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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變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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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達見父親真的動怒了,便道:“爹,看來我娘手頭也沒有多少銀子了,否則也不會連

    首飾也拿出來,好在沒落到別人手里,爹,您把這些先收起來,別生氣了。”

    大太太掌家多年,手頭豈會只有這些私房,她的銀子都去了哪里,明大老爺不用想也能猜到。

    反正沒給自己親生的兒女,要么給了侄子侄兒,要么就填了吳家那個無底洞。

    明大老爺對明達說道:“你去趟京城,和你二姐夫說一聲,不要管吳家的事,哪怕吳桐找上門來,也不要搭理,若是你霍姑父在京城,也和他說一聲,我給你多帶些銀子,你在京城賃個宅子,你先住著,等你大姐夫和大jiejie來了,也就不用再賃宅子了,你帶上書,在京城多住些日子,住到明靜成親,你再回來?!?/br>
    明達明白,父親是不想讓母親的情緒影響到他,這才把他支到京城,京城有霍譽和陳洪深,明大老爺還是很放心他的。

    明大老爺給霍譽和陳洪深分別寫了一封信,讓明達一起帶上。

    打發(fā)走了明達,明大老爺想了想,便去了明軒的院子。

    明軒正在背書,短短百來字,背得上氣不接下氣,聽得明大老爺直搖頭。

    體質(zhì)太差。

    自從吳家出事以后,大太太便很少過問明軒的事,整日以淚洗面。

    明大老爺想了想,讓丫鬟給明軒收拾了幾件換洗衣裳,又帶上明軒平日吃的藥,他帶上明軒去了越秀胡同。

    “明靜下個月就要出嫁了,你二哥二嫂正是最忙的時候,久哥兒還小,身體也弱,你三嫂的心思都在久哥兒身上,我思來想去,只有你這里最合適,所以我就把明軒帶過來了,讓他在你這里住些日子,他不淘氣,還是挺聽話的,住幾天,你若是嫌煩了,就讓汪安把他送回去?!?/br>
    明卉一聽,就知道棗樹胡同那邊一定出事了,否則明大老爺不會把明軒送過來。

    至于出了什么事嗎?明卉不用猜也能知道,一準兒是和大太太有關(guān)。

    吳家被抄家了,這事她也知道了。

    除此以外,她還知道霍譽來過保定,這次去碼頭抓人,和去吳家抄家,就是霍譽帶隊,只不過他沒有露面而已。

    不過,霍譽給她的第三封信也送到了,是白菜親自送過來的。

    第144章 大慈閣醬菜(月票滿百加更)

    看到這封信,明卉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上上次是脆柿子,上次是野酸棗,這次會是什么?

    核桃?

    栗子?

    蘋果?

    明卉嘴里默念了七八樣?xùn)|西,可是打開信一看,她還是猜錯了。

    這一次,霍譽說的是醬菜!

    他們到達府河碼頭時已是深夜,忙完正事,快天亮時,他就著醬菜吃了三個饅頭。

    可能是肚子餓了,他覺得饅頭格外好吃,有著麥粉特有的香甜,更好吃的是醬菜,醬菜里有黃瓜、花生仁、蘿卜、蒜薹、蓮藕,還有一種一截一截像蟲子的東西,脆脆的,叫不上名字。

    霍譽說他尤其喜歡吃醬菜里的黃瓜和那種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以往他來保定時,也吃過醬菜,可是卻從沒吃過這么好的。

    白菜把信交給明卉,便急匆匆走了,說是大部隊已經(jīng)出城,他要快馬加鞭才能追上。

    明卉都都嘴,她其實想告訴白菜,家里就有醬菜。

    霍譽說的這種特別好吃的醬菜,一定是大慈閣何家的,保定府的醬菜,沒有比他們家更好吃的了,蕓老太太最好這一口,所以每隔些日子,張元娘就會去大慈閣買上幾罐子。

    霍譽叫不上名字的那種看著像蟲子,吃起來卻脆脆的東西,叫地露,也叫地簍子,地葫蘆,還有叫地環(huán)的,西北人管它叫地魚兒,它還有個高大上的學(xué)名,叫白首烏。

    晚飯時張元娘炒了兩葷兩素四個菜,明卉卻要吃醬菜,就著饅頭吃了半碗醬菜,結(jié)果整個晚上都在喝水,早上起來,眼皮腫腫的,像只金魚。

    明軒在越秀胡同住了下來,明卉給他收拾出一間廂房。

    前陣子明卉在那間廂房里放過香料和成香,現(xiàn)在雖然搬走了,可還是一室芳香。

    明卉對明軒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就打開窗子透透氣,過一兩日就能散去?!?/br>
    明軒卻使勁吸吸鼻子:“好聞?!?/br>
    明卉拍拍他的腦袋,說道:“你怎么沒把身邊的丫鬟婆子帶來?要不要我讓汪安去把她們接過來?”

    明軒搖搖頭:“是我讓爹不要帶她們過來的?!?/br>
    明卉揚揚眉毛,這小孩兒還挺有主意。

    她略通醫(yī)理,明軒吃藥的時候,明卉拿起他吃的蜜丸聞了聞,便大概知道這是什么藥了。

    不是用來治病的,就是養(yǎng)身的補藥。

    明卉總覺得明軒的身體應(yīng)該不僅僅是胎里不足的原因。

    久哥兒也是早產(chǎn)的,可是久哥兒看上去就很健康,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小臉蛋白里透紅,小胳膊小腿兒也很有力氣,全然不是明軒這樣。

    黑貓神出鬼沒,常常一走幾天,今天它恰好回來,一回來就察覺到家里來了外人。

    它警惕地看著明軒,明軒原本以為明卉只養(yǎng)了荔枝一只貓,忽然看到黑貓,他嚇了一跳,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通體烏黑,沒有一根雜毛的大貓。

    明軒伸出小手:“咪咪咪?!?/br>
    黑貓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距離明軒一尺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大眼睛瞇了瞇,忽然不耐煩地搖起了尾巴。

    接著,它又后退了幾步,四下看了看,剛好看到明卉從堂屋里出來,黑貓昂首挺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明卉面前。

    明卉尬笑:“黑爺,您回來了,這次準備住多久啊?”

    黑貓鄙夷地看她一眼,像看個傻子。

    “小姑姑,這只黑貓也是您養(yǎng)的嗎?它怎么不理我呢,荔枝就很喜歡我。”明軒委屈巴巴,這只黑貓好神氣啊,像傳說中的豹子,他好想摸一摸。

    “大黑就是這個脾氣,你現(xiàn)在對它而言還是陌生人,它對陌生人有戒心,等你和它混熟了就好了?!泵骰馨参啃〖一铩?/br>
    “哦,這樣啊,那我喂它吃魚,它是不是就讓我摸了?”黑貓的皮毛像緞子一樣,明軒覺得那一定很光滑。

    “你想摸它啊,過來吧,大黑,讓明軒摸摸你,他很乖的?!?/br>
    明卉沖著明軒招招手,明軒屁顛屁顛跑過來,在黑貓面前蹲下,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大黑,讓我摸摸你好不好?只摸一下。”

    看著這一幕,明卉覺得很有趣,黑貓雖然看上去很冷酷,但也不會隨便傷人,尤其是明卉這個恩人兼主人還在身邊,黑貓就是不高興,也只能忍著。

    可是接下來,令明卉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就在明軒把小手伸到黑貓面前的剎那,黑貓忽然弓起身子,耳朵向后背起,目光兇狠,喉嚨里發(fā)出低吼,似乎下一刻,就要撲向明軒,把他撕成碎片。

    明卉吃了一驚,一把拉過明軒,接著,便閃身擋在明軒和黑貓中間,她的動作飛快,明軒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拉到一旁。

    看到眼前的人忽然變成了明卉,黑貓的身體松弛下來,只是仍然在不斷低吼。

    明卉伸手去抱黑貓,黑貓沒有反抗,任由明卉把它抱起來。黑貓個頭大,明卉只能像抱三四歲孩子那樣,讓它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膀上。

    黑貓的身體緊貼著她,明卉能感覺到黑貓心跳得很快,而黑貓的尾巴又在不停地甩來甩去。

    這是緊張和煩燥的表現(xiàn)。

    明卉輕撫著黑貓的背毛:“沒事,沒事,大黑不怕?!?/br>
    “喵嗚~”黑貓忽然把毛茸茸的大腦袋從明卉肩頭抬起來,沖著不知所措的明軒吼了一聲。

    明卉連忙叫來汪安,讓他帶明軒去隔壁院子里玩,自己則抱著黑貓進了次間。

    視線里沒有了明軒,黑貓漸漸平靜下來,它掙扎著從明卉懷里跳下來,走到明軒方才蹲過的地方,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聞著什么。

    一個念頭在明卉心頭閃過,莫非黑貓在明軒身上聞到了什么不好的氣味,因此才會對明軒有抵觸?

    明卉忽然想起,前世她在江湖上行走時,有一次在飯館吃面,無意中聽隔壁桌上有人說過的話。

    那人說貓通陰陽,能聞出誰是將死之人,那人還說他家里的一位長輩,臨死前的那幾天,家里的貓忽然不肯讓他抱了,就連他住的屋子,貓也不肯進去。

    沒過幾日,這人便突發(fā)急病死了。

    明卉想起明軒的身體狀況,嚇了一跳,明軒該不會已經(jīng)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了吧。

    請假

    臨時有事,爭取下午更新一章,明天恢復(fù)正常(早7點更新)。

    第145章 蠱禍

    前世,明軒中過毒,但是后來毒解了。

    這件事也是壓垮明卉的最后一根稻草,明卉也因此離開了明家。

    明軒中毒應(yīng)是在四年前,這一世的那個時候,明卉已經(jīng)住到了慧真觀,但像中毒這么大的事,明卉也會聽明達或者明靜他們說起,而不會一無所知。

    而且,就在幾個月前,明卉給明軒診脈時,明達也曾說過,明軒就是胎里不足,從小到大體弱多病,但卻沒有生過大病。

    明卉把黑貓交給不遲伺候,她去了隔壁院子找明軒。

    明軒一臉沮喪地蹲在地上看螞蟻,明卉走過來,笑著說道:“來,讓姑姑給你號號脈?!?/br>
    說著,便也蹲下,拉過明軒的小手,脈象虛浮,與上次是一樣的。

    明卉嘆了口氣,她的醫(yī)術(shù)只是粗通皮毛而已,能診出的也只是淺顯的脈象。

    “最近有沒有看過大夫,看的哪位大夫?”明卉問道。

    明軒說了一位大夫的名字,就是經(jīng)常去明家看病的那位大夫,大太太病倒之后,那位大夫來過幾次,順便也給明軒診過脈。

    “除了這一位呢,還請過其他大夫給你看過嗎?不是最近,以前的也算?!泵骰芾^續(xù)啟發(fā),她曾經(jīng)提醒過明大老爺,請一位有名的大夫給明軒看一看。

    明軒想了想,道:“三四個月以前的也算嗎?”

    “算啊。”明卉溫聲說道。

    “爹爹帶我去過四時堂,請四時堂一位大夫給看過,那位大夫不是保定的,他是途經(jīng)保定,只在四時堂坐診半日,爹爹便帶我去了,排了好長的隊,爹爹出了二兩銀子,和排在前面的大娘換了位置,才給我看上呢?!?/br>
    聞言,明卉嘴角抽了抽,換個位置要二兩銀子。

    “大夫怎么說的?”明卉問道。

    “這位大夫診的和以前的大夫是一樣的,只是他后來說,若是爹爹有機會去西南,請那邊的大夫給我看看,或許事半功倍,爹爹問是要用西南的藥材嗎,什么藥材,他托人去買,大夫便說他才疏學(xué)淺什么的,爹爹回來時挺不高興,說這大夫講話云山霧罩,看來名氣都是吹出來的。”

    所以,無論明大老爺還是明軒,都沒把那位大夫說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