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248節(jié)
有她在這里,姜暖心里便安穩(wěn)多了。 徐春君抱著孩子逗弄了一會兒,又把他交給了奶娘。 “我聽聞云門那邊沒起什么大沖突,想是要不了多久,你家公爺就能回來了。”徐春君說。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他是去做大事的,別說只是走了一個月,就是走個三年五年,我也不會有怨言?!碑?dāng)初姜暖的外祖父常年征戰(zhàn)邊疆,余家人早就明白公大于私的道理。 “阿暖,你如此識大局,讓你家公爺少了后顧之憂,他必然能安心定邊,早日凱旋。”徐春君早就知道姜暖算不得聰明能干,但勝在心地純善,不小家子氣。 只這一點就是許多女子比不了的。 “好了,不說他了?!苯α诵φf,“我這陣子常常想起云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咱們?nèi)齻€能再見面。” “她現(xiàn)在那地方輕易見不得人的,”徐春君輕輕嘆了一口氣說,“總得再等等?!?/br> “說起這個我就氣,”姜暖撅了撅嘴說,“我們家公爺早就知道云初在哪里,卻偏偏不告訴我,害得我著急?!?/br> “這也怪不得他,這種事哪能亂說呢?望忱也是知道的,可事關(guān)皇家,誰都得謹(jǐn)言慎行才是?!毙齑壕肋@里頭的利害,岑云初成了皇上的人,何況這里頭又有許多曲折。 “宮里的那些妃子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苯幻馓驷瞥鯎?dān)心,“她生得又美又聰慧,必然引人嫉妒。” 姜暖這個人就是熱心腸,岑云初是她的好友,她不但不嫉妒,反而真心實意地為她擔(dān)心。 徐春君笑著安慰她說:“雖然如此,可也要往好的方面想。 以前我們還擔(dān)心云初遭遇什么不幸的事了呢。若真是叫曾慈得逞了,那才是萬劫不復(fù)。 如今好歹身份高貴,又有圣上護著她,至于到底會有怎樣的造化和境遇,那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了。 可從這件事上來看,云初是吉人自有天相,何況你也知道她是個聰明人,你也不必過于憂心了?!?/br> 可姜暖聽了,還是嘆息一聲說:“想當(dāng)初我們兩個玩笑的時候,我還說她要是叫皇帝看上了,必然搶去做妃子。誰想竟然真的是了,看來這玩笑話不能亂說?!?/br> “不過是趕巧了,我們一天不知要說多少話呢,要是句句都計較,不是要累死人了?”徐春君笑了。 “我只是惋惜云初沒能和陳七公子在一起,他們兩個多么登對呀。”這話姜暖也只敢跟徐春君說。 徐春君聽了卻搖頭:“阿暖,姻緣這種事往往不由人的。就好比你和宗天保,當(dāng)初看著你們兩個也甚是相配??扇缃衲阕约涸诒容^比較,究竟是霍公爺更合適你,還是宗天保呢?” “我自然是比較走運的,”姜暖也笑了,“可像我這樣的又有幾個呢?” “昨日三姑姑到我家去,還說起了陳七公子現(xiàn)狀?!毙炖适顷愃紗柕膵鹉?,自然清楚他們家的事,“曾念縣主和他都不大好過?!?/br> 陳思問一直病著,曾念便嫁過去沖喜。 一開始陳夫人還是很感激的,何況她本來也更中意曾念。 可是等到曾慈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陳夫人方才知道自己兒子如今這副慘狀,都是被曾慈給害的。 如果不是她設(shè)計擄走了岑云初,陳思問也不會病得要死。 并且當(dāng)初陳思問棄文學(xué)醫(yī),也是因為對曾念心有愧疚才如此。 可曾念這樣也還是被曾慈害的。 她也間接害了自己的兒子。 要知道陳夫人可是一直都想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走仕途的。 陳思問無論是學(xué)識還是長相,都稱得上人中龍鳳,卻只能做個大夫,多少都有些屈就了。 雖說是曾慈做下的惡,怪不得曾念。 可陳夫人還是不免遷怒,因此對曾念越發(fā)冷淡,再不像先時那樣了。 “說實在話,陳七公子的母親的確不是什么大量的人?!苯f,“云初那么鋒芒畢露,嫁過去也多半婆媳不和?!?/br> “是啊,所以我說咱們也不必太計較這些,何況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毙齑壕蛷膩聿粸椴荒芨淖兊氖?lián)鷳n。 這世上的女子,沒有幾個真正能夠如意。 不如意處要么改變要么適應(yīng),大抵也就這兩種情形。 甘蔗沒有兩頭甜,這是常理。 “我想著陳七公子和曾念縣主都是極好的人,況且他們本就自幼相識,將來總能舉案齊眉吧?!苯M麄円材苓^得好,不要總活在痛苦里。 “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的,”徐春君認(rèn)同,“這不是癡情不癡情的事,有時候放手更為明智。況且如今云初的身份,也不由他不斬斷情絲。只是陳七公子此時還未必知道,反正我沒聽姑姑提起?!?/br> 岑云初進了宮,但對外還沒有正式封號,因此也不便過多談?wù)摗?/br> “是啊,陳七公子知道了就得避嫌。不然的話,對他和云初都沒有好處?!苯馈?/br> “我想著年后咱們總是能見面的,”徐春君說,“你也別管那么多了,把自己和孩子都照顧好,這才是最要緊的。” 徐春君陪了姜暖大半日才告辭回去,她剛要走,外頭有丫鬟進來說姜晴和宗夫人來了。 “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毙齑壕贿吰鹕硪贿呎f,“不過你的這個meimei你終究還是要防范些,也許是我多想了?!?/br> 徐春君提醒姜暖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姜晴自始至終都在算計姜暖。 雖然說如今她們已經(jīng)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可只要有利可圖,姜晴多半還是要占姜暖的便宜的。 如果霍恬在家,徐春君也不會特意提醒她。 怕的是姜晴趁著霍恬不在京中,趁機算計姜暖。 “我知道了徐jiejie,我只把她當(dāng)成一般的客人來看。”姜暖的意思是她只會把姜晴當(dāng)成外人。 “那我就走了,你也不必送了?!毙齑壕f,“改日再來看你?!?/br> 第390章 錯認(rèn) 徐春君她們知道岑云初的消息是柯望忱和霍恬說的。 其實在嘉銘縣主當(dāng)眾揭穿曾慈之前,柯望忱就已經(jīng)知道岑云初的下落了。 霍恬比他稍晚一點,都是皇帝授意,再由身邊的人告知的。 但目前也只有少數(shù)人知情,畢竟還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公布岑云初的身份。 提前告知,也是不想讓他們過度擔(dān)心,同時也是提前做個準(zhǔn)備。 徐春君往外走的時候,恰與姜晴婆媳打了個對臉。 于是站住了問好。 宗夫人知道她和姜暖最好,就笑著說:“鄭大奶奶怎么不再坐會兒?我有許多時不見你了,還是大上個月在陸侯爺家見了一面呢!” “宗伯母近來可好?我來了有大半日了,可得回去了?!毙齑壕卮稹?/br> 一旁的姜晴只是微笑不語,她知道徐春君的為人,最是聰明謹(jǐn)慎,所以也不必跟她演戲。 宗夫人是來探望姜暖的,她到現(xiàn)在心里依然感到愧疚。 加上姜晴這陣子一再跟她表示想要和jiejie重修舊好,可又怕自己來了,姜暖不愿見她。 宗夫人作為婆婆,自然也是支持姜晴這個做法的。 她倒是沒想要攀附霍恬,只是想著姜晴姜暖畢竟是姐妹,總這么僵著不好。 冤家還宜解不宜結(jié)呢,何況是同父異母的姊妹。 姜晴在宗家也算得上知禮懂事,宗夫人想著她畢竟年輕,就算之前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如今連孫子都生了,也不該抓著以前的舊賬不放。 她相信真心換真心,作為長輩,總要多體諒多寬容才是。 姜暖是不大想見姜晴的,可終究不好卻了宗夫人的面子。 命人請她們進來,準(zhǔn)備了茶水點心。 她如今已經(jīng)徹底放下宗天保了,因此也不避諱,見了面直接問宗夫人:“天保今日沒去御前當(dāng)差嗎?” “去了,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宗夫人笑著說我,“這孩子就跟長不大似的,遠(yuǎn)沒有霍公爺穩(wěn)重?!?/br> 此時宗天保也的確已經(jīng)回到家了,橙云捧了熱茶過來。 在這里快一個月了,她已經(jīng)基本上熟知了宗天保的習(xí)慣。 “太太呢?”宗天保一邊脫外頭衣裳一邊問。 “太太和大奶奶都出去了,聽說要掌燈才回來呢!”橙云小心地疊好宗天保的外衣說。 宗天保聽說姜晴不在家,喝了半碗茶就到前頭去看孩子了。 孩子吃飽了正在玩兒,見了宗天保立刻撲閃著小手笑起來宗天保一把抱過來,逗他玩耍。 沒一會兒,管家找了來,說曾楠叫人來相請,邀宗天保到前街的酒樓一聚。 宗天保聽了便把孩子交給丫鬟,自己另穿戴好了出門去了。 宗家婆媳從霍家回來,知道宗天保出門去了,也就自行吃了晚飯,各自回房歇著去了。 曾楠和宗天保自幼便在一處,脾氣秉性相投。 曾楠因心情郁悶叫他出來喝酒,宗天保勸了他幾句,可惜作用不大。 曾楠只是一杯杯地喝悶酒,宗天保本來是不想喝酒的,但見好友苦悶,實在不忍心,就陪著他喝了起來。 幾杯酒下肚,二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互訴心聲。 直喝到了半夜,才算還了酒錢,各自回家。 宗天?;氐郊?,直奔書房而去。 這么晚了,他又喝了酒,就不去看孩子了。 橙云不知道宗天保什么時候回來,但已經(jīng)把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停當(dāng)了。 茶爐子一直籠著,以備宗天保回來口渴要茶喝。 和她一起當(dāng)班的丫鬟有事告假出去來了,她只好一個人在外間上夜。 因為不確定宗天保在不在書房這邊過夜,因此半夜了都還沒睡。 宗天保腳步有些踉蹌虛浮,被小廝攙扶著進了門。 橙云聽到動靜連忙出來,和小廝一起把宗天保扶進屋里去。 “你跟著出去這么久還沒吃飯吧?”橙云問那小廝,“伙房應(yīng)該還有飯,你去吃一口,這里有我就夠了?!?/br> “那有勞你了,”小廝很感謝,“我吃完了飯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