杯,道:“這么說來,我可以走了?” 宋積云含蓄地道:“這些日子委屈您了。走的時候,我會把酬勞給您帶上?!?/br> 元允中“哦”了一聲,低頭繼續(xù)捏著他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