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3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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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了封信,又命人送去陸家,并叮囑要親手送到外祖母那兒。 夏老夫人接了信兒,一看是陸銀屏寫的,心底不禁納悶兒。 “小四又出什么鬼點子了?”裴慕凡湊過來問。 夏老夫人將信看過,又放在燭上燒了。 “小四要和我一起回瀛州。”她嘆道。 “回瀛州?”裴慕凡與陸瓚面面相覷,“什么意思?她想跟您走?不打算當(dāng)皇后了?” 夏老夫人點頭:“是……最奇怪的是,皇帝居然也答應(yīng)了?!?/br> 陸瓚覺得十分奇怪。 “陛下對小四不像是假的,小四也不是那種喜新厭舊之人?!彼溃岸吮囟ㄊ巧鍪裁凑`會,外祖母還是先不要答應(yīng),再進(jìn)宮打探打探她的意思……” “離啟程的日子不遠(yuǎn)了,再進(jìn)宮怕是來不及。小四的意思是,今晚便來家里,明日一早再同咱們一起走……既然她想一起走,那將聽她的便是……” 夏老夫人說著,卻倏然睜開眼睛,“我知道了?!?/br> 裴慕凡忙問:“祖母知道什么了?” “有些事情只有做過女人才懂?!毕睦戏蛉宿D(zhuǎn)而言其它,“早說你們男子不體貼,不懂女子所想所感。但凡你們稍稍站在她們的立場想想,便知道她們做了多大的取舍……” 裴慕凡與陸瓚皆搖頭:“孫兒還是不懂?!?/br> 夏老夫人不再提這件事,只是督促他們:“快替小四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她一會兒便要來了!” 陸瓚與裴慕凡無奈對視一眼后起身告退。 陸銀屏趕了小呆頭鵝幾次,小呆頭鵝最后都有法子鉆了宮人們的空子跑來她這兒。 見陸銀屏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拓跋珣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慌」。 “您要走?!”拓跋珣意識到這個事實后,眼淚當(dāng)即便掉了下來。 陸銀屏瞧著他這般模樣,難受得心肝都在抽搐。 “好兒子,為娘的只是……”她開口,然而聲音卻是掩飾不了的哽咽,“為娘只是出去游玩……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欺騙他。 小呆頭鵝卻不信。 “您騙人!您就是要走!”他一伸手,從陸銀屏面上抹下一串淚來,“您要是真出去玩,為什么父皇不跟您一起去?佛奴可以守著魏宮,你們?nèi)ネ?,佛奴再也不擅自離宮了好不好?” 陸銀屏偏過頭去,眼淚擦干了又流。 “好。”她帶著重重的鼻音道,“我不走,我留下來同你玩。” 拓跋珣狐疑地看著她,見她果然不再流淚,也稍稍放下心來。 他纏了她一整天,漸漸地有些累了,最后索性窩在陸銀屏懷中沉沉睡去。 待他睡熟了,陸銀屏才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平。 陸銀屏抬頭望天,見天色已經(jīng)不早。而秋冬和蘇婆、玉姹已收拾好了在等她。 徽音殿說來沒什么可收拾的,她的衣物首飾多,都是天子賜下。 倒不是她貪,只是別的東西帶不走 二楞子焦躁不安地蹭著她的腳面,似乎也想跟著她走。 “你留下。”陸銀屏命令它道,“你多活幾十年,你要陪著佛奴長大……” 二楞子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嗚嗚地哀嚎了兩聲。 舜華哭喪著臉走過來將狗抱走。 秋冬扶著陸銀屏上了徽音殿外停著的那輛馬車,熙娘等人前來送行。 “您真不打算同陛下說一聲?”舜英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好歹也讓陛下來送送您……進(jìn)宮的時候他親自將您接來,走的時候卻……” “回去吧?!避嚭焹?nèi)傳出陸銀屏的聲音,“看好殿下……萬一他醒了,千萬攔著他些……若是他問起來,別說我已經(jīng)走了……” “陛下不可能不知道。”熙娘長嘆道,“若是他親自來,不知道又是怎樣一副光景……您走吧,奴看著您走遠(yuǎn)了再回去看殿下?!?/br> “嗯……” 這是陸銀屏說的最后一個字。 觸景易生情,她端坐在車廂內(nèi)緊緊閉上眼睛,忍著淚意不去看太極宮內(nèi)的一草一木,唯恐傷情。 馬車從永巷駛出,快到萬歲門時聽到拓跋珣的聲音。 “母妃!母妃!娘!”拓跋珣撕心裂肺地喊,“娘……求你別走……別丟下我……” 陸銀屏將頭埋進(jìn)膝蓋中,雙肩不住地顫抖。 稚童雙腿到底不比雙駕馬車。 拓跋珣跑得筋疲力竭,最后被一塊地磚絆倒在地上??v然抬起臉時已經(jīng)摔得頭破血流,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 第五百二十六章 前緣 就這樣,陸銀屏悄無聲息地回了家。 裴慕凡見天子連玉姹都遣了回來,心底跟著癢癢起來,便和陸瓚一道來接她。 然而這位自己把自己從貴妃之位上薅下來的娘娘卻掩了整張臉不給人看。 他倆問秋冬,秋冬也是一臉地難過:“別提了。殿下追著我們的車跑,后來又摔了一跤,四小姐就哭得跟豬頭似的?!?/br> 哥倆自覺地沒再追問。 陸銀屏在自家度過了此生最難捱的一夜,初九一早天不亮便直接從床上爬起來,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后去尋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將將起了,就見陸銀屏來尋她,驚得下巴都攏不住 平時指望這小祖宗早起還不如指望來幾個力氣大的將她拖上車,今天頭回見她這樣早,算是開了眼了。 她細(xì)瞧陸銀屏,見最疼愛的小外孫女眼睛到現(xiàn)在還是紅的,便知是一夜沒睡的緣故。 夏老夫人由著婢女伺候著,問:“跟那白虜斷了?” 陸銀屏替天子叫屈 “您別叫他白虜,他是皇帝,他有名有姓的……”陸銀屏又抹了抹眼睛,“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br> “他好,你怎的不跟著他?”夏老夫人嗤道,“做皇后多風(fēng)光,不比跟著我這老太婆強(qiáng)?” “您不懂?!标戙y屏偏過頭不去看她,“感情上的事,各人有個人的想法。正因為他好,我才要走。若換了別的什么人,我一早便不會看上他。只是說到底我們沒有緣分罷了……” 夏老夫人見她又在傷情,索性不說話,省得還沒走便被洪水淹死了。 這邊收拾好后,其余人也早候著了。 家里只留了陸珍,畢竟韓楚璧傷筋動骨要躺上一百天,不能沒人照顧。 陸珍送別時也未多言,又不是此后見不到,她只當(dāng)他們遠(yuǎn)途旅行罷了。 然而出乎陸銀屏意料的是,崔旃檀居然也在。 崔旃檀見了她,平和的目光中依然盛著熱情。 陸銀屏再見他,心里卻想起另一個人 陸銀屏甩了甩腦袋,努力地將那個黑黑沉沉的身影從自己腦海中甩出,然而卻越發(fā)清晰了起來。 崔旃檀想要同她敘舊,陸銀屏卻只給了他一個疏離的笑意,便同夏老夫人一道上了車。 夏老夫人排場十足,加上他們這隊人馬也不少,出行起來頗具規(guī)模。若非城門守衛(wèi)那里早被打過招呼,恐怕這么一大家人難說能走掉。 他們出了廣莫門一路向北,陸銀屏撩開車簾時,卻還能看得到華林苑、北芒山…… 心中有情,情人便無處不在。即便你睜開眼見不到他,可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同他一起踏足過,這樣一來難免要想起他。 若閉上眼睛則更可怕,他之百態(tài)會在瞬間涌入你腦海,霸道地占據(jù)你整個身心,使你整個人成為記憶的奴隸,此生都難以脫身。 陸銀屏嘆了口氣。 “若是舍不得,倒不如回去?!毕睦戏蛉碎]目道,“這一路上光嘆氣就嘆了幾十次。” 陸銀屏丟下一句「您不懂」后,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她。 “我不懂?”夏老夫人瞇起眼睛道,“你當(dāng)我?guī)讉€孩子是白生白養(yǎng)的,看不出來你有了身子?” 陸銀屏骨碌一下從小榻上爬起來,瞪圓了眼睛問:“您瞧出來了?” 夏老夫人嗯了一聲,然而說出來的話卻不太好聽:“我勸你將孩子拿了 陸銀屏嚇得小臉慘白。 然而她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道:“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算活剮我十次我也認(rèn)了?!?/br> 夏老夫人知道她自小便怕痛,如今卻有了這樣的決心,不禁覺得稀奇。 “若想生下來,的確走的好。”夏老夫人又道,“只是那人卻不一定想要你走?!?/br> 陸銀屏正想問為什么,然而側(cè)耳便聽到一陣馬蹄聲。 她心跳驟然快了數(shù)拍,趕緊撩開車簾去瞧。 這一瞧卻讓她失望了。 李遂意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而來,在馬背上被顛得東倒西歪。 他忍著腹中翻江倒海的嘔吐之意,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陛下讓奴給您送這個來?!?/br> 李遂意小心地攤開手掌,只見上面赫然躺著半枚虎符。 “這……”陸銀屏搖頭,“我已經(jīng)離宮了,這個你還是還給他?!?/br> 李遂意說不打緊:“陛下讓奴帶話,虎符和孔雀屏本就是為您留著的,只是另一樣太大,不好運過來,等他重新打一扇小的再給您……” 陸銀屏依然搖頭:“我要這個做什么,他留著才有用……”