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59節(jié)
那瘋狂哆嗦著,團(tuán)成一個球的黑色物體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它連抽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大聲說:“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泥巴!泥巴就行!” “什么泥巴?” “燒硬了的泥巴!” 江隱將胳膊收了回來:“展開說說。” 景形捂了好一會眼睛,才敢移開爪子,偷偷看了眼睛下面的地:“就是,就是……你們身上就有??!” 它指向陳厝:“那個小崽子一直護(hù)著的東西,就可以喂給蜃魚?!?/br>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陳厝,陳厝陰沉著臉:“我身上有什么?” “你身上有那么多磚頭,也不知道護(hù)的那么緊干什么。”景形哼了一聲,“我早就看到了。畫著人的磚頭?!?/br> 是畫像磚! 周伊忽然想起來了,白月明化成煙之后,身上的畫像磚被陳厝拿走了。 這種時候讓他把畫像磚拿來喂魚? 陳厝說:“要磚頭的話,這里到處都是,為什么非要畫像磚?” 景形:“你懂什么?蜃魚喜歡吃的,肯定是年頭夠久,泥巴夠地道的磚頭。你看看這里哪塊磚比你這幾塊的品質(zhì)好?人家好歹也是個古代大妖,吃那些碎磚頭很沒面子的!” 陳厝:“…………” 眾人:“…………” 感覺到捏著后脖子的手緊了緊,景形激靈一下子:“喂,我可是字字屬實(shí)??!你就是把我從這扔下去,摔死了,我也說不出別的法子來了!” “那我寧愿在這里餓死?!标愗纫蛔忠痪涞恼f。 景形不解的看著他:“你這人真奇怪啊,命都要沒了,還要那幾塊破磚頭干什么?” “你懂個屁!” 祁景張了張口:“陳厝……” 陳厝看向他:“怎么,你也要聽這小畜生的話?你比我更清楚,沒有畫像磚,就打不開神龕,打不開神龕,就拿不到摩羅!我們費(fèi)了這么大勁兒……” 他死死咬住了牙。 祁景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也覺得這件事太荒唐太可笑了,拼死拼活找了這么久的畫像磚,就這么當(dāng)魚食了?但…… “想找摩羅,也得有命去找。這個道理,我還是掂量得清的。” 陳厝沉默了一會,是個人都能看出他臉上的不甘、憤怒和糾結(jié)。最終,他從身后翻出了一包沉甸甸的東西。 在打開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又停住了,一雙黑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景形:“你要是在耍我們……” 景形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下:“絕對沒有!” 他們站在神像的頭頂,將敲碎的畫像磚,一塊塊投入滾滾巖漿之中。要不看他們手里的東西和下面的場景,還有這詭異的氣氛,還真像在悠閑的喂魚。 瞿清白覷著陳厝的臉色,張了張口,卻被一只抬起的手止住了。 “什么也別說?!彼麗汉莺莸恼f著,將視若珍寶的畫像磚用力的丟了下去。 果然,很快巖漿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圓溜溜的頭顱,爭先恐后的搶著大自然的饋贈。那東西通體淡藍(lán)色,長得有點(diǎn)像海豚,但是鰭特別寬,好像生了兩雙翅膀,背上居然還背著五光十色的珊瑚叢。 “那就是他們儲存蜃氣的地方?!苯[說。 他看著手里碎成粉末的畫像磚,忽然笑了。 祁景問:“笑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到,我為這堆東西,差點(diǎn)死在泥石流里。那時,是你救了我?!?/br> 祁景想起來了,那是他們在去青鎮(zhèn)的路上,江隱為了搶掉下去的畫像磚,差點(diǎn)跌進(jìn)洶涌的泥石流里。想一想,他們居然已經(jīng)走過這么多路,這么長的時光了。 “很有趣不是嗎?那時比命還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br> 祁景笑了:“那現(xiàn)在對你來說,什么東西最重要?” 江隱看著下面成群結(jié)隊(duì)的蜃魚,手指慢慢松開,掉下去的畫像磚被一只一躍而起的蜃魚吞了下去。 在那一刻,有什么一直壓在他肩上的重?fù)?dān),隨著松開的手放下了,消失了。 他看向祁景,認(rèn)真的說出了那個答案:“你?!?/br> 那道平靜到近乎溫柔的目光轉(zhuǎn)向旁邊驚奇的看著蜃魚,吵鬧不停的友人們,輕聲道:“還有他們。” 祁景湊過去,在他嘴上吧唧親了一下。 “這就對了!東西再好,還有人值錢嗎?” 終于,所有畫像磚都消失在了蜃魚的肚子里。 瞿清白和他們比劃著:“我們想從這片巖漿里出去,你們明白嗎?就是到有房屋的地方,最好也有人,嗐,怎么說你們才聽得懂???” 他急的抓耳撓腮,景形嗤嗤直樂:“你是不是傻?蜃魚好歹也是幾百年的大妖,這幾只雖然還是幼年體不會說話,也聽得懂人話啊!” 陳厝說:“他們既然能用蜃氣制造出迷惑我們的幻境,自然知道我們想要什么?!?/br> “對,對哦!”瞿清白撓了撓頭,再看下面,蜃魚已經(jīng)散開了。 他們幾只在神像的左邊,幾只在右邊,還有幾只在后面,用圓滾滾的身子拱著,推著,讓沉重的神像緩慢的超前游去。 周伊趴在側(cè)面看下去,還有蜃魚抬起頭看她,嚶的叫了一聲。 “好親人啊?!彼袊@道,“真的就像海豚一樣?!?/br> 景形哼了一聲:“這只是幾個小崽子罷了。你是沒看過成年的蜃魚,他們的蜃氣非常充足,甚至能夠做出堪比現(xiàn)實(shí)的幻境。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死在里面,尸體他們也不吃,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哼,妖獸……” 吳敖悄悄道:“不要靠近妖獸,會變得不幸。” 瞿清白噗嗤一笑:“應(yīng)該說,妖獸不要靠近江隱才對?!?/br> 吳敖想了想,也樂了。 食夢貘,金鸞,影獸……江隱還真是動物之友。 “嘀咕什么呢?”祁景叫了聲,“快來看!” 他們趕緊沖了過去,就見原本被火燒云和巖漿模糊的地平線,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亮麗的藍(lán)色。那藍(lán)色不斷的變寬,像一道清冽的泉水,又像一抹黎明時的魚肚白,澆滅了整個燃燒著的世界。 第308章 第三百零八夜 “那是什么?”吳敖瞇起了眼睛,“是泉水?” 蔚藍(lán)的色澤模糊了耀眼的金紅,原本還洶涌著向天邊奔騰的巖漿,居然像退潮一樣平靜了下去,不多時就看到了底下寸草不生的大地。 “不……不是水!是天空的顏色!”瞿清白指著天際醞釀許久,逐漸迸發(fā)出的金色光芒,“看啊,太陽出來了!” 一輪金色的太陽在魚肚白的映襯下冉冉升起,祁景覺得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太陽,好像整個天空都被被太陽填滿了。 肆虐五天的巖漿終于褪去了。 他們都被那強(qiáng)烈的光照刺激的眼淚直流,心里的喜悅卻無可比擬。 但在那一輪融融紅日中,有一個模糊的形狀逐漸顯現(xiàn)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它只是一個金紅色的小點(diǎn),但太陽越來越大,那東西的樣子越來越明顯。 長長的喙,圓圓的腦袋,豐碩的羽毛,還有三只尖銳的腳爪。 簡直就像一只鳥的剪切畫。 瞿清白還沒從喜悅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被震撼淹沒了:“那是什么?太陽里怎么會有一只……鳥?” “太陽里的鳥……三只腳……”祁景絞盡腦汁的回憶著,終于想起了這熟悉的感覺是什么,“是三足金烏!” 李團(tuán)結(jié)對齊流木講過那些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山川河海和上古妖獸,但再多瑰麗詭奇的景象,也動搖不了一顆堅(jiān)定的道心。 江隱道:“《黃帝占書》中記載,日中見三足烏者,大旱赤地。怪不得巖漿褪去了。” “三足金烏不是只存在于上古時期……”瞿清白話說到一半,猛得搖了下頭,“算了!看到什么我都不奇怪了,我什么場面沒見過!”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吳敖盯著碩大的太陽,“這東西可是越來越近了??!它不會吃人吧?” “三足金烏吃什么?三足金烏吃什么?” 周伊說:“我記得有句話叫,昆侖之弱水,三足烏為西王母取食,就是說三足烏為西王母取水喝……” “然后呢?” 周伊噎了下:“然后我就想不起來了……” 他們這幫人在這慌成一團(tuán),忽聽一聲長嘯,那火紅的太陽變成了一只巨鳥,張開的雙翼遮天蔽日,金子般的羽毛根根分明,刷拉拉的往下掉火星子,直直朝他們撲了過來! 祁景擋住了其他人,直面那猩紅的眼睛和尖銳的大嘴,大喊道:“李團(tuán)結(jié)!出來吃雞——” 他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但耳邊的喧囂忽然靜止了,野獸的吐息像從地底傳來的隆隆聲響,在這一刻卻讓人安心。 他嘴角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睜開了眼睛。 三足金烏兇狠的眼睛里充滿了與它外形不相符的驚恐,好像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兩只碩大的翅膀撲棱棱急扇,當(dāng)場來了個急剎車。 “你……你怎么會在?” 它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兇狠,反而有一絲稚嫩。 李團(tuán)結(jié)熟悉的聲音帶著調(diào)侃的笑意:“我怎么不能在?” “你已經(jīng)死了!我親眼看到的,你被齊流木殺死了,你對那小子根本下不了重手……” 它話沒說完,就被一只鋒利的爪子按住了脖子,兇獸就像乘著一顆燃燒的流星從天而降,嘭的一下撞到了地上! “繼續(xù)說啊?!彼熜χ种?,磨著尖銳的犬齒,“繼續(xù)說?!?/br> 三足金烏陷在被砸出來的巨大的坑里,它周邊的土地因?yàn)楦邷刂饾u干裂綻開,因?yàn)樘弁春椭舷?,它發(fā)出了幾聲尖銳的鳴叫。 “我錯了,咳……我錯了!” 爪子放開了一些,縮成豎縫的瞳孔冰冷的盯著它。 三足金烏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我說錯了,齊流木那小子才死透了!他怎么可能比得過窮奇呢?是他不識好歹,非要和你作對,現(xiàn)在好了吧,自己爛在了地里,魂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啊啊?。 ?/br> 它忽然慘叫一聲,窮奇的爪子猛的從空中揮下,要不是躲得及時,它已經(jīng)肚破腸流了,即使如此,金色的羽毛還是漫天飛舞,被風(fēng)吹向天邊,竟氤氳出了一片七彩云霞。 “窮奇!你是不是有?。俊蹦墙鹕篪B忍無可忍的叫道,“我說這個也不行,說那個也不行,反正我說什么都不對,你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