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傅天戈手中提著一個(gè)檀木盒子,身后跟著幾個(gè)膘肥體壯的男人,笑瞇瞇的走了進(jìn)來。 明明是笑著的,可傅天戈的眸底分明藏了把透著寒光的刀。 “二叔,坐吧?!?/br> 傅清韞淡漠一笑,臉上并無太大的情緒波動(dòng)。 禮物也是宋叔接的,他連站都未站起來。 “二叔知道的,清韞身體不好。” 傅清韞垂眸微微嘆了口氣。 傅天戈斂起笑容,坐在了他的對面。 “嗐,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大侄子還是要好好的養(yǎng)身體啊,傅家的香料產(chǎn)業(yè)可都交付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倒下了,傅家可無人能擔(dān)此大梁?。 ?/br> 傅天戈說話時(shí),眸子有一瞬沒一瞬的往那個(gè)檀木禮盒里掃。 宋叔見狀,在桌下用腳輕輕地踢了傅清韞兩下。 這是他們的暗號。 傅清韞會(huì)意,笑著瞥了一眼傅天戈的帶來的檀木盒。 “二叔給清韞帶了什么名貴的香料嗎?聞著很香?!彼纳ひ舻摹?/br> 傅天戈的瞳驟縮,眼底掠過一抹異色。 “二叔給侄兒帶來了一個(gè)禮物?!?/br> 傅天戈挑眉望向他,笑瞇瞇的掃著檀木盒。 宋叔在傅清韞的眼神示意下打開了盒子。 里頭是干的藏紅花。 傅清韞只是淡淡一笑,“干藏紅花雖然名貴,但這些云閣也有,不知道二叔送的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傅天戈摸著下顎處的絡(luò)腮胡,用舌尖頂了頂上顎。 “大侄兒,這檀木盒里還灑了一層香料粉,盒子是用四十種香料制泡而成的?!?/br> “加上這藏紅花的味道,一共有近百種香味。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掌管云閣七年了,遲到的家族考驗(yàn),也該例行了吧?” 傅天戈歪頭,銳利的目光凝望而來。沉靜的眸子下閃爍著幾分輕蔑與嘲意。 傅家的云閣傳承者必須是有能力的人,在接受傳承時(shí),必須經(jīng)過家族的聞香與制香的測驗(yàn)。 需精準(zhǔn)寫出考核題目的香料品種。 還要制出與考核題目味道相似的香。 如若失敗,云閣將要易主。 本來這些在傅清韞七年前回到云閣那天就該接受考驗(yàn)的。 但傅清韞以失憶為由,拖了七年。 現(xiàn)在,拖不了了。 “自然?!?/br> 傅清韞淡淡一笑,他從宋叔手中接過盒子,放在鼻尖聞了聞。 修長的指腹抹過檀木盒,輕輕地將粉末在指腹間推散開來。 他臉上平靜如水,并無太多波瀾,眉宇間隱有幾分胸有成竹。 但這些,都是他想讓傅天戈看見的。 傅天戈拾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塊rou到傅清韞的碗中,淡笑道:“侄兒,考驗(yàn)有七日,不急的,我們先吃飯。” 傅清韞笑著點(diǎn)頭,將染了藥粉的手負(fù)在身后,“二叔可要多吃些,這些都是侄兒特地為你點(diǎn)的?!?/br> 包廂里,氣氛微妙。 期間,傅清韞起身去了廁所。 他剛到廁所時(shí),用清水漱口,隨后將指腹上殘留的粉末抹在唇上。 舌尖掃過薄唇,他凝著眉感受著唇上的味道。 味道很駁雜,有八角、白芷還有香葉…… 剩下的,他嘗不出來了。 傅清韞用舌尖舔了一下指腹,腦海中又多了幾種香料味。 可對于近百種香料味來說,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單靠這些,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傅清韞的喉間發(fā)澀,自從嗅覺消失后,他的味覺也日益減弱。 很快,他的味覺也會(huì)消失吧? 到那時(shí),他該拿什么守住爺爺?shù)幕鶚I(yè)傳承? 拿什么守護(hù)香道業(yè)? 傅清韞靠在墻根邊,憤恨的只手捶在墻壁上,崩潰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動(dòng)著。 清瘦透骨的指骨被砸的發(fā)紅,不管他再怎么試,只有十幾種味道。 倏地,一聲熟悉的嗓音傳入耳中。 “傅清韞!” 是殷禮的聲音。 傅清韞驚愕了一瞬,他迅速將眼底的情緒收好,可那雙猩紅的眸子還是出賣了他。 抬眸時(shí),殷禮的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 殷禮按下脾氣,只手扶住了傅清韞撐在墻壁上的手,以為他是喝醉了,下意識地就湊近他左右聞了聞。 傅清韞的身上并沒有酒味,他這才安心了些。 “你喝酒了嗎?還是哪里不舒服?”殷禮關(guān)切的追問道。 “沒有喝……” 傅清韞伸手覆上殷禮的手掌,將他發(fā)涼的指尖攥入在掌心中,“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在家等我嗎?” “你還想騙我?”殷禮的嗓音慍怒,抬眸質(zhì)問著傅清韞。 “什……什么?”傅清韞不解的看向他,眼底掠過一抹慌亂之色。 殷禮也顧不上這么多,攥起傅清韞的手,直接將人推進(jìn)了廁所間。 他將人推進(jìn)去后,反手就把門給鎖了。 沒容傅清韞反應(yīng)過來,殷禮直接捧著傅清韞的臉,吻了上去。 他將所有的怒氣都發(fā)泄在了這個(gè)吻上,傅清韞被他吻的薄唇發(fā)腫,還挨他咬了一口。 唇齒糾纏間,殷禮的手緊緊地抱著傅清韞的腰,眼角滾下一滴清淚,直接砸在了傅清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