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佳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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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車內男人坐姿端正,雙腿交疊,骨節(jié)分明的手舉著平板,淡淡青筋凸起,并不凌厲。 他剛從電視臺出來,有個財經(jīng)訪談,對方整理的稿子十分鐘前發(fā)來。 可身邊小女人一直在亂動,一會兒在書包里找東西,一會兒噼里啪啦打字,一會兒伸手拍衣服,席庭越心神被分散,按滅平板,閉目。 尤音沒注意到,看了眼手機時間,小聲對他說:“我衣服臟了,我們先回家換件衣服好不好?” 男人掀眸,看過來的墨色瞳仁情緒不明。 她今天穿的牛仔褲和寬松粉白t恤,t恤前的印花是個動漫人物,下擺收進褲腰,顯出腰線。 牛仔褲上沾了灰塵,t恤也是,一團團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誰打了場架。 席庭越沉聲問:“做什么了弄成這樣?” 尤音解釋:“打掃展廳,我們下周畢業(yè)典禮,畢業(yè)作品要展示。” “嗯?!彼话l(fā)表多余言論,吩咐陳叔:“先回水明漾。” 陳叔應是,車子在下一個路口拐彎。 “謝謝?!庇纫舻劳曛x繼續(xù)去看手機,雙手打字打得飛快,十分專心。 席庭越見狀眉心輕皺,教養(yǎng)好讓她習慣和善對身邊每一個人,對陳叔溫姨也像自家長輩般尊敬客氣,從不把自己當成主人。 他回憶起倆人不多的相處時光,發(fā)覺“謝謝”兩個字出現(xiàn)的頻率有些高,在每段對話的結尾或開頭,席庭越淡淡抿唇,這是把自己也當成了長輩? 轉眼看去,女孩不知與誰在聊什么,嘴邊掛著笑容,席庭越想起先前所見一幕。 男孩拿出手機讓掃碼,周圍人起哄調笑,她掃了。 剛勾起的唇角下拉,男人恢復冷靜自持,重新拿起平板,不經(jīng)意問:“畢業(yè)典禮什么時候?” 尤音一怔,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他以前從不好奇、關心她的事情,于是這問題便引起些許期待。 好半晌才慢吞吞答:“下周一?!?/br> “剛剛那些都是同學?” “嗯。” 尤音等了會,等不到下一個問題。 話題到這里結束,席庭越專心看平板,尤音也停止打字,退出和夏儀的聊天界面,她剛剛給自己發(fā)了幾家日料店,問她意見。 車內氣氛寧靜,顯得車窗外的喇叭聲嘈雜。 過許久,車子拐進水明漾大門,尤音鼓起一點勇氣,細聲問:“你下周一有空嗎?” 席庭越望來,金絲框眼鏡閃耀的精光刺目,尤音不敢看他雙眼,視線移至他領口,領結微松,凸起的喉結恰好落在領口處,領帶藍白交錯條紋,是他純黑西服搭配的唯一一抹亮色。 尤音恍惚想著,好像沒在衣柜里看過這條領帶,是他新買的嗎?還是陳叔幫他買的? 想著想著聽到答案:“還不清楚?!?/br> 意料之中了,她還以為他多嘴問畢業(yè)典禮是有別的含義,尤音并不失落,“好吧?!?/br> 勞斯萊斯駛入車庫,尤音抓起書包,輕輕跳下車:“你等我會?!?/br> ...... 席家老宅在東郊,獨占一座小山頭,從山下到別墅需要開車幾分鐘。 別墅前有一片草地,以前小些時候孩子們總愛在上面奔跑玩耍,席爺爺就坐在樹下?lián)u椅品茗下棋,時不時訓斥孩子們跑慢些。 現(xiàn)在席家小輩都長大,席爺爺去世,草地越長越旺盛,沒了人類踩踏的痕跡。 車子繞過綠草坪,停在奢華氣派的別墅門口。 管家張叔迎過來,替?zhèn)z人打開車門,張叔恭敬問候:“席總,尤小姐?!?/br> 尤音走到席庭越身邊,朝張叔禮貌微笑。 席庭越點頭,邁步往里走,張叔跟在倆人身后說話,“席總,孟小姐來了,正和太太小姐在院子里喝茶?!?/br> “嗯。” 尤音臉上維持的笑意依舊,心臟卻像淹入海底,越來越沉,壓強過大,擠壓著她喘不過氣。 是啊,他爸爸生日孟亭晚在多正常。 席庭越,孟亭晚,是席家和孟家從小訂下的娃娃親,連名字也取得相似。 尤音七歲來到席家,那時候席庭越十六,孟亭晚十四,他們一起渡過十幾年青梅竹馬時光,而自己如同一個入侵者,搶奪了原本屬于別人的東西。 進到客廳,已能聽見后院愉快歡暢笑聲,一陣一陣。 席庭越還往里走,尤音腳步卻沉重,一步步走得艱難。 從客廳陽臺出去就是后院,歡笑聲越來越清晰,落后幾步的人一咬唇,提了裙子追上男人,不由分挽上他手臂。 席庭越腳步頓住,垂眸看她挽他手的動作,再去看她。 尤音和他對視,什么都沒說,眼里卻有著讓人心軟的懇求與不堪一擊的勇氣。 要是席庭越甩開,她根本一點辦法沒有。 但他沒有,收回眼,由她挽著進到后院。 席太太舒明華坐正中間,席心蕊與孟亭晚各坐一邊,正不知說著什么哄舒明華,舒明華保養(yǎng)極好的臉上笑意晏晏。 聽見動靜三人同時止了聲看過來,目光不出意外都落在倆人挽著的手臂上,表情各異。 尤音和他一起回來的次數(shù)不多,做這樣親密動作更是一次都無,她心底害怕,怕自己露餡,更怕席庭越不肯配合她演戲。 舒明華先反應過來,朝倆人招手,“庭越和音音回來了啊,來,這邊坐。” 尤音身子有些僵,他一動,才被帶著走。 一走近發(fā)現(xiàn)位子尷尬,她們坐的中間,現(xiàn)在只余席心蕊和孟亭晚身邊各一張椅子,他們要分開。 沒辦法了,尤音抿唇,試圖抽出自己的手。 可還沒抽出,身邊男人平靜出聲:“張叔?!?/br> 一直跟著的張叔心領神會,把兩張椅子移至一塊。 尤音心底暗驚,未及多想已被他領著坐下。 坐下時聽見席心蕊極低地哼了聲。 席心蕊和她差不多年紀,但從小跟在孟亭晚身后長大,與自己關系并不好。 尤音當初被席爺爺做主嫁給席庭越這件事她反對意見最大,甚至鬧過離家出走,揚言席庭越要是娶自己她就再也不回來。 在她心里,孟亭晚才是嫂子。 尤音忽視這一聲,微笑著與幾人打招呼:“媽,孟小姐,心蕊?!?/br> 舒明華不顯山不露水地應聲,孟亭晚亦是和善回應,“音音,好久不見?!?/br> 尤音這才敢去看眼前女子,明眸皓齒,身材姣好,笑容大方,名副其實的大家千金。 孟家在申城地位僅次于席家,家中集團公司產(chǎn)業(yè)遍布,與席家相輔相成,席家做科技,孟家便做實業(yè),不沖突并相互得益。 席庭越十八歲出國念書,孟亭晚兩年后跟著出去,倆人在同一個國家同一所學校,專業(yè)不同,席庭越念的金融,孟亭晚念的藝術。 席庭越二十九歲回國,娶了二十歲的自己,兩年后,也就是現(xiàn)在,孟亭晚回國。 尤音看著得體端莊的女人,心里不由想,要是沒有自己,他們應當是令人羨慕的一對,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放在膝上的手心攥緊,壓下那些心緒起伏,淺聲回應:“好久不見?!?/br> 孟亭晚繼而跟席庭越打招呼,熟稔至極:“庭越哥,abel教授說有事找你,讓你聯(lián)系他。” “知道了。”席庭越回答,聽不出來喜怒。 孟亭晚視線重新轉移到尤音身上,問道:“聽心蕊說音音你準備畢業(yè)?” “是?!?/br> “畢業(yè)設計都完成了?” 尤音回:“嗯,剛交上去。” 席心蕊哼:“就一個本科有什么好緊張的,隨便畫畫不就行了?!?/br> “那怎么行?!泵贤ね磬退癮大美術專業(yè)在全球高校都排得上名,你以為糊弄糊弄就過去了?而且畢設是整整四年知識的積累,哪能隨便。” 席心蕊嘻嘻笑:“哎呀我是不懂啦,亭晚姐你以后是a大老師,她們能不能畢業(yè)不都是你說了算?!?/br> “亂說?!?/br> 尤音薄薄指甲陷進rou里,她卻沒感覺到疼。 尤音喜歡畫畫,當初選專業(yè)時她并不知道孟亭晚學的什么,只從席心蕊嘴里聽過是藝術類,她沒想著和她撞,畢竟藝術類太廣泛。 后來才知道孟亭晚學的是視覺藝術,兼具繪畫、設計和雕塑。 席心蕊無人時偶爾會出言嘲諷,說她想要模仿孟亭晚,她學什么自己也跟著學什么,可惜模得不倫不類。 尤音無話可說,解釋便是狡辯,蒼白無力。 現(xiàn)在孟亭晚學成歸國,還進a大當老師,她要是遲一年畢業(yè),那她還成了自己老師。 挺諷刺。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當初你過來時個子小小的又瘦,只到我腰部,現(xiàn)在一看竟然長到庭越哥肩膀了?!?/br> 孟亭晚依舊溫柔和她說著話,尤音卻不知該說什么,微笑點頭。 舒明華接:“你那時候不也是瘦,現(xiàn)在倒是好多,臉上瞧著也有rou,我還擔心庭越照顧不好你?!?/br> 席心蕊看一眼一直抿唇的女孩,聲音加重:“是啊,亭晚姐你又不會做飯,還好我哥在,看來我哥做的飯很好吃哎,尤音你吃過沒?” 尤音唇快咬破,隱忍的情緒堵在胸口,悶得她呼不上氣。 席庭越會做飯啊,她竟然都不知道。 他們還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