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小娘子系著藍(lán)頭巾，一雙眼睛笑得彎彎：“兒這里賣的是好吃的湯餅和餛飩，作價(jià)十五文一碗，今日開業(yè)，各饒兩文。湯餅是羊rou湯餅，吃上一碗全身都暖和。餛飩是魚rou餡兒的，鮮得舌頭都要掉了呢。若是不夠，還有一口玉尖面，一口一個(gè)，包君滿意！”

    立刻有喜愛面食的郎君選了羊rou湯餅。開玩笑，這可是羊rou呢，十三文多劃算。

    “好嘞！羊rou湯餅一碗！”小娘子將雪白的索餅夾入鍋中，手腳麻利地開始放調(diào)料，還不斷問著客人口味。待得客人說完，湯餅也好了。最后小娘子從蓋著紗布的筲箕里取出一塊羊rou，刀快速劃下，一片羊rou就出來了。雖只有三片，可一片就有巴掌大，幾乎鋪了整碗，再撒上翠綠的蔥花，可太好看了。

    那郎君雙手端著碗到了桌邊，不及坐下就先喝了口湯。湯還燙著，可燙了舌頭他也不肯吐掉，這可太鮮了！郎君忙坐下，抽出筷子隨意拌了拌面，就用羊rou裹著幾根索餅忙不迭地放入嘴里。

    羊rou雖然是薄如蟬翼，但是它大片，加上這郎君一口也著實(shí)很滿，一口下去就是羊rou獨(dú)特的香味。那索餅又軟和又筋道，舌頭牙齒都照顧到了！郎君一口嚼盡，擦了一把額上的細(xì)汗：“好爽快！”

    其他人瞧見他的表情反應(yīng)，早都明白了，忙也要這個(gè)。然而他們塊，還有人比他們更快，早在他喝第一口湯時(shí)就要了一碗餛飩。這會兒眾人圍上來，那人已經(jīng)拿到了餛飩。在眾人渴望的目光中，那人不慌不忙地舀起一個(gè)餛飩輕輕一咬，閉眼搖頭晃腦半天才道：“鮮！”

    立刻有人陷入了糾結(jié)，面還是餛飩呢。然而，不管是哪個(gè)，都要排隊(duì)啊。

    就在此時(shí)，身后傳來另一把清脆的女聲：“美味的rou菜米飯，獨(dú)家菜式，還不用等哦。”

    作者有話說：

    開攤啦，歡迎點(diǎn)菜哦。

    第18章 黃燜雞

    ◎那雞rou微微顫抖，外皮上還有褐色的醬汁順著滑下?！?/br>
    什么，不用等？早已饑腸轆轆的眾人立刻蜂擁到付洛瑤這邊攤子上，伸長脖子看去。

    見人都圍了過來，付洛瑤這才慢條斯理地揭開碩大的木鍋蓋。在鍋蓋揭開的那一剎那，隨著白色的蒸氣騰起，一股濃烈的rou香味撲鼻而來。最前排的那幾個(gè)人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仙境一般，醉了！

    待得霧散去，眾人這才看清那鍋里煮的東西。最上面是滿滿的一層雞rou！付洛瑤盛起一勺，那雞rou微微顫抖，外皮上還有褐色的醬汁順著滑下。滴落的那一瞬間，眾人齊齊咽了一口唾沫。

    付洛瑤適時(shí)地開口道：“這喚作黃金風(fēng)，是菜有rou！配飯一份十五文，今日也是饒兩文，還贈送佐餐的小菜?！?/br>
    什么羊rou湯餅，什么魚rou餛飩，那樣婉約的風(fēng)格怎么能比得上這雞rou赤/裸/裸的沖擊。有人立刻喊道：“某要一份。”

    付洛瑤眉微微一揚(yáng)：“得嘞！”她拿起一只開口較大的碗，舀了一勺半的菜，碗中仿佛堆成了小山。她又拿了另一只碗盛了飯，在上面夾了些佐餐小菜，兩手遞給他：“這里頭有飽腹的土豆，郎君若是不夠待會兒還可尋兒添飯?！?/br>
    那郎君忙接過碗，坐在一旁的桌邊就開始吃。方才舀的時(shí)候看到雞rou下頭有土豆，這會兒一瞧，里頭還有胡蔥。

    雖然有這些素菜打底，但是那郎君看得分明，這里面有六塊雞rou！他立刻夾起一塊，入口首先嘗到了糯嘰嘰的雞皮，還帶著些微彈牙的口感。rou里頭已經(jīng)完全被湯汁浸透了。他用力一吸，醬汁從縫隙里滑落到舌尖，那滋味，他竟不知道里頭到底有些什么，只能感受到微微的辣意。

    就著這一塊雞rou，他都吃了三大口飯。第三口剛?cè)肟冢懵犚娕赃呉粋€(gè)人驚呼：“這土豆居然有這么好吃嗎？”

    這郎君家中也在城外有田地，先皇在位時(shí)宰相推廣這土豆的時(shí)候，他家也種起土豆了。這土豆產(chǎn)量不錯(cuò)，也十分飽腹，大家伙兒都是把它當(dāng)主食。也有人拿它做菜，但是煮起來也沒覺得特別好吃。這人莫不是在誆人？雖是如此想，這郎君還是很誠實(shí)地夾起一塊土豆塞入嘴里。

    牙齒還沒咬，舌頭輕輕一抿，那土豆就融在了嘴里。如果說雞rou被湯汁浸透了，那這土豆里面仿佛蘊(yùn)藏著一汪湯汁，包裹著醬汁本身的豐富滋味和雞的rou香味，直接化開在嘴里。他不禁感嘆道：“這土豆，竟比rou還好吃！”

    還有那佐餐的小菜，是曬過的菜干用香油等來拌的，又脆又香還開胃。當(dāng)舌頭被糊住的時(shí)候，吃一口這個(gè)，立刻狀態(tài)回歸。

    兩邊攤子上的吃食都揭開了真面目，人們心越發(fā)癢癢的同時(shí)又越發(fā)糾結(jié)了：這，就不能兩個(gè)都選嗎？莫非你們不是一家？

    有人問出了這個(gè)疑問。徐桃笑著指了指旁邊豎著的招旗：“是一家，只是我們兩姊妹一個(gè)愛面食一個(gè)愛米飯，便約定來此共同開攤，看誰能賣得多。若是哪一邊累計(jì)三天都更多，就上一道新吃食?！?/br>
    眾人定睛一瞧，果然她旁邊的招旗寫著面字，旁邊還畫了索餅和餛飩的模樣。而付洛瑤旁邊的招旗寫著米字，旁邊就畫了一只雞和米飯。識字的人沒幾個(gè)，但是這畫雖是寥寥幾筆，卻頗有些意趣。

    啊！他們今天的選擇原來不光是今天的糾結(jié)，還可能影響三天后嗎！可惡，更加糾結(jié)了怎么辦？

    有一家人同時(shí)來沐浴的早就想好了，一部分人去買面食，一部分人去買米飯。有些獨(dú)自來的人家近，飛快沖回去叫了人來。最糾結(jié)的就是那種有些距離還獨(dú)自一人來的，看著隊(duì)伍越排越長，他們也最終順從內(nèi)心的聲音做出了選擇。

    太陽徹底落山之前，兩個(gè)攤子都賣光了。羊rou切到最后總算是切完了，最后一位非要吃。徐桃就給他煮了一碗餛飩面，只收了一碗面的錢，還按照他的口味多放了些辣。在來晚的人們羨慕的目光中，他吸溜了一口，大喊一聲：“好爽快！老板明日何時(shí)出攤？”

    徐桃給爐子蓋上風(fēng)帽，笑道：“明日卯正在坊門有朝食攤，酉初也在此處擺攤，恭候諸位?！?/br>
    眾人一聽明日還有，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明日就能嘗到另一樣吃食了，就不怕那些兩樣都嘗過的人炫耀了。更有偏愛一種的人想得更多了些，若是自己連續(xù)三天來吃一種，那豈不是第四天就能嘗到新吃食了？還有朝食，明日一定要去試試！

    待得眾人都散去，徐桃這才和付洛瑤將板凳桌椅累好，放進(jìn)澡堂里。柜臺后的掌柜捋須笑道：“兩位娘子生意興隆?！?/br>
    徐桃兩人道了個(gè)萬福：“這也是借了貴店的光?！?/br>
    這就是徐桃她們兩人今日才開張的緣故。她基本上把坊里都轉(zhuǎn)悠了一遍，最后才確定在這個(gè)澡堂邊。大唐定下的休沐日就是為了衛(wèi)生問題，如今天熱之后百姓們沐浴的次數(shù)也增加了。而沐浴頗耗體力，眾人往往洗完都饑腸轆轆了，食物需求大。這個(gè)澡堂又在一個(gè)十字路口，人流量也十分大。

    故而，她們與澡堂商量了一筆生意。澡堂允許她們在門口擺攤，晚間還允許她們存放桌椅，但是她們每月要給五百錢。徐桃她們一合計(jì)，都覺得不錯(cuò)，便應(yīng)了下來，雙方簽了半年的契書。

    當(dāng)晚徐桃和付洛瑤就湊在一起數(shù)了數(shù)錢。雞備了兩只，一共賣了三十個(gè)份飯，而面食餛飩共賣了四十份，一份十三文，一共九百一十文。乍一看到這個(gè)金額，付洛瑤興奮得跳了起來：“咱，咱就只賣了一個(gè)時(shí)辰不到，竟有這么多嗎？”

    徐桃笑著托腮看向她：“今日開業(yè)又便宜些，人自然多些。大家還新鮮著，明日恐也差不多這么多人，還是備這么多吧?！?/br>
    明日可就是十五文一碗了，那豈不是能賺一貫錢？付洛瑤目光灼灼：“今日還那么多人等，明日要不要多備些?！?/br>
    “放長線釣大魚，跟今日差不多就行?！毙焯倚Φ靡荒樕衩亍，F(xiàn)代人都知道，饑餓營銷嘛！

    作者有話說：

    胡蔥就是洋蔥哈。本文菜肴的做法一部分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一部分是自家做法經(jīng)過了一些改良。黃燜雞，有人愛吃嗎？提到黃燜雞，我覺得有兩樣食材該被發(fā)明出來啦。

    第19章 豪華版蛋炒飯

    ◎豌豆一咬，嫩得宛如雨滴濺入池塘，濺起一波水花?！?/br>
    晨鐘是從宮里先敲，一層層地往外傳，到永寧坊的時(shí)候，其實(shí)也就是五更天過后不久，橫豎沒到卯時(shí)，畢竟官員們還等著上衙呢。

    坊門還未開的時(shí)候，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就已經(jīng)停在不起眼的一處角落。馬車?yán)飼r(shí)不時(shí)傳出林正言的吩咐：“你去瞧瞧那百年索餅攤出了沒？”“你再去瞧瞧?！薄八懔耍匙诉@么久，下來走走。你去盯著，若是有消息立刻來報(bào)！”

    林正言來來回回走了三遍。日頭都幾乎快要整個(gè)躍出地平線了，往常攤子所在的位置早就被別人占了，而百年索餅攤子還未見。不光如此，就連旁邊那個(gè)小娘子的攤子也沒見到。

    該不會，今日又不來了吧。林正言看看日頭，頗為遺憾地上了馬車。馬車剛慢慢悠悠地駛出坊門，徐桃和付洛瑤就各自推著車出現(xiàn)在了街尾。

    好位置肯定是沒有了。徐桃她們打著哈欠將車停在了攤子尾巴，支起招旗。她剛提了水回來，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面前掠過后又急速轉(zhuǎn)回，徑直在她攤前幾步遠(yuǎn)的街正中停下。

    馬上的喻進(jìn)一臉興奮：“娘子總算又出攤了。小娘子，某要一屜一口玉尖面?！痹捯魟偮?，他忽然想起那日奪食的上峰。小娘子這會兒才出攤，林侍郎定未買到！喻進(jìn)忙道：“再加一屜云朵玉尖面?！眱蓸佣假I，讓上峰選擇就是，橫豎自己都喜歡吃。

    徐桃知道自己出攤晚，所以在出門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將爐子點(diǎn)燃了，這會兒都是好了的。徐桃熟練地拿油紙袋包了兩屜玉尖面，笑著道：“晚間在清水澡堂外還有暮食，郎君若是有空可以來嘗嘗。”

    “怪道小娘子昨日沒出攤，原來是忙暮食去了?！庇鬟M(jìn)接過紙袋，“明日休沐，定來捧場。”語畢，他雙腿一夾馬肚子，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且不提喻進(jìn)又得到了表揚(yáng)，就說徐桃和付洛瑤這頭，她們雖然比平日晚出攤，但是昨兒個(gè)晚上那一撥眾人還新鮮著。尤其是吃了一兩枚一口玉尖面的人，心欠欠的，鐵了心今日要來吃個(gè)夠。因而，最終收攤的時(shí)候，兩人的收益竟跟平日里打平了。

    收攤的時(shí)候，兩人順路買菜回去。rou鋪?zhàn)幽沁呑騼簜€(gè)就打了招呼，今日還是要羊rou三斤、豬五花rou五斤和兩只雞。賣魚的今兒個(gè)打起了兩條大魚，都被徐桃她們買下了。而土豆早就在家備下了幾麻袋，胡蔥也有一麻袋，近段時(shí)間都不必買了。最后還瞧見一家賣豌豆的，徐桃買了一些。

    東西都放在攤車上，她們也不費(fèi)勁兒。羊rou、索餅和餛飩皮由付洛瑤負(fù)責(zé)，另外的都是徐桃負(fù)責(zé)。到家后，徐桃將rou都放到井水中湃著，先躺到床上補(bǔ)了一覺，睡到午時(shí)過了才慢悠悠起床。

    睡好了她也不著急，慢條斯理洗漱之后，她先給自己做午飯。切了一點(diǎn)兒五花rou加鹽和黃酒等調(diào)料略微腌制一下，剝了一小把豌豆，再打了兩個(gè)蛋，切了一些蔥花。最后，她拿出了昨晚特意多煮的米飯。

    經(jīng)過一晚，本就提前瀝出的米飯更是失了水分，十分適合炒飯。徐桃熱油下蛋，顛鍋滑炒，動作十分嫻熟。出鍋的時(shí)候，付洛瑤正好到了。

    付洛瑤是吃了飯來的，但是還是架不住那滿室的香氣，糾結(jié)了一下就放棄了掙扎，拿起碗筷撥了小半碗。

    粒粒分明的米飯中夾雜著各種鮮艷的顏色，不似一道菜，倒似一幅畫，充滿著自然的調(diào)和。五花rou粒的彈性，蛋粒特有的香味，豌豆一咬，嫩得宛如雨滴濺入池塘，濺起一波水花。入口那一瞬間，她差點(diǎn)兒沒哭出來：“我從未想到飯也能拿來，這個(gè)什么炒。這太好吃了，一天不起碼賣上五十碗，不，一百碗！”

    “那我的胳膊就不能要了。”徐桃閑適地品嘗著這豪華版蛋炒飯，恩，等有錢了，她也搞一次正宗的揚(yáng)州炒飯，那更好吃。

    付洛瑤想想，也頗為贊同：“攤子上好似也不太方便，你這個(gè)炒可是獨(dú)家秘方，不能被人學(xué)走了。還是以后開了食肆，咱們再上這道菜，不，這道飯。”

    看，經(jīng)過自己這段時(shí)間的努力，小姐妹已經(jīng)跟自己一樣會自我畫餅了。徐桃心情頗好地將最后一口炒飯咽下，拍拍手：“開始吧！”

    酉初的時(shí)候，清水澡堂門口。兩人剛一出現(xiàn)，就聽見有人高聲道：“來了來了！兩位小娘子來了！”

    街邊站著幾個(gè)人，顯然是在等候。徐桃粗粗一掃，都是昨日見過的面孔。誠如自己預(yù)料的那樣，百姓們不是每日都沐浴，但是每頓都要吃飯，瞧，回頭客這不就來了嗎？

    她笑道：“今日本是每份送半枚鹵雞子，幾位如此捧場，兒特意為你們一人送一枚?！?/br>
    那幾人登時(shí)笑開了花。東西小，可是這一份特殊就讓人心里很舒坦了。已經(jīng)打定主意的幾人立刻在兩邊攤子前站定，紛紛點(diǎn)起了菜。

    話語可能會騙人，但是香味可不會騙人。當(dāng)鍋蓋打開的時(shí)候，黃燜雞的香味立刻飄滿了這個(gè)十字路口。有人只是簡單路過想去覓食，聞到這香味，深深吸一口氣，然后就轉(zhuǎn)了彎。這么香的菜，哪還用想。

    而老客們各有各的想法。昨日沒吃夠的今日繼續(xù)點(diǎn)相同的，有些就偏要自己評出個(gè)好壞，特意點(diǎn)了不一樣的。附近被香得不行了的人家紛紛探頭，見這邊人一直不斷，也拿著碗來湊熱鬧了。故而，攤子上的東西竟比昨日還早些賣完。

    由于沒有打折，這一日收的錢超過了一貫。付洛瑤提著那貫錢美滋滋地看來看去，就聽見徐桃道：“明日再多備一只雞，一條魚，面也多和一些?！?/br>
    付洛瑤眨巴著眼睛：“咦，不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嗎？“

    徐桃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尖：“明日，就是第三日了?！?/br>
    “對哦，第三日之后，就要根據(jù)賣的情況決定第四日上新品的種類了！” 付洛瑤一拍腦袋，隨即道，“但是前兩日都賣空了，這怎么區(qū)分勝負(fù)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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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魚rou餛飩

    ◎白白嫩嫩的餛飩像是一只只小鵝接連撲通進(jìn)碗中◎

    同樣的疑問也在第三日出攤時(shí)，有客人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徐桃不慌不忙地安放好一塊木架，上面支著一塊木板，木板上粘貼著一張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前兩日因著才開攤，不敢備下太多，兒兩人也未料到，米面竟都賣空了。思來想去，若是前兩日判平，對那些連續(xù)兩日支持一樣吃食的客官也不公平?！?/br>
    面前有客官連連點(diǎn)頭：“正是，某就愛吃面，吃了才有勁兒?！绷⒖逃腥朔瘩g：“米可比面好吃多了，尤其是小娘子做的那五彩飯，那南瓜、菉這些竟如此好吃，兒可是連著吃了兩日，定不能讓面贏了這一場?！?/br>
    眼看著客人們就要吵起來，徐桃忙笑著舉起手中的炭筆，稍稍提高了聲音：“承蒙諸位捧場，且聽兒一言可好？”

    喻進(jìn)正好從清水澡堂出來，瞧見徐桃她們兩人的攤前已經(jīng)圍了這么多人，微微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這可是小娘子做的暮食。他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他加快步伐湊到了人群后頭。

    徐桃聲音一出，眾人聲音戛然而止，都紛紛看過來。徐桃與付洛瑤對視一眼：“兒兩人想著，再者，萬一有人今日吃了米覺得還可，明日嘗了面對比之后，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還是喜歡米，那這不就沒法支持自己更愛的那一樣了嗎？”

    “正是正是！”有人附和。他立刻被旁邊的人瞪了一眼：“莫吵，聽小娘子說完！”

    徐桃笑著舉起了一支炭筆：“兒兩人商量后，終于想出了一個(gè)法子。我們手中各有一支炭筆，凡是買了吃食的人，不拘買的什么，皆可讓兒二人給更愛的吃食投上一注。例如，買了米，嘗了之后發(fā)現(xiàn)更愛面，可投面。從前日到今日，買了幾份，就可投幾注。但是，為了大家都能參與，也為了不浪費(fèi)糧食，今日一人一樣最多能購買一份。”

    “這法子好！”“就是就是！兒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愛吃面，結(jié)果吃了米發(fā)現(xiàn)真香甜呀！”“啊，某都喜歡這可怎么辦呢？”徐桃的聲音落下，周圍立刻炸開了鍋。眾人激烈討論過后，有人提出了一個(gè)問題：“這法子好是好，可是前兩日買的人，萬一渾水摸魚怎么辦？”

    “前日，郎君買了一份羊rou湯餅?！毙焯倚χ聪蚋堵瀣帯８堵瀣幰残Φ溃骸斑@位郎君昨日在兒處買了一份黃金鳳?！本o接著，兩人幾乎把圍著的眾人買的數(shù)量都說了一遍。

    問話的郎君連連夸贊：“兩位小娘子好記性。”

    徐桃兩人齊齊道了個(gè)萬福。徐桃笑道：“郎君謬贊了。兒兩人記，雖有總數(shù)，恐也有偏差，若有不慎記漏了某位客官，望這位客官前后的客官提醒一句。還有就是，有前兩日來了的，但今日有事未來的客官，若有熟識的，也可幫忙喚一聲。若是實(shí)在無法來，兒就照兩者各自的總數(shù)扣去重新投注的數(shù)量，算作他們投給了買的吃食。諸位可認(rèn)同？”

    “可！”眾人齊齊贊同。一片贊嘆聲中，喻進(jìn)亮著雙眸連連點(diǎn)頭：果然是小娘子，這法子可太好了。等等，方才說每樣都最多能購買一份，那就是說兩樣各自都能買一份了？他錯(cuò)過了兩日，今日一定要都嘗嘗。

    幾位士子耷拉著腦袋走在路上。趙鵬程嘆了口氣，看了看前后：“咦，程二郎呢？”

    白予鴻扇著扇子：“說是有事先走了。接連考了兩日，加上今日，他可是整整三日憋在學(xué)堂里，估計(jì)去平康坊了?！?/br>
    杜書禮杜九郎嘿嘿一笑：“某還以為白三郎也會一道去，桑娘可還等著呢?！?/br>
    趙鵬程哈哈一笑：“他兄長前日進(jìn)京了，他哪還敢到處走，不怕腿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