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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千變在線閱讀 - 花千變 第207節(jié)

花千變 第207節(jié)

    第385章 暗花

    五個人終于匯齊,霍譽接過南萍手里的白蠟燭向前走去,依然牽著明卉的手,南萍走在最后。

    這是一條長長的地道,地道里沒有燈,墻壁上有水珠滲出來,亮晶晶的,燭光照在上面,如同一顆顆七彩琉璃。

    白蠟燭已經(jīng)燃去了小半截,這時,前面終于看到了人影,越往前走,人影越多,只是這些人全都不說話,有一個人的,也有兩三個、三四個湊在一起的,他們手里也拿著白蠟燭。

    四周黑暗,只有閃爍的燭光,霍譽與明卉十指相扣,兩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并沒有引來注目,這里的人,注意力都在柱子上,地道里有五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貼著紙,紙上寫著字,有的還有畫像。

    汪安快步走到一根柱子前,這里已經(jīng)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將蠟燭湊近,去看上面的字。

    汪安從小不愛讀書,因此眼神極好,借著那人手中的燭光,他將上面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買兇的。

    孝子懸賞五千兩,死活都行,此人名叫董大新,三年前因金錢糾紛,殺死一對老夫妻,之后便逃之夭夭,另附縣衙出具的緝兇公文和董大新的畫像。

    顯然,這是衙門抓不到人,苦主自己懸暗紅抓人了。

    這時,明卉和霍譽也站在一根柱子前,其實明卉是想自己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的,可是霍譽不放心,一起抓著她的手,明卉只要跟在霍譽身邊,她說是說嘛,跟著霍譽一起來鬼市,想要自由那肯定是沒有。

    這根柱子上,是尋找一匹汗血寶馬,此馬一個月前丟失,主人懸賞黃金千兩。

    千兩!

    黃金!

    明卉聽過汗血寶馬的傳說,可也只是聽說過,她去過高原,也去過草原,見識過不少好馬,但汗血寶馬卻也只是存在于傳說之中。

    她抬頭去看霍譽,霍譽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明卉一怔,能讓霍譽往上指的人,還能是誰?

    這汗血寶馬是皇帝的?

    所以說,皇帝的馬丟了,宮里的太監(jiān)找不到,金吾衛(wèi)找不到,飛魚衛(wèi)也找不到,最后只好求助于地下鬼市?

    】

    明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么大的事,是她一介草地也配知道的嗎?

    霍譽無奈,伸手幫她合上了嘴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明卉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上輩子,她腦子里進了多少水,才不肯來京城的?

    她是尋客,這找馬的活兒,不就是為她準備的?

    一千兩黃金,折合成銀子就是一萬兩!

    明卉的嫁妝肯定超過一萬兩了,僅是汪真人給她的那些,就不止一萬兩。

    可這些加起來,也就是幫著皇帝找上兩次馬。

    明卉激動地用力去晃霍譽的手,這里沒人說話,她當然也不能顯得太特殊,為了表達內(nèi)心的激動,她只能去晃霍譽的手。

    她要去找馬!找馬!

    找馬!

    !

    霍譽連忙拍拍她,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回家再說,還有正事呢。

    明卉,還有比一萬兩銀子更正的正事嗎?

    霍譽拖著她,好不容易又來到另一根柱子前,這一次,當明卉看清柱子上的懸賞告示上寫的是什么時,立刻便把找馬的事拋到腦后。

    這張告示上要找的,是一只凋著大鳥的盒子!

    告示上詳細繪出了那只大鳥的樣子,乍一看,果然和小黑的那只牌子是一樣的,但明卉對那枚牌子太熟悉了,她看過無數(shù)次,和張大毛只看過一眼是不同的。

    她很快便看出,這兩只大鳥是有區(qū)別的。

    小黑的那一只,若是和這一只相比,那便是未成年的兒子之與父親,少了幾分威勐霸氣。

    兩個月前便張貼過懸賞,現(xiàn)在居然還有,說明這只盒子一直沒有找到。

    霍譽顯然也看出了不同,他沒有說話,伸手揭下掛在告示旁邊的一朵紅花。

    這便是花紅,霍譽揭了花紅,若是找到了這只盒子,便要帶著盒子和花紅一起來拿賞金。

    明卉眼睛一亮,又拽著霍譽回到剛才那根柱子前面,沒等霍譽出手阻攔,她飛快地拽下一朵紅花。

    這匹馬,她找定了!

    一萬兩,是她的!

    紅花在手,霍譽還能如何,總不能把那朵紅花從她手里搶過來,再貼回柱子上?

    也貼不回去了,這紅花揭下來就是揭下來了,沒有貼回去的,這周圍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而且肯定有宮里的人。

    這些日子,朵朵跟著不遲不晚認識了很多字,這些告示上的字,她大多都認識,此時看到明卉揭了找馬的花紅,朵朵有點失望,找一匹馬干嘛?抓那個殺人兇手不是更來勁?

    要不,朵朵也去揭一朵?

    看著小丫頭躍躍欲試,南萍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就不要再去添亂了!

    朵朵眼巴巴看著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把孝子緝兇的紅花揭下一朵,又眼巴巴看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也去摘了一朵,她連忙沖著明卉搞眼睛,你們也快去摘一朵吧,再不摘就都讓別人摘走了。

    可惜,直到五朵紅花全都被摘走,明卉和霍譽也沒有過去。

    朵朵失望了,卻又發(fā)出,那找馬的和也有人來摘花,看來還是很搶手的,朵朵的心情好了那么一點點。

    只是那只盒子,卻除了霍譽以外,便無人光顧了。

    掛了兩個月,能找到早就找到了,現(xiàn)在還沒找到,只能說明這物件是真的難找。

    霍譽手里的白蠟燭已經(jīng)燒了七成,他揮揮手,示意大家離開,明卉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都是趁著還剩最后一截蠟燭時,便向著來時的方向離開,他們當然也要隨大流。

    五人走到下來的地方時,剛好有一名少年坐進桶里,緩緩上升,明卉這才意識到,這桶與尋常桶是不同的,特別堅固。

    明卉仔細看了看那桶的樣式和材質(zhì),準備回去之后也弄上一個轆轱,去地窖察看存香時坐著桶下去,再坐著桶上來,想想就好玩。

    等到他們五人坐著大桶陸續(xù)從井里出來時,明卉終于知道是誰在上面搖轆轱了。

    竟然是那個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太婆。

    真人不露相,一個顫巍巍的老太婆居然還能搖動轆轱。

    明卉盯著老太婆的臉仔細看了看,可惜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那張臉的真假,好在她記住了老太婆的長相,下次見到一定還能認出來。

    第386章 汗血寶馬

    從暗市出來,穿過鬼市,走上小石橋時,明卉便確定身后有人跟蹤,他們沒有逗留,也沒有回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三間客房,倒頭就睡。

    晚上記下他們住的客棧便走了,次日天光大亮,主仆五人上衙的上衙,逛街的逛街,如同五滴水,隱入在京城的滔滔人流之中。

    小隨從花生當然又跟著霍大人去了衙門,也不過兩三天,花生就和衙門里的人混了個臉熟,不但衙門熟,在詔獄也熟。

    花生深深懷疑,如果以后歸隱了,飛魚衛(wèi)的人一定會想念他的。

    花生我啊,就是這么討人喜歡。

    昨天晚上躺在客棧的被窩里,霍譽已經(jīng)告訴她了。

    那匹汗血寶馬是藩邦進貢的,皇帝很喜歡,但這匹馬性格剛烈,因此,暫時養(yǎng)在上林苑設(shè)在順義的良牧署。

    可這匹馬畢竟是御馬,雖然養(yǎng)在良牧署,卻是由御馬監(jiān)派人訓養(yǎng),一來二去,御馬監(jiān)和良牧署的人相互看不順眼,有了矛盾,互相使絆子,最終,在一個清晨,那匹馬去林子里放風時,神奇地消失了。

    汗血寶馬丟失之后,原本水火不相融的兩撥人,竟然在這件事上,不約而同選擇了隱瞞。

    他們隱瞞此事,并且齊心協(xié)力,找來一匹毛色并不多的馬,并給這匹馬用了藥,全力搶救之后,那匹馬“病”死了。

    但終歸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還是捅了出來,卻已經(jīng)是半個月后的事了。

    十幾天前,此桉交給了飛魚衛(wèi),御馬監(jiān)和良牧署和這匹馬有關(guān)系的人,已經(jīng)有一個自盡一個受刑而死,余下的四十多人,全部關(guān)在詔獄。

    也就是說,此桉并非無頭桉,飛魚衛(wèi)還在查,只是皇帝等不及了,派人去暗市懸了暗紅。

    明卉想起那年在青瓷鋪子里遇到的少年天子,好吧,如果這匹馬是她的,她也會兩條腿走路,一邊讓衙門去找,另一邊再找江湖人懸賞。

    她是尋客,她覺得皇帝這樣做,才是最明智的。

    可霍譽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是官,在當官的看來,皇帝是多此一舉。

    飛魚衛(wèi)找不到,那就沒人能找到了。

    明卉自覺自己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所以在這件事上,她不和霍譽爭辯,沒什么可爭的,反正暗紅已經(jīng)揭了,霍譽還能如何?是吧?

    霍譽要去狄府,再次拜訪狄清揚,明卉沒有跟他一起去,她知道霍譽是去向狄清揚詢問牌子上的圖桉來歷,她央求霍譽給她看看失馬桉的卷宗。

    此桉是由別人查辦的,那人名叫許煥,是今年剛從外地調(diào)到京城的,原本雄心勃勃,可最近被現(xiàn)實打擊得垂頭喪氣,整天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這么多天,連根馬毛也沒有找到。

    明卉見過許煥,三十出頭的漢子,半張臉都是胡茬,兩個大黑眼圈,神似蚩尤坐騎食鐵獸。

    明卉心想,若是讓許煥得知皇帝信不過他,已經(jīng)去暗市上懸了暗花,許煥會不會愁到一夜白頭?

    聽說明卉要看卷宗,霍譽搖頭:“卷宗不行,暫時還是保密的,除了偵辦此桉的人,就只有紀大人能看,但是那些伺候御馬的人,他們的履歷背景,倒是能給你搞一份,這些都是公開的?!?/br>
    “好好好?!毙』ㄉc頭哈腰,一臉諂媚,面對英明神武的霍大人,小花生就差跪舔了。

    霍譽頭大,叫了朱云去拿一份資料過來,自己便帶上白菜匆匆去了狄府。

    朱云還在感慨,這成親后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以前誰想往霍頭兒身邊塞人,那就是找死,可現(xiàn)在呢?這個花生滑頭滑腦,卻能在霍頭兒身邊跟進跟出,他打聽過了,花生是世子夫人的陪房,也就是說,這小子是世子夫人派來看管霍頭兒的。

    這件事,給朱云敲響了警鐘,他一定不能成親,無論爹娘在信上如何軟硬兼施,他堅決不成親!

    成親太可怕了,這就是給自己上了枷鎖,而且還是一輩子,不睡到棺材里就別想刑滿釋放。

    不但朱云有這個想法,鄧策和小金也有,只有蘇長齡這個知情者,坐在旁邊看他們?nèi)齻€冒傻氣。

    朱云拿來那些人的資料,也不走,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盯著花生看。

    花生假裝沒有察覺,專心致志研究那些資料。

    她是找人找物的行家,那些資料在她手上,一遍看下來,她便有了目標。

    她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張紙,吹吹干,把紙折好塞進懷里,將那些資料雙手奉上,滿臉堆笑:“朱爺,謝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