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阿吉終于看見扎散的時候，卻看到他唯一的哥哥被捆綁著強迫低下頭，跪在了空地上，而周圍圍滿了周人的士兵和火炮。

    周人的主帥坐在戰(zhàn)車里，厚厚的防寒帷幔擋住了她的面容，而在這一片白毛風(fēng)之中，阿吉也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什么。

    尼謝賀的周語翻譯向他轉(zhuǎn)述了那周人主帥的意思，要他自縛投降，否則就當(dāng)著他的面處決他們的首領(lǐng)。

    阿吉根本沒有猶豫便同意了。他的年紀(jì)還太小，資歷還太淺，根本不理解此時投降可能面臨何種后果，也看不出對面又醞釀著何種詭計——他只想救他哥哥。

    其余人并沒有反對他的決定。阿吉雖然年少，卻是尼謝賀部最勇猛的戰(zhàn)士，稍顯文弱的扎散之所以能上位安撫人心，少不了他這位尼謝賀第一勇士的弟弟的威懾。

    因此阿吉便讓手下捆了自己，之后尼謝賀突襲隊就撤回了河對岸。

    而被捆著的阿吉，在冬末的冷風(fēng)里吹了兩刻的時候，直到他已經(jīng)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了，才有監(jiān)國軍士兵拽著他進了室內(nèi)。

    可阿吉沒有再見到他的哥哥，那些周人士兵脫了他的衣服，將他扔進涼水池子里粗魯?shù)厍逑?。年輕的阿吉并沒有意識到這有什么用意，只是身上少年人嬌嫩的肌膚被棕毛刷子刷得泛紅，讓他覺得頗有些疼痛。但顧忌到他哥哥也在周人手里，阿吉并沒有反抗，任由這些士兵將他刷洗完之后套上囚服，送進了他們主帥的營帳。

    進了營帳主廳，地上鋪了一張厚毯子，扎散就被綁著跪在中間。但阿吉還沒跟哥哥說上一句話，便被周人士兵拖著到了扎散旁邊。那兩個周人將阿吉和扎散背對背跪著捆綁住，讓阿吉根本無法轉(zhuǎn)過頭看到哥哥的面容。

    “阿吉！你怎么能同意投降？”扎散還裝作生氣的樣子，用那爾尼語斥責(zé)他這個傻弟弟，“你被周人俘虜了，誰還能領(lǐng)兵為我報仇？你我都不在了，尼謝賀部又要陷入混亂，祖業(yè)就要亡在你手里了！”

    “哥……”阿吉百口莫辯，甚至還有點委屈，“我是為了救你啊，我總不能讓周人將你殺了吧？”

    即使是演戲，扎散也忍不住真有點生氣了：“真是糊涂！我死了，不過是死一個人，若你也投降，尼謝賀部就要死百百千千人——”

    “就算是死百百千千人，我也不能讓你死了！”阿吉此時卻硬氣起來，盡管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動彈不得，卻還當(dāng)自己能肩負住拯救哥哥的使命。

    “你當(dāng)真是一塊朽木?！痹⒂X得這戲或許可能也沒有太大必要演了，“說是不讓我死，可你現(xiàn)在能救得了我么？你怎么就以為，周人在將你俘虜之后，不會連你和我一起殺了？”

    阿吉沒法回答。他也不是真傻，自然知道敵人的信譽是靠不住的，就算他自己投降了，也未必能換得哥哥的命?？墒菍τ趶男∨c哥哥相依為命的阿吉來說，倘若哥哥死了，那他又如何能活下去呢？

    正當(dāng)兄弟二人的對話陷入默然，突然營帳一側(cè)耳房的簾子撩開了，一個相當(dāng)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真安靜啊，怎么不繼續(xù)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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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yù)祝同志們五一勞動節(jié)快樂捏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