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32節(jié)
陳厝被水模糊的視線中看到,江隱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居然一把拽住了雒驥的胳膊。 雒驥也搖搖欲墜,不知道用什么工具穩(wěn)定住了自己,猛然多了兩個人的重量,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阿澤,你這就有點(diǎn)為難我了?!彼_實撐的勉強(qiáng),雖然笑著,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江隱說:“幫我抓住他!” 陳厝被一股大力提上去,他不明白那只瘦削的手臂怎么會爆發(fā)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雒驥一把抓住他的手,陳厝猛的反應(yīng)過來,大叫道:“不要啊江隱!不用你為我犧牲自己!” 江隱仿佛體力不支,手一松,隨波逐流的被沖了下去,祁景瞳孔驟縮,大叫道:“江隱!” 江隱說不出話來,他緊緊閉著口鼻,只把一只手費(fèi)力的伸出水面,祁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過來的時候身子一探,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們手上都是水,不停的打滑,努力了幾次,祁景才把江隱拉過來,一起躲到了祭臺后。 冰冷刺骨的水流沖刷著他們的身體,心口卻有一點(diǎn)長存的熱氣。 他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把頭靠在祭臺上,祁景抓著江隱的手好像已經(jīng)僵硬了,因為太過緊張,五指都難以挪動。 他忽然想到,現(xiàn)在他不僅能認(rèn)出江隱的手,連這只手的溫度,觸感,虎口的薄繭……都能一一摸出來了。 陳厝看江隱得救,終于松了口氣,同時也不由得摸摸鼻子,覺得自己二逼了。江隱哪會尋死,他早就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 祁景這個角度看不到他們,只能揚(yáng)聲問道:“你們還好嗎?” 陳厝大聲回道:“safe——” 瞿清白覺得有點(diǎn)二,但還是喊了聲:“safe!” 陳瑯輕輕笑了起來,這幫年輕人。 年輕真好啊,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生為何物。只要有一點(diǎn)希望,有幾個朋友,什么時候都笑的出來。 江隱輕輕喘著氣,他剛才把水都吐了出來,祁景咳了一聲,用一種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溫柔聲調(diào)問了個很傻逼的問題:“你還好嗎?” 江隱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br> “啊?” “手……可以放開了?!?/br> 祁景被燙了似的松開手,無處安放似的換了幾個地方,他的臉在黑暗中紅透了,如果陳厝能看到,一定會笑話他。 江隱的手都被他攥出幾個紅印子來,他瞥了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江隱的胳膊有什么不同。 他的左臂本來是較為細(xì)瘦的,現(xiàn)在卻鼓脹起了一層肌rou,青筋暴露,rou眼可見的突突跳著。 江隱的一只手,就在輕輕揉著那些不聽話的肌rou。 祁景想起,這應(yīng)該就是他剛才拉陳厝的那只手臂。 仿佛察覺到祁景的目光,江隱低聲道:“一種發(fā)力方法,有些后遺癥?!?/br> 祁景沉默了下:“也是一種禁術(shù)?” 江隱頓了頓:“也許吧。” 祁景好像忽然明白了瞿清白的擔(dān)心從何而來。也許那并不是古板,他此時真的很想問,用這么多禁術(shù),對身體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嗎?下意識的,他拒絕那個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終于變緩了,地上只剩一層薄薄的水跡。 瞿清白考拉似的抱了會柱子,才終于敢把腳落地,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感覺胳膊都要脫臼了。 雒驥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幾人再次聚在一起,也就把之前的猜疑拋在了腦后。 因為真正的梼杌墓,開了。 龍神像下,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凹陷,是剛才湖的所在地。幾人湊過去,就見湖底原來是一個巨大的八卦陣,此時黑白魚已經(jīng)分開,露出底下黑漆漆的一個大洞。 幾個人瞇著眼睛,那黑暗遠(yuǎn)非人目力所能及的。 陳瑯臉上一掃之前的落寞,布滿了喜悅:“梼杌一定就在下面!我們下去吧!” 祁景趕緊攔住他:“底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別沖動。” 陳瑯還是滿臉焦急之色,江隱低頭往里面看了會,一招手:“給個亮?!?/br> 陳厝和瞿清白面面相覷,他們的手機(jī)要么早就丟了要么泡水壞掉了,誰也沒帶手電筒啊。 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手上的手電筒喀拉一聲亮了,雒驥說:“老美產(chǎn)的東西就是抗造,不枉我特地找個防水的?!?/br> 江隱:“往這邊一點(diǎn)?!?/br> 雒驥就又照了過去。 江隱抓起地上一個大一點(diǎn)的石頭,往下一扔,側(cè)耳聽落地的聲音,認(rèn)真的讀著秒。 祁景看著他們倆人默契十足的樣子,心里頭一陣陣的抽抽,臉色就不大對了,陳厝還悄悄問他:“他倆是不是認(rèn)識啊?” 祁景沒好氣:“你沒聽見?。俊?/br> “聽見了啊,這家伙還叫江隱‘阿澤’,關(guān)系不一般啊。” 祁景斜了他一眼:“什么不一般,江隱給他下過套,讓雒驥吃了大虧,他倆關(guān)系能好嗎?” 陳厝一愣,他打量了祁景兩眼,忽然明白了,臉上堆起有點(diǎn)猥瑣的笑來:“你懂什么?這叫相愛相殺,姑娘們都可喜歡了?!?/br> 祁景啐他:“狗屁!” 在他倆拌嘴的空檔,雒驥已經(jīng)放下去一長串繩子,尾端五爪吸盤一樣貼在地上,陳瑯冷眼瞧著:“你還是高科技盜墓?!?/br> “與時俱進(jìn)嘛?!宾皿K說。 他弄好了,把帥氣的皮手套一戴,問江隱:“我憑什么帶你們下去?你看,這么多拖油瓶都要靠我的裝備,我也很累的啊?!?/br> 江隱:“三成?!?/br> “五成?!?/br> 江隱:“成交。” 雒驥一愣,然后一拍額頭:“嘖,早知道該多說點(diǎn)的?!彼缭撓氲綄[這種人來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哪怕剛才他要十成,江隱也可能一口答應(yīng)。 他倆說話像在打啞謎,陳厝小聲嘀咕:“他們說什么呢?” 瞿清白同樣小聲回道:“應(yīng)該是他們上次下墓時拿到寶貝的分贓份數(shù)?!?/br> 陳厝幼小的心靈又受到了沖擊,他原本以為他們還是根正苗紅的學(xué)生,誰想到江隱早就開始違法亂紀(jì)了,這落差可有點(diǎn)大。 雒驥動了個心眼,一指繩子:“讓你們的人先下去?!?/br> 江隱:“我來。” 陳瑯忽然上前一步:“讓我來吧。” 江隱看了他一眼:“不行?!?/br> 陳瑯急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喘著氣,臉色蒼白中透著虛弱的紅,“這么多年了,我只有這一個盼頭,我一定要第一個找到梼杌!” 江隱說:“就是因為你這種心態(tài),才不能讓你第一個下去?!?/br> 陳瑯盯了他半晌,抿緊唇,不說話了。 江隱把雒驥遞過來的軍刀別在腰間,接過手電筒,這時候,祁景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臉上全是欲語還休的表情。 他本來就長得好,一雙亮如星子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江隱的時候,里面仿佛有星辰在閃爍。 陳厝從來沒見過好哥們這么扭扭捏捏的樣兒,看得眼睛都直了。 江隱把他的手弄下去,說:“別擔(dān)心。” 他把手電筒咬在嘴里,揪住繩子一頭往下一跳,繩子刷刷往下放,他攀爬的動作像一只矯健的猿猴。 不多時,祁景就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影子了,他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這洞xue到底有多深?江隱會不會半途就遇到了什么事? 他忍不住喊了聲:“江隱?” 雒驥攔住他:“小孩子家家就是沉不住氣。別瞎喊,就是有什么東西也被你喊出來了?!?/br> 好像只過了一會,又好像過了很久,江隱的聲音從底下遠(yuǎn)遠(yuǎn)傳來:“下來吧?!?/br> 第51章 第五十一夜 祁景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了,他著急下面的狀況,自告奮勇要做下一個,誰想到被陳瑯搶了先,他那么瘦弱,卻在這時爆發(fā)出了無窮的力量,手套也不戴就滑了下去,可以想見有多急。 隨后,祁景等人一個個滑了下來,他們的手掌都被繩子摩擦的火辣辣的疼,可疼并不能抹去那種興奮與忐忑。 祁景在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周圍的洞壁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光,不知道是礦石還是什么東西。他很快滑到了底,這地方并不很高,只有四五層樓的高度,剛才江隱用了那么久,應(yīng)該是在觀察情況。 他剛一落地,就被一雙有力的手一撐,站穩(wěn)了。 江隱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對他比了個手勢:噓。 祁景側(cè)耳去聽,聽到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陣陣古怪的聲音。好像……好像嬰兒的啼哭。 隨后下來的人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面面相覷,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同樣的想法來:不會又是鬼童吧。 啼哭聲不知從哪里傳來,這地方一點(diǎn)亮光也沒有,他們只能用有限的手電照亮周圍,出乎意料的,這洞窟底部極小,只有一個三乘三左右的正方形那么大,洞壁上光禿禿的,他們好像掉進(jìn)了一個獵人的陷阱。 陳瑯有些失落,他無頭蒼蠅一樣在這方寸之地亂轉(zhuǎn)著:“怎么會這樣?” 忽然,他腳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香蕉皮似的滑溜,瞿清白想要扶他,卻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坐不要緊,仿佛坐在個冰滑梯上,伴隨著瞿清白的慘叫,兩人嗖的一下滑了下去。 陳厝一見兩人不知怎么都消失了,趕緊跑過去看,誰想到他也摔了一跤,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祁景:“怎么回事?”他拿過手電筒照去,就見原來這洞xue的一面是完全向下傾斜的,幾乎呈九十度角,黑洞洞的不知通往何方,邊緣還長滿了苔蘚,人一踩上去十有八九要滑下去。 雒驥:“這會不會是什么陷阱?” 江隱當(dāng)機(jī)立斷:“我們也下去!” 雒驥“誒”了一聲,還想說什么,祁景和江隱已經(jīng)滑下去了,他只得無奈的笑了笑,也跟著下去了。 祁景覺得自己仿佛在滑一個永不見底,七里拐彎的滑梯,有時洞xue逼仄的要壓到他臉上來,有時又寬敞無比,這樣滑了好一會才到底,屁股下面又是滑溜溜的青苔。 詭異的是,在他們滑下去的這段過程中,嬰兒的啼哭始終不遠(yuǎn)不近,若有若無的徘徊在他們耳邊,好像他們就在嬰兒的肚子里似的。 他剛一出來,就感到眼前一片刺目的光亮,祁景緊緊閉了會眼,再睜開時就見他們處在另一個巨大的洞窟里,不同的是這洞窟長得像坐塔,一層一層往上收進(jìn)去,每層都燃著鬼火,雕著的卻不是佛陀,而是各種形狀莫名,千奇百怪的野獸。 在洞窟的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棺槨,青銅材質(zhì),和地面連成一體。 棺槨上繪著不知名的怪獸紋,野性狷狂,陳瑯一看就露出狂喜的神色來:“這一定是梼杌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