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辟R年輕喊了聲，許是這一刻太過溫馨，他突然道：

    “我談戀愛了?！?/br>
    “真的嗎？”賀明蘭聽見這話抬起頭眉開眼笑，拉著兒子的手溫柔道：

    “年年，你已經(jīng)長大了，媽不會拘著你這些事情，是學校里的同學嗎？”

    賀年搖搖頭，見賀明蘭盯著自己，鼓起勇氣說道：

    “不是同學，媽，我喜歡的是個男人。”

    說完母子倆都沉默下來。

    賀明蘭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她以前就猜到一些，一直不想往那方面確定，兒子從小交到的朋友就不多，更是沒認識個女孩兒，高中的時候倒是聽他提起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后來又出了那擋子事，白遭那么多罪。

    見母親臉色不太好，賀年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好小聲解釋道：

    “我就是先跟你說一聲……”

    想起往事，賀明蘭心里亂成一團，又忍不住想要知曉更多：

    “年年，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對方是哪里人，干什么工作的？”

    遲早都是要知道的，賀年挑挑揀揀從頭說起，提到先生他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數(shù)不完的好，賀明蘭越聽越覺得不靠譜，怕兒子單純被人騙了，憂心道：

    “是因為你爸爸的醫(yī)藥費還是……年年，你跟mama說實話，當初申請的那個慈善金，那么大一筆金額……”

    賀明蘭眼圈泛紅，哽咽著說不下去，賀年連忙攬住母親的肩膀安慰：

    “媽，你亂想什么呢，沒有任何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而且暮色莊園的生意一直在做，手術(shù)費我都存的差不多了。”

    捂著臉的手慢慢放下，賀明蘭情緒還是不好，可看見兒子提起另一個男人時，臉上的幸福是裝不出來的，她也沒資格去責怪什么，最后追問：

    “他大你那么多歲，對你好嗎？他家里人能同意嗎？

    “放心吧，都對我很好?！辟R年又講了高考那會兒，梁阿姨隔三差五就給他煲湯，就連脾氣板正的儲錚也會經(jīng)常過問，更別說老太太了，就屬她最稀罕這個可愛的孫媳婦，總是塞給他零花錢。

    聽完賀明蘭掩面細聲哭了起來，是出于母親的失責，為自己的無能為力，甚至在兒子人生最重要的階段，都捧不上一碗熱湯，做的還比不上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外人，她心底痛苦又自責，無論如何都是應該感謝人家的。

    “媽，你別哭……”賀年不想看見母親哭泣，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又無可奈何。

    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賀明蘭整理好情緒后抹了把臉，勉強露出個笑容：

    “好了，聽你說的天花亂墜，你讓mama仔細想一想。”

    見賀明蘭起身要去廚房，賀年知道，母親這是不反對的意思，他追上去用抱住賀明蘭，輕聲說：

    “媽，謝謝你?！?/br>
    儲家老宅。

    客廳里又新擺了新的盆景，翠意盎然的羅漢松，后院本來就有個四季恒溫的花房，以前由傭人照看，梁筠筠回國后時間充裕，就自己親自打理。

    “馬上就過年了，你去a市做什么？”

    梁筠筠放下手中的噴壺，不解的看向大兒子，明顯是不贊成，年末一家人好不容易有個共同休息的時間。

    儲西燼說：“是去里城?！?/br>
    “里城？那不是小年的老家嘛。”梁筠筠明白過來，忍不住笑著打趣道：

    “算算人才走十來天，當初我跟你爸還擔心你性子冷，情感淡漠，看來是白cao心了?！?/br>
    儲西燼回想起賀年臉上紅腫的痕跡，不由往多了想，他主動說出自己所擔憂。

    “我怕他跟家里人坦白，他爸媽一時間可能不會同意，我不放心他一個人?！?/br>
    “小年跟你說了？”

    “沒有，打電話感覺到的。”

    阿姨端來兩杯熱茶放在桌上，梁筠筠輕嘆了口氣，她抱著胳膊來回踱步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情，認真分析道：

    “小年的爸爸mama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民教師，是個好家庭，就是怕思想上偏傳統(tǒng)，其次就是你們年齡的差距……”

    “我心里有數(shù)。”

    聽他這么說，梁筠筠也不再多說什么，他這個大兒子做事情向來有主張，她反倒是挺欣慰的，最后說：

    “小年年紀還小，你應該擔這個責任，萬一他父母那邊不放心，我就跟你爸跑一趟，干脆把這個事兒定下來?！?/br>
    儲西燼無奈：“媽，沒那么著急?！?/br>
    “怎么就不著急啦？”梁筠筠可不那么認為，苦口婆心道：

    “小年長的好看，脾氣秉性也樣樣都好，又是f大的高材生……”

    “……”

    開車去里城差不多六個小時，道路兩邊覆蓋著薄薄一層雪，車里語音播報著路線，在不堵車的情況下，晚上大概十點就能到。

    路上儲西燼深呼氣。

    他都三十歲的人了，過年前夕，開幾個小時車去見小男朋友這種事情，放在電影里都覺得牙酸。

    但想到賀年眼睛發(fā)亮，尾巴翹上天的小表情，又覺得值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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