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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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在這時候輕拍了拍周望舒肩膀,低聲與她說:“患者現(xiàn)在應(yīng)該多休息,不宜情緒太激動?!?/br> 可有什么辦法。 現(xiàn)在把安彌拉回去躺著,她只怕更加憂心,也沒法好好休息,在這兒看著陳聿,她至少心里好受些。 “隨她去吧?!?/br> 醫(yī)生也不多勸。 安彌傷到的是枕葉部位,看她行動正常,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隨她去就隨她去吧,醫(yī)生也沒法限制患者的人身自由。 “那幾位有什么問題再叫我?!?/br> “好?!?/br> 醫(yī)生出了病房,房間里還剩一名護(hù)士和周望舒夫妻倆。 周望舒抹了抹臉上的淚后,拿胳膊肘拐了下陳遲俞,“我們?nèi)ネ饷姘?。?/br> 陳遲俞沒作聲,默然與她走到病房外。 在走廊上,周望舒吸吸鼻子問他,“打人的那伙被抓到了嗎?” “跑了兩個,但應(yīng)該很快就能抓回來,我已經(jīng)跟警局打了招呼,拿一百萬懸賞?!?/br> 他倆來的時候,警察也在,從警察口中了解到情況后,陳遲俞說這事兒他來跟。 現(xiàn)在也過了幾個小時了,周望舒想著陳遲俞應(yīng)該了解到了更多情況,就問他:“他們到底什么人?這么猖狂,當(dāng)街把人打成這樣?!?/br> “跑的那兩個在警局那邊應(yīng)該是有關(guān)系,說是倆人有不少案底,卻都沒在里頭蹲過幾天,這次估計是有人跟他們說了沒法再幫他們兜著,所以他們才跑了?!?/br> “艸!” 周望舒聽了只想爆粗口。 她現(xiàn)在心里火很大,但為了這種人渣氣著自己不值得,她深吸幾口氣平復(fù)了下情緒,然后探頭看向病房里面。 現(xiàn)在,她只希望陳聿能早點醒過來,免得安彌為他一直憂心,為他哭得太久。 大概,陳聿也不希望他的姑娘為他哭太久,所以當(dāng)她來到他的病房后不久,他就醒了過來。 在醒來之前,他似乎陷入了夢魘,眉間生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神情緊結(jié)而痛苦。 安彌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正欲轉(zhuǎn)頭讓護(hù)士去叫醫(yī)生,卻忽聽他于夢魘中大喊一聲: “安彌!” 是害怕又慌張的語氣。 她忙忙回過頭來,去握住他的手,“我在。” “安彌!”他大喊著睜開眼,眼底懼是驚慌,“安彌!” “我在,我在?!?/br> 安彌緊緊與他十指相扣。 陳聿胸膛劇烈起伏著,但在看到安彌時,他整個人忽然靜止。 下一秒,他倏地起身,用未骨折的那只手將安彌拉進(jìn)懷里,用力抱著她。 安彌有片刻的怔愣,而后,也伸手去抱他。 但她沒有抱得像他那樣用力,她怕他背上也都是傷。 以為他是還未從夢魘回到現(xiàn)實,安彌輕拍他肩膀,再輕聲同他說:“我在,我沒事,你別怕。” 聽到她的聲音,陳聿抱著她的力道收緊了些,頭深深埋在她頸間。 兩個人是如此貼近,安彌能感受到他又快又沉的心跳。 他是……還在怕嗎? 他怕。 當(dāng)然怕。 這輩子他都沒這么怕過。 他親眼看到她倒在他懷里,怎么會不怕。 此刻抱著她,聽著她說話,感受著她身上傳遞來的溫度,他心底的恐懼才一點一點褪去。 心跳的速度降下一些后,他抬起滿是傷口的手,輕撫她后腦,“疼嗎?” 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安彌微怔了一下,接著,淚光淹沒瞳孔。 “笨,”她嗓音很堵,“這句話該我問你。” “你……疼嗎?”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都沒法完整說出,聲音低啞而顫抖,伴著難以抑制的抽泣。 陳聿知道她在哭,也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 他緩緩放開她,直起身,低垂眼眸看著她,抬手輕輕為她擦眼淚,“別哭,這點兒疼對我來說不算什么?!?/br> 怎么會不算什么。 安彌光是看著都覺得疼,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 “真的,”他語氣認(rèn)真。 要是護(hù)不住她,那才讓他比死了還難受。 可于安彌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她之前一時的沖動害他被打成這樣,她心里真的比死了還難受。 陳聿明白她心中所想,所以,他告訴她:“你可以心疼我,但別難過,更別愧疚,不是你害我被打,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混蛋,也不是你連累我,是我死活非要跟你在一起,是我非要往上湊,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明白嗎?” 安彌怔怔地看著他。 她難以形容聽到這番話的心情,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只是,她沒他那么通透,又或者說,有些事,即便明白,也還是難以抑制情緒。 “聽好,”陳聿單手捧著她的臉,溫聲道,“只要沒死,就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心里像是被填進(jìn)去了一些什么,沒有繼續(xù)往下塌陷。 安彌目光微微顫著。 在這一刻,話語的力量終于大過了情緒的支配。 嗯,只要沒死,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腫會消,淤青會散,骨折的地方會重新長好,傷與痛都會成為過去,她會和他好好的。 她難過自責(zé),她與他都不會開心,他還得哄她。 所以,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高興,高興他醒了過來,高興他沒有大礙。 安彌深吸一口氣,抬手擦掉眼淚,沖他笑起來點了點頭。 陳聿也笑起來,低頭輕吻了下她額頭。 是這時候,陳聿才注意到,病房里還有其他人。 護(hù)士坐在角落,眼神瞥在一邊,滿臉寫著:“我不應(yīng)該在這里,我應(yīng)該在車底?!?/br> 他沒忍住笑了聲,想了想一般的流程,他對護(hù)士說:“麻煩跟醫(yī)生說一下,我醒了?!?/br> 安彌也是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病房里還有人,怪尷尬的。 而且,他們剛那樣,還有說的話,門口那兩個估計也都看見聽見了。 果然,護(hù)士低著頭出去后,門口那倆表情微妙地走進(jìn)來。 “你倆在一起了?”周望舒先開了口。 “嗯。”陳聿回的。 周望舒頂起腮幫子把安彌看著,“安彌,這事兒我難道不應(yīng)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嗎?” “你倆不是在度蜜月?這不是不想打擾你這新婚的夫妻倆?!?/br> 這個理由,周望舒勉強(qiáng)接受。 陳聿在旁邊補(bǔ)充,“我們都打算好了,等你們度完蜜月回來就請你們吃飯,結(jié)果沒想到先遇上這檔子事?!?/br> “好好躺著吧你,”周望舒撇嘴,“現(xiàn)在你倆情也談了,愛也說了,趕緊都給我躺好。” 安彌失笑,“等醫(yī)生過來一趟我就回去?!?/br> 醫(yī)生很快趕來。 同兩人問詢了身體情況后,醫(yī)生表示只要他們好好休息,配合治療,就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醫(yī)生走后,安彌卻沒回去,就睡在了這邊,vip病房有專門為家屬休息準(zhǔn)備的床。 周望舒和陳遲俞當(dāng)然不打算跟他們呆一塊兒當(dāng)電燈泡,反正有護(hù)士守著。 病房里的兩人謹(jǐn)遵醫(yī)囑,好好歇著,沒有再聊天,可兩個人似乎都有些睡不著,閉上眼沒一會兒后就又睜開,然后轉(zhuǎn)過頭來看對方一眼,視線不時撞上。 這種時候,往往不需要說什么,一個眼神就好。 他們之間的距離并不遠(yuǎn),只是兩個人都希望能再近一些。 安彌在想,如果陳聿沒有渾身是傷,此刻她一定躺在他懷里,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入睡。 因為這個念想,一句就在今天他才跟她說的情話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我希望與你度過每一個水藍(lán)色的清晨與玫瑰粉的黃昏,在聽得見心跳的夜色里和你擁吻?!?/br> 她也是如此希望。 明晚的夜里,她一定吻他。 南城的冬季時常出現(xiàn)霧霾天,天空總是灰蒙蒙的,而第二天的清晨,竟如這句話里描述的那般,是水藍(lán)色的。 所以,安彌等不及到夜里,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親吻身側(cè)的人。 她不用一直輸液,也不用一直躺著,所以醒來后,她一直守在陳聿床邊,飯她喂他吃,水她喂他喝,一步也不離開。 有人來探望時,她就靜靜坐著聽他們說話,還是寸步不離,因為眼里只有陳聿,那些人再怎么調(diào)侃她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來的人不少,但來的全是跟陳聿的朋友,竟然沒有一個親戚和長輩。 親戚長輩沒來也就算了,陳聿爸媽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