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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宴宴 第35節(jié)

    時清在群里打字回:【你們還要在群里倒數(shù)五天,不無聊嗎?】

    張佳佳:【別破壞隊形?!?/br>
    時清回了一個調(diào)皮吐舌頭的表情包。

    陳深走后,時清又恢復了之前的生活,和梁齊宴上山的時間減少,她每天吃完午飯后就去梁奶奶房間看會兒電視,其余時間都待在房間里看看資料和紀錄片,每天發(fā)給moonlight的私信也沒得到回復。

    梁奶奶總是讓時清不用每天過去,時清看著這個如同自己奶奶般親切的老人,總覺得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每天這點時間時清覺得這樣很好,梁奶奶便不多說什么。

    又這樣過來兩天,實驗群里的倒計時已經(jīng)變成了[距離到達云城只剩一天]。

    時清不去打擾他們的隊形,默默退出群聊。卻不曾想張佳佳像是算準了似的,她剛要退出就在群里艾特她。

    張佳佳:【清清你周一要來找我們嗎?】

    時時時間慢點:【好呀,你們幾點到我去車站接你們?!?/br>
    師兄李成:【咦,你能找到路嗎?】

    時時時間慢點:【我能!】

    雖然每次下山都是梁齊宴開著扯跑,但時清方向感不差,車站的位置她還是知道的。

    機場在的位置離通可遠一些,下飛機后需要轉大巴才能到通可來,時清來時就是這樣的路線。

    群里幾個人明顯不信,時清不想爭辯,在群里打字回:【等后天你們一下車就能看到我,到時候等著打臉?!?/br>
    實驗群里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時清突然問:【教授和你們一起來吧?】

    張佳佳回復:【張教授還有點事要忙,晚幾天。】

    時時時間慢點:【那教授喝不到基地給你們準備的酒了?!?/br>
    師兄李成:【聽你這語氣,還有點惋惜?】

    師兄江揚:【難怪上次師妹勸我們少喝,看來是酒不錯??!】

    時時時間慢點:【?】

    【酒不錯我為什么要讓你們少喝?】

    師兄江揚:【那你怎么說教授?】

    時時時間慢點:【教授不是說他酒量好嗎?實際這么多年,誰也沒見過?!?/br>
    張佳佳:【我覺得他吹牛了?!?/br>
    師兄李成:【贊成?!?/br>
    師兄江揚:【贊成?!?/br>
    時清又在群里聊了幾句,丟了手機躺在床上,腦海里閃過茸青的每一個位置,時清突然發(fā)現(xiàn),好想每一個位置的不遠處都有松樹的身影,她急忙找出梁齊宴拍的照片。

    有大多數(shù)照片都拍到了松樹,但又因為梁齊宴主要拍茸青的位置,好幾處都沒有拍下來,她決定去證實一下。

    很多野生菌都是依靠松樹的樹根生長,如果茸青也是這樣的話,時清覺得這會很棒。

    她和梁齊宴上山基本都是前一晚說第二天就去,她對山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熟悉的差不多,思來想去還是給梁齊宴發(fā)去微信。

    時時時間慢點:【我明天可能要上山一趟?!?/br>
    梁齊宴沒回,時清卻因為自己的這一發(fā)現(xiàn)激動到睡不著。

    過了很久,梁齊宴回復:【抱歉,明天我有點事?!?/br>
    他沒說什么事,時清以為他工作上的事,就沒多想,打字回復梁齊宴:【沒事?!?/br>
    梁齊宴有事,她自己去也行。

    ——

    因為前一晚的激動晚睡,時清起的有點晚,等她上山已經(jīng)十點了。

    時清是想去山上看看樹,所以她只是簡單帶了瓶水和一點餅干,查了天氣預報是晴轉多云,想著最近的天氣變化,她還是往包里塞了把傘。

    一個人上山有點無聊,時清又摘了朵野花拿在手里捏著,憑借著記憶往茸青的位置一個個去,果不其然,每個地方都長著松樹。

    許多的野生菌都與松樹具有專性共生的關系,外生根型食用菌一旦培育成功,即是不可多得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模式。

    等到時清去完最后一個地方時,忍不住掏出手機在實驗群里分享:【重大發(fā)現(xiàn),茸青是外生根型的!】

    之所以現(xiàn)在才發(fā),時清也怕自己判斷失誤,讓其它人白高興。

    因為第二天就是周一,群里靜悄悄的,時清猜測幾個人可能在收拾行李。

    將手機放回兜里,時清順著來時的位置下山,天空爬上了一層煙灰色,暗沉沉的。

    雷聲響徹天際,似乎要把天空撕裂,豆大的雨滴瞬間襲來,覆蓋住整個山間,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時清將雨傘拿出來時,滂沱大雨已經(jīng)在衣服上暈開一片片花朵,大雨順著山間小路,湍急的淌到腳邊再穿過,鞋子被沖濕,上面匯聚著黃色的泥土。

    時清舉著傘退到一邊,包里沒什么東西,她又將傘往前舉了一些。

    天空不時閃出一道銀色而又刺眼的白光,雷公發(fā)怒,雨傾盆而下。

    看著是不能走了,時清不知道雨會下多久,她舉著傘避開樹下的位置,蹲在傘下等雨停。

    天氣預報是晴轉多云,云城從未經(jīng)歷如此急不可耐的大雨,傘被雨打得顫了又顫,噼里啪啦的雨聲在時清耳里極為明顯。

    她躲在傘下,盡量把自己的范圍縮小,讓自己全身庇護在傘中,以至于不被雨水淋到。

    等了很久,雨勢都不見停,她小心翼翼從包里掏出手機,一只手舉著傘,一只艱難的劃開屏幕。

    剛一解鎖,手機就息屏了,剛給黑夜增添上一絲溫度的白光就那么脆弱的消失,再也按不亮。

    時清嘆了口氣,沒想到會這么倒霉,也不知道這雨什么時候能停。

    ——

    梁齊宴回到民宿已經(jīng)快十點了,因為雨下的大,他回來的路上車也開的比較慢。

    今天是陳淑去世的第三年,他買了束花,在墓地待了一天。

    周齊還開著餐廳,梁齊宴一襲黑衣籠進傘里,向著餐廳走去,周齊將剛做好的飯端出來,難得的嘮叨著:“今天晚上沒見到時小姐下來吃飯,是不是不餓?”

    梁齊宴眉心一跳,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手機頁面還停在他昨晚回的那個嗯上面,因為今天要去看陳淑,時清要上山說的突然,他以為自己有事,時清會隔一天再去。

    他按壓下心底的情緒,在手機上敲字問她:【在哪?】

    等了很久都不見回復,他開始播時清的語音電話,還是沒響應。

    他大步走出餐廳,時清房間的燈關著。

    她上次睡覺就是關了靜音沒消息,梁齊宴只希望她是在房間睡著忘記吃飯了。

    陳易寒正在打掃大廳的衛(wèi)生,看到梁齊宴,她抬起眼皮打招呼:“老板,你回來了?!?/br>
    “看到時清了嗎?”

    “時小姐?”陳易寒搖頭,“我今天都沒有看見她?!?/br>
    幾個人的時間不同,沒看見也不奇怪,梁齊宴大步上樓去敲門,還是沒人應。

    他又快速折返回來,讓陳易寒調(diào)今天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拍到了時清出門的畫面,梁齊宴就知道她肯定沒回來了,從入住信息里找號碼撥出,對面一陣忙音。

    從民宿的大廳里拿了把手電,又拿了兩件雨衣,大步走進雨里。

    陳易寒那句“老板你去哪”消失在夜里。

    第33章 醫(yī)院 會把車弄臟的

    時清被雨水寒風裹挾著, 涼風順著褲腳鉆進身體,絲絲寒意入骨。

    她在包的夾層里摸了一會兒,最后找到一把小手電, 見雨沒有要停的趨勢的時候, 時清也顧不得被淋濕,借著手電筒的光開始往下走。

    雨勢太大, 手電筒的可視范圍太小,她只能大致看到面前的路。

    大雨下的路不好走,時清走了快一半的時候,腳就崴了,這次不再是輕微的擦傷,腳脖子處鉆心的疼痛席卷而來, 汗水混著雨水裹挾著頭頂。

    全身基本沒有一處是干的,時清找了個離樹遠的位置,一屁股坐下開始用手揉抽痛的腳踝。

    坐下沒有多久,時請就感受到了一束亮光, 這束亮光比她手里的電筒光線強,似乎有強大的撫慰人心的力量。

    時清手還放在腳踝上, 看清來人后有點驚喜。

    梁齊宴見到女孩徑直坐著, 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將放在腳裸上,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濕, 就連頭發(fā)也濕了粘在額頭上,頭頂撐著的雨傘基本沒什么大用。

    梁齊宴眉頭緊皺, 將手中的雨衣遞給時清,沉聲說:“還能走嗎?”

    “腳崴了?!?/br>
    梁齊宴盯著女孩的臉,最后只說了一句, “先把雨衣穿上吧?!?/br>
    時清將雨衣套上后,面前站著的男人收了手里的傘,將手里的電筒遞到她手里。

    梁齊宴向前邁了一步,在時清還沒反應過來時,俯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時清一驚,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梁齊宴低聲道:“別動,不然摔了?!?/br>
    她手里撐著的雨傘上有雨水順著傘架流到梁齊宴的肩頭,在黑色的雨衣上形成一個水珠最終流到腳下。

    時清怕因為自己再亂動,只能將手電筒調(diào)整到適合的位置,方便梁齊宴看路。

    時清撐傘的那只手還勾著梁齊宴脖子,她不自在的往下挪了挪,順勢搭在他肩頭,隔著雨衣梁齊宴也感覺不到什么。

    雨水形成細小的山洪,梁齊宴抱著時清,害怕真的再摔到她,步子挪動的緩慢。

    時清從來沒有被人抱過,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就像和梁奶奶說的那樣,她只是表面不長rou,實際上也有九十斤,不算輕。

    “很重吧?”時清說:“你放我下來慢慢——”

    話還沒說完,梁齊宴的聲音從頭頂打斷她:“不重?!?/br>
    他的聲音與雨聲混合,頭頂嘈雜的雨聲此刻似乎是在給他伴奏。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環(huán)著時清腰肢的手收緊,隔著雨衣,時清都能感受到梁齊宴手指的弧度。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時清不自覺屏住呼吸,但是因為自己被抱著,她又覺得有點安心,好像有梁齊宴在,總是讓人安心。

    她抬頭去看他,流暢的下顎線,往上的高挺的鼻梁,深邃似海的眉眼,梁齊宴的頭發(fā)被水打濕,混著雨水黏在緊皺的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