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好人穿成假千金啊 第24節(jié)
隨后選了個貴的,反手握住酒瓶。 “啊——” “草,你他媽——” 耳邊像是響起了同伴們?的震驚尖叫和怒罵呵斥。 男人腦袋暈暈乎乎的,只感覺涼涼的液體從眼睛一直滑落,有些?流到了嘴里,平時最愛喝的辛辣酒液,這?會兒只覺得泛著股鐵腥味。 連漪往旁邊讓了讓,看著卡座里猛然站起身的一群人。 他們?扶人的扶人,看情況的看情況。 還有那么幾?個沖出來伸手便像是要動手又像是要抓。 連漪哼著與舞臺上截然不同調子的歌,給孟洱發(fā)揮的空間。 她練得渾身青紫的那些?日?子,可不是為了這?個時候無能為力的。 撥開貼在卡座皮椅上一臉驚恐的女?人,連漪朝她們?友好一笑,走了幾?步,才走到那個縮在皮椅上不知所措滿臉淚痕模糊了妝容的女?孩。 她笑意不達的眼底神色復雜。 將女?孩不那么溫柔地從皮椅上扯了出來,對方顯然很?是害怕,不敢反抗,與她精致妝容截然不同的粗糙手指甚至只敢虛虛地搭在連漪抓住她手臂的手上。 “來,站在這?里看,別等下不小心?被誤傷了?!边B漪貼在她耳邊,嗓音清脆道。 女?孩瑟瑟發(fā)抖,目光慌亂無措地坐在皮椅邊緣,向卡座里面看去。 她這?才看清,那個看起來身形單薄纖瘦、高挑,反手就將一個伸手的男人反剪卸了關節(jié)的女?生是誰。 “孟、孟洱jiejie?” “是啊?!?/br> 連漪笑了笑,迎著女?孩帶淚錯愕看向自己?的眼眸,彎了彎嘴角,“怎么回事啊meimei,她勤工儉學把錢供你們?福利院的孩子讀書——” “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已經晚自習結束,回寢室洗漱了嗎?” 第16章 仗勢欺人 卡座里的?雞飛狗跳, 盡數(shù)都淹沒在讓整個場子沸騰起來的rap聲里。 女孩大大的眼睛里一顆顆淚珠滾落,怔怔看?著連漪,像是大腦一時間停止運轉。 連漪下頜輕點, 示意道:“坐過去點?!?/br> 等女孩仿佛機器人?似的?只?會聽?指令行事般往旁邊挪了一點, 她好整以暇地坐下,一手撐著皮椅, 看?那幾個人?被小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環(huán)境噪音太大,連漪又好奇女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欣賞了一會兒自?己干凈利落的?動作,她摸出手機點開備忘錄,打下一行字。 【說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吧, 相信你也不想在她解決這些事情后,對著她失望的?眼神解釋吧?】 連漪把手機拋到女孩懷里, 看?到她穿著看?似不暴露卻好幾處刻意在關鍵部位若隱若現(xiàn)有著鏤空的?裙裝, 又微不可察地嘖了一聲。 才十六歲啊—— 女孩下意識把手覆上手機,卻在看?清屏幕上字眼的?時候, 呆住好一會兒沒?有動作。 連漪沒?有理會, 要說生氣嘛,也是有的?。 女孩來自?孟洱當初被遺棄的?那家福利院,叫白恬。 她比孟洱來得晚了好幾年, 送來的?時候已經四歲大,渾身臟兮兮的?,頭發(fā)都打著結。 人?嘛瘦瘦小小的?一團, 穿著不知道從?哪兒撿的?破外套,比她整個人?還要大。 在福利院里, 她和大多數(shù)小朋友一樣, 性?格內向靦腆又敏感,吃飯的?時候像搶, 但只?要被擠到一邊,又只?敢眼巴巴地看?著,連句話都不會說。 孟洱對這些小朋友向來很冷淡,事實上她對誰都這樣,凡事不重要的?都漠不關心?。 偏偏又很受小朋友們的?歡迎,哪怕跟孟洱待一整天?下來,都不一定能被她多看?一眼,哪怕是要跟著待在破舊的?閱覽室里,翻著看?不懂的?書。 白恬是最有毅力?的?小朋友,還干過偷偷藏了白天?志愿者們分給她的?糖果,一直揣在懷里。 到了晚上才小心?翼翼湊到孟洱身邊,撥開糖紙,露出被體溫融化了的?黏黏糊糊不成型的?糖。 大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她,不說話,沒?有半點不舍地將糖往她面前送了送。v 孟洱當然不會吃這種奇怪的?東西,她冷漠地拒絕了小姑娘,最后在對方相當堅持地再一次送到面前時,索性?不耐煩地捉住她的?手,把那顆看?起來就不好吃的?糖喂進她嘴里。 小姑娘含著糖,莫名?其妙的?傻樂。 再后來,孟洱已經不住在福利院,連偶爾回去見?見?的?時間都沒?有。 她與?福利院的?聯(lián)系,是一筆筆從?掙到的?錢里按照計劃比例取出、寄給福利院的?錢。 這些錢起初只?夠讓福利院孩子們三餐碗里多了點rou。 后來是能添置新衣、棉被,再后來是空調。 是他們能上初中,不必擔憂考上高中的?學費該如何解決。 白恬是那二十來個孩子之中,始終堅持每周都寫一封信給孟洱的?人?,前不久,還用老院長那部舊得總屏幕失靈的?手機,錄了個祝福視頻發(fā)給她。 已經長成少女的?女孩眼睛還是那么大,看?起來還是很瘦,但尖尖下巴的?臉蛋笑起來還是一股傻氣。 站在連漪的?角度,她其實不在意女孩有什?么苦衷。 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而負責,能自?行承擔后果,那么對與?錯,是白恬自?己的?事。 但孟洱終究做不到冷眼旁觀。 這幾個酒囊飯袋仗著體型優(yōu)勢,即使是保持定期訓練的?孟洱,和他們對上依然吃了點虧。 孟洱輕呼出一口氣,隨手從?桌上扯下原本?綁在酒瓶上的?黑色緞帶,面上泛著淡淡青紫的?手利落用緞帶將長發(fā)扎起。 她扭了扭脖子,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窩在皮椅上倒吸涼氣避開她視線的?幾人?。 但也不過如此。 孟洱從?皮質沙發(fā)和茶色玻璃桌之間的?過道,走向被連漪一酒瓶砸暈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的?男人?。 隨便從?桌上抽了瓶酒,他那幾個同伴見?狀臉色大變,以為孟洱還要下狠手。 “別啊jiejie!” “有話好好說,哥幾個真是喝醉了,哪兒得罪您了您說句話,一定給您賠罪行嗎?” “真出事了你也不好搞!” 卡座外已經有注意到這里面情況的?路人?挪不開腳步,滿臉震驚地看?著,議論聲四起,漸漸的?人?倒是越圍越多,紛紛掏出手機拍攝。 孟洱單手滑開螺旋瓶蓋,沒?搭理那幾個光說不動的?人?,將冰涼酒液淅瀝瀝倒往半癱在皮椅上的?男人?臉上。 一瓶不夠,就再開一瓶。 直到男人?終于被滿臉的?冰冷凍得一激靈,齜牙咧嘴地睜開眼,卻感覺眼睛腫得不行。 耳邊還想著嘭嘭嘭的?音樂聲,男人?下意識破口大罵,“媽的?那個臭婊——” 一只?腳猛地踩在他胸膛上,力?度有些重,讓他瞬間岔了氣,眼睛終于能夠睜大,看?清楚如今自?己的?處境,還有莫名?其妙鼻青臉腫耷拉著胳膊的?好友們。 “草?”脫口而出的?一個字,氣勢卻弱了不少。 孟洱微微俯身,踩在他身上的?腳自?然力?度加重,看?著男人?愈發(fā)難看?的?臉色,冷聲道:“來,說說,你要上誰?” “我……” 男人?心?里什?么怨毒的?話都冒了出來,但額頭冷汗?jié)i漣,身上那套名?牌已經被毀得穿不了第二回 ,他也顧不上心?疼。 最重要的?是,他真沒?聽?清這女孩說了什?么。 “……老院長生???” 連漪觀看?了好一會兒卡座里那幾人?令她無比熟悉的?敢怒不敢言的?神色變化,才終于拿到白恬打了長長一段話的?手機。 她甚至沒?有分段。 連漪嘖了聲,一目十行將她的?解釋看?完。 “老院長不讓你們跟孟洱說,你們就真的?不說?”她瞥了眼已經哭成淚人?的?白恬,笑容微淡。 長長一大段話里,是白恬對孟洱的?歉疚和自?責。 老院長突然病倒,好在送醫(yī)及時,但緊隨其后關于她腦血管堵塞的?治療費用,讓福利院上下都沉默了。 有人?想要聯(lián)系孟洱,但卻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人?能開得了這個口。 白恬懂得不多,她只?知道要很多錢才能救老院長。 也知道不能再給孟洱jiejie增加負擔,不能拖垮她。 于是白恬在找尋兼職途中進的?一個公廁里,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高薪招聘廣告。 她已經兩天?逃了學校的?晚自?習,白天?上課更?是精神不濟,因為夜晚的?這份兼職,只?需要坐在客人?身邊,隨時按照他們的?需求下單酒水,一晚上就能賺至少一千塊。 她不知道的?是,在這第三個晚上,自?己被以兩萬的?價格,賣給了她身邊這位客人?。 連漪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笨拙解釋的?這一大段話。 而隔了一張玻璃長桌的?孟洱看?著還在張嘴大喊著的?男人?,冰冷眸光在他左手和右手之間來回掃了一眼。 兩萬塊錢啊。 十六歲的?女孩。 孟洱俯身,離他更?近,一股夾雜著nongnong香水味道的?異味襲來,她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伸手,就像當年捉住小女孩的?手一樣。 骨頭被外力?強行折斷的?聲音很清脆,遺憾的?是被音樂聲所遮蓋。 但下一秒,整個酒吧驟然無比寂靜。 顯然是負責人?發(fā)覺了這里的?異常情況,一群保安急速推開人?群沖了過來。 男人?這才陡然回神,發(fā)出沖破天?花板的?尖叫。 … 孟洱走到坐在皮質沙發(fā)上的?兩人?跟前,白恬不敢看?她,心?虛地低下頭,愧疚、委屈,還有無邊無際的?恐慌充斥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