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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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姑娘說,春雨雖小,但考試在即,還望公子收下傘,不受雨淋傷身?,來?日必能高中春榜,前程似錦。” 微微愣然,許執(zhí)不覺笑了笑,收下油紙傘,對?面前之人拱手作揖,道:“替我與你家姑娘說聲多謝。” * 坐馬車回?去的路上,聽到濺落車頂?shù)匿罏r聲響。 曦珠靠在車壁上,整日的勞累,讓她有些昏然地閉上眼?。 眼?前恍然是四?月了,春闈放榜時?,也正是踏青好時?節(jié)。 她與衛(wèi)虞一道出門到京郊玩。 衛(wèi)虞與好友要?去哪里游玩,她難以融入其中,只?能說自己累了,要?去亭子那邊歇息。 衛(wèi)虞應(yīng)下,道等會來?找她。 但后來?落了雨,衛(wèi)虞一直沒來?。 她坐在圍廊下,對?青墜說雨停再回?去。但等了好久,雨沒停,反而隨風(fēng)吹進來?,四?周踏春游玩的人也越來?越少,青墜急道要?去看看能不能借到傘,話?落就跑了出去。 有什么好急的呢,她有些不想回?公府,想在外面多待一會。 發(fā)?絲被春雨打濕黏在頰邊,手指扯著腰間的絳帶纏繞,她低著頭,喪氣地,一下下地輕蕩著雙腳。 忽然視線中出現(xiàn)一雙黑靴,她停下晃腳的動作,抬頭,就見一張清雋疏朗的面容。 是一個男人。 她慌亂站起身?,往后退了退,又被椅靠邊沿絆倒,坐了下去,后腦磕到柱子,疼地她伸手去摸,腮頰也鼓起來?。 倏地聽到一聲笑。 溫和清朗。 她驚訝地看向這個男人,他臉上猶斂淡笑,往后也退了一步,將手里的傘遞過來?,道:“在下唐突,路過見姑娘沒有帶傘,這把傘就送予姑娘?!?/br> 她才不要?別?人的東西,還是陌生男人的。 “多謝公子好意,我的丫鬟已經(jīng)去尋傘了?!?/br> 卻聽有人喊道:“微明!” 她循聲看去,亭外有三五人撐傘,探頭張望這邊。 “春雨不知何時?停,亭小難避風(fēng)雨,還請姑娘收下。” 他將傘放在旁側(cè)的石桌上,往后退兩步。 “哎!” 她不要?,拿起傘著急要?還他,他卻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灰藍的背影沒入鶯色的雨絲里,快步鉆入好友的傘下,一同往遠(yuǎn)處去了。 有揶揄聲從雨幕之下傳來?。 “微明,沒看出來?啊,我還以為你在這事上古板一個?!?/br> “哈哈,你別?看他整日鉆書里頭,可一點都不呆。” “這幾日約他去坊市玩,人姑娘上來?問學(xué),都能穩(wěn)如?泰山,不想紅鸞星動,能如?此積極?!?/br> …… 那便是她與許執(zhí),前世的第一次見面。 第57章 新婚禮 二月四日, 宜嫁娶。 黃昏將盡時,雨才停下。 姚府外街鞭炮聲成?串,谷豆糖錢盡散, 孩子們歡快爭搶。高掛的紅燈籠下,人頭竄動,擠著觀望自街前而來一對新人。 新郎官下馬, 在一眾好友的擠眉弄眼里,笑著提腳, 狠踢下轎身, 給?立了丈夫的威嚴(yán)。 里面坐得?端正的新娘子被震地?顛了顛, 鳳冠垂落的金穗流蘇打了臉,隨即被牽出大紅轎子,跨過火盆,邁入正堂, 被引著三拜, 送入新房。 后院圍著妯娌女眷,前院是一堆男賓。 宴席這才開始。 今日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姚順成?的嫡子成?婚, 參宴而來的,匯集了朝廷大半數(shù)的高官。 當(dāng)年姚順成?還是衛(wèi)曠身邊的一個副將,跟著簇?fù)砩袢鸬燮鹗拢髞硎露üΤ?,得?封守衛(wèi)皇城的武職。這些年無功無過, 如此關(guān)?鍵的職位, 也硬坐了二十余年。 席上語笑喧嘩, 傳杯弄盞。 賓客一半去敬為?兒娶妻的姚順成?, 一半去敬也來賀喜的鎮(zhèn)國公。 這邊都是些在朝堂上混久的狐貍豺狼,那邊卻是些尚冒頭的青頭小子。 姚崇憲被湊上來的好友們連連灌酒, 真怕等會洞房起不來,扯過衛(wèi)陵,有些眼?花道:“你之前可答應(yīng)下的,我現(xiàn)下不能再多喝了?!?/br> 衛(wèi)陵一大早就過來姚府,為?當(dāng)御者。 一日下來就沒坐下歇息的時候,這會又?jǐn)r在姚崇憲前頭,揚眉笑道:“可別為?難他了,你們要敬他酒,都我來喝?!?/br> 婚宴上常有親友擋酒,大家都知衛(wèi)陵和姚崇憲自小長大的情分?,未免過分?,不再作難新郎,轉(zhuǎn)而來灌衛(wèi)陵。 比及雨時籠空的霧氣散去,月亮出來,堂上的蠟燭燒地?通紅。 宴至末尾,衛(wèi)陵與人笑鬧到半夜,喝地?酩酊大醉,走路不穩(wěn)。 小廝來攙扶,要帶他往常住的那個廂房去。從前衛(wèi)三爺來姚家玩到深夜,時常留住,因此府上專有一間房留著,平日也有丫鬟收拾。 不想被推開。 “去,去備車,我要……回?家去,不留這兒?!?/br> 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已先回?去,國公夫人還留話說,等衛(wèi)三爺醒了,提醒他記得?回?家。 小廝再勸,喝成?這樣?可不好回?去,但一邊勸一邊拉,自個都差點?摔跤,實在拗不動。 這喝醉的人最沒道理可講。 最后只得?說給?主子,安排馬車送回?,一路上看顧昏醉過去的人。 國公府的門房被敲醒起來,滿肚怨氣要撒,聽聞是三爺回?來了,趕緊去接。 等阿墨趕來,將踉蹌的三爺攙進?破空苑,人立即倒在榻上,閉上眼?睛。他不禁感嘆,這是喝了多少,除了國公,他就沒見過比三爺還能喝的。 又捧來熱水,要幫著擦臉,三爺卻兀自伸掌將熱帕子捂在臉上,遮去神情。 半會沒動下,阿墨都以為?人睡著了。 忽聽到一聲略微嘶啞的問:“她今日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好嘛,喝醉了都還惦記表姑娘。 阿墨已然習(xí)慣每晚跟三爺稟報表姑娘這一日來的蹤跡,當(dāng)下說起來。 其實沒什么特別,這些日表姑娘忙里忙外,都為?藏香居失火的事。若說不一樣?,不過是給?一人送了把傘。 “應(yīng)當(dāng)是即將要參與春闈的學(xué)子,穿的有些破舊,瞧起來貧寒,表姑娘看他躲雨,發(fā)?了善心?才會送傘給?他的?!?/br> 不過是件小事,但因每日無聊,這樣?的小事也值得?說上一說。 阿墨并不多想,見人昏昏欲睡,才關(guān)?上門離開。 門輕合的聲響,驚動燭火輕微的躍動。 躺倒床上的人半睜開眼?。 許執(zhí)。 她今日遇到了的人是許執(zhí)。 * 前世,衛(wèi)陵并未注意到府上來過這樣?一個人,直到聽說母親為?表妹和一人定下親事。 那刻,他一霎迷惘,無措地?呆站許久,才讓阿墨去打聽那個叫許執(zhí)的人。 等了近半日,才等來那些令他無端憤怒,卻無處宣泄的消息。 許執(zhí),云州常安府人士,農(nóng)家子出身,父母雙亡,唯有一個大哥長嫂,也因窮苦的矛盾鬧地?分?家。 聽到此處,衛(wèi)陵一拳捶落桌面。 他沒料到母親會給?表妹說這樣?一個人,家境貧寒至此,憑什么娶她! 甚至不及聽全接下來的話,他沖出去,到正院找母親,卻見二哥也在那里。 衛(wèi)度道:“此人盧尚書稱贊不已,他不過一時困苦,將來在朝堂上定能有所作為?,前程不可限量,我們當(dāng)下借著這樁婚事,也好多拉攏個人才,何樂而不為??” 衛(wèi)陵只覺怒氣暴漲,幾乎是吼道:“你只顧著那點?利益,你有問過表妹的意思嗎!” 衛(wèi)度詫異,繼而冷笑:“她來京城投奔我們衛(wèi)家,吃住皆在公府,如今我還給?她找了這門婚事,已算得?我好心?,你倒還來指責(zé)我,眼?里還有我這個二哥?再者,此事與你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衛(wèi)陵怔怔,也不明?白在聽到此事時,會如此憤慨難平。 他只是不想讓表妹嫁給?那樣?的人。 甚至。 甚至那一瞬,衛(wèi)陵想,無論是誰,他都不想表妹嫁給?那個人。 她只能是…… 衛(wèi)陵轉(zhuǎn)目看向母親,卻聽母親向來溫言的語調(diào)也冷下。 “許執(zhí)我讓你二哥帶來看過了,無論是相貌品性和才學(xué),都是再好不過的人,更何況也有意于曦珠。” 許執(zhí)能有什么理由拒絕這門婚事? 太子黨刑部尚書盧冰壺的提攜,鎮(zhèn)國公府衛(wèi)家二子的賞識,國公夫人的親自問婚。 若是答應(yīng)下來,依照當(dāng)時公府的權(quán)勢,一介農(nóng)家出身的他在仕途的道路上,只會走得?更加順暢,還會有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又有攜帶的豐厚嫁妝。 當(dāng)將那點?無足輕重的喜歡和有意剝?nèi)?,還剩下什么,只有冰冷到讓人醒神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