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48節(jié)
瞿清白想了一會,指著第一排倒數(shù)第二個門:“好像是那個?我已經(jīng)忘了……” 祁景伸手拉了拉,沒拉動,事實(shí)上,這墻上的每一面門都關(guān)上了。 祁景問:“那門里面有什么?” 瞿清白一愣:“當(dāng)時我一心想沖出去叫你們,沒注意,只記得后面黑洞洞的,不知那小孩去哪了?!?/br> 吳敖總是很直白:“如果他們進(jìn)了門,能不能出來就不一定了?!?/br> 瞿清白報(bào)復(fù)心切,也打了他一下:“不會說話就少說點(diǎn)?!?/br> 紙?jiān)募榔肥占脑絹碓蕉啵髠兒诎追置鞯难劬χ便躲兜某蛱炜?,身體都變形了,堆在一起像個小山包。陶泥做的就打碎了,石頭的或打或砸,他們活像在燒殺搶掠,在抄家。 剛才的打斗中,化胎上的磚塊和鵝卵石被踩翻了不少,走起來坑坑洼洼,青苔滑膩膩的反著光,天已經(jīng)黑了,霧氣若有若無的籠罩在院中。 忽然,江隱蹲了下去,他的臉龐被映的瑩瑩無暇。 一點(diǎn)微光從磚塊破裂的縫隙中透出,好像底下埋著什么東西。 他們都聚集了過來,吳敖問:“挖嗎?” 江隱說:“挖?!?/br> 祁景從下堂的小屋種找來兩把鏟子和一個鑿子,和吳敖一人一個將磚塊鏟開,底下一層水泥鋪開,拿鑿子砸開了繼續(xù)挖。 吳優(yōu)看著直搖頭:“亂來的小崽子們。” 瞿清白壯著膽子說:“你也別閑著啊,找,找完了祭品,我們要燒掉的。” 吳優(yōu)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瞿清白縮了縮脖子,心想我們現(xiàn)在人多勢眾,還怕你一個。 眼看小山包堆的差不多了,江隱進(jìn)了中廳,將插在香爐里快要燃盡的香拿下來了。 畫像上的江平靜靜的看著他,被供奉的牌位中并沒有熟悉的名字,要說一點(diǎn)也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江逾白多年前就與江家斷絕了關(guān)系,最終卻死在了這里,好像逃了數(shù)年,詛咒還是追上了他。 忽然,身后傳來一點(diǎn)聲響,江隱回過頭去,什么也沒有。暗處有什么東西反著光,他走過去撿起來,是一個小小的羅盤,旁邊散落著幾個銅錢。羅盤有些年頭了,看起來似曾相識。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將香拿在手里回到了化胎處。 一點(diǎn)火星冒出,隨后火苗燃起,飄搖不定,終于點(diǎn)著了祭品。好像一場祭祀從現(xiàn)在才真正開始,火光映紅了梁祝,把影子映的像在跳舞。 紙公雞單腳立在屋檐上,用呆板的眼睛俯視著這一切。 那邊,祁景和吳敖終于挖到了濕潤的泥土,再向下,鐵鍬終于碰到了硬物。 他們抹了把汗,改用手,將那片泥土撥開了。熒光更亮了一點(diǎn),白色的東西,細(xì)長玲瓏,色澤如玉,就這樣支出了地面。 吳敖看了又看,沒看明白:“這是什么?” 祁景嘗試著去拔,手甫一接觸,就有一股白煙像久未打掃的灰塵一樣炸開了,散在空氣中。祁景的頭微微一痛,江隱抓住了他的胳膊,用眼神詢問。 祁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吳敖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眉間的褶子越來越深,忍不住道:“你行不行?不行我來。” 祁景打開他的手:“我來?!?/br> 他將那白玉般的東西用力向上提,泥土簌簌落下,吱嘎吱嘎,好像骨骼在互相摩擦,嘎嘣一聲,這細(xì)長東西立在了土中,前端圓潤,這分明是—— 一根骨頭。 幾人都愣住了。祁景在腦海中問李團(tuán)結(jié):“我不是把你尸骨刨出來了吧?” 李團(tuán)結(jié)輕嗤:“你想得美?!?/br> “這不是我的骨頭,但……一定是某種妖獸的?!?/br> 吳敖發(fā)出了和他一摸一樣的疑問:“這是窮奇的骨頭?” 江隱道:“不可能?!?/br> “為何?” “窮奇是大兇,殺人無數(shù),妖氣和煞氣都很重,這根骨頭的主人應(yīng)該并未害過人,才會有這樣的色澤和靈氣?!?/br> 瞿清白也在思索:“甚至可以說做過不少善事?!?/br> 吳敖大為失望:“也就是說,這下面不是窮奇墓?” 其他人也迷惑了,吳優(yōu)皺眉:“窮奇墓不在這里,又在哪里?這下面埋的不是窮奇,又是誰?” 就在這時,祁景手中忽然一空,就見那根骨頭居然碎成了齏粉,像煙塵一樣漫開,他被江隱一把拉遠(yuǎn)了,但濃霧還是將幾人包裹在了中間。 即使捂住口鼻,還是吸入了不少,霧氣轉(zhuǎn)瞬即散,好想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瞿清白悶悶的問:“……這是什么東西?” 祁景:“不知……” 他剛好轉(zhuǎn)過身,看清了后面的景象,一口氣都噎在了嗓子里,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 在他身后,江逾黛靜靜站著,他臉色蒼白,唇角掛著微微笑意,和活著時候別無二致。 第200章 第二百夜 其他人一回頭,也看見了這樣的畫面,瞿清白驚叫一聲,差點(diǎn)沒把符放出來。 祁景用手在江逾黛眼前晃了晃,對方毫無反應(yīng),好像在獨(dú)自思考著什么。他們都不自覺地往屋里看了看,那地方的石牛還在,江逾黛肚破腸流的尸體也一定還在。 瞿清白:“他他他……他是人是鬼?” 吳敖不確定:“鬼吧?”可鬼怎么還魂還得這么快? 吳優(yōu)上前一步,他的手拂過江逾黛得身體,帶起一片漣漪,又重回原狀。他搖頭道:“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死亡投影?!?/br> 瞿清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 死亡投影,是一個人生前某一段影像被投射出來,就如真人一般,他們碰到過一次。不過投影一般被封在符咒中,還需要一定得觸發(fā)才能表現(xiàn)出來,可怎么江逾黛才死,就被投影了出來? 祁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這個骨頭有古怪?” “有可能?!苯[說,“既然出現(xiàn)了,就看看他要做什么?!?/br> 只見江逾黛望天發(fā)了一會呆,就走回了中廳里,他們趕忙跟上,就見他從垂著黃布的香案下拖出來一個箱子,箱子很大,看起來也不輕,江逾黛額上出了一層薄汗。 他坐在蒲團(tuán)上,當(dāng)著列祖列宗的面,打開了箱子。 箱子中有一堆白花花的紙,還有一些筆墨,亂七八糟的看不甚清楚。他拿出幾張紙來,手指翻飛,仿佛變魔術(shù)一樣,不一會就出來了一個大致的人形。 祁景道:“他是在……扎紙人?” 瞿清白:“好像是這樣?!彼悬c(diǎn)迷惑的說,“不過用來干什么呢?一般只有義莊中人才會這門手藝,將扎好的紙人代替殉葬,或者用來暫存死人的魂好不至被惡鬼差勾走……” 那邊,江逾黛好像心情極好,雖然仍很虛弱的樣子,卻哼起了歌來,一邊用筆蘸了顏料,細(xì)細(xì)描繪起紙人的眉眼來。 江隱道:“在日本,有式神這么一說,在中國叫做天兵天將,指在紙人中注入靈氣以供人驅(qū)使,大成者甚至可以一次cao控上百個紙人,所過之處無堅(jiān)不摧?!?/br> 祁景說:“可是,會不會太小了些?”他指著江逾黛手里的紙人,“這比一個晴天娃娃大不了多少?!?/br> 江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見江逾黛一邊仔細(xì)的描繪,一邊喃喃自語,低聲哼著什么:“……一畫長發(fā)齊,二畫眉眼開,三畫笑顏美,四畫珠玉金步搖……燕語鶯聲好顏色,與我長伴不分離……” 他終于畫好了,溫柔的看著手中的紙人,撫了撫她看不見的長發(fā)。 “……安心上路吧。” 他帶著病氣的面龐從未像這一刻一樣詭異過,瞿清白不自覺的退后了一步,就見江逾黛將那紙人放到了案上,頭也不回道:“貴客來訪,也不說一聲。” 他身后的腳步聲近了,好像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那聲音皎如月光,清清朗朗:“江家主?!?/br> 祁景猛的回過頭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披了一身月光的白月明站在后面,眉眼如畫,嘴角噙著三分笑意。 幾人受的驚嚇都不小,吳敖道:“他怎么會在這里?!” 相比于他們,江逾黛并沒有多驚訝的樣子,只是咳嗽了幾聲:“你怎么進(jìn)來的?” 白月明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br> 江逾黛道:“你就是用這個方法從吳璇璣那里逃出來的?” 幾人都立刻看向了吳優(yōu),他的臉色黑如鍋底,一言不發(fā)。 白月明沒有回答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這可真是……壯觀啊。” 他好像能看見什么他們看不見的東西,而且那東西的數(shù)量一定很多,甚至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艘晃葑印?/br> 江逾黛仍舊坐在蒲團(tuán)上,不勝寒涼般裹緊了衣服:“找我有什么事嗎?” “其實(shí)沒什么?!卑自旅鞯?,“我知道了你做了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想管,我甚至很欣賞你做的事?!?/br> 江逾黛笑了笑:“謝謝。” 白月明上前一步:“但是,我要你把小鬼們留給我。我保證,你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江逾黛沒有拒絕。 夜色中,他的身影如水如煙一般散去了。 祁景后脊梁已經(jīng)冒出一層冷汗,他見過白月明這招,夢中的混沌就是那樣抓不住摸不牢,令人捉摸不透,聯(lián)想到白家守的是混沌墓,他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嘭的一聲,幻象中的人物全部碎成點(diǎn)點(diǎn)熒光,飄散在空氣中,好像陽光下的微塵。 投影消失了。 瞿清白還好像做夢一樣,指指自己:“小鬼,指的是……我們?” 他猛的轉(zhuǎn)向吳優(yōu):“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月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們家對他做了什么?” 他連珠炮一樣發(fā)問,吳優(yōu)抿緊了唇,沒有說話。吳敖也忍不住了,央求的看著他:“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說嗎?” 吳優(yōu)看了他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眉毛壓了下來:“小敖,你這是跟他們一個鼻孔出氣了?” 吳敖一噎,說不出話來。 瞿清白有點(diǎn)急了,抓著他道:“你快說啊,你再不說,伊伊和陳厝就……”他意識到失言,趕忙捂住了嘴。 吳優(yōu)神色陡然轉(zhuǎn)厲:“他們怎么了?他們?nèi)フ宜?,是不是?!?/br> 瞿清白不敢說,祁景咬咬牙道:“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