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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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衣冠冢建在半山腰上, 一面對著羚江, 俯瞰著神州大地, 猶如一個神明無聲地庇佑著將士們, 而另一面, 則是正對著江的對岸, 好似怒目金剛震懾著野心日漸龐大的盉丘國。 今日是魏邵的忌日, 雷將軍照例帶上一個酒囊, 走進(jìn)那條熟悉的山道, 隨手扯了根竹竿當(dāng)拐杖,一步步地朝山上走去。 近來, 他腳上的痹癥日益嚴(yán)重,有時候已經(jīng)不能正常行走,可朝廷一日需要他,他便不能辜負(fù)了圣淑和皇上的心。 他今年已四十有六,算不上年輕, 但也還有力氣, 絕不是一無所用的糟老頭子。 一口氣爬到半山腰, 他扶著樹干,勻了一下氣息, 這才繼續(xù)往前走,朝著他的墓碑走去。 墓碑四周都很干凈,想必早上有其他的士兵打掃過了。 他走到跟前,看著墓碑上寫的幾個字“大盛參將之冢?!?/br> “你小子……” 他說著搖了搖頭,跪了下來,朝他磕了三個頭,拔掉木塞,往地上淋了一圈酒。 而后便隨性地撩起袍裾,直接在墓碑前坐了下來,唏噓地嘆了一聲,“八年了……你小子,就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磕了八年的頭,你就不心虛嗎?” 雷將軍說著,仰頭便是灌了一口酒,酒性很烈,他一下子被嗆到,咳得眼角都微微發(fā)了紅。 “有人替你活著,放心吧,那也是個很可靠的后生,有他替你雙親養(yǎng)老,你也便不用愁了……” 他便這么絮絮叨叨地說著,秋風(fēng)不急不躁地拂過他的臉,日光也是柔和的,從樹影的罅隙里投下一個個金黃的斑點,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微醺的酒意上了頭,他登時感到有些困,于是閉上了眼,靠在墓碑上便睡了過去。 “雷將軍!雷將軍!”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略帶焦躁的聲音猛然出現(xiàn),他警惕性地握緊了腰間的刀,一個激靈便坐直了身子。 “何事驚慌?” 將士神色凝重道,“雷將軍,今早盉丘國越過地盤cao練士兵,被辜參將抓住一個爆了頭,沒想到對方竟說我們仗勢欺人,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辜參將豈能容忍被一個野蠻外族欺侮,也吩咐將士們無需客氣,打到他們哭爹喊娘,現(xiàn)下已經(jīng)交戰(zhàn)起來了,這該如何是好?” 雷將軍已忿忿地站了起來,敲著他的頭冷斥道,“打,朝廷養(yǎng)你們這群人,不就是為了保衛(wèi)疆土的嗎,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就該讓他們哭娘去!” 將士應(yīng)了聲是,再看雷將軍已經(jīng)往山下走了,便加快了步伐跟著下了山。 雷將軍一邊走一邊朝地上唾了一口道,“早不來晚不了,偏偏挑了今日來,老夫我今日就殺了這群豺狼虎豹,以慰你們魏參將的在天之靈?!?/br> 年輕的將士不識魏參將,可也被點亮了滿腔的熱血,鏗鏘有力地重復(fù)了一句,“殺了盉丘賊,以慰魏參將在天之靈!” 二人很快便到了山下,辜參將一見到雷將軍,便給他報了戰(zhàn)況,雷將軍聽后便點了點頭道,“不必有所顧忌,直接把那些越了界的敵軍給老夫宰了,今晚犒勞將士們辛苦,給大家加菜!” 辜參將笑了笑,聲如洪鐘地朝所有將士道,“都聽好了,全力宰殺敵軍,一個不留,今晚加菜!” 受到鼓舞的將士們一個個像打通了任通二脈一般,心頭的血一滾熱,手中的刀劍橫刺豎劈,刀刀見血,一瞬間,敵軍的腦袋就如菜瓜一般咕咚咕咚地滾了下來,暗紅的血液浸透了大地。 全力廝殺,毫不手軟。 到了傍晚,瑰麗的殘陽如血一般地沐浴著這片紅色的疆域,將士們歡欣鼓舞,一邊唱起戰(zhàn)歌,一邊將敵軍的尸首堆成了小山,一把火燒了起來,nongnong的黑煙在空中翻滾著,直通云霄。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雷將軍果然說到做到,吩咐廚兵宰了肥羊和乳豬,生起篝火,整扇rou涂上了香料,便串著炙烤了起來。 肥美的rou類一遇到火,便吱吱冒油,過了一會,一股炙rou的焦香味便撲鼻而來,令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咽了咽泛濫的口水。 鏖戰(zhàn)半日,正是筋疲力盡,饑腸轆轆的時刻,大家圍在一起支著下巴等著,廚兵把rou翻了個面,又烤上一會,拿刀子刺進(jìn)rou里,沒有血水流出,可見是炙熟了。 將士們眼睛泛了光,拿出匕首割rou,呲牙咧嘴地吃了起來,一個個吃得滿嘴滿手都是油。 吃飽喝足,又跳進(jìn)羚江洗去一身污垢,一身清爽,該睡覺的睡覺,該站崗的站崗,不在話下。 比起這廂的歡歌載舞,江那頭,盉丘國的氣氛可謂是冷到了冰點。 大汗齊默爾吉一聽屬下來報戰(zhàn)況,立刻大發(fā)雷霆道:“可恨!這雷介竟然不顧情面,殺光我大盉丘的勇將,當(dāng)本大汗死了不成!快召大臣來商議對策,定要把赤隨軍打得片甲不留。” 大臣們一個個漏夜覲見,在大帳里商討對策,直到天光大亮才商議出了結(jié)果。 盉丘國雖吞并了幾個小國,可畢竟是個游牧民族,不如中原物資豐富,對于中原這塊肥美的腹地早就覬覦多時了。 從齊默爾吉的父汗起,便開始謀算了這一仗,因為八年前的一次重創(chuàng),令他們不得不休養(yǎng)生息,令尋時機(jī),而如今,時機(jī)已成熟。 據(jù)細(xì)作遞回來的消息,如今的大綏只有一個年僅八歲的傀儡皇帝,和一個妖妖嬌嬌的年輕太后,朝中勢力三足鼎立,可他們之間卻誰也不對付,鷸蚌相爭,自然有漁翁得利,此時不出擊,更待何時? 在這一眾臣子中,就屬那個膚色黝黑,膀大腰圓的都埃里特最惹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輸在嘉月手上的使臣。 他真實的身份是盉丘國的大將軍。 那日射箭比試,盉丘國輸?shù)脽o地自容,埃里特更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一個弱女子,自那日灰頭喪臉地回了盉丘國,便越想越不服氣,如今一有了進(jìn)攻南下的機(jī)會,恨不得一舉吞下大綏,拿大綏太后的腦袋祭天。 當(dāng)然在此之前,他更想看到她釵環(huán)搖搖欲墜,哭著向他求饒,那么,他興許會多留她一會,褻玩一番再把她當(dāng)抹布丟棄。 一想到這,他金色的瞳孔略微沉了沉,下腹也開始guntang了起來,仿佛自己的暢想,已成了現(xiàn)實。 “大汗,臣請戰(zhàn),請大汗給臣十五萬精兵?!卑@锾卣f。 奇默爾吉挑起眉鋒,“你打算如何打?” 埃里特道,“兵分兩路,一路過羚江,直搗赤隨,一路饒過玉林山,切斷綏軍退路,阻了他們的援軍,只要拿下赤隨,建京便成了沒有屏障的都城,大汗稱帝,指日可待?!?/br> 一個大臣道:“這是最完美的設(shè)想,可綏軍實力絕不可低估啊。” 埃里特瞇著眼道,“畏畏縮縮,我盉丘又要待到何日才能統(tǒng)一中原?” “埃里特,不可輕敵,”奇默爾吉開了口,“大綏雖然開國還不到十年,可朝中依然有不少大盛的遺將,就說他們的攝政王,不也是赤隨舊將?再說太后,能文善武,豈能是你可小覷的?!?/br> 埃里特臉上一燥,不敢反駁,只好道了聲是。 奇默爾吉又吐出一口氣道,“先試探一下綏軍的實力也好,實在攻不下,也不要冒進(jìn),以免損失過重,先退一步再做打算。” “臣遵旨?!?/br> 建京。 十五萬盉丘大軍壓境強(qiáng)攻赤隨的消息已傳了過來,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酈首輔本欲在此時扳倒攝政王和太后,可因戰(zhàn)亂,也只能暫且休了這條心,可卻沒忘記吩咐柳明,暗中尋找他們幽會的證據(jù),等時機(jī)成熟,再一舉拿下。 嘉月召了燕莫止和一干能臣干將緊急商討對策。 這還是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來,嘉月第一次召見他入了順寧宮。 識破了他的身份,又被人看穿了他們關(guān)系,再到盉丘大軍進(jìn)攻南下,這一樁樁事情就像是一只被卷入風(fēng)暴的蝴蝶,一下子猛然爆發(fā)了開來。 攪得嘉月鎮(zhèn)日心神不寧,早醒一梳鴉發(fā),大把大把的掉落了不少,平日里兩人除了早朝,更是恨不得隔開了楚河漢界,今日一看,在發(fā)現(xiàn)他消瘦了許多,臉頰上微微的凹了進(jìn)去,腰上的白玉帶,也成了松垮的姿態(tài)。 他依舊恭敬地朝她施了禮。 嘉月這才發(fā)現(xiàn),他每次朝她施禮,腰都深深地弓了下去,仿佛將她當(dāng)成虔敬的神明。 可他是攝政王,原本不必行如此大的禮的,也許他只是習(xí)慣了如此吧。正如她習(xí)慣受他這么膜拜一般。 嘉月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道,“盉丘吞并陌高、周離,不過兩三載,國內(nèi)的民心尚不能歸順,又如此沖動南攻,必敗無疑?!?/br> 燕莫止點了點頭,接口道,“臣在赤隨時,和周離有過短暫交集,不單周離、陌高等一眾小國,對于盉丘的日益強(qiáng)盛,強(qiáng)取豪奪早已不滿,只是苦于兵力不強(qiáng),這才被盉丘一舉吞并,盉丘大汗野心有余,卻總是憑一腔沖動,終不能長久。” 諸臣商議著,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人漸次散去,等人都散盡了,燕莫止才慢悠悠地走在最末。 走到門邊,回首又看了她一眼,勉強(qiáng)扯起嘴角道,“娘娘,不用太過憂慮,還是保重鳳體吧,臣見您氣色不大好。” 嘉月瞳孔震了震,卻見他朝自己又深揖下去,也不再逗留,便踅身退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 赤隨。 埃里特趾高氣揚(yáng)地?fù)]軍南下, 一路橫渡羚江,和雷將軍正面交鋒,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而另一方面, 盉丘軍又悄然爬過了玉林山,速戰(zhàn)速決地抹去看守士兵的脖子, 在各個關(guān)卡設(shè)了木柵,以阻止增援的綏軍, 并且切斷了糧草。 副將策馬過來, 在埃里特耳邊低語, 他一壁聽著, 一壁勾起了嘴角, 等副將復(fù)命完畢, 這才擺手讓他走。 他抬起眸望向?qū)Π兜睦讓④? 金燦燦的瞳仁在日光的映射下, 猶如一只兇殘的獵豹:“雷將軍, 你就不必負(fù)隅頑抗了,本將軍今日來, 就是為了替前日的士卒報仇雪恨!” 雷將軍恥笑道,“將軍此言謬已,那日情形,分明是你軍越了界,我們也不做什么, 不過是守疆衛(wèi)土罷了, 你也別惱, 與其揮軍進(jìn)攻,不如向你大汗傳話——我大綏向來是以和為貴, 不喜戰(zhàn)亂,只要就此揭過,兩兩相安無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埃里特見他有求和的心態(tài),只當(dāng)他是被自己十幾萬大軍壓境嚇到了,冷哼一聲道,“你這回倒是想求和了?上回我?guī)资浔荒闳珨?shù)剿滅的時候怎么不想息事寧人?不過是習(xí)慣以多欺少,欺軟怕硬罷了!” 雷將軍沒被激怒,反而態(tài)度愈加親和起來,“那日是老夫飲醉了酒,一時沒克制住脾氣,才會下了嚴(yán)令,回去一想,實屬有些冒進(jìn)了,這兩日,老夫已閉門反省,凡事應(yīng)該三思而行,以免釀成大錯……” 埃里特傲慢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軍幾十條人命葬身于此,你一句反省,就等抵消大過了?既然有心悔過,不如交出幾十士卒,讓我殺了泄恨,再來談和吧!” “且慢,”雷將軍掃了一眼他身后烏泱泱的精兵悍將,又開口道:“真要理論,那我豈不是要告你們越界cao兵?沒有你們先挑了事……我怎么會犯下如此大過?老夫有戍守邊疆,維護(hù)百姓安寧之責(zé),難不成任由你們長驅(qū)直入,蕩平大綏?老夫省的你們盉丘實力鼎盛,可再強(qiáng)大,也得講究律法吧,退一萬步講……我軍出于自衛(wèi),誅殺了入侵的士卒,也算不上傷天害理。” “扯來扯去,還不是慫了?”埃里特不屑一笑,驟然朝著綏軍將士們大喊:“赤隨軍,你們的將軍還沒開打,便嚇得尿褲子了,你們還不束手投降,我且饒爾等不死!” 雷將軍聞言也朝對面放了話,“盉丘軍,你們不如聽老夫一勸,你們將軍行事沖動,急于發(fā)動戰(zhàn)火,可你們想過嗎,戰(zhàn)爭便意味著犧牲,你們都有爹有娘,有妻有兒,犧牲了家人怎么辦?” 埃里特臉色一變,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眾人聽令,給我全力攻擊——” “我軍聽令,堅守屏障,不得讓步一寸!”雷將軍聞言搖手一指,也下令吩咐道。 將士們紛紛舉起盾,整齊地列了陣,后排則是負(fù)責(zé)放箭的兵卒,只聽雷將軍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箭矢便如急雨一般射了出去。 敵方是有備而來,見此亦是擺開了陣勢奮力反擊。 雙方廝殺得膠著,雷將軍卻還不忘放話迷惑敵軍,他的話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令埃里特不自覺燒紅了眼,不堪入耳的話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了出來。 向來狂妄自大的盉丘軍當(dāng)然不會想到,雷將軍用的只是拖延之策。 自從看到十幾萬敵軍壓境,雷將軍便提前報告了朝廷,朝廷當(dāng)然也有應(yīng)對之策。 此時朝廷派出的使臣已經(jīng)到盉丘國境內(nèi),只要他說服周離、陌高等國聯(lián)合發(fā)動病變,屆時顧此失彼的盉丘大軍只能撤軍回國了。 埃里特是個悍將,可行事魯莽,原本想速戰(zhàn)速決,沒想到拖延了好十來日,仍是久攻不下。 不過,悄然繞向玉林山后的另一支隊伍,倒是傳來了好消息。 原來,他們特地避開駐守士兵的眼線,從更為險峻的懸崖邊上繞過,雖然因此多耗了一些時日,可竟讓他們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們從后面攻其不備,將幾個駐守士兵無聲殺害,又派人換上赤隨軍的盔甲,偽裝成站崗的赤隨軍。 而后,又在關(guān)卡上設(shè)了木柵,用以切斷增援的軍隊和糧草。 沒了援軍和糧草的赤隨兵,不過成了甕中之鱉,就這么僵持著,不是戰(zhàn)死,就是餓死。 一切進(jìn)行得還算順利,只除了他們的糧草也即將耗盡,不過埃里特派人請求增援和補(bǔ)充糧草,大汗二話沒說又派了十萬精兵和充足的糧草鎮(zhèn)壓。 夜色已深,營帳里,埃里特抱著雙臂觀察著沙盤,在高地插下一小枚旗幟,心頭卻忿忿地想著,現(xiàn)在就是等,等援軍和糧草一來,赤隨兵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 “大將軍!”一個將士掀起油氈布走了進(jìn)來,將一封密信呈了上來,“大將軍請看——” 埃里特接過信,展開一看,里面是他看不懂的漢字,他面露不悅地睨了那人一眼道,“把通事1叫來!” 將士忙不迭前去,須臾,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個闊步走了進(jìn)來,朝埃里特行了禮道,“大將軍找我何事?” 埃里特也不廢話,直接把手中的密信交給了他,“你仔細(xì)看看,這封密信說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