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1071節(jié)
唯有力量大道不行! 唯有力量大道,你想要得到它,就必須擁有一副足夠強橫的身板兒! 無數(shù)力量奧義在盧仚腦袋中掠過。 什么是力量? 絕對不僅僅是一拳頭打出去,將面前的敵人打掉兩顆大牙,才是力量! 風(fēng)吹起了蒲公英,柔弱的種子撞擊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這是力量。 溪水順著狹小的小溪,一路歡快跳躍、騰挪扭轉(zhuǎn),從山間奔騰而出,沿途卷起了一粒粒細小的沙塵,這是力量。 颶風(fēng)呼嘯而過,將一顆顆大樹連根拔起,將巨石吹得從山峰上滾落,砸在城墻上,將城池撞得粉碎,這當(dāng)然也是力量。 大江大河呼嘯而過,洪水泛濫之間,卷起了無量泥沙,在下流平緩地帶,三五年間,就沖刷出了方圓數(shù)千里的沖積平原,這不是力量么? 海嘯排空,隕石墜落,人工制造的強弓硬弩呼嘯著噴射箭矢,盧仚前世見過的科技文明,將一顆顆重磅炮彈投擲出數(shù)十里、上百里,轟然巨響中,一棟棟房屋被炸得支離破碎,這當(dāng)然更是一種力量! 那么,日月星辰在虛空中急速奔走。一顆顆直徑數(shù)百里、數(shù)千里、數(shù)萬里,甚至更加龐大的星辰,以彈指數(shù)千里的速度在虛空中橫沖直撞……由此將視野維度提升到一個個含括數(shù)千億顆恒星的碩大河系,這些星系以更加驚人的速度在虛空中恒星…… 在某日,不可測的時空和維度,兩顆星辰撞擊在一起,一顆恒星撞擊了黑洞,兩個碩大的河系親密的發(fā)生了rou體上的接觸,乃至兩個完整的宇宙,甚至更多的維度世界發(fā)生了撞擊…… 這都是力量! 這都是至高的,恢弘的,無窮無盡的力量! 其中蘊藏了最細微的,也是最宏大的力……而這些細微的,宏大的,不可描述的力,想要掌握它們的奧義,你就必須承載這股力量! 盧仚如今的身板兒,在無上太初天,他可以承受數(shù)十顆、數(shù)百顆、乃至數(shù)萬顆星辰撞擊的巨力……但是,如果是無上太初天的兩方星域撞擊在一起,他就有點消受不了了……如果是無上太初天的兩方天域發(fā)生撞擊,這股力量就足以重創(chuàng)他……如果是更大維度的天體爆發(fā)的災(zāi)劫,這股力量就足以摧毀他! 那么,力量大道貫穿整個無上太初天。 這股至高無上的力量,若是驅(qū)動整個無上太初天,好似一顆彈丸一樣,和另外一個同維度、同大小的世界爆發(fā)正面的沖擊……這股力量,足以輕輕松松的在一彈指的瞬間,將盧仚存在過的一切痕跡直接抹殺! “這就是力量??!”盧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爛陀佛果中,諸般至高的佛門金身神通,諸多至高的佛門淬體功法,不斷的在腦海中閃爍……但是,太初混同珠放出森森幽光普照神魂,盧仚此刻神魂一片通透,他迅速計算出來,就算是爛陀佛果中至高的金身神通修煉到極致,修煉到大圓滿境界,也無法承載無上太初天全盤的力量大道。 爛陀佛果固然神妙無比,但是祂也有天生的閾值極限。 或者說,開創(chuàng)爛陀佛果的那尊佛門先賢,那位不可思議的大能,他走的并不是金身不壞的純粹力量之道……他收容在爛陀佛果中的金身大道,其上限相對于如今的盧仚而言,已經(jīng)很高……但是對于未來的盧仚來說,還不夠高! “是個麻煩,但是,并不是太大的麻煩!”盧仚腦海中,無數(shù)明澈通透的念頭升騰而起,無數(shù)念頭此起彼伏,生消幻滅。他將九成的神魂之力收斂在腦海中,在太初混同珠的照耀下,開始計算、組合這些至高的佛門金身神通,參悟其中的至高淬體功法,想要從中總結(jié)出一門至高的金身法門,以承載他已經(jīng)看到,卻如今無法承受的力量大道! 三眼神人圖,那手持風(fēng)水雙龍的三眼神人圖,再一次在盧仚神魂維度冉冉顯現(xiàn)。 無數(shù)星辰在三眼神人圖身周閃爍,一顆顆星辰光芒黯淡,但是在星辰悄然的運轉(zhuǎn)中,盧仚注意到,它們的光澤,它們的道韻,和虛空上方的四億八千萬顆太古星辰遙相呼應(yīng)。 從那三眼神人圖的核心內(nèi),一縷極其古老,極其殘破,好似隨時都能灰飛煙滅的印痕,斷斷續(xù)續(xù)的流淌了出來。 ‘無量星辰鑄太初’……盧仚?quán)钸吨@個名頭。三眼神人圖全身,也亮起了一個個極其細微的竅xue光影,外界的那一點點閃爍搖曳的星辰,也就放出了一縷縷極細的星光,注入了這一個個竅xue光影中,于是三眼神人圖內(nèi)就有一股極其磅礴、好大的氣血波動洶涌而出。 盧仚只覺得一陣陣的牙齒酸痛! 他下意識的朝著皇城上方的胤垣看了一眼——這門功法,這三眼神人圖身上涌動的異象,和前些日子朗月大師登門搗亂,胤垣突然得到四億八千萬顆太古星辰的庇護,有無量星光破空而來,注入他的身軀內(nèi)的影像是何其相似! 這是什么道理? 盧仚心中隱有猜測,卻一時間無法悟得透徹。 下方,已然是一片喧嘩。隨著盧仚擊殺了一百零八尊為首的太初大帝分身,隨著太初大帝開辟在鎬京上空的時空裂痕,被盧仚強勢的抹平,鎬京城內(nèi),數(shù)以億計的異變城民同時停下了瘋狂的進攻,一個個歪著頭,斜著眼,翻著白眼珠,‘咯咯’笑著看向了盧仚。 他們異口同聲的笑道:“好,好,好,這一局,算你贏了一招……然后呢?然后呢?” 這些異變的城民同時攤開雙手,擺出了一副‘我為魚rou、任憑屠戮’的姿態(tài),歇斯底里的笑著:“那么,然后呢?然后呢?” 盧仚沉默不語。 已經(jīng)在皇城的城防大陣上自爆了這般多,但是這里剩下的,異變的太初大帝分身,依舊數(shù)以億計。他們的修為,從天將到大天君不等,以盧仚如今的實力,彈指一揮間,就足以將他們悉數(shù)抹殺! 但是想象,這些人,原本是鎬京的城民,盡是良民百姓。 他們并無原罪,卻被卷入了這一場動蕩,被太初大帝當(dāng)做了工具……如果將他們?nèi)繐魵?,未免對他們的原體過于不公平……但是如果不擊殺他們,那么,這如何收場? 他們從rou身,到神魂,都已經(jīng)徹底異變。 起碼以盧仚掌握的道,以他參悟的法,以他明悟的各種手段,無法將異變的他們重新轉(zhuǎn)化為原本的鎬京城民! 他們此刻沒有亂動,看上去人畜無害。 但是只要其中涌現(xiàn)一批大帝級的存在,他們立刻能化為一支殺傷力驚人的軍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狠狠的給你來一下…… 他們當(dāng)中,可能出現(xiàn)大帝級的存在么? 理所當(dāng)然的,隨時可能出現(xiàn)。 盧仚看向了胤垣。 胤垣有點可憐兮兮的看著盧仚,雖然是神胤皇帝,雖然在下界的時候,他就做過好些年的皇帝,但是說實在的,論到‘殺伐果斷’這四個字,胤垣還是欠缺了一些。作為一個皇帝,有時候他未免過于心軟…… 一旁緊緊摟著胤垣手臂的白娘子笑了:“陛下為何心憂?這,又不是陛下的錯……是太初那廝,對我神胤有了不好的念頭,一切因,由他起,一切果,自然也由他而滅……如果陛下不忍心下手,那么,直接將他們送回天庭就是了。” 白娘子搖頭嘆息道:“沒想到,這些年,他居然弄出了這種喪盡天良的手段……他是什么時候,將這些子民,感染的呢?” “不過,送回去吧。這數(shù)億子民,我們?nèi)羰峭缆玖怂麄儯疵馓^于殘忍,我們也是于心不忍。送回去,于他天庭而言,他們也不缺這點人手……倒是少了我們的一番斟酌?!?/br> 盧仚看向了天空中,那一大片懸浮不動的天庭戰(zhàn)艦。 好些旗艦的船頭,都杵著一尊尊天庭的大將,他們一個個披掛著熠熠生輝的甲胄,手持明光晃晃的兵器,卻一個個極力的收斂氣息,收斂了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盧仚,被白娘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實在是,太初大帝侵入此方的主力,一百零八尊大帝級的分身都被盧仚一擊斃殺了……雖然不懂盧仚為什么剛剛回兩條手臂爆成血霧,但是,這些天庭大將心知肚明,自己這些人,絕對不是盧仚的對手。 盧仚朝著他們拱了拱手:“聽到吾家嫂子的話了?有勞諸位,將這些人,送回天庭,送回給太初大帝吧……就說,今日之事,我神胤,未來定有報答!” 沉吟片刻,盧仚輕輕搖頭:“給你們大帝帶句話,就說,他若是對我神胤有所圖謀,有所企圖,直接奔著我們來就是……何必拿治下的子民作伐?” 目光掃過那些正咧嘴微笑,一個個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姿勢,朝著盧仚翻著白眼的異變城民,盧仚輕聲道:“今日之事,盧仚記下了……下次,若是還有下次,若是太初大帝還齷齪到,用我神胤的子民做手段……那么,你家天庭的天洲大陸,據(jù)說也是土地廣袤,物產(chǎn)豐富,更是子民數(shù)以萬億計的豐腴之土!” “要論殺伐,盧仚如今領(lǐng)悟了速度大道,凝聚了空間道果,殺戮的速度,想來不會比他更慢罷?” 那些僵立在旗艦船頭不敢動彈的天庭大將們,一個個額頭上冷汗如水一樣流淌了下來。 速度道果! 空間道果! 這都是要人命的東西……速度道果,干什么都快,殺人自然也不會慢到哪里去!而空間道果意味著什么?空間道果就意味著,原本就已經(jīng)近乎不可殺的盧仚,未來想要用大陣?yán)ё∷?,聚集?yōu)勢兵力圍殲的概率,都微乎其微了! 只有他殺人。 誰人能殺他? 今日太初大帝滅殺了鎬京全城子民。 未來盧仚要報復(fù),直接將刀口轉(zhuǎn)向了天庭無數(shù)文武官員家屬親眷聚居的天洲大陸……呵呵,天洲大陸的那些人,經(jīng)得起盧仚的屠戮么? 一時間,在場的眾多天庭大將,還有那些有資格將自家家眷安置在天洲大陸上的將領(lǐng)們,一個個沒來由的,自天庭建立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心中生出了對太初大帝的怨懟之心——堂堂天庭大帝,你怎么能作出這么齷齪的手段? 你堂堂正正的,驅(qū)動天庭艦隊來進攻神胤,不好么? 非要用這種近乎于魔道的手段! 呃,你說鎬京大陸四周的星門航道,都被盧仚摧毀了,以天庭艦隊的正兒八經(jīng)的航行速度,沒有個千兒八百年,根本不可能靠近鎬京大陸啊……這,這,這就…… “去吧,去吧!”盧仚看著那些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斗志的天庭大軍,沉聲道:“讓這些人,登艦罷……然后,我送你們一程,就,直接送你們,去最近的一處星門,然后你們自己返回天庭,沒問題罷?” 一名在場地位最高的五軍府統(tǒng)領(lǐng)干笑了一聲,朝著盧仚拱了拱手,正要說點什么,虛空中,血光大盛! 那潛伏在鎬京,數(shù)量過百萬的‘非天’們,眼看著盧仚控制了局勢,眼看著天庭大軍失去了斗志,這些非天齊齊發(fā)出了銀鈴般輕柔曼妙的笑聲,她們體內(nèi)血光涌動,一道道蘊藏了七情六欲,蘊藏了無窮怨毒之一的邪異氣息頃刻間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此時的鎬京,因為太初大帝的手段,滿城百姓悉數(shù)被強行轉(zhuǎn)化為他的分身。 而之前,已經(jīng)有數(shù)以億計的異變城民,在太初大帝的強勢驅(qū)動下,被皇城的防御大陣和禁制徹底絞殺。這數(shù)億異變城民的死,直接化為非天們的力量源泉,讓這在場的百萬非天,還有藏于他們身后的白尊得到了可怖的提升。 如今,這些非天徹底釋放了自己的力量。 鎬京,頓時化為一片血?!爱?、不祥的血光從四面八方升騰而起,每一塊磚頭,每一片屋瓦,每一根破碎的梁柱,都好像被鮮血浸透一般,散發(fā)出粘稠的氣息。 鎬京城內(nèi),諸多宮殿樓閣、無數(shù)府邸屋舍,都在之前的亂戰(zhàn)中被夷平,化為一片狼藉的廢墟平地。但是隨著血色氣機的浮現(xiàn),一縷縷粘稠的血氣不斷升騰,它們迅速勾勒出了地基、地磚、假山、流水、屋宇樓閣,這些非天以這等不吉不祥的邪惡力量,在呼吸間就在廢墟上,按照原始的藍圖,重建了所有被摧毀的建筑。 所有新生的建筑盡成血色,每一塊磚頭,每一片碎瓦中,都有扭曲、模糊的面龐閃爍,諸般歡笑聲、哭泣聲、怨懟聲、咒罵聲宛如無數(shù)春蠶在啃食桑葉,細細碎碎的從四面八方傳來。 隨著這些怪異的細碎聲響,那些戰(zhàn)艦上僵立不動的天兵天將中,好些人面皮一白,‘咣當(dāng)’一聲就栽倒在地。鮮血從他們毛孔中急速流淌出來,短短呼吸間,好些天兵天將就只剩下了一張軟塌塌的人皮,微風(fēng)不知道從哪里吹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吹過這些人皮,于是一盞盞紅色的人皮燈籠就冉冉騰空而起,又或者化為一裘裘紅色的嫁衣。 盧仚瞳孔一縮。 他冷聲道:“三葬大師,你這是,想要做什么?這里是神胤領(lǐng)土……” 三葬和尚沒給回信。 白尊甜美的聲音從那些非天口中響起:“此乃罪孽之土……法海大師沒有感受到么?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滿了血淚,都沾染了血孽……這些血,這些罪,得用他們的命,用他們的魂,用他們的運,用他們的一切,來償還干凈啊!” 隨著白尊的笑聲,那些天兵天將中,再次有大片大片的人不斷倒下。 那些天庭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升起了防御大陣,這些防御力驚人,甚至可以抵擋大天君級高手狂轟濫炸而絲毫無損的大陣、禁制,面對這些非天詭異的攻擊手段,竟然好似泡沫幻影,沒能發(fā)揮出任何的防御效果。 那些保持著古怪狀態(tài)的異變城民,突然齊齊發(fā)出了怒吼聲。 “爾等,斗膽!”這是太初大帝終于再次將注意力投注了過來……但是被盧仚抹平了那一道時空裂痕后,很顯然,太初大帝想要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遙空cao控這些異變的城民分身,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這些異變的城民分身,他們的動作、反應(yīng)、說話的速率,都略顯凝滯。 盧仚暗自思忖,這些家伙,或許連分身都算不上,而是一種變異的血rou傀儡吧?但是,這就更加可怖了……這等邪門術(shù)法,在掌控了太古星辰之力的太初大帝手中,端的是一種殺傷力驚人的大殺器! “我們的膽子,當(dāng)然很大……”那些非天,無論是燈籠、香爐,又或者身穿嫁衣的美人兒,無比歡快的笑著:“錯了,錯了,都被你帶歪話題了……我們沒有膽子,嘻嘻,我們五臟六腑都沒有,我們哪里有‘膽’嘛!” 笑聲不絕,艦船上的天兵天將們依舊在不斷倒下。 地面上,那些異變的城民齊齊騰空,帶起一道道惡風(fēng)直撲那些在空中飄蕩的非天。 非天們笑著。 她們輕聲吟唱著悅耳而柔媚的歌謠,雙手隨意揮動中,一具又一具異變的城民身軀就好似血色的玫瑰花一般爆開。他們體內(nèi)的血漿頃刻間被異力侵染,噴吐著rou眼清晰可見的黑色氣息從空中大片大片的噴濺下來。 不知道這些非天是何等手段,一個大活人體內(nèi)的血漿,就算那人體格極其魁梧吧,能裝滿半個水缸么?但是被她們擊殺的那些異變的城民,體內(nèi)的血漿噴灑間,每一個人的血水都堪比一個畝許大小的池塘! 大片大片噴吐著黑氣的血漿從天而降,重重的噴灑在大地上。 血水落在那些血光凝成的屋宇建筑上,一朵朵血色的花朵綻放開來,無數(shù)條蠕動著的血色根莖向著地下狠狠地穿透了進去,一尺……一丈……一里…… 密密麻麻的血色根莖所過之處,盧仚搬遷眾多星辰和浮空大陸,辛辛苦苦拼湊鑄造的龐大地脈體系,就被無數(shù)血色根莖侵染。濃厚的天地靈機被染成了淡淡的血色,隨著地脈的奔涌流淌,鎬京大陸的一條條地脈都逐漸蒙上了一層血光。 地脈流淌,所過之處,地面上的土壤、山峰都逐漸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田地里的莊稼,牧場中的牧草,山林中的樹木花草等等,也都散發(fā)出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