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南枝 第70節(jié)
- 臨近天光亮,顧北忱將昏昏沉沉睡下的人?放入質地柔軟的真絲被中,連同那被褥將人?緊緊摟著。 她的天鵝頸白皙又纖細,布滿淺淺的吻痕,觸目驚心。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美餐后的滿足是心底第一次如此安定。 他垂眸,在她唇尖落下一個溫熱的吻。 “你是我的了。” 第50章 現(xiàn)在想來, 顧北忱喜歡裴南枝歷史?久遠,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第一次聽到“吱吱”這個名字,是在顧扉尋上幼兒園的時候。 她去了幼兒園沒幾天, 回來整天抱著他大腿,念叨著:“哥哥,幼兒園有個好好看的小朋友, 比你還好看!” 顧北忱對此嗤之以鼻,覺得顧扉尋這小孩就是沒見過世面, 全臨城有誰敢跟顧北忱比好看。 因?此對于顧扉尋的話,他完全沒當回事。 顧扉尋小學上的是貴族學校,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那種地方很注重身份。 林薇薇聽信她那群姐妹的話, 開學第一天說要讓全家?人送這心肝寶貝去學校, 顧老?爺子給安排了三輛車, 興師動眾地開進學校。 那天, 顧扉尋萬眾矚目。 但小女孩壓根不知道?爸爸mama的心思,一到學校嚷嚷著要找她最好的朋友, 吱吱。 他們在樹蔭下找到小女孩。 顧北忱滿臉不耐煩看過去, 小女孩穿著白色連衣裙,扎著高?高?的馬尾,甜美中透著一股難得?的純真。 顧扉尋鄭重其?事地向他介紹:“哥,這就是我的好朋友,吱吱。她是不是比你長得?還好看?” 顧北忱看了窘迫的裴南枝一眼,嗤笑了聲,轉頭沒回答。 顧扉尋對此習以為常, 但他這行為落入裴南枝眼中,便讓她覺得?顧北忱很難相處, 而?且好像不喜歡她。 開學不久,顧北忱被綁架,想方設法逃出來后,暈倒在落滿樹葉的大道?。 剛巧被裴南枝碰上。 顧北忱永遠都記得?,那天他全身無力倒在地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不停旋轉,好似世界末日般。 是那個小女孩撕破斑駁的夢,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身上的臭魚味兒,和?四周圍落葉的腐蝕味兒,都被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壓下去,顧北忱緩緩呼吸著,終于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 那天,裴南枝騎著自行車把他送回南湖別墅,所有人都嚇壞了,急急忙忙安頓他。 等他睡醒已是第二天,他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看到她趴在旁邊的白色小桌子上寫作業(yè),柔軟的長發(fā)披散下來,在陽光下閃著淺淺的光。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裴南枝轉頭看向他,“唔?!?/br> 顧北忱慢慢起來,靠在床頭。 裴南枝著急說了聲,“尋尋哥哥,你不要動。那個醫(yī)生說你的手有針。” 顧北忱側眸看了眼右手連接著的針頭,將手掌搭在柔軟被褥,明明是病人,卻依舊是高?傲矜貴的模樣。 “我不叫尋尋哥哥,我有名字,叫顧北忱?!?/br> “噢?!迸崮现t疑看著他,“我知道?啊。” “知道?就叫北忱哥,叫什么尋尋哥哥,奇奇怪怪?!?/br> 裴南枝瞪著大眼睛,小嘴唇抿了抿,“北忱哥,尋尋剛剛在這兒的,她說你嘴唇好干,要去給你拿棉簽蘸水?!?/br> 顧北忱覺得?全身都疼,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裴南枝就安安靜靜站在旁邊,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乖巧得?像是布娃娃。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抬起頭,看向那乖巧恬靜的女孩,突然問:“你看起來有點怕我?” 裴南枝細密的睫毛眨了好幾下,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片刻后她輕聲回答:“你有點兇?!?/br> 所以,怕他不是正常嘛。 因?為救了顧北忱一命,裴南枝被顧家?奉為救命恩人,在顧家?的身份突然變得?不一樣,不單純是顧扉尋的玩伴了。 顧家?跟裴家?那邊打過招呼,后來裴南枝成?了顧扉尋的固定玩伴,經常出入顧家?,連帶著外人對她的態(tài)度也和?善了許多。 說來也神奇,顧扉尋對于裴南枝的喜歡,超乎尋常,到了幾乎所有事情都要跟裴南枝一起完成?的地步。 從小到大,幾乎是顧扉尋去哪兒,裴南枝都會陪著。 裴南枝看著乖順,很是聽話,長輩說什么都不會反駁,臉上總是帶著淺淺的笑,顧家?所有人都很喜歡她。 她也習慣了到顧家?做客,跟所有人都聊得?很好,唯獨在面對顧北忱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 上高?三那會兒,顧扉尋說雅荷名苑離學校近,經常帶著裴南枝跑到雅荷名苑去復習。 學習學得?晚了,兩人就一起睡在客臥。 那年,顧北忱21歲,已經逐漸在接管顧氏集團,身上不僅沒有同齡人的稚嫩,穿上西裝妥妥的霸道?總裁范兒。 他性情又比別人冷漠,看著總是有股讓人懼怕的威嚴。 有天晚上,他應酬喝了很多酒,林良安將人送到客廳,發(fā)現(xiàn)顧大小姐也在,給顧北忱倒了水后,沒敢多待,跟顧北忱打招呼離開了。 這是顧北忱之前吩咐的,如果顧扉尋和?裴南枝在,讓林良安這個大男人要避開。 顧北忱靠在沙發(fā)上,白色襯衫的扣子被他胡亂扯開了兩顆,露出白皙的胸膛。 將桌上的那杯水一口飲盡,顧北忱還是覺得?渴,轉身跌跌撞撞走進餐廳。 沒想看到站在餐廳里的裴南枝。 高?三了,她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女孩。 身上穿著白色的睡裙,難掩婀娜的身姿和?豐滿。 看到他,小女孩嚇了一跳,諾諾叫了聲,“北忱哥?!?/br> 顧北忱從干渴的喉嚨里溢出“嗯”的一聲,腳步蹣跚地走過去,想給自己倒杯水。 他晚上喝太?多,視線變得?模糊,手腳也有些不協(xié)調。 裴南枝像是怕他倒下,伸出柔軟的手掌扶住他堅硬的手臂,等他稍微站穩(wěn)了,才接過他手里的玻璃杯擱在飲水機上接水。 “北忱哥,你沒事吧?需要我?guī)湍憬袑て饋韱???/br> “不必?!?/br> 顧北忱從來都是如此,與生俱來的威嚴,說話口吻都是不容置喙,裴南枝沒敢再出聲。 她柔軟的手掌捧著玻璃杯,慢慢舉到顧北忱面前。 顧北忱低頭看她,清晰聞到她身上的那股海棠花香味,香味沿著她的手臂,不停朝他這邊攀爬過來,一絲一絲沁入鼻子里,像是亂人心智的蠱,逐漸將他的理智吞噬。 顧北忱接過玻璃杯,重重擱在中央倒臺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下一秒,他修長手臂一勾,攬著她的腰將人摁入懷中。 完全是沖動的。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她白皙柔嫩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垂眸吻住了她的因?潤嘴唇。 并不是淺嘗輒止,幾乎是橫沖直撞。 他的舌尖鉤住她的,狠狠吸吮著,像是想將她徹底吞沒。 他跟瘋了一樣。 因?為他的心好亂。 為什么這個海棠味的姑娘,一直出現(xiàn)在他夢里,一次次地纏著他,怎么都揮散不去? 他這么高?傲的人,不想承認自己竟然會暗戀一個人。 可是他無法不在意她,甚至會想跟她親近,對她做很多不可言說的事情。 那天最后,是裴南枝推開他,落荒而?逃。 顧北忱酒還沒清醒就后悔了。 他就是個畜生,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干了這樣的事兒。 他強吻了她。 事后,他想過要找裴南枝道?歉,但裴南枝一直躲著他,甚至以高?考學業(yè)繁重,拒絕顧扉尋的邀請,好一陣子沒到家?里來。 顧家?人都以為這小姑娘好學,為了考上好的大學,還挺拼命的。 只?有顧北忱知道?,她是不想碰上他。 兩個月后,顧北忱前往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碩士。 他這人生來性情冷淡,連南山寺的住持都說過,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如此蔑視所有,除了家?人外,其?他全然不在意。 就是這樣一個人,心底偷偷藏了個姑娘。 從此墜入凡塵,心思不再通透,滿心滿意都想占有她。 他還在沖動之下,惹了人小姑娘,嚇得?小姑娘連顧扉尋都不敢接觸,連顧家?的門都不敢再踏入半步。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不待見他。 他的高?傲飛揚跋扈地攔著他,不讓他越陷越深,所以他選擇遠離。 不過是一個姑娘,哪能攪亂了他心智,讓他世界崩塌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不信。 五年時間?,碩博連讀,顧北忱和?裴南枝之間?直線距離9000公里,顧北忱以為他從此會忘記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卻怎么都沒想到,回國?第一天,在家?里看到來找顧扉尋玩的裴南枝,筑起的心墻徹底崩塌。 五年的堅持宛如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