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能自己去嗎?” “可以。” 殷禮遞了個新的手機給他,里面只有他的電話。 “等我會客結(jié)束,給我打電話,一起吃午飯?!?/br> 殷禮嗓音很淡。 許年點頭。 殷禮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你要跟我回家嗎?” 殷禮覺得沒表達清楚,又補充道:“你要跟我回京城嗎?” 第55章 傅清韞,我不想長命百歲 “京城?”許年望向殷禮,眸光駁雜。 他莫名覺得熟悉。 “嗯,我家在京城?!币蠖Y說。 “如果你要留在這等家人的話,我在這有個分公司,你……” 許年打斷他,“我跟你回家?!?/br> 殷禮:“好,那我?guī)慊丶?。?/br> ………… 醫(yī)院。 殷禮迷迷糊糊的從病床上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吊瓶、 “小禮!小禮,你犯什么傻??!” 柳漾梨花帶雨的哭著握住了殷禮的手,他蒼涼的手被裹了一層并不屬于他的溫度。 他意識模糊的微瞇著眸子,眼神渙散。 “小禮,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柳漾伸手湊近他,眸中滿是擔(dān)憂。 殷禮神色麻木的盯著天花板,目光呆滯。 “小禮,是媽錯了……” “媽以后再不逼你結(jié)婚了,你以后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成嗎?” “小禮,媽……”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殷禮涼薄的聲音打斷了,“為什么要救我?” “他都死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你們總是這么自私。”他微弱的翕動著薄唇,語氣虛弱。 死都不讓。 卻同意他喜歡男人了? 他喜歡的是傅清韞。 他想和傅清韞在一起。 從前沒有同意,現(xiàn)在如是。 殷禮闔起眸子,不再說話。 一側(cè)的姜璐璐見狀,起身走到病床旁,“伯母,你先出去吧,我在這看著他?!?/br> 柳漾欲言又止著,最后嘆了口氣出去了。 合上房門的那一刻,殷禮笑著勾起薄唇,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做了個夢,我夢見八年前我?guī)丶业膱鼍?。”殷禮的臉上有些眷戀,“他好乖的,一口一個少爺?shù)暮拔?。?/br> “他說要跟我回家的。” 姜璐璐:“………” 殷禮:“我想陪他?!?/br> 姜璐璐給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你奶奶的癌細(xì)胞擴散了……” 殷禮沉默了。 “在你昏迷的兩天里,殷家訪遍京城名醫(yī),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或許……只有覃厲能救他了。” 姜璐璐說這話時垂眸看向殷禮,殷禮的眉頭緊鎖著睜開了眸子。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br> 殷禮的聲音淡淡的,如切冰碎玉。 姜璐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但不會自殺了。 殷禮需要時間靜靜。 姜璐璐起身出去,正要合上門時他望向床上的殷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傅清韞已經(jīng)下葬了。” 殷禮沒說話,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他望著床頭柜上飄散著霧氣的熱粥,望著果籃里新鮮的水果,隨手拿起一個橙子,連皮都沒剝就往嘴里塞。 淚水和微苦的橙子皮一樣澀。 他整個人啜泣的顫著身體,一口口的咬著,喉嚨里卻什么也咽不下。 手中的橙子被他啃得狼狽,眼角的淚珠擦了又擦,二十八年,他從未如此委屈過。 他總這樣…… 總是什么都抓不住。 總是錯過傅清韞。 他真想雙手一攤,什么都不去管。 但他的牽絆太多了。 他捧起熱粥往喉嚨里灌,嗆的吐了出來,沒一會又強忍著惡心繼續(xù)灌。他嘗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覺得有些燙,燙的舌頭都麻了。 他啞著喉嚨,“傅清韞,我又辜負(fù)你了?!?/br> 半小時后。 殷禮滾紅著眼眶從病房里出來,姜璐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蹲在門口,儼然沒有一副藝人的樣子。 “辛苦你了?!币蠖Y的嗓音啞啞的。 “你沒事嗎?” 姜璐璐與他說話時,視線不自然的望向熾白色燈光下,殷禮那頭刺眼的銀發(fā)。 “沒事?!?/br> 殷禮說,“姜璐璐,謝謝你?!?/br> 姜璐璐有點懵,但還是錯愕的搖了搖頭,說沒關(guān)系。 “你知道覃厲住哪嗎?” 姜璐璐點點頭,準(zhǔn)備開車載殷禮去。 但殷禮沒讓姜璐璐一起。 他已經(jīng)夠狼狽了。 ……… 覃家別苑。 月色寂冷,天上下起了薄雨,初春的風(fēng)是刺骨的寒冷,殷禮獨自跪在覃家別苑門口,孱弱的身體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 覃厲自幼在國外長大,在京城中卻堪稱傳聞。 他醫(yī)術(shù)卓絕,是國際上公認(rèn)的醫(yī)道圣手,傳聞曾助人起死回生。 但覃厲不輕易為人醫(yī)治。 他有一個規(guī)矩:以物換物,如果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什么達官顯貴來了也無濟于事。 但即便如此,他剛回國沒多久來訪者已經(jīng)要踏破庭院了。 樹影搖曳中,一位撐著黑傘的男人走到了殷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