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1107節(jié)
但是除了神魂,矅炚的其他,他的念,他的元,他的精,他的氣,甚至是他和這一方世界的前因后果,諸般聯(lián)系等等,都被狠狠的斬了一劍!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矅炚的半截殘軀,rou體力量削弱了一成左右。 而他和這一方天地的大道法則的聯(lián)系,他對大道之力的牽引和掌控,更是憑空弱了三成——在道行、修為、法力等自身因素不變的情況下,同樣的一門法術(shù),但凡是需要借助天地之力施展的法術(shù),威力就憑空削弱了三成! 而這種削弱,是本源上的。 除非矅炚能對癥下藥,打磨自家本源,將自身和無上太初天這一方天地的因果牽連重新聯(lián)系上……否則但凡他在無上太初天,他對于天地大道的把握,就永遠(yuǎn)比以前弱了三成! 青柚三女繼承自前世的劍道,不愧是出自傳說中的那等存在。 三劍斬下,幾乎就斷絕了矅炚按照無上太初天當(dāng)今‘通行的修煉體系’,借助天地大道之力凝聚帝璽道果的一切可能! 在無上太初天,矅炚的道途算是被一劍斬斷了! 哪怕矅炚道行依舊在,法力依舊在,金身依舊在……他在今時、今時、這一方天地的大道前途,被斷絕了。 說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桨伞?/br> 如果說,無上太初天是一片北溟汪洋,在這汪洋大海中,最強(qiáng)大的‘大帝’,就是那巨大無朋的‘鯤鵬’……鯤鵬者,可以駕馭海風(fēng),駕馭海浪,cao控海嘯,騰空呼嘯,是以威能無窮,其他水族只能仰望之,膜拜之。 而矅炚,就好像是一頭來自北溟汪洋之外的——洪荒圣象。 這洪荒圣象力大無窮,身軀龐大無比,若是單純的計較力量,洪荒圣象的力氣甚至比鯤鵬還要龐大許多。 但是,這一方天地,是水的世界。 洪荒圣象若是落入水中,他自然不可能是鯤鵬的對手——那么,洪荒圣象就必須熟悉水性,甚至,通過感悟這一方世界的‘進(jìn)化之道’,將自身從陸地生物,進(jìn)化為兩棲生物甚至是純粹的水族! 這就是矅炚在這一方天地凝聚帝璽道果,以這一方天地如今的修行體系,成就大帝的前因、后果、以及被逼無奈的必要性。 但是呢……青柚三女的這一劍落下,矅炚的‘進(jìn)化基礎(chǔ)’被斬破了。 他除非能修復(fù)自身根基,修復(fù)自己本源,否則巨象永遠(yuǎn)不可能進(jìn)化為鯤鵬,在這一方天地若是打斗起來,巨象無論自身力量有多強(qiáng)大,總之無法真正的壓過鯤鵬了去! 矅炚氣急敗壞,氣得直接一口血噴了老遠(yuǎn)。 以他的見識,以他的閱歷,他作為曾經(jīng)縱橫虛空,見識過天地之廣的‘洪荒巨物’,他自然不會將小小一片北溟‘小水塘’看在眼里。 他無非是想要找回自己所有的‘碎片’,重新‘歸于一體’……甚至,一如他對太初透露的那樣,他同樣想要接引彌勒回歸現(xiàn)世,他想要預(yù)設(shè)一切對他有利的條件,布置完美的陷阱、手段后,在彌勒回歸,卻處于最虛弱的那一瞬,直接將彌勒徹底吞噬! ‘反客為主’,讓自己,成為真正的世尊! 但是此刻,被青柚三女一劍斬落,矅炚不能說完全沒有了希望,但是很顯然,他想要達(dá)成心中那熾烈的野心,他的難度何止憑空增加了百倍? “小賤人!”矅炚雙眸噴吐著怒火,他瞪大法眼,朝著藏在盧仚身后的青柚三女望了過去——他發(fā)誓,他要找出青柚三女的根腳,找到她們的前生今世,然后徹底扼殺她們! 剛剛那三劍,蘊(yùn)藏了nongnong的佛門因果氣息,卻又有著道門御劍之法的奇異法門。 如此‘佛道合流’的至高劍道,絕對不是尋常來路。矅炚腦海中,并無這門劍道的相關(guān)信息,他想要追溯歲月,回流時光,找出青柚三女的真正身份,真正根腳! “我佛慈悲!”矅炚傾力施為的一瞬間,盧旵和春夏秋冬四位僧人憑空閃現(xiàn),他們大袖一揮,頓時一片迷茫的佛光蕩漾,擋在了青柚三女面前。 “這位師兄好生眼熟!”盧旵笑得很燦爛,肅然朝著矅炚結(jié)了一個法印,正兒八經(jīng)的行了一禮。 矅炚呆了呆。 盧旵所結(jié)的法印,大有來歷。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彌勒座下聽講的那些嫡傳弟子,在外行走時,用來宣示自家出身、師承、根腳、因果的法印。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道印訣,卻代表了‘正統(tǒng)’,代表了‘名門嫡傳’! 而這法印,矅炚自然是熟悉的。 盧旵的這一道法印一出,被七箭書反噬,被盧仚接連重?fù)?,更被青柚三女?dāng)亓艘粍Γ纳癯霈F(xiàn)了一絲紕漏的矅炚,下意識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剛剛被彌勒斬出時,被彌勒禁錮著,約束在蓮臺下參悟佛法的枯燥歲月。 雖然枯燥……但是…… 腦海中,無數(shù)畫面,無數(shù)念頭猶如火山一般噴涌出來。 矅炚悶哼了一聲,他突然警覺——他借助盧仚太瞐帝斧的一擊,斬掉的自己的下半身,想要憑借這一擊重斬,將自己遭受的七箭書的大咒反噬也斬出去! 他以為自己剛剛已經(jīng)將那反噬徹底斬除! 但是七箭書何等歹毒,何等凌厲——就連胤垣這原本命軌天定的天地之主都能被悄無聲息的算計到,矅炚這個親自主持了大咒儀典的主持人,哪里能這么輕松的擺脫詛咒? 無數(shù)念頭不受控的,宛如走火入魔一般從神魂中激蕩出來。 對于彌勒的記憶。 對于自身的記憶。 對于佛門的記憶。 很多很多年前,矅炚自以為自己早已摒棄,早已遺忘,早已徹底剝離化為飛灰的遠(yuǎn)古記憶,完全不受控的涌了上來。 這些念頭是如此的多,如此的雜,如野火燎原,如劇毒蔓延,根本不受控制。 就算有黑心白蓮鎮(zhèn)壓腦海,守護(hù)神魂,也只是勉強(qiáng)維持著神魂沒有崩碎,不至于徹底的迷失在這亂雜雜的記憶中! “我佛,果然慈悲!”盧旵和四尊大和尚齊齊長嘆,他們右手一揮,一模一樣的五柄明光杵齊齊擎出,他們身形一晃,四尊大和尚從前后左右,盧旵則是居高臨下,四柄重初帶著破滅一切的大威力,狠狠落在了矅炚的半截殘軀上。 “我……”矅炚口中噴出了潮水一般的臟話。 他暗金色的金身表面,無數(shù)瓷器開片一般的裂痕不斷的冒了出來,伴隨著刺耳的碎裂聲,裂痕中有絲絲縷縷的金血不斷噴涌。 矅炚化為一道流光,黑心白蓮猛地噴出,縷縷清光橫掃虛空,盧旵和四尊大和尚被那清光一掃,就好像被宮女輕羅小扇撲中的螢火蟲一樣,大口吐著血,手舞足蹈的被轟飛了不知道多遠(yuǎn)。 借著黑心白蓮的恐怖威能,矅炚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遁走。 心亂如麻的他,腦海中無數(shù)念頭此起彼伏,此刻的矅炚完全喪失了和盧仚等人對峙下去的勇氣和耐心——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些身高最少也在百里開外,多手多腳宛如章魚一樣,揮動著大量的胳膊腿兒,亂雜雜沖進(jìn)太臰天的外門護(hù)法們。 這些外門護(hù)法,反噬了! 作為真正的佛門高層,矅炚深深的知道這些失控的外門護(hù)法有多恐怖——如果彌勒在世,那么懾服這些外門護(hù)法,還是有點(diǎn)成算的。 但是彌勒不在……要重創(chuàng)之余的矅炚和這些難纏的旁門外道玩命? 為了太臰天的這些無辜的生靈? 為了這無上太初天的世界和平? 啊呸! 他矅炚是彌勒的惡念惡身啊,又不是善念善身,他怎么可能這么干? 矅炚跑得飛快,黑心白蓮?fù)芙^強(qiáng),甚至盧仚動用了大道之力,都沒能將矅炚逃跑的速度凝滯哪怕一瞬間。遠(yuǎn)遠(yuǎn)的,矅炚在厲聲嘶吼:“爾等,且等著……本座將取代彌勒,成為佛門的未來之主!” “爾等,且等著!” 一團(tuán)黑漆漆的蘑菇云從太臰天的入口處爆發(fā),大片的山嶺崩塌,大片的沃土湮滅,一座座美輪美奐的太臰天城池、村鎮(zhèn)盡在那滅絕一切的爆炸中化為烏有。 有華族的大將身披甲胄,手持利刃,氣急敗壞的沖向這些可怕的外門護(hù)法。他們傾力的攻殺,卻被這些外門護(hù)法輕輕松松的擊潰,一把抓住了他們,好似吃點(diǎn)心一樣塞進(jìn)嘴里,‘咔嚓’幾口隨意咀嚼了,就直接吞了下去! “這一方小天地不錯啊!風(fēng)景頗佳,這些小人兒的滋味,也頗為豐美!” “占了這塊地方,這些小人兒嘛,養(yǎng)起來當(dāng)點(diǎn)心吃!” 外門護(hù)法們在歡喜雀躍,在興奮嘶吼。 太臰大帝氣急敗壞,不斷發(fā)出一條條急促的命令,從太臰天四面八方調(diào)集無數(shù)的軍隊,調(diào)動整個天地的禁制大陣,圍向了這些肆意破壞的大家伙。 盧仚顧不得陷入危機(jī)的太臰天——雖然這太臰天是白娘子的基業(yè),但是,矅炚的咒法祭壇居然就直接架設(shè)在太臰天中,可見太臰大帝在這里面充當(dāng)了什么樣的角色。 這些華族,是太臰大帝的子孫后裔衍化而成,和白娘子,大抵就是‘有著一根毛的干系’吧? 所以,盧仚懶得搭理太臰大帝,他舉起天龍禪杖,狠狠轟在了下方的祭壇上。 祭壇崩塌,一面面大旗崩碎,正中供奉著的那傀儡小人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哭喊聲,一道惡毒無比的邪咒之力化為rou眼可見的黑色小箭,快若閃電般轟向了盧仚的眉心要害! 盧仚下意識的舉起天龍禪杖擋在了面前。 ‘嗤’的一聲,已然進(jìn)化為帝兵的天龍禪杖嘶聲哀鳴,赫然被這黑色小箭洞穿! 第1080章 胤垣的情(3) 電光石火之間,漆黑小箭眼看就要命中盧仚,盧仚身邊的虛空突然一陣蠕動,他自己消失了,而一尊九頭、百臂、六足、頭頂高懸一輪烈日、腰間纏繞著一條三頭大蛇,左右兩肩分別有一尊王座,上面坐著一尊妖嬈赤身女子的外門護(hù)法,混混沌沌的就取代了盧仚的位置。 漆黑的小箭可不慣著這些外門護(hù)法。 ‘嗤’的一聲,這身高三百里的外門護(hù)法,眉心被漆黑小箭輕松貫穿。相比他龐大的體型,這小箭簡直就好似一根牛毛插在了一頭巨鯨身上,偏偏就是這么不起眼的小箭,讓這外門護(hù)法九顆腦袋上的上百顆五顏六色的眼眸齊齊黯淡。 ‘咣’的一聲巨響,這廝從高空墜落,rou身宛如破瓷器一樣崩解。 這廝左右肩膀上,王座上盤坐著的兩尊女子齊齊尖叫,她們一躍而起,宛如瘋魔一樣轉(zhuǎn)過身來,頭下腳上的開始急速旋轉(zhuǎn)、舞動。隨著古怪的咒語聲,兩個女子向內(nèi)猛地一合,就聽一聲轟鳴,兩個女子合為一體,化為雙頭、四臂、四腿,卻共用一個身軀的怪異模樣。 眼看著這女子的肚皮急速隆起,肚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短短呼吸間,這女子的身高也就一丈高下,但是她的肚皮卻好似有著無窮的韌性,瘋狂的膨脹到了數(shù)百里直徑。下一刻,一聲大吼從那亮晶晶薄的透明的肚皮中響起,一柄大斧撕開了肚皮,剛剛隕落的外門護(hù)法喘著氣,伴隨著漫天粘液,從那女子的肚皮中竄了出來。 那女子大口噴血,身軀向左右一分,重新分成了兩個獨(dú)立的赤身女子形態(tài)。她們面容枯槁,身軀萎縮好似九十歲且勞累過度、營養(yǎng)不良的老人,喘著粗氣的飛到了那外門護(hù)法左右肩膀上重新出現(xiàn)的王座上,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了王座上。 七箭書最凌厲的致命一擊,被盧仚借助太初混同珠掩蓋了自己的氣機(jī),斷絕了這小箭的因果追殺,又以空間大道,將這外門護(hù)法直接挪到了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用他當(dāng)做替死鬼,為自己擋住了這可怕的一箭。 讓盧仚駭然的是,這門歹毒且可怕的巫法大咒,居然也沒能擊殺這外門護(hù)法。他不知道用了何等魔功神通,居然完好無損的,精氣神無比充沛的重新冒了出來——而且,若是盧仚沒感知錯的話,這重新冒出來的外門護(hù)法,氣機(jī)比之前被七箭書小箭擊殺時,起碼要強(qiáng)了一倍有余? 若是打不死我,我就會變得更強(qiáng)? 盧仚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外門護(hù)法肩膀上坐著的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就是這外門護(hù)法死而復(fù)生的關(guān)鍵所在了。也不知道這門魔功神通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需要耗費(fèi)多少時間才能重新積蓄滿力量。起碼,看這兩個女子如此委頓干癟的模樣,這門魔功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動用的了。 若是這門魔功的‘冷卻時間’短一些……這家伙閑著無聊鬧自殺的話,豈不是他根本不需要怎么‘苦苦修行’,這修為就會以離譜的、不合理的‘概念性速率’飆升? “簡直,就是離譜!” 盧仚咒罵了一句,他一個閃爍沖回了祭壇所在的位置,掄起被重創(chuàng)的天龍禪杖,沖著祭壇廢墟就是一通狂轟濫炸。巨響聲聲,祭壇被徹底破壞,盧仚一聲唿哨,盧旵、青柚三女、春夏秋冬四位大和尚迅速匯聚到了他身邊。 流光一閃,盧仚直奔太臰天核心腹地而去。 本來,盧仚沒有動一些不良的念頭——這里,是太臰天,是白娘子的老巢,這里的一花一草、一沙一石,都是白娘子的私產(chǎn)。 但是眼看著太臰大帝勾結(jié)矅炚和太初大帝,布下這么惡毒的咒法祭壇暗算白娘子,其最終的目標(biāo)直指胤垣,盧仚就覺得,白娘子的這份基業(yè),這點(diǎn)家當(dāng),怕是不穩(wěn)當(dāng)了。搞不好,整個太初天,連同太初天內(nèi)的所有財富,都會被太臰大帝占據(jù)。 既然如此…… 當(dāng)然,還是天龍禪杖驟然受到重創(chuàng)提醒了盧仚。好容易晉升到帝兵的天龍禪杖,差點(diǎn)被七箭書的反噬打得靈性崩潰,差點(diǎn)就掉出帝兵的門檻。想要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還不知道要耗費(fèi)多少資源呢。 一直以來,盧仚和胤垣在無上太初天,可都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資源基地’。 胤垣嘛,就是個吃軟飯的。 盧仚作為胤垣的結(jié)義兄弟,咳咳……他手上的那點(diǎn)資源,無論是令狐氏、獨(dú)孤氏等天閥巨族‘孝敬’的,還是太臰大帝從太臰天的寶庫中調(diào)撥出來,運(yùn)去鎬京大陸供盧仚使用的……歸根到底,盧仚也是個吃軟飯的! 不僅如此,胤垣是靠自己的‘個人魅力’,極其有底氣的吃軟飯。而盧仚,他還是個‘間接吃軟飯的’,是靠著和胤垣的關(guān)系,這才從白娘子這里,落了一些資源使用! 眼看著太臰大帝是徹底撕破臉皮了……那么,太臰天,就是敵人的老巢。那么,從敵人的老巢中‘繳獲資源’,這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戰(zhàn)利品’,盧仚拿得是理直氣壯啊! 因?yàn)榘啄镒拥母上?,盧仚對于太臰天的大致結(jié)構(gòu),還是清楚的,他知道太臰天的寶庫在哪里……一抹流光撕裂了虛空,盧仚轟破了沿途一道道預(yù)警的大陣禁制,長驅(qū)直入,直接達(dá)到了太臰天最精華、最膏腴的核心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