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立即放下杯子但還是沒來得及捂唇。 他悶悶地連咳了幾聲,盡管將唇抿的緊,但咳嗽間還是不慎將血漬滴到了雪球的白色貓毛上。 貓毛被染紅了一片,他趕忙拿絲帕替雪球擦。 在擦拭的時候,雪球叫的很兇,比往常都兇。 好像在心疼他。 雪球會心疼他。 他勾起慘白的唇,輕笑了笑。 阿禮會嗎? 會心疼他嗎? 第38章 :離開云閣 深夜。 “你說……說什么?” 傅天戈的薄唇微微顫著,他拿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哆嗦著。 電話那頭的男人又一次的復述著。 傅天戈的身體一僵,耳廓邊的手機極速下墜,“砰”一聲砸在了地板上。 屏幕被摔的四分五裂。 良久,他面色麻木的叫來司機。 “去云閣?!备堤旄暾f。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薄唇都在顫。 身側(cè)的司機從未見傅天戈的面色如此凝重過,頷首不敢多言。 車抵達云閣的時候,傅清韞正在坐在門口喝茶。 山間刺骨的寒風將籠在他腿上的格子色毯角吹起,白皙冷欲的臉上,傅清韞的鼻尖被刮得通紅。 “二叔,坐?!?/br> 傅清韞淡笑著。 傅天戈凝著眉頭,望向傅清韞的眼神中少了往日的不屑。 傅清韞,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這么簡單。 來云閣前,他接到了幾十個電話。 都是他在云閣里的擁護者。 他們手中的香料廠全在今夜被別人接手了。 那些人,都是傅清韞的人。 傅天戈面色凝重的順著傅清韞身側(cè)的椅子坐下,剛一坐下傅清韞就遞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他正伸手要接。 “二叔,離開云閣吧?!?/br> 涼薄的嗓音,一字一頓的砸入耳中。 傅天戈的眉心一涼,那雙幽深蒼勁的鷹眸下透射出一道復雜的光,接茶的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 “傅清韞!你……”他慍怒著。 “這不是商量。” 是命令。 傅清韞笑著重新抬起自己的茶盞,輕輕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沫, 一貫溫柔的臉上神色微斂,眼底的戾氣如冒著寒光的匕首,隱隱閃動。 極大的壓迫感像是一塊壓在傅天戈膛上的巨石,沉的他喘不上氣。 “不可能。” 傅天戈將茶盞重重地拍放在了案上。 里面guntang的茶水飛濺出來,濺到了傅清韞的手背上。 他淡定的取出帕子擦拭著手背,修長的中指輕輕地推了一下金絲眼鏡框的鼻梁架。 “二叔,你沒得選。”他低低的笑了笑。 旋即,傅清韞將一沓印著黑字的白紙壓在茶筒上。 傅天戈的眼神謹慎的瞥向上面的字,僅僅看了幾行,他瞬間面如土灰。 那沓白紙上,印著云閣里所有站在傅天戈身后的人。 甚至還有這些年傅天戈與京城一些世家、官員的走動記錄。 除此之外,還有八年前他找人為難傅清韞的名單錄。 這些東西傅清韞是怎么來的? 傅天戈眸色黯然,緊繃著臉,神色難看。 “你的背后,還有人?!彼恼Z氣篤定。 單憑傅清韞,是不可能能查到這些的。 何況他還失憶了。 傅清韞沒答。 但事已至此,傅天戈也沒必要繞彎子了。 “今天,我就將事攤開來和你說。” 傅天戈冷著眉,繼續(xù)道:“云閣是香料世家沒錯,但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香道已經(jīng)逐漸被香水所替代,現(xiàn)在制香的大多都是附庸風雅的土豪。” “香水才是未來的市場所在,如果云閣能將香料做為香水的供應(yīng)商,那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云閣在成為京城第一香料世家前,是香道世家。” 香道,是非遺傳承。 也是爺爺?shù)男难?/br> 更是祖輩創(chuàng)立云閣的初衷。 傳承香道,是爺爺?shù)倪z愿。 傅天戈望著執(zhí)拗的傅清韞,清寂的月色下,那張鋒利的輪廓被柔和了幾分,與記憶中那張嚴厲肅穆的蒼老面容逐漸融合交疊在了一起。 像。 真像。 一樣的固執(zhí)! 一樣的死板! 傅天戈眼神銳利陰冷,悶著嗓音凄厲的笑了笑,笑時連胸腔都在抖。 “你們總是這么固執(zhí)!未來香水一定會成為主場,香道注定會被替代!” “放他娘的狗屁傳承!”傅天戈厲呵著,“云閣上下兩千八百七十一個人,如果香道沒落,那云閣的人又該何去何從?我是沒你們懂香……沒資格做什么香道傳承人?!?/br> 他惡劣的勾了勾唇,“但我比你們?nèi)魏味级趺醋鲈崎w家主!我絕不會讓云閣與近三千人失業(yè),更不會讓云閣走上末路!” “你們所堅守的香道傳承簡直迂腐至極!如果當初是我坐上家主之位,那云閣一定會比現(xiàn)在還要昌榮!” 傅天戈猩紅的眼眸中戾氣翻涌,如潮水般吞沒而來。 明明當初繼承云閣的候選人只有他了,可傅嚴卻將破格越過子輩,將云閣傳給了傅清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