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季修竹和傅予宵異口同聲地說道。 “嗯,時亦小時候經(jīng)常畫了東西,別人看到都只會覺得是灌木叢,周霽皓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看到了……” “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矮桂,我……我就問了時亦矮桂是不是對他有什么意義,他就……” 韓駟咬了咬牙,心煩意亂地靠在辦公桌上。 要是他沒有多嘴提這一茬就好了,時亦也不會想起什么不好的回憶,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韓駟懊惱極了。 “所以你知道矮桂對時亦來說代表什么嗎?” 傅予宵也長腿交疊也靠在辦公桌上,低著頭看著季修竹問道,絲毫不介意他坐的是自己的位置。 季修竹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賀爺爺說過,當(dāng)初時亦從翠鳴楓山逃出來時,給他引路的東西就是矮桂。” “翠鳴楓山?” 韓駟不解地看向他。 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季修竹也不再隱瞞了。 “時亦和他母親一直在翠鳴楓山生活了七年,在賀爺爺與厲先生的接應(yīng)下,他們本該沿著你那條矮桂的小路出來的?!?/br> “但是賀爺爺沒有接到人,最后只有時亦不知怎么的,跑到了京市城區(qū)?!?/br> 季修竹說完,目光直直看向他:“韓駟,你知道為什么時亦那么執(zhí)著于畫你嗎?” 韓駟眉頭輕皺,等待他的下文。 “你還記不記得,十二年前,你在雪夜里救下了一個小男孩?!?/br> 轟—— 腦海中似乎有一根緊繃的弦忽然斷裂。 “你到底……想說什么?” 韓駟眼神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十二年前……十二年前……” “當(dāng)初在雪夜里,救下時亦的人是你。” 季修竹說完,韓駟的腦海傳來一陣刺痛,心口像是漏了一個大洞,無窮無盡的恐慌傾泄而入。 韓駟捂著胸口,嘴唇微翕,神色痛苦道:“我……我不記得了……” 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他怎么會沒有呢?十二年前,他十五歲,那天晚上是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是他和韓淵大吵一架,就一個人賭氣地離家出走,然后去了哪里? 他真的遇見了時亦嗎?如果他遇見了時亦,又怎么會記不得呢? “你當(dāng)然不會記得,因為當(dāng)年有人對你進行了心理催眠,讓你忘記了那一段記憶?!?/br> “心理催眠?” 韓駟沒有出聲,反而是一旁的傅予宵坐不住了。 傅予宵情緒有幾分激動:“你說清楚,那時候能有本事在短時間內(nèi)對人體進行催眠術(shù)的人,在國內(nèi)沒有幾個人!” 確實沒有幾個,可以做到到封鎖某一段特定記憶的心里催眠師,國內(nèi)沒有幾個人,但是其中一個就包括了…… 季修竹視線轉(zhuǎn)向傅予宵,緩緩說道:“周霽皓患有人格分裂癥,周家不允許有任何人知道,所以都是在秘密治療著,為了安全性,周家用催眠師侄子的性命要挾她……” “強迫那位心里催眠師簽下了約定,在治療期間,不準(zhǔn)離開周家半步,看似給周霽皓治療,實則為軟禁,因為周家不信任何人,不允許這樣的丑聞傳出去?!?/br> “那位心理催眠師,后來在我母親計劃中救下了時亦母子,把他們暫時安置在了西江月a區(qū)的那棟房子里,和賀爺爺聯(lián)手把時亦從翠鳴楓山帶下來的……也是她?!?/br> 季修竹深吸一口氣,看著傅予宵逐漸變得通紅的雙眼,狠下心來把話說完。 “而她因為公然毀約,周家便已經(jīng)容不下她,在厲先生的掩護下,她與賀爺爺一起來到了蘇城,在那期間,她一直都在給時亦做治療?!?/br> 傅予宵的手微微顫抖,他不愿意相信,即使國內(nèi)頂尖的心里催眠師很少,也不可能會是…… 他還抱著僥幸心理,下一瞬就聽到季修竹說道:“那位心理催眠師的名字,叫傅萱菱?!?/br> “傅萱菱……傅萱菱……” 傅予宵喃喃念出這個名字,發(fā)現(xiàn)這名字熟悉又陌生。 “予宵……” 韓駟走過來扶住他的肩膀,他自然知道傅萱菱對傅予宵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否則當(dāng)初大家都還在無憂無慮過著上學(xué)生活時,他就一個人背著行囊漂洋過海到國外進修心理學(xué),僅僅只是因為能追上他姑姑的腳步。 傅予宵搖了搖頭,他知道韓駟想說什么。 “我沒事?!?/br> 傅予宵垂下眼眸,姑姑說她是要去很遠(yuǎn)的地方支醫(yī),他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回到家時就只剩下空蕩蕩的屋子和一張字條。 十多年過去了,傅予宵甚至想過她可能去了動蕩地區(qū),給那些心靈受到重創(chuàng)的兒童坐心靈開導(dǎo)。 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是身不由己,有家不能回,甚至只能偷偷在他生日的時候給他送一個匿名禮物。 要是當(dāng)初她沒有把自己從傅家?guī)С鰜恚蛟S那時的他就不會成為周家威脅傅萱菱的籌碼了。 傅予宵長舒一口氣,知道姑姑還活著,并且過得很好,他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他調(diào)整了自己的狀態(tài),變回以前那個冷靜的傅醫(yī)生。 “你記不得十二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是因為我姑姑封鎖了你的記憶,但是為什么要封鎖呢?你只是救下了時亦而已,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傅予宵看向韓駟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