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戲精寵妃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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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腳正中心窩,馬場主事霎時痛得臉色煞白,卻也不敢呼痛,連忙又爬了回去跪趴著。 汗水如淚水般滴落,顫顫巍巍地回話:“王爺容稟,小的已叫人預(yù)備了另外一匹好馬,雖不及此前王爺相中的那匹神駒,但也是難得一遇的良駒,且性子更為溫順,望王爺笑納。” 他吞了吞口水,緊張地說:“此外、此外……天香居新選出一名花魁,我已花重金競下初夜,王爺若不嫌棄,不妨移步前去賞玩?!?/br> 作者有話說: 太子殿下今日心動指數(shù) 1 重新修了前10章,大體情節(jié)變化不大,我明天還要繼續(xù)修qaq 如果有介意的,可以重新看下開頭。 第19章 此女可疑 ◎我對殿下……是仰慕、是敬重?!?/br> 自從太子在他面前提及,他已知曉他在外頭私養(yǎng)了糜樂閣頭牌之后,他自覺被拿捏住了把柄,回去沒有多久,再去愛憐了一番汀娘,便忍著心中不舍,叫人取了毒酒,誆她喝下。 可嘆她出身糜樂閣,而這個該死的糜樂閣又與敵國陳國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叫他不得不除。 汀娘溫柔解語,貌美乖順,自她不在,鄴王只覺身邊的美人沒有一個稱心滿意。 現(xiàn)如今馬場主事為求平息他的怒氣,獻上天香居花魁,他不無不可的頷首淡應(yīng)。 待人退下,一邊盤算著如何哄得皇后高興,將族中人脈更多的交到他手中,一邊叫人呈上陳釀,獨自飲得半醉。 他這個繼母,年輕貌美,只因父皇年邁,至今無所出。 而他呢,自打生母榮妃病逝,他在后宮之中驟失根基。 因著去歲,梁皇后求子心切,終央得皇帝答應(yīng)從宗室子弟之中過繼一個幼子到她膝下。他使了些手段,令此子入宮后便頻頻高燒,沒過得幾天好日子就歿了。 大部分人都覺得是意外,小部分人為求極命富貴,也有嘗試送過孩子進去,但無一例外,不管宮人看顧得如何小心,在宮中都無法活過半年。 皇帝自然震怒,辦差之人卻無法查出痕跡,此事只能作罷。 可在那之后,沒有宗室子弟敢再送幼子入宮,天家也沒有顏面再開這個口。 太后專門請了得道高僧入宮做超度法事。 高僧曾私下向梁皇后獻言,言其命閣剛硬,若是繼續(xù)過繼幼子,恐天命衰微,短壽易折。 而鄴王生辰八字與皇后相和,可擋她命中煞氣。 梁皇后幼時曾被批語,鸞鳳加身,或有貴不可言的命閣,但孤剛易折,難以長存。 后來,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皇后。 自然對此深信不疑。 兩人縱然共謀大事,可到底沒有什么情分在,縱然強迫捆綁在了一條船上,她看他的目光也多是輕鄙。 鄴王冷笑一聲,又灌下一口酒。 酒罐倒了滿地,有侍女輕手輕腳進來,收拾一室狼藉。 他聞著勾人的女兒香,懶懶伸手將人一拽,抱在腿上,肆意輕薄。 那侍女佯裝掙扎了一番,最后勾著他的脖子,抬著緋紅如潮的臉,眼神迷離地望著他,嬌聲輕喚:“王爺。” 他突覺意興闌珊,煩躁地將人一把推開。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在門前獨立了會兒,叫人備轎,去天香樓。 * 東宮。 銅燭臺上燈火搖曳,間或聽聞棋盤上落子而下的咔嗒聲。 楚越立在一旁,待元君白抬手示意他說,他才恭聲稟報道:“回殿下,楊太醫(yī)為班姑娘診脈后,言其脈象表征確像是宮寒之痛,但當他第二日再為班姑娘請平安脈,脈象時而顯弱時而積強,又透出不尋常之態(tài)。借著為班姑娘調(diào)理為由,楊太醫(yī)以銀針扎xue,再仔細診斷了一番,結(jié)合殿下所述之癥狀,懷疑班姑娘非宮寒如此簡單,極有可能……身中蠱毒?!?/br> 元君白執(zhí)棋子的手微微一頓:“蠱毒?” “是?!背匠噬蠗钐t(yī)手書的病癥診斷,“只是當時診斷時間有限,為免班姑娘起疑,也不敢多加詢問。因此,楊太醫(yī)也不敢全然斷言?!?/br> “他乃太醫(yī)院院正,能說出此話,必然已有七八成的把握?!?/br> 元君白看完紙條,拇指輕輕摩挲著食指邊緣,半晌沒說話。 燈芯發(fā)出嗶啵一聲輕響。 楚越低喚了一聲:“殿下?” 元君白神色平靜,抬手,將手中紙條放到燭火上。 火舌飛快舔舐了上面的字跡。 元君白的目光深處有火光跳躍,他淡聲道:“讓楊修齊想辦法查探出是何種蠱毒?!?/br> 楚越應(yīng)下,斟酌半晌,又進言道:“殿下,此女可疑,若是在將她安放在殿下身邊,恐對殿下不利,是否將她……” 他話未說完,元君白已輕輕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說的話。 “孤知道了,你先退下罷?!?/br> “……是,屬下告退?!?/br> 窗外夜雨聲聲。 果然如沈拂菱所推演,接下來的幾日均是連綿細雨。 元君白起身,踱步到窗邊,推開窗欞,在朦朧樹影中,遙望在風(fēng)雨中搖擺飄動的碧水幽蓮。 他的手隨意搭放在窗臺,若是近看,則可以看到幾乎隱匿在層層寬袍長袖前的細小銀針。 他立了一會兒,喚人進來。 嫻月一直在門外候著,聽到聲響快步而入。見他吹著風(fēng),便過去將窗戶拉上,溫聲勸道:“殿下,夜里風(fēng)冷,仔細腿上舊傷復(fù)發(fā),還是少吹風(fēng)為宜?!?/br> 元君白淺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回身坐下。 嫻月為他倒茶,垂眸之時,看到案幾上未下完的棋局,大抵猜到他這是有心事了。平素,他若在雨夜自己跟自己下棋,是為了靜心,沒有不下完的道理。 她垂手立在一旁,過了會兒,便聽到元君白問:“班姑娘這幾日身子如何了?” 嫻月應(yīng)道:“聽朝云講,身子倒是沒什么大礙了,只是不大愛出門,成日里關(guān)在房間里?!?/br> “嗯?!痹讘?yīng)了一聲,連冒著熱氣的茶水也未碰,拔了手上插著的三根銀針,起身往門口走,“去看看。” * 滴答。 屋檐上滴落的水珠濺落在石階之上,綻起連綿盛放的水花。 班馥跪坐在案幾旁,一筆一劃地雕刻著手中的小人,可她右手又痛又麻,需要精確雕刻之處下筆就不太盡人意。 往常她最愛聽雨夜滴答之聲,能讓她靜心。 可此刻卻怎么也靜不下來,反而有些煩躁,在又一次下手過重,幾乎將小人的半邊臉削去之時,她默認看了眼掌心這個幾乎看不人型的木雕,挫敗又懊惱地丟棄在一旁。隨即,又從桌上隨手撈過一塊短木,重新雕刻起來。 浮香端著漆盤進來,上頭放著一碗甜湯,正冉冉盛騰著熱氣。 見她片刻不停,依舊埋頭在苦干,忍不住出聲勸道:“姑娘,這幾日您悶在屋里頭,都不知雕刻了多少物件兒了,不如歇歇吧。手上的傷好了又裂,如何經(jīng)得起您這樣cao勞?。俊?/br> “我沒事,”班馥吹了吹木屑,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先去歇著罷,不必侯在這兒了。” 浮香將甜湯放在案幾邊,矮身跪坐到她身前,用試探的口吻說道:“姑娘,前些日子朝云jiejie提及太子殿下最喜食這道牛乳甜羹,今日小廚房做了,您可要試試?” “我不愛吃甜的?!卑囵パ垡参刺?。 她慣來喜咸辣之味,浮香也不意外,順著提議道:“那……要不給殿下送去?” 班馥雕刻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下筆:“殿下若是想吃,自有身邊的嫻月姑姑cao心,我去獻什么殷勤?!?/br> 浮香急道:“殿下好幾日未曾來抱春閣了,姑娘如今待在東宮,又未被賜下實際的名分,若是再被殿下冷落下去,往后如何是好?” 班馥微側(cè)坐了身,不吭聲。 “姑娘便是嫌奴婢多嘴,奴婢也要多說一句。姑娘素日不爭寵,可這東宮里,可不止住著姑娘您一人。奴婢聽人說,芳擷閣那位,這些日子已然是動用了虢國之力,在宮中走動關(guān)系,想讓殿下抬她做側(cè)妃。她是虢國郡主,身份本就不低,保不準真能如她所愿呢?”浮香滿腹擔(dān)憂,“她若是做了側(cè)妃,姑娘當如何自處?怎么姑娘也不見著急,不為自己的前程籌謀籌謀?” ……籌謀什么? 越說越離譜,她來這兒,又不是為了爬他的床。 “我知道你滿心為我打算,”班馥摩挲著手里的木雕,糾結(jié)地說,“可是你不懂,我對殿下……是仰慕、是敬重,我沒有存什么其他的心思,自然不想去爭什么名分。” 看著浮香一臉不贊同與困惑,班馥撓了撓頭,解釋道:“就像……就像你看著神廟中的神像,你會心生冒犯之心么?” 縱然有那么些時刻心旗搖動,也只能證明男色禍人。 浮香問:“那為何安美人侍寢,姑娘心情不好?” 班馥滯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虛:“我……我那是覺得,她與殿下不相配罷了?!?/br> “……那不提安美人,奴婢還是不明白,不管是對殿下是愛慕還是仰慕,您既已入東宮,不做殿下枕邊人,那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報恩之人。 她現(xiàn)在也想明白了。 反正這離國細作,不是她,也會是旁人。 倒不如由她來做,還能保他周全。 即便是,他壓根兒不稀罕她的螻蟻之力,甚至反過來擔(dān)心,她沒有能力自保。 班馥在心里輕嘆了口氣,覺得跟她無法解釋,囫圇道:“就做這個選侍啊,殿下給我派什么活,我便接什么活?!?/br> 這是把離國太子當成了東家,把自己當成了做工的伙計? 浮香霎時被她說的話噎住,不知該說什么好。 此時此刻,一門之隔的廊下。 元君白負手靜立,神情隱匿在黑暗中,叫人察覺不出半分情緒泄露。 房門前的朝云跪伏在地,深深低埋著頭,不敢吱聲。 眼見里頭的主仆二人越說越?jīng)]邊際,心里越發(fā)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