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簽[校園] 第66節(jié)
看出她的迷茫,周楚以朝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攤開,手指微微分開,“把手給我?!?/br> “做什么?”涂然嘴上這樣問著?,身體已經(jīng)聽話地?做出反應(yīng),把自己的右手搭上去,跟他握手。 周楚以哭笑不得,“另只手?!?/br> 涂然連忙換只手,才搭上他的手心,就被?他握住,修長的手指鉆入她的指間,親昵地?十指相扣。 涂然和祝佳唯同時?看向他,一個眼里滿是困惑,一個臉上寫滿不滿。 “什么感覺?”周楚以問。 涂然還真聽話地?認(rèn)真感受了一下?,“嗯……很暖和?” 周楚以笑了,幾分無奈也幾分寵溺,松開她的手,說:“記住和我牽手的感覺,再試試去牽他的手,你就會知道答案。” “讓我去牽他的手?”涂然一想到那畫面就覺得臉熱。 雖然羞恥,但為了找到答案,她還是想去做。這絕無私心,只是為了解決她的困惑。 從羞恥到邏輯自洽,涂然只用了十秒。 她支支吾吾問:“我怎么能?牽到他的手?” “這簡單,”周楚以給她出主意,“就說是跟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br> “好主意!” 涂然毫不懷疑,立刻執(zhí)行,她火速跑去教室。 長椅上剩下?兩?個人?。 祝佳唯看著?她跑走?的背影,說:“你不把那兩?個字點出來,她還是不會明白。” 涂然在這方面過于遲鈍,她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大概還停留在小學(xué)時?期手牽手就是好朋友的階段,當(dāng)然,另一個當(dāng)事人?也是個木頭。 周楚以早有預(yù)料地?說:“我知道?!?/br> 祝佳唯轉(zhuǎn)頭看他,看見一張老謀深算笑容欠揍的狐貍臉。 狐貍說:“我只是在逗她玩,順便耍耍陳徹?!?/br> 祝佳唯:“……真夠惡劣的你?!?/br> “但這也不完全?是餿主意,她會發(fā)現(xiàn)有不一樣的感覺,”周楚以說著?,朝她伸出手,邀請似地?問:“要跟我牽個手試試嗎?” 祝佳唯想了想,伸出手去。 周楚以說這句話其?實是帶著?玩的成分,他沒?想過祝佳唯竟然真的愿意試。 冷淡風(fēng)格的女生把手伸過來時?,他竟然莫名地?緊張了一秒。 下?一秒,她伸出來的手,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周楚以:“……” ** 午休時?的教室格外安靜,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也異常清晰。 簡陽光中午吃太飽,這會兒?沒?睡著?,聽到后座的寫字動靜,回?頭一看,陳徹正伏在桌上奮筆疾書。 少年冷淡垂著?眼皮,薄唇微抿,修長的手指握著?筆,筆尖在白色紙面行云流水地?謄寫……佛經(jīng)??? 還有人?在教室睡覺,簡陽光壓低聲音問:“這啥?” 陳徹:“《大悲咒》?!?/br> 簡陽光:“你什么時?候開始信佛了?” 陳徹抄寫佛經(jīng)的筆沒?停,頭也沒?抬:“今天?!?/br> 簡陽光:“???” 聞到一絲八卦的味道,簡陽光索性換了個坐姿,完全?轉(zhuǎn)過身,雙腿岔開跨坐在椅子上,雙臂交疊搭在椅背頂端。 看著?那頁龍飛鳳舞的手寫版佛經(jīng),他壓著?聲問:“阿徹,你是不是做什么虧心事了?” 陳徹筆尖一頓,撩起眼皮瞥他一眼,“我練字不行?” “阿徹,”簡陽光欠了吧唧地?搖頭,一副“你騙不了我”的模樣,“我們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連青春期第一次畫地?圖這種事都跟你說過,你不跟我細(xì)說,也太不厚道了?!?/br> 陳徹聲音冷淡,“細(xì)說什么,什么都沒?發(fā)生。” “鬼信!”簡陽光一時?沒?控制住大嗓門,吵到教室里正在午休的同學(xué),連忙朝大家抱歉地?頷首道歉,又朝陳徹招手,讓他跟自己出去聊。 陳徹略有不耐地?嘖了聲,還是撂下?筆,起身跟著?離開教室,到外面的走?廊。 他懶洋洋倚在圍墻站著?,校服外套沒?拉拉鏈,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雙手抄在兜里,語氣并不溫和:“有屁快放?!?/br> 簡陽光站他旁邊,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記不記得,我初中有段時?間,畫地?圖畫得太頻繁,跟你說的時?候,你就讓我去抄佛經(jīng)洗腦子?!?/br> “……” 沉默半晌,陳徹問:“有嗎?” 簡陽光十分肯定地?說:“絕對有!” 陳徹面無表情:“你記錯了,那是陳融?!?/br> “鬼信!” “就是陳融?!?/br> “你少騙我,我——”簡陽光見他表情不像開玩笑,一開始的堅定莫名開始動搖,“真是陳融?我記錯了?” 他對陳徹的信任,多過對自己記性的信任,竟然也開始混亂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 正要再向陳徹確認(rèn),陳徹后背離開圍墻,驟然直起身體,快步走?回?教室。 簡陽光一臉懵,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望見涂然朝這邊跑過來。 他舉手想打招呼,張開嘴還來得及發(fā)出聲音,涂然已經(jīng)跑進(jìn)了教室,只留給他一陣風(fēng)。 簡陽光:“?” 這兩?人?咋回?事? 在涂然跑進(jìn)教室的前?一刻,陳徹已經(jīng)利落地?把桌上的《大悲咒》全?收回?課桌,人?靠在椅子上,兩?條腿大剌剌敞開,雙手環(huán)胸,霸氣的坐姿,完全?看不出破綻的淡定神色。 涂然喘著?氣跑到他跟前?,本想一鼓作氣要跟他說大冒險輸了要跟他牽手,看到他的瞬間,嘴巴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但她又不愿意就這么放棄,于是站在他面前?,氣喘吁吁地?盯著?他,死活要憋出那句話。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目光實在有夠直接。 像一把利劍,讓本就在佯裝淡定的人?,更加心虛。 陳徹被?她盯著?渾身不自在,靠在椅子上的脊背漸漸僵直,思考自己抱著?雙臂的坐姿是不是太裝逼太刻意,還是他那點陰暗的心思被?她發(fā)現(xiàn)。 他有些僵硬地?把手放下?來,不動聲色挺直脊背,視線往別處撇。 而?此刻,被?兩?人?無視了的簡陽光,也從教室門口進(jìn)來。 一進(jìn)門就看見涂然站在陳徹座位旁邊,像在僵持對峙。 聞到一絲八卦的氣息,他立刻往那邊走?,想湊熱鬧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陳徹這家伙終于暴露癡漢、不,變態(tài)身份了? 再一次,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涂然就紅著?臉對陳徹憋出一句:“下?、下?午好。” 陳徹輕微頷首,竟然回?應(yīng):“嗯,下?午好?!?/br> 簡陽光:“???” 你們倆擱這合伙演我呢? 第44章 咬人兔 涂然從小就不會撒謊, 讓她成功騙一次人,大概比登天還難。 去牽陳徹的手這件事,因為期中?考試的沖擊, 而暫且擱置。 十一月一來,智明的高三就邁入地獄周——期中?考的考前一周。 遵循歷年的傳統(tǒng), 這次期中?考試, 智明和明禮兩校聯(lián)考。 兩校老?師和學(xué)?生都暗中?較勁,和上次月考大有不同,這一次,智明的學(xué)?習(xí)氛圍比以往都沉重,連平日節(jié)能模式常開的楊高戈, 都像打了雞血。 涂然只感覺老?師上課像開了二倍速, 教室里的翻書聲都嘩啦啦的。緊迫感讓她有些吃不消, 上課集中?精力跟上節(jié)奏,下課精神萎靡趴在桌上。 簡陽光跟她相反,典型的上課一條蟲, 下課一條龍,撐著陳徹的課桌, 故作深沉的語氣, “那一天,智明的學(xué)?子們又想起被?聯(lián)考支配的恐懼……” 涂然以前并不了解, 現(xiàn)?在切身體會,“已經(jīng)感受到?了。” 感覺精神崩潰就在一瞬間?。 “不,”簡陽光說,“你還沒完全感受到?, 等考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 血流成河,餓殍遍野,那叫一個人間?地獄……” 陳徹正好從教室外回來,剛走過?來,就看見涂然被?簡陽光的話嚇得一愣一愣,抬手拍了下簡陽光的后腦勺,“少在這唬人?!?/br> “阿徹!”簡陽光捂著后腦勺,義正詞嚴(yán),“我現(xiàn)?在嚴(yán)厲警告你,聯(lián)考結(jié)束前,不準(zhǔn)再碰我的頭,剛背的兩公式,被?你拍走了怎么辦?” 陳徹用“你傻逼嗎”的眼?神瞥他一眼?。 涂然適時開口:“可是你的腦子,裝了公式也不管用呀,你又不會用?!?/br> “……兔妹!”簡陽光憤怒,“你這是人身攻擊!跟誰學(xué)?的,爸爸不高興了!” 陳徹抬手又要?揍他,“你是她的誰?” 簡陽光連忙抱頭遠(yuǎn)離。 他的狼狽讓涂然咯咯直笑,課間?幾分鐘的喘息,緩解了上課的疲倦。 備考壓力大,每個人都有各自發(fā)?泄情緒的手段。 比如簡陽光,他就喜歡課間?講相聲,壓力越大話越多,比如涂然,她就喜歡課間?看簡陽光講相聲,偶爾捧哏損兩句。 至于祝佳唯和陳徹,他們倆成績向來很好,一個穩(wěn)前十,一個穩(wěn)第一,成績穩(wěn)定,情緒也穩(wěn)定。 用簡陽光的話來說,別用凡人短淺的目光去仰望怪物。當(dāng)然,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被?陳徹萬分嫌棄地踹了腳屁股。 讓涂然沒想到?的是,有些人發(fā)?泄情緒的途徑,是在洗手間?說人壞話。行為可以理解,但在洗手間?這個場合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