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都不是青澀年紀的人了,也都不能算是第一次談戀愛,可這么在黑燈瞎火里一牽手,心臟還是會蹦迪。 舞臺燈光斑駁陸離,配樂跌宕,和劇情完美配合,演員表現(xiàn)也不俗,一詞一句都牽動情緒。 許云渺是池魚入海,籠鳥歸山,在醫(yī)院里關(guān)了那么久,這下滿足了,以至于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有什么變化。 荀斯桓是想嘗試了解許云渺的愛好的,耐著性子,打起精神,抱著學(xué)習(xí)研究的心態(tài),盯著舞臺上的一舉一動。 盯了一刻鐘,他忽然就覺得閃回了大學(xué)時代,臺上的人念念叨叨,和馬哲老師無甚區(qū)別。 身體有慣性,就像以前每次上政治課一樣,最終的結(jié)局都是——睡著了。 許云渺正專注,忽然肩頭一重,壓上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垂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某些爆肝加班的大忙人睡著了。 許云渺居然沒覺得生氣,反而被可愛到了,微微調(diào)整了姿勢,讓荀斯桓的頭卡進頸窩里,好枕得舒服些。 荀斯桓累慘了,臺上音樂和臺詞振聾發(fā)聵時,他都沒醒,可睡得那么熟,牽著許云渺的手始終沒松開過。 許云渺本是專心看劇的,可被這么一靠,后半段也全程走神,劇情一點沒記住,呼吸聲倒是數(shù)得挺清楚。 荀斯桓在謝幕時驚醒了,因為身邊有人站起來鼓掌,他雖不明狀況,但反應(yīng)靈敏,也跟著站了起來。 許云渺也站了起來,往另一邊歪著頭,笑得停不下來。 散場后,二人隨著人/流往外走,許云渺故意逗人問:“你覺得怎么樣?” 荀斯桓覺得挺催眠的,但畢竟是學(xué)法律的,而且還提前做過檢索,張口就把看過的劇評拼拼湊湊,完成了這道簡答題。 許云渺聽得認真,邊聽邊點頭,眼中星星閃爍,而后一本正經(jīng)問:“那我的肩膀舒服嗎?” 荀斯桓知道作弊被抓包了,窘迫但誠懇地承認錯誤:“抱歉,這周實在有點忙,下次保證不會睡著?!?/br> “下次不帶你了?!痹S云渺傲嬌,狡黠笑了笑,思路又跳去了別處,“餓了。” 話劇散場早過了飯點,找了幾家夜宵都是燒烤,許云渺興趣缺缺,最后心血來潮說要回家自己煮方便面吃。 回到竹楊苑,許云渺本想借機去荀斯桓的公寓看看,可荀斯桓說自己那兒連鍋都沒有,旋即按亮了許云渺住的樓層。 回到公寓,許云渺本還主人似的介紹,講一半,陡然想到,公寓是“許析”的,荀斯桓估計和他一樣熟悉環(huán)境。 “你坐著等我一下,我去煮面。”許云渺把人丟在客廳,自己re鉆進了廚房。 洗手,拆方便面,洗手,翻出午餐rou,洗手,拿倆雞蛋,洗手……許云渺忙忙碌碌,忽聽見背后一聲輕輕嗤笑。 “別再洗了,手該脫皮了。”荀斯桓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接管廚房。 他對許云渺的廚藝還是很了解的,就是能把食物煮熟的程度,躺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確定還記不記得怎么煮熟。 荀斯桓把人趕到一邊,熟練地?zé)?,下面餅,把午餐rou切成小片,甚至能單手敲開雞蛋,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許云渺越看越驚訝,總覺得干練如荀斯桓,不該出現(xiàn)在廚房,可此時的畫面卻并不違和,甚至有些……似曾相識。 “看夠了沒?”荀斯桓明明盯著鍋,側(cè)臉好像裝了探頭似的。 “我何德何能,讓荀律師為我洗手做羹湯~”許云邊找碗邊感嘆。 這恭維讓荀斯桓深覺受用,笑著隨口道:“你喜歡,以后可以經(jīng)常為你洗手做羹湯,做小炒,做點心。” 許云渺聽得心花燦爛,還不忘噎人:“看話劇都累得睡著了,你哪有時間做這些?” 問者無心,聽者有意。荀斯桓愣了神,猛然意識到,許云渺說的是對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出這樣的承諾,可最后到底是食言了,繁忙的工作下,安安靜靜吃頓飯,于他們都是奢侈的。 是否也有很多其他無心的誓言,也都這樣一次次被他辜負了,是否那時的許云渺因此失望不已? “幫忙拿兩個碗出來。”荀斯桓從自責(zé)里回神,趁許云渺背身找碗的功夫,捏了捏眉心,掩飾了復(fù)雜心緒。 許云渺聽從指揮,可碗剛放下,荀斯桓居然從背后擁了上來。 如此,他就被擠在了灶臺和荀斯桓的身體之間,背后是燥熱體溫,身前是溫?zé)崦鏃l,蒸得他也冒了煙。 “聞著好香?!彼蛔匀坏卣以掝},“你說家里沒鍋,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呢?!?/br> “會是會,可要有人吃,做飯才有意義。”荀斯桓盛起一勺湯吹到半涼,喂到許云渺嘴邊,“嘗嘗?” 一周前才剛確定關(guān)系,這會兒已經(jīng)如此舉止親昵,許云渺的理智告訴他進度太快了,可身體并不反感,甚至有點享受。 他嘗了一口,應(yīng)該很美味,可他沒嘗明白,因為荀斯桓好像在他身后低下了頭,于是灼熱的氣息掃在頸側(cè),癢癢的。 “我自己吃,我們?nèi)ネ饷??!痹S云渺囁嚅。 “在醫(yī)院你喂了我,有來有回,才能長久?!避魉够嘎曇糍N得那么近,震得許云渺耳廓發(fā)麻。 “也不用算得那么清楚吧?” 荀斯桓不放手,繼續(xù)用最酥軟的聲音提問:“為什么要和我去看《戀愛的犀?!罚俏业淖非筇珶崃?,讓你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