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眴糖逶S說，“你等著吧?！?/br>
    司機緩慢把車停在了路邊，喬清許推開車門，回頭對姬文川說：“剛才你沒回答的那個問題我?guī)湍阆脒^了，你喜歡的不是我，是藏品?！?/br>
    “喬清許?！奔拇ú粣偟匕櫭?。

    邁出車門，喬清許又略微彎腰，看著姬文川說：“之前我說你是實習男朋友，現(xiàn)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實習不合格。”

    說完，喬清許“啪”地關上了車門。

    -

    重新打車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零點。

    家里冷冷清清，孤獨感從四面八方襲來。

    喬清許知道這會兒安茉肯定沒睡，但他還是先發(fā)了個微信過去。

    【喬清許：睡沒？】

    【安茉：1】

    把背包扔到一邊，喬清許疲憊地癱在沙發(fā)上，撥通了安茉的電話：“在干嗎？”

    “你大半夜找我就是問我在干嗎？”安茉說，“有事說事?！?/br>
    “我就是想咨詢你個問題?！眴糖逶S說，“文物追索都有哪些方法？”

    第73章 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什么？！”

    文物局旁的小飯館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聲音發(fā)出者，安茉連忙壓低聲音，對喬清許說：“你們分手了？”

    “嗯?！眴糖逶S應了一聲。

    “什么時候的事？”安茉問。

    “上周就開始吵了，正式分手是昨晚吧?！眴糖逶S說。

    “因為你剛說的你爸的事嗎？”安茉又問。

    “不完全是，主要還是理念不合?！眴糖逶S不想再聊姬文川，岔開了話題，“你還沒告訴我，走私出去的文物有辦法追回來嗎？”

    “很難?！卑曹苑畔驴曜樱哆^紙巾擦了擦嘴，“你不要指望偷走我們文物的那些強盜會良心發(fā)現(xiàn)。”

    “可他們是用非法手段取得的。”喬清許說，“國際上沒有關于這方面的立法嗎？”

    “有，但約束力很小?！卑曹哉f，“這些強盜有他們自己的邏輯，私人藏家就不說了，就連某些著名的博物館也是。他們認為中國沒法恰當保存這些文物，不如放在他們國家的博物館里。以及他們還認為把文物還給中國是浪費，沒有那么多外國人會不遠萬里去中國看文物，放在他們國家，是給中國文物展示的機會?！?/br>
    喬清許知道某些國家跟強盜無異，但安茉的話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這么不要臉？”

    “所以文物追索很困難啊。”安茉聳了聳肩，“我們國家是不會出錢把這些文物買回來的，因為這等于變相承認強盜行為的合法性。所以目前文物追索主要有兩種方式，一個是政府層面的交流、施壓，一個是民間的愛國企業(yè)家集資買回?！?/br>
    喬清許聽到這里，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所以那尊銅鎏金無量壽佛和乾隆玉璽，還是只能靠買回來?！?/br>
    “如果我們單位沒法干預的話，是的，只能靠買?！卑曹哉f，“總之我先把這兩樣東西報上去，看看是什么情況。如果被評定為重要文物，那政府層面是肯定會出手的?！?/br>
    “好?！眴糖逶S清楚政府出手也存在不確定性，并沒有覺得如釋重負，又說，“我還是先湊著錢，如果最后還是需要買回來，那肯定是我來承擔?！?/br>
    “你確定嗎？”安茉手肘搭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看喬清許，“一千萬誒，你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為娘都不知道？”

    “拍賣行和房子還是值一些錢的?！眴糖逶S說，“反正都是我爸留給我的，沒了也不心疼?！?/br>
    “我肯定做不到，都是我的財產(chǎn)了怎么舍得還回去?！卑曹云沧斓溃安贿^我也理解你，你一直拿你爸當榜樣，要是不這么做，就沒法面對他了，對吧？”

    “也不是?！眴糖逶S垂下視線，把兩根筷子整齊擺好，“我只是想用這件事跟我爸做個告別?！?/br>
    “告別？”安茉奇怪道。

    “嗯，我前二十年的人生觀受他影響，但之后的路是我自己走的?！眴糖逶S抬起視線，看著安茉說，“其實有些話姬文川沒有說錯，是我不懂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我現(xiàn)在還需要摸索，怎么樣能讓自己適應，同時又不迷失自我?！?/br>
    “靠。”安茉略微后仰，遠遠地打量著喬清許，“你跟姬文川交往了大半年，我都快不認識你了?！?/br>
    “怎么？”喬清許問。

    “都不敢自稱你娘了?！卑曹源蛉さ?，“你有這覺悟，我該叫你一聲爹才對。”

    喬清許：“……”

    “說起來，”安茉又道，“既然你認同姬文川，那還跟他分手干嗎？”

    “我只是認同他一些說法，不代表認同他的做法?！眴糖逶S淡淡地說，“他老是給我灌輸他的思想，明明沒在一起的時候不這樣?！?/br>
    “這很正常啊?！卑曹杂媚粗负褪持该掳停炊桓辈焕斫鈫糖逶S的模樣，“沒在一起的時候誰管你怎么想，就是在一起后他才希望你們的思維能同步?！?/br>
    喬清許抿了抿嘴唇：“同步不了。”

    “為什么？”安茉不解地問，“你都認同他一些說法了。”

    “他總想著我會向他低頭認錯，你覺得可能嗎？”喬清許說，“我要是妥協(xié)，那一輩子在他面前頭都抬不起頭了，這叫什么談戀愛？”

    “話是這么說沒錯?！卑曹渣c了點頭，思索著說，“但按照你這說法，反過來不也是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