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735節(jié)
戒色和尚急忙搖頭:“不可能的,死在樓蘭古城的倒霉蛋,沒有一個能夠返回兩儀天的……這些年來,我佛門佛陀級的大能隕落在這里的前輩就不下百人,師尊他用盡了手段,也沒能找到任何一人的轉(zhuǎn)世輪回之身,可見是死得徹徹底底,再無半點希望的!” 盧仚面色一僵。 ‘嗤’的一聲,地磁元刀切開了他的護體佛光,擦著他的面頰飛過,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深可及骨的傷口。 他喃喃道:“那,我們就準備等死吧……呃,要不,我先給你一個痛快?也省得被這些鬼刀子給零割碎剮了?” 戒色和尚渾身冷汗直冒:“法海師兄,法海大師……法海佛爺耶……你可別玩笑了……我們不會死的,不會的,是不是?你可,千萬別和師弟我開玩笑……師弟我天生膽小,經(jīng)不起你嚇唬的!” 盧仚面色沉肅,輕輕搖頭,帶著一絲絕望之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小僧法海,實在是太貧窮寒酸了一些!” 戒色和尚頓時一臉狐疑的看向了盧仚:“這話說起來……您不是想要糊弄我的寶貝吧?這個說起來,趁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盧仚丟下了旃檀功德杖,一臉委屈的看著戒色和尚:“這話說得……那,我們一起死就是!” 一把抓著戒色和尚的脖頸,盧仚將他拎在自己胸前,好似一塊人rou盾牌擋住了自己的胸口要害,大踏步的朝著金頭大將軍迎了上去。 第809章 投喂 盧仚拎著戒色和尚,大步‘赴死’! 與此同時。 大非天正雙手合十,渾身汗如雨下,雙眸佛光噴涌,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那塊碩大的心臟形石頭,看著那盤坐在石頭頂部,面容平平無奇的光頭僧人。 “佛祖!” 大非天的聲音極其的飄忽,好似有一縷幽靈藏在他的嗓子眼里,在他的喉部肌rou的瘋狂擠壓下,好艱難的才發(fā)出了這么一絲幾乎聽不到的聲響。 盧旵身邊無數(shù)分念神魔若隱若現(xiàn),正行走在一片春紅柳綠的花園中?;▓@一眼看不到邊際,無數(shù)一絲不著的大姑娘,一個個生得燕瘦環(huán)肥、傾國傾城的,正在花樹中搖曳生姿,向他拋著媚眼。 盧旵很不正經(jīng)的對這些大姑娘評頭論足,嘻嘻笑著擦身而過。若是人家不招惹他,他也懶得生事。但是一旦這些大姑娘向他靠攏半步,無數(shù)分念神魔一擁而上,當(dāng)即將她們吞噬殆盡。 魚長樂和一群小太監(jiān),則是面皮通紅,死死的守在了一處邊關(guān)絕境上。 四面八方,是無數(shù)身披甲胄、遍體黑毛、狼頭人身的異類,而魚長樂和數(shù)十名小太監(jiān)立足之地,是無邊戈壁灘中,一座方圓不過百丈的小小城堡。而且這城堡通體用夯土壘成,無數(shù)年的歲月洗刷,土墻已然崩塌大半,防御力幾乎為零! 體內(nèi)的法力已經(jīng)蕩然無存,唯有千錘百煉的rou身維持著應(yīng)有的力量。 魚長樂手持長劍,看著四周緩緩逼近的異類甲士,仰天發(fā)出了厲鬼一般凄厲的嘶吼聲:“孩兒們,要活下去,就拼命罷!” 縷縷劍氣凌空飛灑,青柚三女結(jié)成了一座小小的三才陣,背靠背的應(yīng)對著大群劍客的凌空刺殺。 這是一片濃密的翠綠竹林,她們位于林中一小片空地中。四周竹梢頭,無數(shù)人影若隱若現(xiàn),劍芒閃爍,劍鳴鏗鏘。凜凜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不時有人飛撲而出,御劍向她們斬殺。 地面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躺著數(shù)千名尸首不全的劍客。 青柚三女每斬殺一名飛撲的劍客,她們對劍道的領(lǐng)悟就提升一截,自身修為也猛地增長一大截……就好像被斬殺的這些劍客,他們對于劍的感悟,在劍道上的所有修為,都被她們吞噬了一般。 竹林中有清脆的風(fēng)鈴聲響起,隨著這風(fēng)鈴聲的催促,更多的劍客憑空涌現(xiàn),然后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御劍飛刺。 鎮(zhèn)獄玄光佛正站在一座小小的孤島上。 四面八方是無數(shù)的厲鬼冤魂,黑壓壓的兇邪之物化為無邊的汪洋大海,將這座小小的孤島圍得密不透風(fēng)。他雙手合十,低沉的念誦著經(jīng)咒,磅礴的鎮(zhèn)獄之力化為無形的大山碾壓下來,所有敢于靠近的厲鬼悉數(shù)被碾成了碎片。 每擊殺一條厲鬼,鎮(zhèn)獄玄光佛的鎮(zhèn)獄之力就厚重一分。 寶光功德佛則是行走在茫茫紅塵中……城池、村莊、荒郊野外的古老驛站,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盡是紅塵中的閻浮眾生,一個個生老病死,有無窮苦難。他用盡神通行走,但是無論他如何催動神通法力,他始終無法掙脫這無邊的紅塵。 他只能死守佛心,灑下大片佛光,為這些紅塵中人化解苦難。 法力在消耗,功德在積累。 但是在這紅塵中,他消耗的法力居然無法恢復(fù)……寶光功德佛不由得抬起頭來,低沉的自言自語:“這,是一個死劫……若是老衲法力耗盡,又會如何?” 剛剛誕生了這個念頭,一名從他身邊路過的老乞丐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寶光功德佛就覺得肺管一陣刺痛酥癢,他也忍不住緊跟著咳嗽起來,隨后咳出了一點點的鮮血。 “唔,會天人五衰,會生老病死,會徹底湮滅于這一片紅塵世界。”寶光功德佛的臉色有點難看,他輕嘆了一聲,震懾心神,揮灑佛光,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疫病,將那老乞丐身上的瘟疫癥狀也隨之掃滅。 元定、元善、元覺三位佛陀,則是很幸運的湊在了一塊兒。 他們站在一處做工簡陋的山寨聚義廳中,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邊一群生得七長八短、窮形惡狀的嘍啰。一個額頭生了個大rou瘤子,手持一柄牛角尖刀的嘍啰,正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心,齜牙咧嘴的朝著三尊佛陀笑著。 “三位大王,今兒個山下路過的大肥羊,小的們專門生擒了上來,給三位大王做一份心肝醒酒湯哩……今兒個,三位大王是想要酸辣口的?還是麻辣口的?” “我佛慈悲!”三位佛陀同時合十。 四周嘍啰同時大笑了起來,紛紛七嘴八舌的呱噪著。 “大王念什么佛???嚇,這些年,三位大王殺死的過路商旅,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吧?” “可不是么?被三位大王生生玩死的小娘子,總也有三五千人了?!?/br> “還有這些年吃過的心肝醒酒湯,嘖嘖……沒有三萬套,兩萬套總是有的……” “大王可不是中邪了罷?趕緊去找?guī)讉€黃花小娘子,讓三位大王沖沖喜罷?” 三尊佛陀面色陰沉,正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法力涓滴不剩,渾身力氣也只相當(dāng)于練了三五年普通拳腳的武夫,能有千兒八百斤的力量,但是再無往日里那降龍伏虎、移山倒海的神通! 面對那群小嘍啰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強行推到自己身邊的幾個滿臉淚痕的清秀小姑娘,三尊佛陀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 林林種種,各色各樣! 隨著大非天一行,踏入樓蘭古城的眾多修士,全都遭遇了各色各樣的麻煩,讓他們頭疼不已的麻煩……有人過得輕松,有人過得艱難,也有人收獲巨大,各色境地,不一而足! 而過得最輕松的,當(dāng)屬盧仚小金剛須彌山中,那數(shù)以億計的道兵大和尚! 不知道怎的,或許是因為這些道兵大和尚都是被盧仚‘渡化’的存在,他們秉承一心、氣息相同、信念相隨的緣故,他們和小金剛須彌山,被傳送到了一處所在。 數(shù)萬里長短的小金剛須彌山重重的拍在地上,四面八方是無垠的狂野,有無數(shù)生得稀奇古怪的異類化為無邊的浪潮,嘶吼著朝著小金剛須彌山?jīng)_殺了過來。 這些道兵大和尚無憂、無慮、無驚、無懼,他們面如玄冰、心如古井,依仗小金剛須彌山由大非天親自重鑄的強大佛陣禁制,結(jié)成了規(guī)??涨暗木薮蠓痍嚕瑢⒁徊ú淼漠愵愊?shù)剿滅。 無數(shù)異類被擊殺,這些道兵大和尚自身的力量在一點點的緩慢提升。 而被擊殺的那些異類,他們的氣運、命數(shù),則循著冥冥中的一點牽連,穿透了樓蘭古城的詭異禁制,跨空注入了盧仚體內(nèi)。 盧仚頭頂?shù)臍膺\浮屠在一點點的拔高,一點點的變寬、變厚,塔身上的佛陀、菩薩的浮雕在不斷增加,而且越發(fā)的栩栩如生宛如活物……一縷縷色澤靈動的氣運之息倒卷而下,化為一座巨大的寶幢,將盧仚整個籠罩在內(nèi)。 他拎著戒色和尚大踏步迎向了那些飛斬而來的地磁元刀,聽到那刺耳的破空怪響,戒色和尚終于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法海師兄,好說,好說……你想要什么?咱們,好說!” 盧仚幽幽道:“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現(xiàn)在我若是開口,倒顯得我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一般……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們就這么同生共死吧,一起隕落在這里,或許,我們比以前的眾多佛門前輩幸運,我們可以有一縷殘魂,逃回兩儀天?” ‘嗤嗤’聲不絕于耳,盧仚的護體佛光被一層層的切開,他的面皮、手掌,諸多暴露在外的肌體被切開了一條條深深的裂痕,金燦燦的佛血散發(fā)出磅礴的道韻波動,不斷向外噴濺。 ‘嗤啦’一聲,一枚地磁元刀切過了戒色和尚腰下兩寸的位置,從他的肥臀上切下了巴掌大小一塊大肥rou。顫巍巍的rou片落地,戒色和尚發(fā)出了宛如野豬一般凄慘的嚎叫。 “法海師兄救命……師弟這里頗有幾件用不上的好寶貝,求師兄不要嫌棄,趕緊收下吧!”戒色和尚聲嘶力竭的嚎叫著。 “這可不行……這顯得我趁火打劫?。 北R仚連連搖頭,任憑幾枚地磁元刀切過自己的身體,又在自己腦袋上劈開了幾條極深的傷口。巴掌大小的小小地磁元刀和堅固的骨骼對撞,居然發(fā)出了刀輪切割鋼板的刺耳聲響,甚至有火星四濺。 盧仚強忍著疼痛,這地磁元刀果然鋒利非常,他如此堅固的骨骼,居然也被切開了深深的裂痕。 “法海師兄義薄云天,哪里是趁火打劫的人?”戒色和尚大聲嚷嚷。 又是一枚地磁元刀切過,戒色和尚的胳膊上又被切開了一條大傷口,幾乎將他整條膀子給割了下來。 “那,我也不算是趁人之危嘍?”盧仚很認真的問戒色和尚。連續(xù)三十幾片地磁元刀轟在盧仚的胸膛上,一層層佛光被切開,解脫袈裟也發(fā)出輕微的鳴叫,被切開了數(shù)十條極細的寸許長裂口。 佛光涌動,解脫袈裟的裂口在急速愈合,但是很顯然,這等攻擊對祂也造成了不小的損耗。 盧仚心中暗自驚駭,但是他依舊神色平淡的看著戒色和尚:“我以為,我們還是認命吧?” 戒色和尚喘著粗氣,將自己護體的佛珠、寶幢、蓮臺、佛龕等十二件頂級佛寶,一骨碌的丟在了盧仚懷里。他悶哼一聲,自行解除了自己留在這些佛寶中的神魂烙印,帶著哭音嘶聲道:“師兄,就不要矯情了,只要能逃脫這一劫,這些寶貝,都是師弟我孝敬您的!” 盧仚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我拿了這些佛寶,我們之間,不結(jié)因果?” 戒色和尚當(dāng)即發(fā)了一個極其歹毒的惡誓:“哪里有什么因果?師兄你救了我的命,師弟我感恩戴德來還不及呢?” 盧仚耷拉著眼皮,一枚地磁元刀端端正正的劈在了他的眉心,將他的顱骨生生劈開,甚至有幾滴晶瑩如琉璃、馨香如龍腦、粘稠似醍醐的腦汁從傷口中濺了出來。 盧仚疼得一聲悶哼,差點沒痛得昏厥過去。 他可一點都沒有裝模作樣,他是實實在在擋不住這尊金頭大將軍的可怕攻擊……如果任憑這金頭大將軍施展神通,他和戒色和尚真的會隕落在此! 他強忍著疼痛,低頭看著面色慘白的戒色和善:“所以,如果摩仞利天佛事后找我討要因果!” 戒色和尚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發(fā)了一個極其惡毒的毒誓:“絕無因果!” 盧仚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手一指,這十二件頂級佛寶就化為一縷縷佛光融入了他體內(nèi)。神魂之力涌蕩,迅速溝通這些佛寶,將自己的神魂烙印落入其中。 這些佛寶,顯然是摩仞利天佛耗費大力氣調(diào)教妥當(dāng)?shù)?,其靈性十足,卻又淳樸、憨厚,極其的穩(wěn)重可靠……戒色和尚將祂們轉(zhuǎn)交給了盧仚,祂們就極其配合的,任憑盧仚祭煉了自己,而且還主動配合盧仚對自己完成祭煉。 沒有反抗,沒有矯情,沒有陽奉陰違! 一切都水到渠成,彈指一揮間,盧仚對這十二件頂級佛寶的cao控,就好像祂們已經(jīng)在他手中被祭煉了億萬年一般熟稔,真的好似如臂使指,端的絲滑靈動。 “呔!”盧仚一聲輕喝,身邊頓時佛光大盛。 十二件防御佛寶吞吐巨量佛力,奮力而起,各占方位,在他身邊結(jié)成了一座春秋寶藏佛一脈,教內(nèi)秘傳的‘星宮曼陀羅不壞秘陣’。 進入樓蘭古城之前,大非天、寶光功德佛、鎮(zhèn)獄玄光佛、春秋寶藏佛四位佛主,都掏出了壓箱底的寶貝,將其對四脈門徒傾囊相授,就是為了保證這些門人弟子踏入樓蘭古城后,能多一手保命的本領(lǐng)。 春秋寶藏佛,精研陣道。 ‘星宮曼陀羅不壞秘陣’,堪稱兩儀天佛門‘至強防御佛陣’。 因為布陣佛寶的數(shù)量多少不同,這秘陣可以為三星宮、六星宮、九星宮……以此類推。 盧仚以十二件頂級佛寶列陣,而且是品階相近的十二件頂級防御佛寶,這座大陣就可稱之為‘十二星宮曼陀羅不壞秘陣’,其防御絕非十二件佛寶的防御力簡單相加那么簡單! 一層巴掌厚,色澤近乎純黑的透明佛光向四周擴散開來,頃刻間就籠罩了方圓里許之地。 十二件佛寶在盧仚身邊縈繞浮蕩,隱隱梵唱聲不絕于耳。 無數(shù)地磁元刀呼嘯而來,重重斬落。 那近乎黑色的透明佛光微微震蕩,蕩起點點漣漪,巴掌厚的佛光被一片片地磁元刀急速切割,每每快要被撕開的時候,地磁元刀就被可怕的反震力強行震碎! “善哉,禮贊春秋寶藏佛!”盧仚由衷贊嘆。 這座秘陣的防御力堪稱恐怖,那金頭大將軍的攻擊力,幾乎達到了佛主層次,而盧仚借助十二件佛寶之力布下秘陣,居然硬生生擋住了這等攻擊! 也就是說,在防御力方面,盧仚幾乎可以和佛主一較長短? 戒色和尚也是有眼力見的,他親眼看到了解脫袈裟被地磁元刀撕開的場景,心知肚明這地磁元刀擁有何等可怕的殺傷力。而盧仚布下的這座佛陣,居然將這等恐怖的攻擊拒之門外,這意味著什么,他非常的清楚。 他猶如見鬼一般看著盧仚,過了許久,他才喃喃道:“師尊說得是,瑤華圣母的那劫運大法,簡直是見鬼了……果然吾等要趕緊離開兩儀天,否則被卷入那等秘法中,怕是師尊都扛不住那等反噬!” 盧仚詫異的問他:“你說什么?” 戒色和尚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師尊說得很明白,法海師兄也當(dāng)是心知肚明才是……瑤華圣母發(fā)動的劫運大法,不知道為何最終成就了師兄……呵呵,師兄可不要告訴師弟,您這等不可思議的神通法力,是依靠自己的苦修得來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