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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嬉事 第664節(jié)

    殺不死,打不爛,無懼、無畏、不傷、不損,永不疲累,可以如‘永動機’一般瘋狂的糾纏敵人、擊殺敵人……哪怕是再強大的對手,在無窮無盡血怨羅剎的圍攻下,也會被一點點耗盡了精血、法力,最終被他們撕碎、吞噬!

    在瀝血佛的設(shè)計中,這些血怨羅剎,有‘屠戮佛主’的潛力!

    但是今日,他佛國尚未開辟,這些血怨羅剎尚未成熟,一些強大的屬性尚未完全加持上去,尚未衍化完成。因為鎮(zhèn)獄玄光佛的緊逼,他不得不將這些尚未成熟的血怨羅剎拿來應(yīng)敵,多年的苦功,很可能毀于一旦!

    瀝血佛通體血光大盛,一股滔天的怨念直沖心頭。

    可怕的巨力碾壓下來,壓得謝老君嘶聲慘嚎,身軀扭曲變形,好似一顆被暴力壓榨的檸檬,精血、元氣、法力,就好像檸檬汁一樣不斷被壓榨出來,一點點注入了萬魔幡!

    謝老君極力掙扎,瘋狂調(diào)動一切力量掙扎。

    但是血色佛光越發(fā)厚重,可怕的力道瘋狂襲來,他的身軀一點點的崩解,神魂被迫進入了燃燒狀態(tài),精氣、精血不斷泄露,不斷被怒吼咆哮的萬魔幡奪走。

    萬魔幡中的魔頭們瘋狂的分享來自謝老君的精氣神,歇斯底里的和盧旵極力抗衡。

    漸漸地,謝老君就察覺到,盧旵的分念元魔,已經(jīng)透過冥冥中的牽連,將一絲絲詭異的力量延伸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分念元魔陰冷、詭邪的氣息,他的精氣神流逝的速度驟然加快,甚至連他的元靈都已經(jīng)被分念元魔冰冷的爪子悄然靠近。

    死亡陰影,悄然籠罩。

    或許是因為瀝血佛的壓榨過甚,謝老君體內(nèi),一道隱藏在極深處的禁制突然爆發(fā)。

    一枚金燦燦的蓮花佛印冉冉亮起,一股絕強的佛力波動洶涌而發(fā),頃刻間謝老君渾身都變成了金色,連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好似燃燒的黃金一般爆發(fā)出了奪目的金光。

    “嗯?你果然是投順了佛門,這才茍活至今?”瀝血佛譏誚的看著謝老君:“還以為,你謝老君是多么了不得的蓋世巨魔,曾經(jīng)的魔道魁首……多么有骨氣,多么有氣節(jié)!沒想到!”

    謝老君慘笑:“老賊禿,你害苦了我……哈,今日本座被你們這群死禿子坑到這一步……也好,也好,本座若是隕落,自然有你們佛門的老賊禿來和你們計較。哈,哈,哈!”

    謝老君身體微微抽搐著,他抬起頭來,好似透過厚重的山體,透過了這朵血蓮花內(nèi)的小世界,直接看到了外界廣袤的天地,無垠的虛空。

    “嚇……當年,就該死的……茍延殘喘這么多年!”謝老君嘆了一口氣:“虧了,就該對那三條小蛇用暴力的,哪怕生不出一窩合格的小妖精,起碼臨死前讓老子爽一把?。 ?/br>
    “哎,老子是魔頭啊,講這么多道理做什么?”

    “果然,一個魔開始做事講究的時候,就離死不遠了啊……”謝老君‘嘻嘻’笑了起來:“罷了,罷了,被你們逼迫如斯,老子看你們又能有什么好下場!哈,哈哈,哈哈哈!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原來,老子如今,不過是一條狗!”

    不等瀝血佛反應(yīng)過來,謝老君一聲嘶吼,他的身軀整個炸開,炸成了一團閃爍著刺目魔光的血霧。

    身軀、神魂、元靈,乃至最重要的元靈烙印,都在這一瞬間徹底爆開。

    血霧中,一枚拳頭大小的金燦燦佛印驟然亮起,好似一團烈日在瀝血佛的面前炸開,一個極其蒼老、極其震怒的聲音冉冉響起:“是誰,敢壞老衲謀算?”

    瀝血佛的臉色微微一變,一蓬血色佛光灑落,迅速籠罩全身,隔絕了自家氣息。

    他面孔扭曲,萬分忌憚的看著這團金燦燦的佛印。

    血霧一陣翻滾,一團拇指大小的血霧突然向內(nèi)塌縮、凝聚,化為一枚扭曲、猙獰的血色魔印,帶著刺耳的尖嘯聲激射,狠狠撞破了瀝血佛的護體佛光,鉆進了他的金身法體!

    謝老君畢竟是兩儀天魔道曾經(jīng)的至高魁首之一,雖然如今修為大幅削弱,但是他的老底子擺在這里……當他決然自爆,真?zhèn)€玩命的時候,這一枚魔印的威能,饒是瀝血佛用盡了手段,也沒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其消磨,只能眼睜睜看著魔印打入了自己體內(nèi)。

    那金色佛印的氣息冉冉向四周擴散開。

    一股可怕的‘凝視感’從虛空中緩緩降臨……有佛門極度可怕的大能透過這枚佛印的牽引,將目光投了過來。

    透過無垠虛空,透過血蓮花凝成的世界屏障,透過血佛寺內(nèi)外的無數(shù)重禁制,透過瀝血佛本尊所在的這座佛堂的無數(shù)層封鎖,這位大能的目光,就要落在瀝血佛的身上。

    瀝血佛輕嘆了一聲,他身邊一團團佛光亮起,十幾件散發(fā)出強大波動的佛寶接連飛起,不斷在他面前爆開。低沉的轟鳴聲震得整個屠魔嶺都在劇烈顫抖,一波又一波屬性迥異的佛力波動洗蕩虛空,不斷沖刷著那一枚金色佛印。

    佛印劇烈顫抖著,最終在瀝血佛連續(xù)自爆十幾件高階佛寶的亡命沖刷下逐漸崩解、熄滅。

    那蒼老而震怒的聲音從虛空中悠悠傳來:“好手段……但是,還不夠……老衲,一定能找到你……且等著,且等著!混賬東西,你罪該萬死,你且等著!”

    瀝血佛的額頭,有冷汗潺潺而下。

    他咬著牙,沉默半晌,突然開口罵道:“cao……這老禿驢,傳聞早已隕落,居然還活著?他,他,他……”

    兩儀天,東域,道門的傳統(tǒng)領(lǐng)地。

    無邊靈山被十八條靈河環(huán)繞,漫天靈云彌漫,濃厚的道韻、靈機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這是道門一極其煊赫的大教‘歸元教’的山門所在,其門中單單道主級的老祖,就有九人之眾,教門實力,在當今道門,可排入前十之列。

    如此大教的山門,其后山一幽谷中,卻有一小小佛寺。

    占地不到半畝地的小佛寺殘破無比,猶如傳說中的鬼屋,不過腰高的院墻密布青苔,幾乎坍塌。雜草叢生的院子,一棟歪歪斜斜墻壁上滿是窟窿眼的小佛堂內(nèi),供奉的佛像早已殘肢斷臂,腦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脫落了半截。

    這么一座凋零殘破的佛寺,卻在歸元教的后山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無人打理,無人問津,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小小的院落中,卻有一株極茂盛的菩提樹。

    這株菩提樹高不過三十丈,樹干最粗處,也幾近三十丈,整顆大樹的主干,乍一看去就好像一塊切菜的砧板,胖墩墩的頗為厚實。如此‘厚重’的大樹枝葉繁茂至極,枝椏向四周極力延展開去,最長的枝條,幾乎長到了十里地之外。

    謝老君自爆身軀的一瞬間,這株生命力強盛得不像話,繁茂得讓人咋舌的菩提樹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粗糙的樹皮上,無數(shù)繁奧的佛門道紋微微亮起,一張清晰的蒼老面龐在樹皮上悄然凝成。

    這張面孔睜開皺紋重重疊疊的雙眸,朝著南方深深的看了一眼,低聲的自言自語:“很陌生的氣機……有點佛門的韻味,但是,更多的走了邪魔的路數(shù)……唔!”

    “總之,老衲多年謀算,被你毀了一小半……呵呵,無論你是誰的暗子也好,又或者,是哪位的分身、分神……老衲記住你了?!?/br>
    菩提樹無數(shù)枝條輕輕一晃,樹皮上的異狀悄然泯滅。

    下一瞬,一根枝條上,一片碧玉般菩提葉‘嗤’的一聲破空飛起,頃刻間就飛上了數(shù)十萬里的高空,然后一個閃爍直接破空挪移而去,直奔著兩儀天西域,即佛門的傳統(tǒng)領(lǐng)地方向遁走。

    兩儀天的東域、西域,好些個輕微的驚疑聲悄然響起。

    一縷縷微妙的波動在虛空中急速閃爍了一陣,最終都一無所獲,然后,這些不為人知的異樣動靜就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悄然的沉淀了下去。

    只是,道門、佛門,好些個積年的大勢力,就好像被針刺了屁股的沉睡猛獸一樣,悄然睜開了眼睛,伸出了爪子,將嗅覺敏銳的鼻子朝著四周抽動起來。

    血佛寺外。

    盧仚看著萬魔幡體積越發(fā)壯大,已然膨脹到萬丈高下,好似一根天柱直沖蒼穹。

    巨大的幡面上,無數(shù)魔頭嘶吼咆哮,身形朦朧閃爍,一道道無形的魔咒向四周胡亂拋灑,虛空扭曲,時空震蕩,血潭附近的山嶺錯非被鎮(zhèn)獄佛塔強行鎮(zhèn)壓,早已在魔咒的肆虐下化為烏有。

    這些魔頭體內(nèi),都被數(shù)量不等的分念元魔鉆了進去。

    盧旵控制著這些分念元魔,瘋狂的吞噬魔頭的本源,侵占他們的根本,掠奪他們的魔氣、魔咒、魔功、魔威,從最細微的層面,一點點的侵吞他們的所有。

    有些威能較小的魔頭,已經(jīng)被分念元魔徹底‘奪舍’,如今正反過手來,瘋狂的進攻萬魔幡內(nèi)的其他魔頭。

    總之,盧旵的魔功占了上風。

    只是想要徹底侵占這柄曾經(jīng)的兩儀天魔道至寶,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又或者三年五載能成事!

    盧仚深吸一口氣,他祭出了番天印。

    暗沉沉的佛光卷起番天印直沖高空,隨著盧仚一聲輕喝,番天印一陣搖曳變幻,化為無數(shù)拇指大小的亮晶晶印璽從天而降,宛如漫天冰雹胡亂的打向了萬魔幡。

    一尊尊魔頭被打得‘吱吱’亂叫,可怕的沖擊力打得他們魔體崩裂,魔念一陣陣的渾噩僵直。在番天印的可怕打擊下,這些魔頭的抵抗力急速削弱,好些氣焰囂張的魔頭直接被打得粉碎,被分念元魔在三五個呼吸間就吞噬得干干凈凈。

    盧旵大笑:“仚兒干得漂亮……正是如此!”

    他嘶聲道:“這魔幡威能絕大,只可惜,那謝老君的魔功路數(shù)不對,根本發(fā)揮不出這魔幡的全部威能……只是,老子和這魔幡的路數(shù)極其契合,正該我所用!”

    這萬魔幡內(nèi)有無數(shù)魔頭。

    盧旵的陰陽神煞分念元魔,同樣是cao控無數(shù)的元魔。

    兩者殊途同歸,走的是同樣的路數(shù),無非是魔頭和分念元魔秉承的大道不同,屬性不一而已。只要讓分念元魔取代了萬魔幡中的無數(shù)魔頭,這件兩儀天魔道耗費無窮力量鍛造的至寶,自然就歸屬盧旵所有!

    盧仚笑吟吟點頭:“老爹只管全力出手就是……今日,咱們非要將那血佛寺,還有這謝老魔的家當徹底榨空不可!”

    一旁的元定、元善、元覺三位佛陀,也開始念誦佛經(jīng)。

    一道道厚重的佛光灑落,鎮(zhèn)獄之力彌漫虛空,萬魔幡中的魔頭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原本番天印就打得他們狼狽不堪,如今再加上了三尊佛陀的鎮(zhèn)壓之力,眼看著通體漆黑的萬魔幡上,一道道白色的道紋升騰而起,頃刻間就覆蓋了三分之一的幡體。

    魚長樂和一眾太監(jiān)也齊聲大喝,他們頭頂一道道黑白二色洪流沖出,不斷注入盧旵體內(nèi),幫助盧旵提升分念元魔的力量,瘋狂侵蝕萬魔幡!

    原本瀝血佛將謝老君丟了出來,是指望他用萬魔幡封鎖血蓮的入口,不讓鎮(zhèn)獄玄光佛侵入血佛寺,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但是謝老君被壓榨過甚,體內(nèi)禁制爆發(fā),逼得他自爆。

    萬魔幡失去掌控,被盧旵瘋狂侵占,堵門的效果大減。

    鎮(zhèn)獄玄光佛微笑,瞅準了機會,雙手一分,一股絕強偉力轟出,血蓮上那一團血光驟然一震,就聽得一連串轟鳴聲響起,那一團血光被硬生生破開了一條極細的縫隙。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血蓮中那一方小世界,看到煞氣升騰的屠魔嶺,以及被無數(shù)血怨羅剎包圍的血佛寺。

    鎮(zhèn)獄玄光佛一步一步走向血蓮,他低沉的說道:“三生師弟,今日,老衲助你解脫?!?/br>
    瀝血佛冷淡的聲音從血蓮中傳來:“罷了,來,來,來,你我恩怨,今日徹底了結(jié)?!?/br>
    微微頓了頓,瀝血佛沉聲道:“你真不怕誅滅了我,給你自己招惹因果?”

    鎮(zhèn)獄玄光佛冷笑:“就算有麻煩,老衲何懼之?你當知道老衲脾性……”

    瀝血佛輕嘆一聲:“龍象,鐵枷,真正是禍害。”

    鎮(zhèn)獄玄光佛輕笑一聲,大踏步闖入了血蓮。就聽一聲震鳴,血蓮上那一絲縫隙驟然彌合,盧仚等人透過那一道縫隙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無數(shù)的血怨羅剎組成了一座煞氣沖天的大陣,朝著鎮(zhèn)獄玄光佛包圍了上去。

    血蓮劇烈的震蕩著。

    一片片血蓮花瓣不斷飄落,墜入血潭后就化為一縷縷清淡的光焰冉冉升騰,隨后又有新的花瓣不斷生出。

    血潭水劇烈的震蕩著。

    山嶺中的殺戮還在繼續(xù),無數(shù)生靈暴斃,精血不斷順著山嶺中的水脈匯入血潭。

    陰陽圣蓮瘋狂的吞噬血潭中的精血,對血佛寺而言,這毫無疑問是釜底抽薪之舉,血佛寺中無數(shù)禁制、重重大陣,其根本的能量來源,就是這一口詭異的血潭。

    失去了血潭的供給,瀝血佛在血佛寺中的諸般布置威能大減,眼看著那一朵最大的血蓮上一點暗沉沉、厚重凝重的佛光悄然亮起,不斷的擴張著在血蓮上的面積。很顯然,鎮(zhèn)獄玄光佛正在以大神通、大法力,不斷侵占瀝血佛對那一方小世界的控制權(quán)。

    鎮(zhèn)獄佛塔不斷灑落一縷縷佛光,化為一層厚重的光幢籠罩在血蓮花上。

    不時有凄厲的慘嗥聲從血蓮中傳出,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斗成了啥樣子。

    如此一個月時間一晃而過,萬魔幡已然變成了純粹的黑白二色,魔幡內(nèi)無數(shù)魔頭被分念元魔侵占了九成九,唯有幾尊實力最強的主魔頭還在負隅頑抗,苦苦維持著最后一絲自我。

    血潭水已經(jīng)被抽空了幾近一半,那些血蓮的根莖已然暴露了出來,一條條血玉般蓮藕,有氣無力的飄浮在血潭水上。

    陰陽圣蓮通體放出黑白二色神光,磅礴的生機從一片片花瓣上升騰而起,在高空凝成了一片黑白二色的濃云,不斷有大片生機勃勃的暴雨呼嘯落下。這些暴雨蘊藏了絕強的力量,拇指大小的雨珠砸在地面上,發(fā)出恐怖的巨響,震得附近山嶺一陣陣的地動山搖。

    盧旵的氣息已經(jīng)和陰陽圣蓮融為一體,萬魔幡上,也帶上了盧旵濃烈的氣機。

    漸漸地,陰陽圣蓮噴出一縷縷靈光,裹住了盧旵的身體。盧旵身形化為無形無質(zhì)的元魔形態(tài),悄然朝著萬魔幡內(nèi)最后幾尊主魔頭侵蝕了過去。

    番天印高高升起,然后重重砸落。

    佛光涌動,砸得幾尊主魔頭魔軀崩裂,不斷噴出濃厚的黑煙。

    三尊佛陀灑下厚重佛光,將幾尊主魔頭煉得慘嚎連連,奄奄一息。

    盧旵趁虛而入,瘋狂攻伐幾尊主魔頭的最后一絲靈智。

    如此又過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