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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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神思,讓她腦袋有些昏疼,到底沒好全,似是魂魄未安定下來。 按著額xue緩過,灌下一杯冷茶水,才又清醒些。 濃墨洇透白紙,一個個姓名,一件件事,斷斷續(xù)續(xù)地連在一起。 等曦珠想不起再多時,已快天亮。她頭疼地不行,起身時倒向旁側(cè),幸而及時撐扶桌角,才沒摔下。 她緩了緩勻氣,又點了火折,將那十多頁紙點燃,橘燦火光映在她蒼白的面上,那些寫有衛(wèi)家衰敗的往事也一并焚毀于香爐中。 她想要救衛(wèi)家。 想救衛(wèi)陵。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但也非無可能。 曦珠抬手推開了窗,被雨水浸了一夜的草木清新宜人,遠處天光也逐漸明晰起來,照耀即將蘇醒的京城。 若是最后能成就的話,那她……她便離開京城,回津州去。 她已經(jīng)有十余年未回家了。 * 正院來人喚時,曦珠還有些暈眩。一夜未睡,讓她幾分難受地揉著額角,但她沒再歇息,坐在妝臺前擦了些潤色的口脂。 有一件事,她現(xiàn)在要去做。 方要去正院找姨母商議,不想那邊就來人了。 來的是元嬤嬤。 進了春月庭,蓉娘就趕忙迎上去,笑著問道:“嬤嬤來,可是有什么事?” 當時夫人重病,強撐著身子寫書信送去京城,要托付姑娘。沒過一個月,鎮(zhèn)國公府就來了人,正是國公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元嬤嬤,是親自來接人的。 夫人見人到了,才安心咽了氣。 因姑娘執(zhí)意要在津州守孝半年,元嬤嬤陪著在津州待了好一段時間,這年開春才回京。 蓉娘有些過意不去。當時元嬤嬤去時,胖地手都起窩子,興許是津州的飲食風土,讓其不適,竟瘦了大圈。 這回見人來,自懷愧地去端茶過來。 元嬤嬤制住她,笑瞇瞇道:“不用。” 她直接道明來意。 “郭夫人來府上,說要見表姑娘。” 蓉娘一聽,臉色就變了。 還未等她多問,就見姑娘正出來聽到這話。 曦珠沒讓元嬤嬤多等。 “嬤嬤,我隨你去?!?/br> 她又拍了拍蓉娘的手,讓她放心。 去正院的路上,曦珠望著花枝上將墜的晶瑩露水,想起上輩子楊楹是在她進公府的第二日就來的。也許是這世她因來京船上暈了許久,一直臥榻,楊楹才沒過來。 重新來過,她已沒了要見到楊楹的惶恐,也沒再想楊楹。 她在想的,是那件要姨母同意的事。 元嬤嬤在旁瞧表姑娘的神情,安靜寧和。和那時她去津州接表姑娘時有很大不同。 不免在心下輕輕嘆息。 郭夫人本名楊楹,是國公夫人楊毓的親meimei,楊家的二小姐??稍诮忝脙蓚€年幼時,一次花燈會上,六歲的楊楹不慎丟失,楊老夫人悲痛欲絕。 不斷派人去找二女兒,從無間斷,卻是再無蹤跡。 也不知哪年寒冬,老夫人去寺廟拜佛,遇到一個姑娘縮著手腳在供案底下吃貢品,聽寺里的老和尚說是被哪家狠心遺棄在廟后頭的蓮池里,好在他路過及時救下,才活了下來。取名叫玉蓮。 老夫人一時動了善心,又覺有面緣,就將玉蓮帶回楊家,事事都按著府里姑娘的待遇來。 這樣一過十年,二姑娘一直未找到,而玉蓮也像是要成了楊家二姑娘。 老夫人還給玉蓮說了一門極好的親事,是侯府門第。 誰知在備嫁的關(guān)頭,二姑娘找著了。 這回楊家炸開鍋,玉蓮的存在一下子尷尬起來。老夫人又給她說另門親事,離京城好遠,想的是嫁出去也好。 但誰人料到,在出京的路上撞上山匪,送嫁的隊伍被劫,混亂之間,有一支北上的商隊路過,救下了玉蓮,并把她送回楊家。 這頭剛出事,那邊結(jié)親的官家就要退婚,暗言玉蓮貞潔不在。 又沒兩日,商人竟登了楊家的門,說是愿意娶玉蓮為妻。 玉蓮答應了,自從跟隨那姓柳的商人去了津州,再也沒回過京城。 只有每逢年節(jié),會送年禮回楊家。 元嬤嬤想到這時,再是嘆氣。 她伺候國公夫人長大,自然清楚夫人和玉蓮關(guān)系親厚,不然玉蓮怎會在病重時,放心將女兒托付過來。 但二姑娘被尋回楊家后,似是對家里占了她位置的玉蓮頗有怨氣,一直有些針對,直到玉蓮嫁去津州。 這回表姑娘投奔到鎮(zhèn)國公府,二姑娘就找了過來。 接連遞了兩日請?zhí)蛉硕颊f表姑娘身體還未好全,不宜見客。 直到今日,親自登門了。 “你待會見著郭夫人,不用害怕。”元嬤嬤是怕她面上不顯,心里還是怕的,又提點幾句。 曦珠微微笑聽著,末了道:“多謝嬤嬤?!?/br> 她怕什么呢? 再大的事她都經(jīng)受過來,如今的算得了什么。 還未進門,就聽到屋內(nèi)的說談。一道溫和柔聲,一道略粗尖銳。 碧青竹簾被丫鬟掀開,曦珠走了進去。 楊楹正與jiejie說起哪家后宅腌臜事,笑地面上脂粉簌落,鬢間的金簪穗子左搖右晃。聽到外頭動靜,她望過去,那笑就止住了。 但見走進一個身形綽約,容貌絕佳的姑娘。一身影白素裙,即便發(fā)間只戴朵薊粉絨花,也襯得她明媚動人。 這種樣子,倒是和她母親一樣令人厭惡。 楊楹扯平嘴角,抖甩下手中帕子,問道:“你就是柳曦珠?” 明知故問了。 曦珠先朝姨母行禮,才對楊楹道:“是,郭夫人。”再規(guī)矩行禮,無一處可挑剔的地方。 她想起楊楹是嫁給了一個姓郭的官員。 楊楹看她這平靜的樣子,止不住冒火:“你母親病逝,怎么不把你托到楊家,難不成是忘了誰將她養(yǎng)大,誰讓她錦衣玉食,誰對她有恩情?倒是知道攀高枝,知曉楊家比不上鎮(zhèn)國公府,就把你送這來了,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怪道當年心安理得地在楊家長那么大……” 楊楹在市井糟亂中生活十余年,跟著粗俗起來,罵人最是不講道理。京城中許多夫人都不樂意與她講話,怕拉了自己的聲譽,但礙于其背后的勢力,又不得不裝樣子。 她這一通罵下來,不帶停頓,讓人插話的地都沒有。 罵著罵著,就將手指向了曦珠。 “她這是要想讓你嫁誰呢,難不成也要攀個侯門,做個正當夫人?想得挺好,死了也不安生!” 楊楹念起當年回到楊家,就聽到玉蓮要嫁進侯門,那侯府的公子也很衷情她。 后來兩人的婚事告吹,老夫人去說過,婚事照成,嫁的仍是楊家二小姐,不想那侯府公子不干,鬧地幾多難看,也不愿意娶楊楹。 這件事梗在楊楹心里多年,這回見著玉蓮的女兒,全都爆發(fā)出來。 曦珠聽在耳中,覺得異常刺耳。 她可以忍受他人對她的謾罵,卻不能容忍對生養(yǎng)她的爹娘的羞辱。 曦珠握緊了手,想去抽楊楹幾個耳光。 但不能。 她抬眼,不甘示弱地直盯著楊楹,在憤怒中,想起上輩子因國公府以及楊家倒臺,楊楹被夫家用白綾勒死,郭家才免于牽連。 “郭夫人,家母已逝,還請口下留德?!?/br> 曦珠的語調(diào)平靜到極點。 楊楹被一激,還要罵她一個小輩也敢頂撞長輩,就聽到呵斥聲。 “楊楹!” 楊毓平日溫和說話,就連待下人也多寬待,但這不意味著她沒有威嚴脾性,不若怎么震懾偌大的公府? 這一聲直呼其名,已是怒斥住嘴的意思。 楊毓面無表情,側(cè)頭對元嬤嬤吩咐:“你帶曦珠回去?!?/br> 曦珠看著姨母的維護,也不想再看楊楹。 至于那件事,也只能明日再說。 她朝楊毓行了別禮,未再看楊楹一眼,就和元嬤嬤出門去了。 楊毓望著曦珠離去,才轉(zhuǎn)回頭,看向幾乎要把茶盞砸地的楊楹。 當年她和楊楹一起在花燈節(jié)去玩,卻不想走散了,楊楹不見蹤跡。待找回,已是十六歲的年歲,性情再改不過來,后來更是被一個姓郭的進士迷惑心智,固執(zhí)要嫁給他。 這些年,不管是楊家,還是公府,都幫她夫家在京城站牢腳跟,就是想彌補她。 可楊毓又想起那年玉蓮剛進楊府時的無措,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是她陪玉蓮一字一句地說,又教玉蓮讀書寫字。 玉蓮病逝前親筆寫給她的信。 那上面的字,即便些許歪扭,也能看出其中重意。 “煩請jiejie照顧好曦珠。若到婚嫁時,請說一個誠實可靠之人,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待曦珠好,我與她父親來生必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恩情?!?/br> 字字在目,楊毓道:“你不該那樣說曦珠,我承她母親遺愿,自當照看好她。” “你現(xiàn)也是為母親的人,該明白這份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