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曲媛已經(jīng)著手與白昊離婚了?” 白鈞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這樣‘分崩離析’的大戲,還是太少見了?!?,白臻榆微微瞇起眼,不緊不慢地諷刺道,“現(xiàn)在,你還覺得只是未到結(jié)局的小場面么?” “白鈞,你還真是不了解我......” 欲說些什么反駁的白鈞被白臻榆最后一句死死地定住,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白臻榆表情,卻被對方周身散發(fā)的凜冽寒意凍得略微瑟縮。 是......白臻榆不是軟弱可欺的綿羊,從來不是。 他真是看出這點,才想折磨他、想逼迫他向自己低頭,不是么? 白臻榆忍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讓他、他們這群人有一絲一毫“逃脫”機(jī)會? 白臻榆他分明就是來報仇的。 可為什么到這種時候,白臻榆還能是......還能這么平靜? 白鈞自覺魔怔,他捂緊心口,突然懂了白臻榆的意思。 白臻榆所做的事和“復(fù)仇”沒丁點關(guān)系,若是一定要牽扯些什么,大概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欠債還錢”。 他們,在白臻榆心里沒有分量,或許和街邊匆匆擦肩的陌生人沒有兩樣,他不會因為他們而有情緒波動——不,或許之前是有的...... 白鈞咬緊唇,想起白臻榆白家后自己第一次過生日。 白家少爺?shù)纳昭?,自然是盛大的,他被人圍簇著,豈止一句眾星捧月? 他記得宴會結(jié)束在深夜,他回到房間時見到了整晚都沒有出現(xiàn)的白臻榆,他坐在地板上,在安靜地吃一塊很小的蛋糕,聽見有動靜才慢慢抬起頭。 他從來沒見過那么好看的眼睛。 而這個眼睛的主人在對他微笑,然后祝他,生日快樂。 白鈞面容蒼白地感覺心口似乎被人擰了下,還沒等他體味到什么,接下來的想法便接踵而來。 認(rèn)清他們面目之后,白臻榆只把他們當(dāng)作陌生人,陌生人不合理的舉動,勉強(qiáng)被定義為sao擾。只是他們做的實在觸及到白臻榆底線,所以,他便也要他們付出相應(yīng)代價...... 的確,他從來就不了解白臻榆。 不知道沉默垂頭的白鈞心里想過那么多彎彎繞繞,對于白臻榆而言,他作為“引子”的作用也差不多了。 這房間不大,也沒什么“閑人”能來“叨擾”白鈞,所以對方也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想,去看清曲媛和白昊到底把他當(dāng)什么,再好好體會——即將到來的一無所有。 但白鈞所說的話中,有一句是對的。 的確,無論是白鈞受折磨還是白昊受折磨,對他而言,沒什么區(qū)別。 可比較便會有最優(yōu)。 若是白鈞真的替白昊頂罪...... 不夠。 白鈞所付出的代價不夠,白昊更是。 所有人就該掉在合適的位置上,不能移動——是他的最優(yōu)解。 白臻榆把曲媛這些年私底下的“小動作”一五一十地擺在了白鈞面前,其余的什么也沒說。 只耐心地等白鈞看完。 曲媛不能接受白臻榆,就注定她看向白昊時會一遍、一萬遍地想起這道“瑕疵”。 可裂縫越看越顯眼,不會習(xí)慣。 這些年,明面和睦的背后,曲媛又何嘗甘心過呢?她默默“報復(fù)”著,從與陳家二子關(guān)系不清不楚開始,到她也擁有了一個“私生子”。 才算是要把陳年舊事了結(jié)掉。 她一生最愛體面,也因忍受不了“不體面”,與曾經(jīng)的自己背道而馳。 那又怎樣呢?曲媛在體面和快活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選擇了“快活”。 再荒謬,再放縱,她仍要這么選。 白臻榆淡定自若地關(guān)上身后的門,把白鈞崩潰的嘶吼盡數(shù)擋住。 直到走完醫(yī)院的長廊,他站在露臺和大樓的交界處,無端地有些想抽煙。 這實在是個奇怪的想法。 他沒有煙癮,所以不是習(xí)慣,而是一種來自記憶的嗅覺。 是白昊這個“陌生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白臻榆長身玉立地倚在欄桿邊,看醫(yī)院進(jìn)進(jìn)出出、來來往往的眾人。 沒有欣喜,也沒有怨恨。 他是說放下就真的不會提起的人,這點上,比大多數(shù)世人都要通透。 但......也有例外。 唯一例外......在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想起虞洐。 最近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讓一場大戲開場,自然有義務(wù)讓它好好唱下去,唱得酣暢淋漓、唱完為止。 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結(jié)束了...... 白臻榆出神地想,其實他大概還欠虞洐一聲謝謝,畢竟如果不是對方,白鈞當(dāng)時惡心他的手段或許需要耗費更長的時間才能真正解決——即使那個時候,他便下定決心要讓今日之局誕生。 虞洐......這些天的確很開心....... 原來這就是“愛人”和“愛”人的感覺。 白臻榆不自覺地噙起笑,眉目些微柔和了弧度。 只是...... 聽到身后走近的腳步,白臻榆緩緩回眸。 ——“你來了。” 聽到聲響,虞洐擰眉抬頭,看見天空一道清晰的白色痕跡,不悅地抿了抿唇。 沉聲回復(fù)道:“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么?你才是項目負(fù)責(zé)人?!?/br> 對面應(yīng)該是干笑兩聲緩解尷尬,但實質(zhì)性意見一個都沒給出來,只連聲說,這個不清楚那個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