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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吻南枝在線閱讀 - 吻南枝 第21節(jié)

吻南枝 第21節(jié)

    看到她,神?色怔住,眼尾很快沾染了濃重的怨念。

    上次招商會回來,林徽琛突然?大發(fā)脾氣,說她惹了禍。

    林嘉綺柔聲哄著他,許久才從他口中得?知,裴南枝竟然?是裴家大小姐,而且顧北忱為她撐腰,將林徽琛叫過去狠狠訓斥一頓。

    林徽琛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回來將全部?的氣撒在她身上。

    原本對她有求必應的靠山,轟然?倒塌,反過來還需要林嘉綺天?天?哄著。

    林嘉綺骨子里是清高?的,原本也不想受他的氣,可眼下沒有更好的靠山,只能耐心巴結著。

    今晚,她原是借著認識的豪門公子,混進這大佬的局,想著能另覓良木而棲,卻不想冤家路窄,竟遇上裴南枝。

    林嘉綺視線灼熱,裴南枝只當沒瞧見。

    她著一身茶靡花不規(guī)則長裙,右邊開叉裙擺隨著她挪步輕輕晃動?,隱約可見如雪肌膚。

    緩慢立于洗手?臺前,垂眸,雙手?探過去,白皙手?背沾染了晶瑩的水珠。

    片刻,她低腰抽了前面的軟紙擦拭。

    動?作不急不緩,身姿極為養(yǎng)眼。

    林嘉綺看了許久,咬著牙開口,“裴家大小姐就是好手?段,前頭攀上顧家家主為你出頭,轉身又跟陸家公子曖昧不清。不知道顧家那?位知道了今晚的事兒,會是個什么態(tài)度?”

    生為主播,林嘉綺的聲線算是好聽。

    裴南枝曾經(jīng)倒是欣賞過這嗓音,只是現(xiàn)在聽著極為不舒服。

    她知道必然?是林徽琛回去同她說了什么,卻也懶得?去回應,隨她誤會好了,裴南枝并不在意。

    更何況,她同陸臻不可能有什么關系,這個顧北忱自然?是知道的。

    顧北忱。

    心底念到這個名字,裴南枝胸腔里那?顆心臟像是被重重揉捏了下,恍然?片刻,反應過來,她竟然?下意識將自己與顧北忱聯(lián)系在一起?。

    裴南枝深呼吸,緩了緩神?,轉身將紙巾丟進白色的垃圾桶,細高?跟踩著發(fā)光的瓷磚想離開。

    林嘉綺在身后大聲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就是你這種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明明你也想被人看到,也想成為當紅主持人,卻總裝出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清高?模樣?!?/br>
    裴南枝轉身看她。

    林嘉綺冷笑著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你在裝什么清高?,你難道沒有利用你身邊的人嗎?每次都利用羅青原來對付我,用可憐的樣子蠱惑組長讓她偏愛你,給你多分配工作,讓你出盡風頭?,F(xiàn)在還四處攀附豪門,明明你也是靠男人來撐腰,你憑什么來看不起?我?”

    裴南枝冷冷望著她:“林嘉綺,你真的挺可憐的,只會以己度人。自己不想走正道,只想趕捷徑,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本來我覺得?每個人的方式不同,不贊同也可以漠視,但你偏偏喜歡到我面前來耍威風,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你罵誰呢?!”

    “說的就是你?!迸崮现ν氨平徊?,“林嘉綺,真有本事你就比我快一步達到那?個位置,整天?在我面前找存在感,到底算什么本事?”

    言盡于此,裴南枝瀟灑轉身。

    林嘉綺眼神?噴著火花,“裴南枝,你真的了解陸臻嗎?你知道陸臻玩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嗎?還有那?個顧總,他從來都是潔身自好,你當真以為他能接受你這般將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可笑!”

    裴南枝將門關上,隔絕了林嘉綺的聲音。

    她不在意林嘉綺的看法,更不在意林嘉綺會做什么,她從來都沒有在怕。

    出來后,她特意繞了路,從陸臻他們坐著的方位背后靠近,原本是打算趁人不注意拿了包走人。

    沒想聽到角落的人剛好在議論她和陸臻。

    “陸少,聽說裴陸兩家要聯(lián)姻,我原本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啊。”

    陸臻:“何以見得??”

    圈內(nèi)人林闡笑道:“你陸少帶來的女人不少,哪個敢這樣給你甩臉色。遇到這樣的,你還不給扔出去?”

    旁邊有人附和:“說得?是啊。”

    “陸少,你真收了心,打算跟裴家這個養(yǎng)女結婚好好過日子了?”

    “我看著像。陸少什么時候這么縱著一個女人了?”

    “不見得?吧。你們沒看到陸少剛剛把人晾在那?兒理都不理她?!?/br>
    “陸少在調教女人這方面就有法子。”

    他們話?語間議論的當事人正坐在中央,右手?隨意搭著沙發(fā),左手?端著杯葡萄酒,輕輕搖晃著。

    “女人不都是這樣,喜歡通過作來證明自己的重要性。適當?shù)淖髂苷{情?,但不能太?過分。我還從來沒遇見敢爬到我頭上來的,就算是裴家人也不行?!?/br>
    “裴南枝雖然?名義上是裴家小姐,但圈內(nèi)誰不知道她其實?就是個養(yǎng)女,比裴欣那?個私生女還不如,連裴家血脈都不是?!?/br>
    “她能攀上陸少,已經(jīng)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還敢在這里裝。”

    陸臻:“我倒是想看看她能裝到什么時候?”

    “說實?話?,裴南枝長得?挺好看的,前兩天?不是還上了熱搜,說她看著像是艷麗的海棠花,簡直是人間小仙女?!?/br>
    “確實?艷麗?!?/br>
    “不過這種玩起?來才帶勁兒。”

    “陸少,你說是吧?”

    陸臻抿著嘴笑,“或許吧?!?/br>
    話?音剛落,一杯酒從陸臻的頭頂澆灌下來,濃郁的葡萄酒順著臉頰流淌進他的白色襯衫衣領里,他本能地緊閉著眼睛,極其狼狽。

    他面前站著的裴南枝將玻璃酒杯擱在桌面,精致的臉龐沾染了陰郁,眼眸里滿是憤怒。

    角落里的人都屏住呼吸。

    陸臻甩了甩頭,才慢慢睜開眼睛,“裴南枝你他媽發(fā)什么瘋?”

    裴南枝挺直纖細如柳枝的腰,“我以為陸先生喝醉了,應該醒醒酒。”

    陸臻明白她是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群狐朋狗友都玩鬧慣了,說話?從來沒有分寸,有些話?確實?說得?過分。

    若是別的女人為了巴結他自然?不敢計較,但眼前這女人過往太?過干凈,性情?純真又執(zhí)拗,或許從來都沒有人對她說過這般露骨的話?,會生氣是自然?。

    陸臻可以理解裴南枝的憤怒,若是私底下,他也不介意說兩句好聽的哄哄這個女人。

    但是她當眾潑他酒,這是半點面子不給他留啊,他陸臻是斷然?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不給這個女人點顏色看看,以后真結婚了,她還得?爬到他頭頂。

    陸臻眼神?陰沉得?可怕,“裴南枝,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干什么?!”

    裴南枝神?色未變,“這句話?,陸少應該用來告誡自己。都是成年人了,為人做事說話?應當要有分寸。我今日同你出來,并不是來當你的小情?人,供人消遣的。有些人要想耍嘴皮子過過嘴癮,也應該看對人。我怎么也是裴家人,議論我最好都想清楚再說?!?/br>
    這話?是連其他人都罵了。

    陸臻不以為然?:“裴家人,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嗎?你區(qū)一個養(yǎng)女,能攀上我們陸家都要偷笑了,你在這里給我擺什么譜?”

    “以我裴家在臨城的地位,裴家愿意與陸家交合,那?是給陸家面子,是不是算攀上的陸家,陸先生自己心底應該很清楚。即便我只是裴家養(yǎng)女,那?也算是裴家一分子,與陸先生以往玩的女人斷然?是不同的,容不得?陸先生在這邊聚眾公然?侮辱我裴家?!?/br>
    裴南枝長相精致,桃花眼尾上挑,竟生出一股英氣。

    “且不說我并沒有答應這門婚事,就算我今日確為陸先生未婚妻,那?你這般允許別人對你的未婚妻口出狂言,不僅打了裴家的臉丟了陸家的分寸,更是丟了你作為男人的臉面?!?/br>
    陸臻何曾被人這樣當眾訓斥過,神?色陰鷙得?可怕。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裴南枝說得?有幾分道理。

    這些人私底下打嘴炮就算了,現(xiàn)在被當事人聽到自然?是不好的。

    再怎么說,裴南枝在這場聯(lián)姻里代?表著的也是裴家,今晚這件事當真?zhèn)鞯脚釙x元耳朵里,甚至于傳到裴閱那?里,怎么說也是陸家的不是。

    心底門兒清是一回事,陸臻嘴上卻無法輕易服軟。

    他梗著脖子,“不過幾句玩笑話?,裴南枝,你至于嗎?”

    裴南枝覺得?這人現(xiàn)在就像是做錯事卻死不悔改的幼稚鬼,她從來都懶得?理會這種人,轉身想走,被陸臻拽住如玉手?腕,用力往后一拽。

    艷麗海棠終究敵不過他這般折騰,身姿搖晃片刻,直接往后面的沙發(fā)栽了下去,纖細手?指無意識拽住真絲桌布,連帶著桌角的酒瓶子都被撞倒,澆了她一身酒水。

    裴南枝用手?肘撐著沙發(fā),整個人半倒著,葡萄酒灑落在晚禮服上,像是盛開的曼陀羅,帶著毒似的,萬人嫌棄憎惡。

    這一跤摔得?特別慘,她緩和了片刻,才慢慢地撐著身子坐起?來,抬起?眸,看到四周烏泱泱圍著人。

    那?些人的目光太?過毒辣,無聲地嘲弄像是一條條鞭子抽打在她身上,讓她極為狼狽。

    偏偏陸臻還在胡攪蠻纏,他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空贾崮现@個名字,真就把自己當裴家大小姐了?”

    他身后的那?幫兄弟,個個沒有了方才假裝的客氣,都露出陰狠的嘲諷眼神?,完全在等著看裴南枝笑話?。

    陸臻嗤笑,繼續(xù)道:“說得?頭頭是道,也改變不了你只是裴家養(yǎng)女的事實?。能當我陸臻的未婚妻,是你的榮幸,你應該知足。就你還在這里端著,等我給你寵上天??”

    周圍的冷笑此起?彼伏。

    裴南枝像是跌落谷底的蝴蝶,被狠狠折斷薄薄的翅膀,丟進無邊黑暗中。

    這樣的黑暗她并不陌生,作為孤兒,作為養(yǎng)女,她無數(shù)次與黑暗相伴,她不會害怕,她咬著牙站起?身,她不想對這些人低頭。

    她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看到她的一絲脆弱,她薄唇緊緊抿著,用了力氣支撐身子,努力地站起?來。

    她以為,接下來還是她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不堪和為難,卻不想有雙手?抓住了她。

    略帶焚香味的手?腕攬住她的腰,寬大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臂,像是輕而易舉的,又像是故意使?勁兒,猶如捧起?珍貴寶物般穩(wěn)穩(wěn)將她撐起?來。

    而后,焚香味主人站在她身后,讓她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之上,好似如此能為她撐起?一片天?。

    她側身回過頭,看到的是棱角分明的冷漠臉龐。

    顧北忱。

    顧北忱,臨城名流之首,人稱冷面佛。

    這個人代?表著的不只是地位,更是無人敢觸及的冰霜法杖,能夠輕而易舉讓人跌落谷底,再無爬起?來的可能。

    因而,所有人都畏懼他。

    此時此刻,顧北忱就站在裴南枝的身后。

    那?雙眼眸里的犀利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將整片黑暗割裂開,并且將它?們都粉碎,露出了最中央的裴南枝。

    裴南枝感受到那?雙手?掌的炙熱,心定了下來。

    因為顧北忱的出現(xiàn),整個局面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