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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春云暖在線閱讀 - 春云暖 第31節(jié)

春云暖 第31節(jié)

    羞花閣子的第四層是專門修理回收首飾的,且非富貴主顧概不接待。

    和眾人說了幾句話,曾慈轉(zhuǎn)身問徐春君道:“徐姑娘,你可買完了東西?我想買幾樣衣料去,不如你幫我選選,順便幫我參謀參謀,繡什么花樣好看?!?/br>
    徐春君微笑答道:“縣主若不嫌棄,我就幫您瞧瞧。”

    回頭又向崔明珠等人說道:“失陪了,請見諒?!?/br>
    崔明珠的人也無可奈何。

    從羞花閣子出來,徐春君才含笑向曾慈道謝:“多謝縣主為我解圍?!?/br>
    “客氣什么,不過舉手之勞。”曾慈也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回頭我跟她們說一聲,叫她們別為難你?!?/br>
    “您可解了我的大難了?!毙齑壕龂@道,“不然我還真不知何時是頭?!?/br>
    “走吧,同我去選選料子。我見你衣服上繡的花樣都很別致,有空兒教教我的丫頭。”

    “承蒙縣主不嫌棄,”徐春君痛快地應(yīng)到,“其實(shí)我的繡活兒比起我家三jiejie來還差得遠(yuǎn)呢?!?/br>
    曾慈便含笑看向徐春喬說道:“若是徐三小姐哪天得空兒,不妨到我們府上去?!?/br>
    徐春喬又慌恐又害羞,只敢小心地應(yīng)了一聲。

    第056章 訓(xùn)斥

    徐瑯稍作安頓,便帶著徐春君去毛以正家拜訪。

    原本徐春君進(jìn)京就是先找的他,因?yàn)樗切焐袝拈T生。

    毛以正自然盡力相幫,只是他人微言輕,況且陸侯爺當(dāng)時未在京中。故而沒能幫上忙,十分地過意不去。

    徐春君辦成事后來過他家兩次,如今徐家舉家回了京城,毛以正聽說很是高興。

    只是想到恩師已故,再也見不到徐家復(fù)榮了。

    從毛家回來,徐春君還未回到住處,便被魏氏的陪房呂mama叫住了:“五姑娘,太太請你過去。”

    紫菱和綠莼暗道不好,魏氏從來找徐春君就沒有好事。

    果然,到了那里,魏氏盤膝坐在羅漢榻上。徐春素在另一邊坐著,兩個少爺不知哪里去了。

    徐春君請了安,魏氏只是垂著眼,徐春素也不搭理。她們只好站著。

    恰好一個小丫頭進(jìn)來倒茶,失手打了杯子。

    徐春素立刻給了她一巴掌,罵道:“下作小娼婦!連個茶也倒不好,還能指望你什么?!別以為到了京城吃兩頓飽飯,見了幾個生人,就長了身份,忘了本了!不過是個奴才胚子,還想飛出這窩里去不成?!趁早夾了尾巴,老老實(shí)實(shí)在一旁伺候著,好兒多著呢!”

    小丫頭不敢哭,捂著臉跪在地上撿碎瓷片。

    魏氏慢聲說道:“下去吧,往后小心些,別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不然打下你的下半截來?!?/br>
    小丫頭低著頭下去了。

    紫菱和綠莼站在那里,心里頭憋悶又感傷。

    往前的十年里,她們就被魏氏母女欺壓著抬不起頭來。

    只因她們姑娘是庶出,便在這屋里低人一等,處處忍讓尚且不免被遷怒。

    今天這母女倆借機(jī)發(fā)作,明是罵那小丫頭,實(shí)則是沖著她們姑娘來的。

    徐春君知道這母女心里早存了不滿,遲早要有這么場作法。

    因此只是低眉順目地聽著,不爭辯更不撂臉子。

    魏氏見她還像當(dāng)初那般老實(shí),心氣稍平,叫著徐春君的名字道:“五丫頭,你可知我叫你來為的是什么?”

    徐春君道:“春君不知,還請?zhí)鞠隆!?/br>
    魏氏道:“以往是我小看了你,不知你竟是有大本事的!”

    徐春君忙說:“太太謬贊,春君實(shí)不敢當(dāng)?!?/br>
    魏氏挑眉冷笑:“不敢?你還不敢吶!如今你的本事大了,早不將我放在眼里了?!?/br>
    說著又嘆了兩聲。

    徐春君連忙跪下解釋道:“春君的確不敢,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請?zhí)?zé)罰就是?!?/br>
    魏氏看著她道:“你是徐家的大功臣了,我還敢責(zé)罰你?快別開玩笑了?!?/br>
    徐春君忙說:“我哪有本事,不過是運(yùn)氣好,祖宗保佑罷了。太太千萬別動氣?!?/br>
    魏氏道:“那我問你,昨日你同你三jiejie四jiejie出去,險些惹出亂子。你到底怎么得罪了人家?害得她們也跟著你丟人。多虧有驚無險,否則我必要好好的治你治你,看誰敢攔著我教訓(xùn)女兒!”

    徐春君道:“春君本非有意招惹,只是崔家的小姐實(shí)在張揚(yáng)跋扈。我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從不敢與之硬碰?!?/br>
    魏氏道:“反正你要仔細(xì),少給我惹麻煩,別讓人以為你是個沒娘教導(dǎo)的。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和稀泥,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徐春君忙說不敢,又說:“我自幼沒了生母,太太便是我唯一的母親了?!?/br>
    魏氏冷笑:“你把我當(dāng)傻子呢?昨兒多虧是縣主救了你們,可是為什么你只說你三jiejie繡活兒好,提也不提你四jiejie?!你安的是什么心?!”

    “太太息怒,我沒有別的意思。縣主問話,自然得照實(shí)回答。四jiejie聰慧,原不屑做這些繁瑣的小事。若我扯謊,豈不是害了她?知道的是我信口開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四jiejie有意欺瞞呢。”徐春君解釋道,“若我有機(jī)會去郡王府,自然要兩位jiejie都同去才是?!?/br>
    聽她如此說,魏氏方才有了笑模樣,說道:“跪著做什么,起來吧!”

    徐春君站起來,魏氏又讓她坐下。

    “人到什么時候都不忘本才是好樣的,你來了這幾個月,自然認(rèn)得了不少人,別忘了提攜你四jiejie,你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蔽菏锨么蛲炅诵齑壕呸D(zhuǎn)到正題上。

    “太太說的是,春君記下了?!毙齑壕ЧЬ淳吹卮饝?yīng)道。

    等到徐春君走了,徐春素方才高高興興地抱住她母親的胳膊說道:“還得是母親替我出頭,那臭丫頭方才沒話說了?!?/br>
    魏氏也很得意,拍著自己女兒的后背道:“憑她本事多大,在我這里也翻不出天去!山再高高不過太陽,便是到皇上面前,我也是她的娘。只要我說她一句不孝,她便是跳進(jìn)黃河里也休想洗得清。若是敢不恭敬著我,管教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丫頭先前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就看不上她那狂樣子!”徐春素猶自恨恨。

    “放心吧,我的兒,有我在她比不過你!”魏氏安撫女兒道。

    “可是過些日子大伯爹爹他們回來,二伯娘三姑姑她們自然又要夸贊她了,”徐春素不忿道,“到時人還不都得以為我不如她!”

    “那是她抓尖要強(qiáng),越過了我強(qiáng)出頭,”魏氏道,“她拿著祖?zhèn)鞯膶氊愃投Y,換誰誰不會?!就這一點(diǎn),就夠治她的罪了。況且她終究跳不出我的手心,讓她在前頭沖鋒陷陣,咱們娘們兒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

    “話是這么說,”徐春素也覺得她娘說的有理,“就怕她到時候?;ㄕ小!?/br>
    “她敢?!”魏氏拔高了聲音道,“她若是敢?;?,我管叫她下地獄,不得超生!到時候她無論得了什么,咱們都給她要過來。敢不給就給她立規(guī)矩!保證治得她服服帖帖!”

    “娘,我看中了她那個白玉鑲金的簪子!”徐春素道。

    “那還不好辦,明日我便給你要過來。”魏氏連聲應(yīng)承道,“她今日穿的這身衣裳料子也不錯,問問她還有沒有,給你照樣裁一身?!?/br>
    第057章 贖人

    清晨,徐春君坐在窗邊看書。

    紫菱和綠莼一個開箱拿東西,一個收拾妝匣。

    二人都有些懶懶的,誰也不說話。

    姑娘吩咐把自己這邊的衣料首飾都拿過去,讓四姑娘挑選,挑剩的再拿回來。

    這簡直跟明搶一樣,吃相未免太難看!

    只是姑娘叫她們做,她們也只能照做。牢sao也發(fā)不得,免得連累姑娘受責(zé)。

    等二人再從魏氏那邊過來,徐春君已經(jīng)放下書在繡花了。

    紫菱和綠莼將所剩不多的東西放下,剛要說話了,二奶奶宋氏就來了。

    她身后跟著奶娘,抱著胖乎乎的徐松。

    徐春君放下針線,笑道:“二嫂來了,快請坐!紫菱快沏茶來!”

    又朝徐松拍手,逗得他咯咯直笑,伸出小手讓徐春君抱他。

    “松哥兒可真可人疼,見了我就親得不得了?!毙齑壕贿呅σ贿呎f。

    宋氏也笑:“這孩子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跟你格外親。論理兒春喬打出生就哄他,昨日抱他他還哭呢。”

    正說著,大房的徐柏也跑到后院來玩兒。手里拿著個小木劍,一邊呼喝著一邊揮舞。

    他是徐家的長房長孫,今年也只有七歲。

    徐春君忙把他叫過來,叫綠莼把他抱到椅子上吃果子。

    小孩子哪里肯老實(shí)一會兒,吃了兩塊果子之后便又跑出去玩兒。

    徐春君和宋氏都叮囑跟著的人:“好生看著,千萬別磕著碰著?!?/br>
    待他們走遠(yuǎn)了,宋氏才感嘆道:“昨日我在大嫂房里,她跟我哭了一場。說老爺們快回來了,還不知道大哥出家的事。知道了,必要難過一場的?!?/br>
    徐道恒今年正月出家做了道士,撇下了母親和妻兒。

    徐家從思源走之前找過他,想他還俗,一同上京來。

    可徐道恒塵緣已了,早無意于紅塵了。

    徐春君道:“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雖然傷感,但好在這些年老爺們經(jīng)歷得多,也必然是能看開的?!?/br>
    宋氏嘆道:“其實(shí)最可憐的是大嫂,柏兒才七歲,往后幾十年都是她一個人熬著。”

    徐春君也跟著感嘆了一回,又問道:“二哥哥這幾日忙什么呢?我總不見他。”

    宋氏提起丈夫,便忍不住笑了:“他能忙什么?跑出去看人家怎么做生意去了?!?/br>
    徐家剛剛進(jìn)京,得先熟悉熟悉,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徐春君問宋氏:“二哥哥不試著攻讀嗎?咱們?nèi)缃耠m不比十年前,可也不再是罪臣了,子弟是可以求取功名的。二哥哥這些年也并未荒廢學(xué)業(yè),不如安下心來讀幾年書,掙個功名?!?/br>
    “你說的何嘗不是正理,你二哥也不是沒考慮過。可三位老爺年紀(jì)大了,身體也不好。便是回了京,也不大可能擔(dān)任什么要職,不過是給個閑職養(yǎng)老罷了。家中進(jìn)項(xiàng)有限,人口又多,不做生意補(bǔ)貼家用是不成的。你二哥哥還跟我說,若你是男子,興家旺族的事他也自然不必cao心了。可你看老三和老四,哪里像個樣子?小一輩的又實(shí)在太小。他若躲了,這個家怎么能撐得下去呢?”

    徐春君知道,二哥哥考慮得對,他從來都不是只顧自己的人。

    徐春君也一樣,總是考慮家族的利益在先。

    徐家在官場幾度沉浮,每一次都挺了過來。并非運(yùn)氣好,而是總有人愿意為了家族振興做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