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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病秧子夫君和離后 第1節(jié)

    ?本書名稱: 與病秧子夫君和離后

    本書作者: 尾翹

    晉江vip2023-8-9完結

    總書評數(shù):27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133 營養(yǎng)液數(shù):356 文章積分:16,491,304

    文案:

    楚國質子裴行闕,一直是周朝宮城內外一個有名的笑話。

    他雖姿容清雋,儀容如玉,卻性情懦弱,是個瘦骨伶仃、人人可欺的病秧子。

    連他親生父母都看不上他,危亡之際,把他扔在周朝都城里,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十數(shù)年。

    裴行闕弱冠那年,新帝饒有興致、又飽含深意地為他從宗室女里選了一樁良緣——

    梁和滟美貌非常,性情卻冷淡刻薄。

    她空有宗室女的名頭,卻活得困頓苦厄。

    被選中嫁給裴行闕前,她正和乳母出身的母親擠在一方小院里,靠在市井里拋頭露面經(jīng)營謀生。

    梁和滟心知肚明,這一遭賜婚是用她來折辱裴行闕,也是在用裴行闕來羞辱她。

    二人之間虛與委蛇、勾心斗角,無半點溫情可言。

    她對這樁婚事毫無期待,以為往后余生都會是這樣的相對無言。

    直到他們婚后第二年,裴行闕得以歸國。

    梁和滟毫不猶豫地與他和離,在旁人似笑非笑推來年輕俊俏的郎君時,坦然與之相偕同行,在裴行闕面前與人出雙入對。

    風流的郎君扶她走下臺階,殷勤挽起她裙擺,又為她殷勤奉上滿斟的酒盞:“阿姐姿容清麗,怎么好讓污泥臟你裙擺——”

    梁和滟抬頭,恰看到裴行闕臉色冷清,正死死盯著她。

    她微微低頭,借那人手飲下酒,渾不在意地笑。

    “確實如此?!?/br>
    眾人因此都曉得,梁和滟與裴行闕和離之后,混跡各色郎君之間,恣意快活,好不風流。

    言談之間,對裴行闕頗多奚落調侃,叫裴行闕臉面丟盡,倍受嘲笑。

    梁和滟以為,裴行闕該恨極了自己。

    因此,得知裴行闕攻陷皇城時,她自覺必死無疑。

    -

    出逃路上,長箭刺穿馬車,抵在她喉頭方寸,從前冷清病弱的男人半蹲在她身前,帶血的長劍輕敲地上,微帶著笑地捏起她下頜。

    “滟滟,我知道你那樣做,都因為他們蠱惑你,是不是?”

    他嗓音溫和沙?。骸澳闶遣坏靡训?,對嗎?”

    -

    國破之后,梁和滟被裴行闕囚困府中。

    她舊日里青梅竹馬的少將軍要帶她離開,卻被裴行闕攔個正著。

    他手臂被刀鋒劃破,卻仍面不改色,提劍迫得舊日里曾與梁和滟青梅竹馬、出雙入對的男人低頭。

    劍刃將將劃破那人脖頸的時候,他微微歪頭,帶笑看向梁和滟,語氣溫柔繾綣:“滟滟,你心疼他嗎,我殺了他,你會不會難過?”

    “你親一親我,我就不殺他了,好不好?”

    -

    *1v1,sc,he。

    刻薄冷淡大美女x偏執(zhí)自卑病秧子

    *男主女主都有性格缺陷,非完美人設。

    *朝代架空,提及的設定制度大多為作者私設,部分參考唐宋。

    封面畫手@容隱呀 ,已授權。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梁和滟 ┃ 配角:裴行闕 ┃ 其它:下本開《嫁給他的第三年》,歡迎收藏!

    一句話簡介:我愛她本來面目。

    立意:愛一個人,同時愛她的美好與缺陷。

    第1章

    定北侯與明成縣主的婚期,定在春寒料峭的正月末。

    雖然說是春寒,但終究沒有走出冬天。

    周地冬日少雪,這一日卻從正午就開始下雪,鵝毛一樣大,飄飄蕩蕩從天上落下來,很快沒過腳踝、壓折枝條,蓋過了定北侯府那鋪天蓋地的大紅喜字。

    天上地下,滿眼素白,再沒什么喜慶可言。

    這婚事原本應邀參加的人就不多,一場大雪下來,來賓更是寥寥。

    定北侯府的廚子因此很清閑,抓了把瓜子花生,湊一起講閑話。

    灶上廚娘添著柴火:“辦婚事辦得這么蕭瑟,也真是晦氣,這一對小夫妻,開頭就這樣,往后的日子能過好么?”

    一旁負責端盤子的嬤嬤笑一聲:“過好?過得下去才有鬼了。定北侯咱們大家都曉得,是北邊來的質子,定北定北,靠什么定——送質子、納朝貢!這封號聽著風光,背地里奚落的意思,誰聽不出來?更何況這些年,陛下怎么待他,咱們大家不清楚?再說陛下賜婚之前,你們誰聽過明成縣主的名號?”

    眾人紛紛搖頭,催她快講。

    “她父親是先帝的四皇子,這四皇子,生母是浣洗宮女出身,到死就是個才人位分。他早些年也有些才干,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和他還有過幾番爭執(zhí)。但這人一輩子沒娶正妻,只有一個妾室,那身份更不堪說,是……”

    這嬤嬤環(huán)顧一圈,掩著嘴輕聲嗤笑道:“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的乳母!”

    自賜婚的消息傳來,明成縣主梁和滟的身份經(jīng)歷,都傳得紛紛揚揚,眾人或多或少耳聞一些,但她生母的來歷身份,眾人倒是少有聽說,一時間嘖嘖聲一片。

    那嬤嬤見大家捧場,說得更開心:“先帝曉得這事情,十分惱火,直說那乳母狐媚,要把人賜死。偏偏她這時候已經(jīng)身懷六甲,哭得梨花帶雨,四皇子看了,怎么舍得?于是攔著不讓,從此父子離心,一輩子沒封王爵不說,原本該有的食戶后來也都陸陸續(xù)續(xù)被削了。當?shù)臎]混上王爺,做女兒的又去哪里要封號?這四皇子身后,什么都沒能留下,明成縣主空占著個宗女的身份,卻過得貧困交加,麗景門外那邊有家食肆,你們曉得么?”

    她努一努嘴:“就是這位被趕出宮后開的,如今伙計還算不缺,可當初才開張的時候,是這位縣主自己拋頭露面,親自去經(jīng)營門面、招攬生意的呢……”

    她正說到興起,忽然聽見嘭一聲。

    眾人一下子噤了聲,回頭去看,其中幾個,嘴上還沾著沒吐的瓜子皮。

    虛掩的門被推開,一個臉色白凈、瘦瘦高高的侍女站在外面,前幾日來鋪房的也有她,當時和眾人混了臉熟,大家都曉得,那是明成縣主的貼身侍女,叫綠芽。

    她們的話不曉得被聽去多少,只看見綠芽臉色冷峭:“縣主吩咐,煮一碗醒酒湯,再并一些點心糕果,一起送到房里去?!?/br>
    她說著,也不多話,扭頭出去,臨走腳步一頓:“庖廚里謀生,火燒煙燎的,諸位也該小心警醒一些,提防燙著舌頭、嗆壞嗓子!”

    綠芽轉身走出廚房,沿著歪歪扭扭的小路,快步往新房里去。

    定北侯府原本是前朝官員舊宅,地方偏僻,風水也不好,后來一場大火,燒了七七八八,又經(jīng)風吹日曬,日漸墻垣坍圮、草木叢生。

    定北侯入周為質子后不久,就住進了這里。

    當時這地方不過稍加修繕,外面看著高門大戶,風光無限,內里漏風漏雨就是照不進太陽,蕭索破敗,壓根不能住人。

    到如今,因為要辦婚儀,承蒙陛下開恩,才勉強撥了銀錢,修繕一番。但婚期定得急、銀錢撥得少,說修繕,也就只做了表面功夫。

    坑坑洼洼的地面是抹平了,后院里的花草樹木,卻還都萎靡不振、要死不活的,可知敷衍。

    綠芽看著,嘆息了一路,走回成親的新房。

    這里也是侯府主院,但蕭條破敗,滿掛的紅喜字上沾灰又蓋雪,橫看豎看,也品不出什么喜氣。

    綠芽忍不住又嘆一聲,一口氣未嘆完,就見芳郊拿著帕子,掩著口鼻,咳嗽著出來,把門扇都敞得大開。

    她呀一聲:“天寒地凍的,那炭火點著又全是煙,怎么開了窗戶,可別凍著娘子。”

    “凍不死我。”

    她話剛說完,就見一個穿著翟衣、頭戴鈿釵的女子跟在芳郊后面,慢步走出來。

    不是旁人,正是明成縣主,今日的新嫁娘,梁和滟。

    原本障面的扇子早被拿開,露出一張極美的臉——清瘦而白,五官和如今所盛行的柔婉之美迥異,眉眼凌厲凜然,秾艷昳麗至極?;閮x時候,妝容厚重,臉極白,眉烏濃,唇點出赤紅的顏色,恨不得把每個新嫁娘都抹成一模一樣的白面饅頭,但同樣的妝容落在她臉上,卻愈發(fā)顯出一種鋒芒畢露的美艷。

    只是那烏濃的長眉此刻微蹙,手里拿著的扇子也不住扇動,梁和滟冷聲道:“我叫她開的,里面的氣味太嗆了?!?/br>
    其余地方若說是敷衍了事,那這新房就是用力太過。

    墻上地上都新粉刷過,櫥柜床榻也都是新打的,才上漆,锃光瓦亮地擺了滿屋。

    表面功夫因此很過得去,但里面的氣味兒也十足嗆人。

    這屋里本該還有幾個陪梁和滟坐著的婦人,但那些人平日里插花熏香,一貫風雅,誰受得了這氣味,各自都找借口躲開了。

    梁和滟慢慢搖著扇子:“趁前頭還未喝完酒,咱們先開窗透透氣,散一散里面的氣味?!?/br>
    這是另一件荒唐事。

    按說新婦迎進來,總要飲過交杯酒,再放新郎到前廳待客,這群人倒好,直接把定北侯推搡去飲酒了,仿佛怕晚去片刻,就缺他們酒喝一樣!

    綠芽看一眼里面,說是新房,卻空空蕩蕩,沒一點人氣,只兩根蠟燭,在冷風里瑟瑟擺動,一派蕭索之意,哪里像是成親的樣子?

    “這…這是成的什么婚,娘子做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

    想起適才的事情,綠芽眼圈紅起來,原本悶頭撥弄炭火的芳郊趕她:“娘子成親的日子,你落什么淚,不許哭!”

    梁和滟也低頭,看她眼圈泛紅的樣子:“哪里委屈?”

    “我不委屈的?!?/br>
    她伸手,扯了芳郊腰間的帕子,很耐心地給綠芽擦淚:“你想,這地方雖然看著破爛,但昔年也是仕宦之家的居所,總要比我們賃的小院好。再者,內城里面,‘尺地寸土,與金同價’,何況這樣三四進的大院子?就算地方偏僻一些,但這樣大,占地這樣多,你算一算,要值多少錢?”

    綠芽接過那帕子,和芳郊一起目瞪口呆地看梁和滟掰著指頭算賬。

    “而且,咱們不單有這樣大一個院子,陛下封我為縣主,每月也是有俸祿米糧的。成一場婚,得個大院子,以后還有錢領,怎么能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