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07節(jié)
瞿清白的嘴唇蠕動半晌,話沒說出來,感動的一塌糊涂。 “那樣的危急關(guān)頭,你還想著我,江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激動的說,“我……我就以身相許吧!從此之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再也不說不讓你用禁術(shù)的話了!” 祁景推開他:“還輪不到你?!?/br> 瞿清白:“?” 祁景看著江隱,他永遠(yuǎn)看不出來,在這副雷打不動,冷酷無情的面孔下,江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熱忱在層層堅冰下,卻足夠溫暖,能在生死關(guān)頭,將全部底牌,所有活命的機(jī)會都留給他們。 越是了解這個人,他就陷的越深。 瞿清白見祁景二目發(fā)直,不由得把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誒,你看什么呢?我怎么覺得你..”他琢磨了一下用詞,“春情蕩漾的?” 祁景被打斷了思緒,看了他一眼。 “小白?!彼穆曇魪难揽p里擠出來,“你太亮了?!?/br> 八千瓦的電燈泡也沒你亮。 瞿清白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那么靚嗎?” 此時,雨越下越大,噔噔蹬幾聲,阿詩瑪大娘從樓上走了下來,手里拿著一塊大大的塑料布。 “雨下大了?!彼α诵Γ皠e給我的花沖壞了。” 一旁的周伊站起身:“大娘,我來幫你吧?!?/br> 阿詩瑪大娘搖頭:“不用了,雨這么大,你一個姑娘家,別淋著了……” 周伊笑道:“沒關(guān)系,別看我這樣,力氣可大了。這么大的棚布,您一個人怎么撐得開啊?” 吳敖也開口道:“我也去?!?/br> 他站起來,悄悄說了一句:“看看那只猴子怎么樣了?!?/br> 阿詩瑪大娘不好推辭,道了聲謝,就帶著他們兩人出去了。 剩下三人坐了一會,正喝著茶,忽然滿室通亮,一道閃電撕碎了天空,隨后炸雷轟隆隆的落了下來。 第260章 第二百六十夜 他們被劈的一精神,對視一眼,都覺得哪里不太對,趕緊往后院跑去。 外面大雨瓢潑,不停有閃電劃過,將漆黑的天空和烏云映得透亮,周伊和吳敖呆呆的站著,看著院子的角落。 角落的花草倒了一片,掛著的籠子籠門大敞,里面的猢猻不見了。 還是祁景先反應(yīng)過來:“猢猻逃走了,快追!” 他一喊,吳敖和周伊這才回過神來,幾人手腳麻利,一個接一個越過了柵欄,沖進(jìn)了雨幕里。 誰也不知道猢猻去哪了,只能分頭行動,瞿清白挑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跑了一會,頭發(fā)被雨澆的貼在了額頭上,幾乎看不清前路。 “這都是哪跟哪兒啊……” 他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迷路了。 到處都是雨,眼前模糊一片,耳邊都是嘩啦啦的雨聲。這種景象如此熟悉,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青鎮(zhèn)的那一天。 鋪天蓋地的大雨,腿上的劇痛,吳敖的失聲痛哭,還有陳厝..陳厝的血滿地都是,向他伸出的手…… 恍惚間,瞿清白好像又聽到了那微弱的聲音。 “小白,救我..救我……” 他猛得張大了眼睛,像發(fā)了什么癔癥,慌亂的四下張望,大喊道:“陳厝!” “陳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來了,我……” 他的話忽然噎在了嗓子眼里。 雨幕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就站在離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瞿清白的心里有種奇怪的預(yù)感,這個人,這個人…… “陳厝……是你嗎?” 那個人沒有回答。 瞿清白忘記了去找猢猻,忘記了一切事情,他本能的,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一步步接近他。 忽然,一道閃電閃過,那人的臉龐被映成了明亮的青灰色,那張臉熟悉又陌生,分明五官還是那樣,但無論是表情,神態(tài),都和他認(rèn)識的陳厝大不相同。 這個人,像一具死尸,一縷歸來的鬼魂。 瞿清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呆呆的愣在原地,雨水流進(jìn)了眼睛里,眨了眨眼睛,還想再仔細(xì)看看的時候,又一個雷下來—— 那人消失了。 瞿清白走了兩步,失魂落魄的站在了原地,直到有人搖著他的肩膀喊:“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是祁景。 他也被澆透了,皺著眉頭,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他:“怎么傻了?” 瞿清白指著一個方向:“那里……我剛才……”他好像太冷了,太怕了,話到嘴邊又卡殼了。 祁景將他拉走了:“有事回去說,雨太大了!” 他們重新回到了竹樓里,阿詩瑪大娘看他們這樣,趕緊找出幾條毛巾來,讓他們把雨水擦干凈,又上樓去拿毯子了。 幾人淋的落湯雞一樣,還一無所獲,不免都有些垂頭喪氣。 瞿清白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剛才好像看到陳厝了?!?/br> 眾人都吃了一驚,祁景道:“你確定是陳厝?” “我..不太能確定。我一個閃神,他就消失了。”瞿清白遲疑了一下,“而且他看起來很奇怪,我說不清楚,陳厝以前總是生龍活虎的,但那個人看起來像一具行尸走rou。就像他只是長了一張和陳厝一摸一樣的臉?biāo)频??!?/br> 吳敖覺得蹊蹺:“他應(yīng)該也看到你了吧,如果他真是陳厝,為什么不過來呢?” 瞿清白的臉色蒼白極了:“我不知道。又或者,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今天的雨太大了,我又想起來..”他扶住了額頭,臉上出現(xiàn)非常疲憊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br> 忽然,他肩膀一重,一張厚厚的毯子披在了身上,瞿清白回頭一看,是阿詩瑪大娘。 “你的臉色太差了,披上這個,暖和暖和吧?!?/br> 瞿清白摸到了毯子毛茸茸的邊緣,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做工精致的七星披肩,上次阿詩瑪大娘提到過,這是年輕時她丈夫送給她的,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視若珍寶。 瞿清白不敢披上了:“大娘,我身上又濕又臟,還是……” 阿詩瑪大娘又給他裹緊了,難得強(qiáng)硬道:“聽話。披肩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給人穿的嗎?” 瞿清白見狀,只得裹緊了披肩,幾乎是霎時間,一股暖流從披肩與皮膚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連心情也輕松了起來。 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些血色,露出個笑來:“謝謝大娘?!?/br> 阿詩瑪大娘又將拿來的毯子分給了其他人,他們的頭發(fā)都一綹一綹的貼在額頭上,一個個瑟瑟發(fā)抖,見到對方的狼狽樣子,又忍不住相視一笑。 阿詩瑪大娘道:“把火生起來就不冷了?!?/br> 傈西族竹樓中,都有一個四方形的火塘,火塘上懸掛水壺,是很久以前的樣式了。以前的人們,都用火塘煮飯,現(xiàn)在生活好了,火塘已經(jīng)許久不用了,除非到冬天都不開了。 他們又一陣忙活,終于,炭火燒起來了。 祁景擠著江隱坐在了一張搖椅上,吳敖和瞿清白一個蒲團(tuán)一個暖塌,周伊則坐在椅子上,由阿詩瑪大娘幫她擦著長長的頭發(fā)。 周伊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覺得阿詩瑪大娘很像mama。 “太麻煩您了。” 阿詩瑪大娘搖頭,笑了笑,又嘆了口氣:“這個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么多人了?,F(xiàn)在,桑鐸他們長大了,小孩子也不大來了。有你們在,房子看著也不那么空了,熱鬧多啦?!?/br> 她看著周伊清秀的臉龐,眼神慈愛又感慨:“你有點(diǎn)像我女兒,她要是還在,應(yīng)該和你也差不多大了?!?/br> 周伊看出她的悲傷,故意道:“那她一定很可愛?!?/br> 祁景噗嗤一笑:“嚯,還有這么夸自己的呢?” 周伊不服氣,扭頭問阿詩瑪大娘:“大娘,我說的對不對?” 阿詩瑪大娘被他們逗樂了:“對,對。和你一樣可愛?!?/br> 外面雨聲不斷,從竹簾看去一片朦朧天光,室內(nèi)溫暖如春,火塘里偶爾傳來一兩聲爆裂聲,水壺長長的呼著氣。 水開了后,阿詩瑪大娘又泡上一壺?zé)岵瑁乖谔麓筛桌?,一人一杯拿在手里,裹著毯子小口小口的喝?/br> 所有人都放松了下來,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被茶香和爐火泡軟了,熱了,心也因?yàn)榕惆楹桶矊幾兊脻M滿當(dāng)當(dāng)起來。 瞿清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像剛從一個噩夢里緩過神來,笑道:“大娘,你這披肩質(zhì)量真好,老暖和了?!?/br> 阿詩瑪大娘很高興的樣子:“對吧,大娘說的沒錯吧。這條披肩真的很好,每次我披上,都會想起很美好的回憶,想起他第一次送我這條披肩時的樣子,心一下子就暖了。” 瞿清白連連點(diǎn)頭:“對,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一披上,感覺世界都溫柔起來了?!?/br> 吳敖專業(yè)不捧場一百年:“哪兒那么神?是你自己體溫上來了吧?!?/br> 阿詩瑪大娘笑道:“你還別不信,在我們傈西族,還有一個關(guān)于七星披肩的故事呢?!?/br> 祁景對傈西族的典籍很有興趣,他感覺這個神奇的民族和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上次他聽到了摩羅和勇士巴布魯圖的故事,這次又會是什么呢? “大娘,給我們講講吧。” 阿詩瑪大娘在火塘邊坐下,眾人圍了過來,她清了清嗓子說:“很久很久以前……” “傈西族有一個勇敢的后生賽山,他和一個叫鶯鶯的姑娘相愛了。鶯鶯是個來到萬古寨的漢人,賽山是傈西人,在當(dāng)時,漢族人和傈西族人是不允許通婚的。但年輕男女的感情熱烈奔放,他們不顧眾人的反對,執(zhí)意要在一起,觸怒了當(dāng)時的神婆和長老們?!?/br> “神婆下令追殺他們,賽山和鶯鶯拼命的逃跑,跑進(jìn)了訣別谷。前面就是萬丈懸崖,后面是趕來的追兵,他們走投無路,兩個人抱頭痛哭?!?/br> “賽山說,美麗的傈西蜜啊,你給了我最美好的愛情,我卻要帶你走向冰冷的死亡……我們一起殉情吧,來生還能做一對夫妻。” “鶯鶯美麗的大眼睛里盈滿了淚水,她搖了搖頭,說,死后的世界該多么寒冷,多么孤單啊。對不起,我還是想活下去。” 聽到這里,眾人都是一愣,周伊道:“這好像不是傳統(tǒng)的愛情故事?” “你們聽我繼續(xù)講啊。” “鶯鶯把身上的七星披肩脫了下來,遞給賽山說,這是你送我的披肩,我穿了很久,還有我的溫度,希望不論是生是死,它都能永遠(yuǎn)溫暖你?!?/br> “賽山呆愣愣的接過披肩,看著鶯鶯頭也不回的跑了,失神了很久,才想到追上去。但是趕到時,鶯鶯已經(jīng)死在追兵的刀劍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