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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30節(jié)

    魏丘輕輕巧巧的甩開了他的手,故意賣著關子:“你說什么呢?我聽不懂?!?/br>
    陳厝像吞了口蒼蠅,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周伊都有點急了:“死的是守樓的門人,我們都住在一棟樓里,若是這里真有什么東西,等天黑一落鎖,誰也跑不掉!你就一點也不怕嗎?”

    魏丘哈哈大笑起來:“我怕什么?你們這幫小孩滿嘴胡言亂語,有什么可怕的?”

    吳敖冷冷道:“也不知道胡言亂語的是誰?!?/br>
    魏丘沒有理他,又問道:“那門人怎么樣?”

    祁景看了他一眼:“死狀十分凄慘,不成人形?!?/br>
    魏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周伊還要說什么,江隱卻沖她搖了搖頭。

    “他既然這么有恃無恐,就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籌碼,他不會告訴我們的?!?/br>
    陳厝都無奈了:“難道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們?nèi)ニ??沒有一點人道主義精神?”

    吳敖笑了:“你和那個活泥鰍講人道主義精神?如果人道主義是明碼標價的倒還有希望?!?/br>
    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樓前,瞿清白看著那漆黑的磚和雪白的墻,想到了剛才那具尸體青灰色的臉。

    他長嘆了一聲:“真不想進去啊?!?/br>
    祁景道:“前有狼后有虎,活死人還是它,你選一個吧?!?/br>
    瞿清白以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大跨步走了進去。

    幾人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今晚就待在屋子里,樓里有什么東西還是未知,保命要緊。周伊想把事情告訴jiejie,但祁景覺得沒什么用,周炙不會向他們透漏更多的,她和白五爺一個鼻孔出氣。

    轉(zhuǎn)眼就至深夜。

    祁景聽到落鎖的聲音,把窗戶開開一條縫往外看了一眼,一張雪白的臉轉(zhuǎn)了過來,兩只豆子般的眼睛突兀的鑲嵌在上面。

    祁景心臟停跳了一下,反手關上了窗,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傻鳥。

    這貓頭鷹長的還能再磕磣點嗎!

    他躺在床上,原本以為自己會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誰知一會就睡熟了。

    他來到了久違的六十年前。

    很奇怪,這次他并沒有處在李團結(jié)的視角,甚至沒有看到李團結(jié),他仿佛一個旁觀著一切的局外人,看著齊流木背著大包小包,在汗流浹背著跋涉著,他頭頂是酷烈的日光,周圍黃沙漫天,不見前路。

    他身邊還有幾個人,走的最近的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面目英挺中帶著清秀,正氣凜然,只不過一張臉已經(jīng)被曬的黑紅黑紅的了。

    他們悶不做聲地趕路,不時交換水壺喝口水,那年輕人問:“還有多久?”

    齊流木拿出一個羅盤看了眼:“快到了?!?/br>
    祁景有點看不明白了。

    他前情回顧了一下,上回書說道齊流木和李團結(jié)分道揚鑣,拿著張寧遠道長留下的羅盤去尋找同道和兇獸……這是找到大西北來了?

    不過一會,前方的黃沙稍小了一點,露出湛藍的天空來,一行人都松了口氣,看到了在天空下整齊排列著的窯洞——有人家了。

    年輕人抹了把汗:“總算有落腳的地方了。”

    他們走進了院子里,一個穿著打扮都特別粗獷的老人走了出來,一邊抽煙斗一邊警惕的瞧著他們:“誰啊?”

    齊流木解釋了幾乎,無非是學生來做田野調(diào)查一類,和他們?nèi)龅闹e如出一轍。

    老人吧嗒吧嗒抽著煙袋,聽了后搖搖頭:“你們還是走吧?!?/br>
    年輕人被曬得有點急:“為什么?我們可以給錢?!?/br>
    老人擺擺手瞇縫著的眼睛亮了亮,又道:“不行,不是我不愿意留你們,最近不太平。”

    齊流木和年輕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出現(xiàn)了些喜悅神色,祁景知道是為什么,他們循著兇獸而來,要的就是不太平。

    年輕人說:“三塊,一個晚上。”

    老人又抽了半晌煙袋,活像個吞云吐霧的大煙槍,然后撓撓袒露著古銅色的胸膛,說:“成交?!?/br>
    “你們自己非要住的,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怪我。”

    他回頭沖院子里喊了聲:“老婆子!”

    一張風吹日曬下通紅的臉從昏暗的窯洞里探出頭來,老人沖她道:“打點熱水,來客了!”

    女人的臉又縮了回去,齊流木幾人跟著她進去,把行李放在了地上。這樣的地方,連地上都鋪著一層黃沙,嗆著人的嗓子喉管,老大不舒服。

    一束束細細的光從拱形的窗戶外打進來,照在黃泥塑成的土墻上,顯得亮的地方越亮,黑的犄角旮旯更黑,割裂出一屋冷暖分明。

    女人道:“喏,就這幾張床,你們自己分吧,我給你們打熱水去?!闭f著就快快的出去了,帶著北方女人特有的爽利。

    齊流木環(huán)顧了一圈,道:“陳山,你們先選吧,我哪兒都可以。”

    他心思不在這里,說著就坐在了門口的小板凳上,拿出那個寶貝羅盤看了又看。

    祁景卻是一驚,陳山?難道這個年輕人就是陳家的先祖,陳厝的爺爺陳山?

    他仔細打量著他的臉,良久,終于瞧出了幾分相似。他們?nèi)ピ婆_山時也只與陳山見過一面,那時他已是耄耋之年,須發(fā)皆白。

    何況,他又那樣快就死在了自己親兒子的手下。

    祁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陳山在死前看著他說的那一句“齊流木”,就是這句話把他板上釘釘成了齊流木的傳人,現(xiàn)在想來已恍如隔世。

    死前仍掛念著,想必兩人從前也是很好的友人。齊流木第一個找到的人是他,也在預料之中。

    陳山和其他幾個人把行李整理好了,選好了床,過來往齊流木身旁一坐:“你整天都看那個羅盤,也不知道有用沒用?!?/br>
    齊流木眼仍舊不離開羅盤:“它指引我找到了你,自然是沒錯的。我猜想下一步就是混沌了,可它卻在這里不動了?!?/br>
    陳山摩拳擦掌:“好啊,要是找到了混沌,我一定要大干一場,也不枉吃了這半月的黃沙!”

    齊流木笑了下,門簾一掀,女人端著個印花盆放在洗臉架上:“毛巾給你們一條,將就著用吧!我可忙著,不管你們了?。 ?/br>
    她轉(zhuǎn)身就走了,齊流木從門簾下看去,她還端著一盆水,進了對面的窯洞。

    陳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們還有客人?。俊彼酒饋?,“咱們?nèi)ゴ騻€招呼吧?”

    齊流木不知可否,他們一起出去,等那女人急匆匆的走過,便去敲那邊的門,可沒等敲,門就開了。

    一張白的近乎透明的臉從門簾后浮現(xiàn)出來,那是個細眉長眼的青年,斯斯文文的,嘴角帶著笑:“你們是?”

    陳山被他嚇了一跳,哦了一聲,大大方方的說:“我是陳山,這個是齊流木,我們來借宿的,你也是嗎?”

    青年點點頭,還帶著笑,跨步出來,反手把門掩上了。

    齊流木看了眼門,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青年看了看他,似乎驚訝于他的敏銳:“不是。屋里是我的一個友人……”他笑了笑,“他在睡覺,脾氣不太好。”

    他們便在陽光下聊了一會,才知道青年是學生,來這里只是旅游,問他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就笑說漫天風沙的景色也別有風味。

    過了一會,青年回去了,又細心的帶上了門。

    陳山摸了摸后腦勺:“我當是什么,原來是個酸書生,好無趣?!?/br>
    他半晌未得到齊流木的回答,一回頭嚇了一跳,那人的臉色極為難看,在陽光下額頭汗意涔涔,正盯著手上的羅盤。

    陳山湊過去,就見那羅盤的指針像瘋了一樣亂轉(zhuǎn),最后震顫著指向的方向——正是那緊閉的房門。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夜

    是夜,月光照進窯洞里,和衣而臥的人臉上一片皎潔,這間屋里沒人睡覺。

    陳山倚在齊流木旁邊,側(cè)耳傾聽著窗外的聲音,這對老人還在活動,也許在洗刷什么,外邊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

    他悄悄道:“你說,如果那人就是混沌的話,會不會已經(jīng)看出我們的來意了?”

    齊流木心里也沒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其他人都是陳山的人,在房屋的另一側(cè)埋伏在門邊,一個臉頰猶帶稚氣的少年坐的腿麻了,變換了下姿勢,頭磕到了桌子一角,砰的一聲。

    陳山訓斥了句:“小五!屁股上長毛了?”

    小五委委屈屈的揉了揉后腦勺,回頭一看,這桌子怎么放的這么礙事?他隨手往上一摸,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灰,好像不久前才用過。

    小五把手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香灰的味道。他們搞這一行的,這點總不會認錯。

    他探過頭看了看,桌上留著一些印子,能看出不久前還應該擺放著各路神佛觀音菩薩之類的供奉,可現(xiàn)在去哪了呢?

    沒等他想明白,一溜白煙像細細的線一樣,探入了他的口鼻中,小五眼前一黑,忽然被抽了骨頭似的啪的倒了下去。

    他旁邊的人嚇了一跳:“喂,你怎么了!大哥,小五他——”

    沒等說完,他也啪唧一聲倒了下去。

    陳山和齊流木急急跑了過來,便見屋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了,一陣刺骨陰風吹過,門戶大開,黃沙迷的人睜不開眼睛。

    兩人用手擋了一會,再睜眼,一個青年背對著大西北蒼涼的夜空,立在窯洞的門口。

    青年微微笑道:“算上半月前來的那一隊,你們已經(jīng)是第三撥了。看來即使道教式微,這世間也不缺少不怕死的人。”

    陳山艱難道:“你是……混沌?”

    青年道:“兇獸都不太喜歡自己的名字的?!?/br>
    陳山橫眉立目,咬緊了牙關,一柄軟劍從他身后抽出,符文金光閃閃,一劍蕩開幾重殺氣,被疏忽而至的白霧盡數(shù)吞了進去。

    混沌輕嘆了口氣:“我有點厭倦了。人類總是這么悍不畏死,我卻不是用來塑造英雄的工具,一個個自投到我這里,我哪有都成全的道理?”

    他揮一揮手:“還是讓他們和你們玩吧。”

    陳山頓覺而后風聲赫赫,連忙回身擋住,被一雙白生生的眼仁兒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小五,但顯然已經(jīng)失了神智,只知道兇猛的攻過來,陳山不敢下狠手,一時間手忙腳亂,差點絆倒在地。

    正在這時,一道金光閃過,陳山抬頭一看,就見一張閃閃發(fā)光的大網(wǎng)兜頭罩了下來,他就地一滾避開了,再看去小五和另一個人已經(jīng)被緊緊綁縛在了一張網(wǎng)中,在他們對面,一張符咒虛空漂浮著。

    齊流木一把拉起他來:“還行嗎?”

    陳山深吸了口氣:“行!”

    “那就幫我把這符貼到他身上,快!”

    陳山手里被塞了一張皺巴巴的黃符,還帶著點齊流木手心的汗意,墨怕是都暈開了,但陳山絕對的相信他,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男人已經(jīng)救了他好幾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