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想得那么清楚,卻會患得患失。 “王柯?” 虞洐側眸瞧了眼自己男朋友的狀態(tài),輕聲提醒。 “我還好?!?/br> 王柯抿唇對向白臻榆:“謝謝白老師關心?!?/br> 三人對立的場面因這句話沉下來。 虞洐活動脖頸,他表現得最為自然,余光掃到記分牌,他輕飄飄地隨意提及,似在說笑: “老師都不讓讓學生的么?” 王柯猛然抬頭,視線鎖在虞洐身上,又燃起炙熱。 白臻榆依然靜得若雪。 ------------------------------------- 虞洐很少覺得自己說錯話。 但......這時候他有點懊惱。說不清是敏銳地覺察到,白臻榆周身冷冽的罅隙里隱約流露的落寞,還是他這句話本身就容易引起麻煩,而他生性懶散。 掩飾著移開視線,虞洐微笑著去扶王柯。 “王柯受傷,看來這場精彩的比賽今天是沒有運氣打完了。白老師,那我就先帶著王柯走了,您隨意?!?/br> 虞洐沒再分出心神瞧白臻榆的反應。 站在偌大的場地間,白臻榆耳邊重復播放著虞洐如同戲謔的那句話——“老師都不讓讓學生么?” 可他還要怎么讓呢? 你不是都歸他了么...... 說讓太不準確,讓之前是他得擁有,就像他先擁有勝利,在輸贏中先贏一場。 但是虞洐...... 白臻榆嘗試著蜷起指尖,指骨與手腕緊密地與疼痛連接在一起,提醒他這是逞強與好勝的代價。 另只手抽出手機,叫了輛車來接自己,現在他身上的汗已經收了,感受到若有似無的涼意。 這個節(jié)點不能再感冒,之后的事情密密麻麻地列滿表,太多了。 白臻榆緊了緊衣衫,咳嗽了幾聲。 聽到手機鈴,他以為是約的車到了,徑直接起。 “白臻榆!” 白父的聲音厚重沉悶,讓他下意識皺起眉,不明白此時對方給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他禮貌應道:“父親?!?/br> “明天你不必回主宅了,就到公司來見吧,免得你母親見到不高興。” “母親?”,白臻榆勾起唇,嘲諷道,“我還是覺得稱之為阿姨比較恰當?!?/br> “你!” 眼睫盛起霜意,他似笑非笑地揚眉:“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不過她不接納我,同時我也不愿承認她,您也就沒必要白費力氣地硬是強加這么層關系了不是么?” “況且我母親早死......”,白臻榆捻弄指尖,面上是濃重的譏誚,“您還是別咒心上人的好。” 不想再聽見電話那端的任何聲音,白臻榆說完后徑直摁斷電話,咳嗽得更厲害些。 他之前就沒好全,再加上一直連軸轉,稍有引子就能把病勾起來,白臻榆臉上泛起潮紅,低眸瞧自己手腕關節(jié)已經紅腫。 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坦白,中斷這荒謬的關系,是被什么打亂了呢? ------------------------------------- 虞洐上車后就沒再說話,王柯披著他衣服坐在后座,能覷見對方不算好,甚至能稱得上陰沉的臉色。 “要去醫(yī)院么?”虞洐單手支在方向盤上,低聲問道。 他現在懶得敷衍,臉上微笑都斂得干凈。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蓖蹩聭K白著臉,心口那簇火苗被虞洐牽扯的隨燃隨滅。 此前沒由來的沖動,想問虞洐和白臻榆到底是什么關系,可現在他覺得倦乏,竟想這么混過去,虞洐不主動提,他便也裝糊涂。 故意摔的傷還是有點疼的,所以讓他稍微清醒——自己對虞洐而言真不算什么。 “好。” 虞洐沒多勸。 最近每見到白臻榆一次,他似乎就要亂一次,仔細算算,這種情況是他猜到白臻榆喜歡他開始的。 但直白的喜歡他都不樂意接,這種只能感動自我的暗戀,他憑什么會側目? 壓抑著心底某種蠢蠢欲動的表達,虞洐看著前路,燈影從車窗不斷地向后—— 是的,他無需注意、無需分神、無需在意...... 體育館前,白臻榆坐上約車,晚風吹得他起熱,讓他半闔上雙目,司機通過后視鏡注視了他好幾眼。 他懶得回應,好在對方也就最初這樣,此后便規(guī)矩了。 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不見天光。 第18章 對峙 白臻榆眉睫低垂,在幾乎不能動彈的右手纏繞著護腕,拉長袖子稍微遮掩。 情況有點出乎他意料,按照現在的狀態(tài),估計他下周的課全部都得找人代課。想著上午要去白氏,白臻榆預約了醫(yī)院下午的號,寄希望于治療之后“奇跡”發(fā)生。 白臻榆極輕地笑了笑,眸底是深沉的諷刺。他不太能理解,他這位,在他成長過程中從沒什么存在感的父親,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喊他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父輩的故事乏善可陳,造成目前局面里如此復雜關系的,也俗套極了。白臻榆幼年時期被寄養(yǎng)在外婆家里,他mama偶爾回來,只不過都帶著nongnong的酒氣,可她的懷抱很溫暖,但凡有一絲清醒,就會用那雙被水霧浸潤的眼睛看向他,給他一篇一篇地讀《格林童話》,每當這時候,白臻榆總能因此想象到冬日里熊熊燃燒的火焰。所以他嘗嘗會安靜地聽著,不忍告訴mama這本書他早就在她不在時看過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