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請閉眼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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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難免的。 她這些年沒事兒就用下護手霜。 但沒什么效果。 這些對她來說不算什么,而且他又看不到。 但被他這樣細細摸著,忽然覺得所有的粗糙和丑陋都無所遁形,不免有點難堪。 盲人的觸覺應該也很靈敏? 林循抿了抿唇:“嗯什么嗯,放開我,我去廚房幫下忙?!?/br> 男人聞言沒吱聲,輕輕撫摸著她指尖yingying的繭,好半天后說:“不用你去,廚房里有洗碗機,只是老太太不喜歡用?!?/br> “……” 林循沒辦法,只好說了自己心里的打算:“我是想,順便去打探一下姜奶奶的口風?!?/br> “什么口風?” 他下意識問完,又像是反應過來,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戲謔道:“看她對你‘選-了-我’,有什么反應?” 其中三個字加了重音,拉腔帶調的。 林循見他眉頭舒展,唇邊亦有明顯笑意,總覺得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 她磨了磨牙,嗆道:“選你是我的個人喜好,跟專業(yè)無關。我之前找遠山試過一次音,雖然只念了一句臺詞,還念錯了,但人家專業(yè)能力肯定是很好的。沈郁,你不能太飄哦,還得好好努力?!?/br> “嗯,我努力,不辜負林老板的個人喜好?!?/br> 說著,手指捏了捏她,才終于舍得松開。 他答應得十分妥帖,但最后四個字拉長,有種無端的愉悅。 絲毫不像被規(guī)勸到了的樣子。 林循忍不住瞪了他好幾眼才走。 - 等進了廚房,她轉身關上門。 老太太見她進來,停了嘴上哼哼的小調,連忙趕她出去:“哎喲,用不著你在這兒礙手礙腳,你去歇著就行。要是有工作,直接上樓好了?!?/br> “礙手礙腳?” 林循聞言反而擼起衣袖,有點不服氣:“您可小瞧我了,從專業(yè)層面上來,我洗碗鐵定比您洗的好。” “我十幾歲開始跟著奶奶擺燒烤攤,生意好的時候,每晚能洗一兩百個碗?!?/br> 那會兒她們還用不起一次性餐具,攤位上買的都是能長久使用的不銹鋼碗筷。 為了客人吃得衛(wèi)生,用完后所有餐盤都得洗好幾遍,還會消毒。 更別說后來,她還做過好幾份餐廳兼職,洗碗掃地端盤子倒水……這些都是老本行了。 也可能是從前做過的這些瑣事太多,現(xiàn)在一個人生活,反而一件事都懶得做。 聽到她這話,老太太怔了怔,怔愣間被林老板順利地從水槽旁擠開。 看著那雙干凈白皙的手打開水龍頭,把碗筷上的固體污漬先草草沖掉。 之后有拿了個不銹鋼盆統(tǒng)統(tǒng)裝上浸泡,到了點洗潔精,拿洗碗布,幾乎幾下就洗完一個碗。 看著真是比她還要熟練,又干凈又快,而且很省水,也省洗潔精。 姜老太站在一旁,透過盆里漂浮的細膩泡沫,看到她瓷白的手指上有很多舊繭。 顏色和皮膚一樣,不仔細看看不出,但邊緣是扭曲厚重的。 老太太不由得愣愣看向姑娘漂亮無暇的側臉。 她干脆利落把碗盤洗過一倒水,一邊搓筷子,一邊勾了唇角。 眉眼揚著點囂張的得意,抬眸看她。 “怎么樣?快吧?以后我來蹭飯,就我負責洗碗。咱們分工合作。” 姜老太張了張嘴,半晌沒吭聲。 良久忽然問道:“小林啊,你家里人都不在了,以后是要一直留在晝山么?……就沒打算找個對象?” “……” 林循手上動作一停。 她能說她已經談了嗎? 就外面那位。 您的好外孫。 她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也打算吧……就,看看再說?!?/br> 姜老太聽到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只當她工作太忙找不到合適的。 她還想再說什么,林循忽然打斷她,十分鎮(zhèn)定自然地反問道:“對了,如果……沈郁要找女朋友,您覺得……呃,他該找個什么樣的?” 她嘴上功夫向來裝得到位。 語氣仿佛只是在順著這個話題嘮嗑,完全沒半點試探。 雖然說這年頭談戀愛也用不著家長同意,兩情相悅就好。 但顯然他們沒有兩情相悅。 而這個家長,她又很在意。 如果……如果老太太挺反對,或者對外孫媳婦的要求跟她截然不同,那她也得考慮考慮有沒有必要發(fā)展。 林老板心里也沒什么底。 她家里這種情況,放相親市場也是比較奇葩的,當朋友自然無所謂,但當親人,可能有些人會有忌諱。 “他啊,還找個什么樣的,”果然姜老太沒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輕嘖一聲,沖外頭努努下巴,“就他那懟天懟地、誰都看不上的臭脾氣,哪天要是能找到對象,我老婆子可得燒柱高香。” 林循沒忍住樂出聲。 心里輕松了許多。 卻又聽到她又說道:“不過很難。” “為什么?” “聽說小郁最近在你們工作室?” “嗯。” 老太太聽沈郁提過一嘴,對他工作上的事沒深究,只說道:“那你應該發(fā)現(xiàn)了,他對女孩子都是那個半死不活的態(tài)度,熟絡不起來?!?/br> 林循想到除自己之外的女孩子,點了點頭。 “也是?!?/br> 姜老太嘆了口氣:“但他其實不是一直這樣。以前有那么一段時間,他情緒很差……好像是大二,還是大三。他平時什么都不跟我說,還是有次跟一個同學在外面喝的醉醺醺回來,我聽到幾句醉話?!?/br> “才知道,他好像有個很喜歡的女孩子?!?/br> “但因為一些原因,沒在一起?!?/br> 姜老太說到這,隱隱約約想到那天的事。 是個像今天一樣的秋天。 她在看電視,客廳墻上的晚上走到了十一點,門口才有鑰匙轉動的聲音。 少年穿著件黑色的防風外套,匆匆走進來,帶進來一身冷冽的風。 也沒看她,把盲杖往旁邊一扔,冷著張臉直奔衛(wèi)生間。 姜老太對他的沉默寡言見怪不怪。 已經好幾天了,都是這副死樣子,像是回到了高□□學那年。 只做家務的時候能跟她交流幾句,其他時間就是待在房間里,要么在學校上課,或者去配音。 直到她聽到衛(wèi)生間里有劇烈的嘔吐聲,才感覺事情不對,匆忙走過去看他。 一湊近便聞到少年滿身的酒氣。 他吐得昏天黑地,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表情卻依舊清醒冷淡。 姜老太給他遞毛巾,他也曉得接過去擦臉擦嘴,還順便抽了幾張紙巾把馬桶邊緣的污穢收拾了。 就在她以為他沒事了,想去廚房給他做完解酒養(yǎng)胃的湯喝的時候,忽然聽到少年聲音低低地喊她:“外婆?!?/br> 他很少用這么乖順的口吻。 老太太走近一些,努力分辨出他在說什么。 少年聲音空空洞洞的。 說的話也沒頭沒尾,不像是在跟她說。 “……她上周發(fā)朋友圈了,在大學里過得很好……” “真好,我跟她說了恭喜?!?/br> 他說這兩句的時候,嘴角還牽著,像是蠻高興的。 可下一秒,人又有點懵懂迷茫。 “但以后,是不是就結束了。沒必要再聯(lián)系了……再也不會有什么交集?!?/br> “好像連掛念都用不著了。” 老太太忍不住問他:“誰?。俊?/br> 少年彎著腰,雙手撐在馬桶的水箱蓋上,皺著眉,表情既痛苦又掙扎,仿佛這個答案需要十分艱難才能說出口。 良久良久后,他扯了扯領子,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淡淡的語氣里,裹挾著nongnong的哀頹、悲戚與珍重。 就好像,這句話,這輩子只有這么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