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么想著,他背就挺直了,幾乎是堅信虞洐剛才那句話沒什么依據(jù),不過是隨意的口嗨,但試圖說些什么,還是發(fā)覺自己略顯瑟縮—— 不是......虞洐有什么嚇人的? 虞成舔了舔唇,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就與虞洐那雙冷淡至極的眼睛來了個對視。 “泄露項目機密的事,你覺得爺爺會追究么?” “你在說什么呢?!虞洐!你怕是想把鍋推到我頭上吧?!你!你......” 虞成色厲內(nèi)苒地吼叫。 虞洐卻是語氣平淡,并無起伏。 “還真是......好不體面。”,他把文件仍在虞成的臉上,連帶著落在對方身上的最后一抹視線收回,“電子版的我已經(jīng)給爺爺發(fā)過去了,你隨意?!?/br> 東西是一小時前查到的,不難想明白。與其說是白臻榆居心叵測,不如說他這位愚蠢的父親,才會把事情做的如此千瘡百孔,讓人想想就啼笑皆非。 再者,白臻榆不是那樣的人。 自然而然地就這樣做了判斷,思緒陡轉(zhuǎn),虞洐稍稍愣神。 是的,他哪里來的信任呢...... 虞洐自覺和白臻榆相處時間不長,這樣結(jié)論卻下的輕而易舉。 腦海中浮現(xiàn)白臻榆的臉,虞洐指節(jié)極輕地彎曲下,又緩緩伸直,才后知后覺自己在緊張。 可緊張這樣的情緒,未免離他過于久遠,以至于過于陌生,琢磨琢磨才能清楚,于是他凝視著腦海中白臻榆的那張臉,沒有其他雜亂心思,忽而覺得寧靜。 沒再搭理癱坐在地上,翻看文件的虞成,虞洐站起身,莫名來了種沖動—— 追尋寧靜的源頭。 ------------------------------------- 醫(yī)院高等陪護的走廊總是安靜至極,此時高跟鞋與瓷磚相撞的回聲回蕩在空氣里,留下難測的意味深長。 “鈞兒?” 曲媛把包包放在一旁,就著床邊坐下,替白鈞捏了捏被角,才掀起眼,卻見對方低垂著頭,不怎么瞧得見神情。 她皺眉略微思索,今天早上好像是說白臻榆那人來看鈞兒了?可他來干什么?曲媛不自覺地攥緊拳,她柔聲問道:“鈞兒今日覺得身體好點了么?” 白鈞仍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 這樣,情況似乎就明了很多了。 曲媛臉上的笑意頓時斂得干凈,連帶著語氣也低沉些:“白臻榆今天來看你了?他是不是同你說什么了?” 聞言,白鈞側(cè)過頭,對向她看不見的那方,曲媛有些著急,卻怕自己把白鈞逼急了情況更糟,等了半晌,才聽到白鈞細弱蚊吶地回了她句:“沒有......” “肯定是他!”,曲媛顯然生氣起來,但她情緒不外漏慣了,把體面二字看得極重,她咬緊牙,心里恨不得能把白臻榆叫回來好好說道,體現(xiàn)在明面上,卻也只是聲音尖利的一聲呵斥,“早就說了,鈞兒你根本就沒必要同白臻榆私下交流,他那樣的人......” 話到此處,曲媛有些詞窮,她只能勉力咬緊牙,將白鈞的手攥緊。 “......鈞兒,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在曲媛瞧不見的角度,白鈞眉眼略彎,只不過唇線依然抿得極緊,盡量維持著這幅受了委屈卻又默默忍耐的模樣。 不回頭都能覺察到曲媛的眼神有多么關切,不過他的確不太著急,硬生生把“委屈”演下去,直到他估摸時間差不到了,才扭過頭。 曲媛瞧見他愿意交流了,神色都不免一松,但又是多了幾分心疼,只覺得白臻榆真是個禍害,之后一定要多多留心,盡量避免對方與白鈞的直接接觸。 “和哥哥沒關系的......” “鈞兒!他也配你喊哥哥么?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見誰都覺得是可以交心的,連被傷害都還覺得對方是無心的,只要默默忍一會就好!你呀......” 曲媛皺眉打斷,眼見著白鈞眼眶濕潤。 白鈞自小身體不好,她作為母親的,當然是寵溺著,可能就是太寵溺,寵溺過度了,所以這孩子不諳世事...... 曲媛摸了摸白鈞的頭,忍不住嘆了口氣,哄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同我說說,好么?” 白鈞先是不肯,后來她又多了幾句哄人的話,還答應了白鈞不要過度解讀,才等到自家孩子開口。 “哥哥真的沒說什么......那都是事實,我也認為他說的對......”,白鈞眼眶略紅,說話間還隱約有些哭腔,“我之前央求父親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我知道父親是寵溺我,并不期盼我能做出成績,但......” “我還是希望......希望自己可以做好的,今天是我要哥哥來的,就是想問問他能不能幫助幫助我,當然了,我知道哥哥工作很忙,畢竟能力太強了......”,白鈞低垂著頭,輕輕地咬了下牙,“我表示哥哥拒絕也沒關系,我只是拿不準的地方希望能請教他,但哥哥......” 話到此處,白鈞卻是閉嘴不說話了。 曲媛聽得心急,也不顧著要注意音量了:“他說什么了?” “......說我只能躺在床上,完全沒有做好事情的能力,妄想不對......” 白鈞身形單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儼然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不該......妄想,但我聽見醫(yī)生說我最近身體好很多了,就想突破自己做些不一樣的事......” “鈞兒!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