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447節(jié)
老者的臉頰突然抽動了一下。 猙獰的笑容僵化了些許,徐志穹趁機擺脫了恐懼,調(diào)動意象之力,喚起鴛鴦刃,刺向了老者的手腕。 老者收回短刀,后退兩步,猙獰笑容重現(xiàn),短刀再次刺向徐志穹的胸口。 他的修為在徐志穹之上,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他堅信徐志穹想不出應對的方法。 徐志穹沒拔長戟,出戟的速度太慢。 他也沒有遁形,站在他身后的李雪飛沒有做好迎敵的準備,就算徐志穹逃了,她也會死在老者手上。 他甚至沒用鴛鴦刃,因為老者對鴛鴦刃早有防備。 徐志穹后退了一步,拿出鐘參的馬鞭,在地上抽打了一下。 老者搶步上前,正好踩進了陷阱。 老者大驚,縱身向上騰躍,可這是三品墨宗的陷阱,進去了,就沒那么容易出來。 四面鉆出劍刃,先把老者釘住。 鉸刀旋轉而出,老者來不及叫出一聲,瞬間化作一團血花,濺了徐志穹一臉。 待機關止息,徐志穹看了看陷阱里殘余的rou泥,俯下身去,小心翼翼把犄角撿了出來。 七寸多長的罪業(yè)收進了懷中,徐志穹大致盤算了一下功勛的數(shù)量,差不多夠五品了。 這老家伙的修為是多少? 在徐志穹面對的所有強敵之中,他應該是死的最不甘心的一個! 沒關系,咱們還會再見面,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徐志穹拿起馬鞭對著地面又抽打了一下,陷阱消失不見。 李雪飛驚魂未定:“剛才那是什么法寶?” 徐志穹道:“這是指揮使的馬鞭?!?/br> 戚水云愕然道:“指揮使的手段果然厲害?!?/br> 喬紅柳露出一臉驚喜:“徐校尉,時才我是不是立功了!” 徐志穹點點頭:“立功了,立了大功!” 喬紅柳甚是歡喜,眾人紛紛擦了把冷汗,徐志穹喝一聲道:“小心戒備,不得再有松懈,立刻跟我回紫泉閣!” …… 紫泉閣中,姜飛莉和衣而臥,睡了一個多時辰,忽聽枕邊銀鈴作響。 值守的青衣向她發(fā)來了信號,敵軍出現(xiàn)了。 二十幾間雅室中,銀鈴同時作響,青衣們都醒了過來,按照徐志穹事先的部署,悄悄埋伏在湯泉各處。 幾名黑衣人悄悄走到湯泉周圍,四下觀望情勢。 沒有收到姜飛莉的號令,所有青衣都在暗處靜靜等待。 這幾名黑衣人悄悄離去,不多時,三百多名黑衣人悄悄進入了院子,朝著聯(lián)排的雅室走了過去。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潛入雅室,見人就殺。 一名黑衣人悄悄推開一間雅室的房門,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蕩蕩。 他察覺不妙,回身看向了首領。 首領示意打開其他雅室,忽覺一股殺氣出現(xiàn)在了背后。 首領慢慢回過頭,但見姜飛莉帶著兩百多名青衣,神色猙獰,站在了身后。 沒等這些黑衣人露出兇相,森寒的殺氣已經(jīng)撲到了臉上。 姜飛莉率人沖了上去,在梼杌修者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殺道占了絕對優(yōu)勢,頃刻之間,近半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 黑衣人首領帶領殘兵,繞過湯泉,想從側門逃走。 忽見六品青衣池仕玲率領數(shù)十青衣攔住去路。 黑衣人率軍繞道再跑,卻發(fā)現(xiàn)湯泉周圍所有能逃走的路線都被封堵了。 他們是來偷襲的,沒想到會中了埋伏。 他們本想殲滅青衣閣,沒想到竟然到了全軍覆沒的境地。 姜飛莉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在殺氣翻滾之間,笑道:“一個都別放走!” 池仕玲凝視著姜飛莉。 自從武栩走后,她從沒見過如此俊美的姜少史。 她的魂回來了! 第330章 怒祖的下落 等徐志穹返回紫泉閣,戰(zhàn)事早已結束。 三百四十一名怒夫教內(nèi)道教眾,三百二十三人被殺,十一人被俘,僅有七人逃脫。 青衣閣這廂,十七人受傷,沒人陣亡。 通過這一戰(zhàn),徐志穹得到了兩個重要結論。 一是無論是獨斗還是群戰(zhàn),只要不讓饕餮修者占了先手,殺道依然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 二是儒家很重要,即便讓饕餮修者占了先手,有儒家在,也還有翻盤的機會。 徐志穹吩咐眾人打掃戰(zhàn)場,審問俘囚。 紫泉閣的掌柜嚇壞了,含著眼淚勸徐志穹換地方:“客爺,您走吧,這幾天的湯錢、店前、飯錢,我都不要您的,我求您換個地方,小店招呼不起您?!?/br> 徐志穹拿出兩枚五十兩的銀錠,塞到掌柜手上:“我就相中了你這地方,好吃好喝招待著,待日后剿滅了逆賊,還得算你一份功勞!” 徐志穹這廂大獲全勝,可怒夫教打輸了嗎? 要看怎么算。 林天正率領武徹營,還在清泉縣清剿怒夫內(nèi)道,昨夜遭到突襲,陣亡三十余人,斃敵二十余人,勉強打了個平手。 梁賢春的蒼龍衛(wèi)昨夜也遭偷襲,折軍三十余人,斃敵三人,敵軍迅速撤退,梁賢春好歹守住了營地,她自己認為打贏了,反正無論戰(zhàn)爭結果如何,她都認為自己打贏了。 三十多人看著不多,可蒼龍衛(wèi)和武徹書院各有一百多人,這一仗,相當于折損了三分之一的戰(zhàn)力。 最慘的是紅衣閣,梁玉瑤手下紅衣使陣亡一百余人,將近半數(shù),丟了營盤,沒有斃敵。 在出征之前,這是徐志穹最擔心的問題之一,梁玉瑤沒打過仗,紅衣閣也只是特務機構,她們本就不適合單獨行動。 可梁賢春不聽徐志穹勸告,非讓梁玉瑤單獨攻打清渠縣,結果釀成了這場慘敗。 遍體鱗傷的梁玉瑤在中軍帳咬牙流淚,梁賢春在旁喝道:“還哭,哪還有臉哭,若不因為你是我侄女,我早就把你斬首在陣前! 你且看看各路人馬,哪有一路像你輸?shù)倪@么慘?你看看左校尉那場大勝,長了我軍多少威風!” 取得大勝的不止有徐志穹,還有左楚賢,左楚賢的浩然營陣亡十九人,斃敵一百三十六人,戰(zhàn)績僅次于徐志穹。 當日梁賢春發(fā)來書信,要求各路營官聚集清泉縣議事,左楚賢皺眉道:“要聚就把全軍聚集在一起,只讓營官過去作甚? 營官不在,卻把軍士留在這里,還嫌敵軍打的不狠?” 抱怨歸抱怨,左楚賢還是得前往清渠縣。 林天正會飛,四品殺道,有虎生翼的手段。 徐志穹能借助陰陽法陣,這一路走的也不算辛苦。 左楚賢就難受了,這一路換馬不換人,生生跑來的,等到了清渠縣,本有滿腹牢sao,見紅衣營慘烈如是,卻也沒再多說。 中軍帳里,各營官坐定,梁賢春先說了昨日戰(zhàn)報,縱使不情愿,也不得不把徐志穹排在第一位,畢竟他的戰(zhàn)果最亮眼。 梁玉瑤不必多說,戰(zhàn)果放在最后,還被梁賢春當眾叱罵。 “今日該如何處置梁玉瑤,且聽各位營官之意!” 梁賢春是真不想懲罰梁玉瑤,可打了這么慘的一場敗仗,不罰又說不過去。 林天正搖搖頭道:“老夫這一仗也沒打贏,若玉瑤公主受到懲處,老夫也罪責難免?!?/br> 左楚賢道:“左某雖說打贏了一仗,但戰(zhàn)果難比徐校尉,這事還是讓徐校尉做個區(qū)處吧?!?/br> 徐志穹緩緩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玉瑤公主遭敵伏擊,然終究保全了半數(shù)兵力,若將軍一定要罰,且罰她滑州境內(nèi)募集糧草,順便打探敵軍消息。” 這才是紅衣閣真正擅長的領域。 “也罷!”梁賢春心里一顆石頭落地,“玉瑤,今且按徐校尉之意,罰你在五日內(nèi)募集糧食五千石,不得有誤?!?/br> 梁玉瑤沖著梁賢春施禮道:“謝將軍寬宏。” 轉而又向徐志穹抱拳:“謝徐校尉!” 接下來到了粱賢春展示戰(zhàn)果的時間,在遭遇昨夜那場突襲之前,剿孽軍一直處在全線勝利的狀態(tài),各營抓捕的怒夫教教眾數(shù)以千計,如果把他們都算作俘囚,戰(zhàn)績確實非同凡響。 可明眼人心里清楚,直到昨夜,才算怒夫教第一次反擊,這場反擊打的又準又狠。 粱賢春也意識到了問題:“賊寇猖狂,敢與我軍公然相抗,今必搗其巢xue,滅其賊首,方可挫其氣焰,不知諸公有何良策?” 從粱賢春的話里,徐志穹聽出了她對這場戰(zhàn)爭的定位。 她始終沒把怒夫教當做敵軍,而是當做了賊,她把整個戰(zhàn)爭理解成了官軍抓賊的行動。 她擔心賊人會漏網(wǎng),也擔心賊人偶爾會反撲,但她從來都不擔心戰(zhàn)敗的問題。 畢竟官軍在捉賊的過程中,只有抓多抓少的問題,絕對沒有戰(zhàn)敗的可能。 但徐志穹不這么認為。 徐志穹感覺按此趨勢不做調(diào)整,再多打幾仗,剿孽軍會遭遇慘敗,萬劫不復的慘敗。 “將軍,雨陵城漸近,賊寇將至窮途,勢必全力反撲,再若分兵而動,只恐于戰(zhàn)局不利,今當合兵一處,集中戰(zhàn)力,直入雨陵,剿滅賊寇!” 徐志穹建議把軍隊集合起來直接去雨陵城,端了怒夫教的老巢。 林天正和左楚賢表示贊同,但粱賢春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